幾個人正在自報家門。


    輪到最後的王一男時,沒想到他自己竟然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屬於哪裏的。


    其實大家都知道他已經被廣東省體校錄取了,但聽到他這麽忽然一問,一下子就都給猛住了。再看到他那張一本正經的困惑臉……忽然大家都一起大笑了起來。


    米雪算是最了解王一男情況的。


    此時她忍住笑剛要說話,卻見王一男忽然把小胸脯一拍。


    “我,前窩村王一男!”


    眾人一愣。


    隨後就是一陣更加猛烈的轟然大笑。


    張哲上來照著王一男的屁股就給了一腳。


    “我終於發現,你小子就是蔫壞!特喵的實際上竟然比我還能扯!”


    米雪終於止住了笑。


    她懷疑王一男剛才可能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剛開始一時間是真的沒有想清楚而已。


    到他自報前窩村時,他一定是已經想清楚了,卻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故意來了這麽一出。


    “你的戶口既然已經遷到了廣州,你還是省體校的。以後要是有國內比賽,你就一定是代表廣東省的。所以以後你就應該是廣東王一男,大家說是不是這麽回事?”


    幾個人一邊連連點頭,一邊繼續討伐王一男。


    吳狄就原本是湖北人。他去了上海隊後自然要代表上海參加比賽,所以他就報的是上海吳狄。


    一番胡鬧過後,彼此沒有聯係方式的,此時又都交換了電話號碼。


    至此,幾個人這才各自散去。


    ……


    此時已是晚上十一點多。


    王一男剛回到酒店,在走廊上碰到的一個球童就告訴他,剛才娜塔莎(natassha)老師一直在找他。


    王一男一聽,就三步並作兩步急急忙忙奔向自己房間,準備趕緊衝個澡再過去。否則一身汗臭就太不禮貌了。再說自己現在一身黏糊糊的也非常不舒服。


    衝澡的習慣王一男還是在廣州訓練營時養成的。


    隻要從外麵回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衝澡。再著急忙的事情也稍後再說。否則一身汗味討人嫌不說,自己也不舒服。


    然而在雲滇省他長大的這十幾年來,洗過幾次澡他都能數的過來。


    從祖輩上傳下來,根本就沒有什麽洗澡的習慣。身上弄髒了時除外。


    老家那邊氣候宜人不說,水也金貴。


    就是街麵上可見的澡堂桑拿都屈指可數,甚至想找都找不到。與江浙一帶隨處可見的大大小小高中低檔的各種桑拿場所形成鮮明的對比。


    外地人來此若沒有熟人引領,想找一家合適的桑拿還真不是很容易。


    一方水土一方人。


    入鄉隨俗的說法,顯然不僅僅是入境先問俗那麽淺顯簡單。


    王一男剛進房間,和他同寢的那個球童就再一次告訴他娜塔莎老師找他的事。並建議讓他先去照個麵,看輕重緩急再說。


    王一男一聽,似乎還蠻有道理。於是停都沒停,轉身出門就直奔娜塔莎老師房間。


    娜塔莎就是教王一男他們網球英語的,那位來自澳大利亞的球童培訓師。


    也就是那位金發碧眼把國語說得賊溜的顏控。


    王一男敲門進屋,才發現還有一位女士正和娜塔莎坐在沙發上說話。


    王一男走到距離兩人還有三五步遠的時候就自動停了下來。


    怕自己的汗臭熏到兩位女士。


    沙發上的兩人不約而同地都打量了王一男好一會兒。


    那位女士衝著娜塔莎點點頭,說了句王一男聽起來有些莫名其妙的“可以。”


    然後她就起身告辭離開了。


    娜塔莎看了看王一男,“先回去洗個澡吧,再換身衣服過來。有件事情要跟你說,還要最後檢查一遍你的英語。”


    等王一男洗完澡換了衣服過來時,發現娜塔莎好像也剛剛洗完澡。


    她已經換上了睡衣。


    頭發也還沒有全幹,就那麽隨意地披散著。


    隻是一眼,就看得王一男又打了個激靈,渾身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過來坐吧。”


    娜塔莎指了指身邊的另一座沙發,似乎沒有覺察到王一男有什麽異樣。


    “剛才的那位女士是你們中網協的一位官員。她對球童的服務質量比較關心。尤其是在中心球場服務的球童。”


    “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在中心球場的所有比賽場次中,至少都會有一位排名最靠前的選手。同時中心球場也是國外轉播最多的比賽場次吧?”


    培訓師們雖然沒有刻意講解過這個問題,但在講課中總會提到相關的內容。而且在那些比賽錄像和實況轉播中,他所看到的比賽場次,也大多都是在中心球場進行的比賽。所以王一男雖然有些不確定,但還是把自己的理解照實說了出來。


    “嗯。差不多。”


    “我準備建議你去服務中心球場,你有沒有信心?”


    王一男從第一眼後,就再也沒敢看娜塔莎的眼睛。


    他雖然微微低著頭,不敢看娜塔莎的眼睛,卻時不時地還要往娜塔莎老師身上瞄一眼。


    北京的初秋依舊幹燥而炎熱。


    娜塔莎的睡衣依舊輕薄而飄逸。


    睡衣的帶子就那麽隨意地在腰間一紮,腰帶上麵的睡衣也就那麽隨意地半掩半開著。


    王一男不敢看。


    他唯恐像看楊麗娟和楊咪那樣,看一眼,眼睛就挪不開了。


    何況眼前的這位穿的還是睡衣,裏麵還是空空如也。


    這可是老師,還是外教。


    “我覺得中心球場除了觀眾多一點,場地大一些外,其他也沒啥區別。無論是中心球場、主賽場還是其他賽場,我都有信心專注地做好服務。不會給老師丟臉,更不會給國家丟臉。”


    娜塔莎笑了。u看書uukanh


    “今天下午我們對其他幾個在中心球場服務的球童也都進行了麵對麵的交流……我想剛才那位官員如果聽到你這句話,她會更加高興的。”


    隨後娜塔莎就忽然說起了英語。


    王一男聽到第一句就知道,娜塔莎老師對他的網球英語測試,就這麽毫無征兆地突然地開始了。


    因為在今天以前,一直都沒有球場可以玩,王一男下課後的時間基本上也都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那些網球英語。甚至比賽錄像上出現的一些意外的語言,他也照學不誤。


    至於娜塔莎給他的那盤碟片,他更是在第一時間裏就滾瓜爛熟了。


    多學一些,總會用得著的。


    何況自己以後也極有可能會踏上國際賽場。現在學的多一點,到那時候就會更方便一些。免得到時候還要分出一定的時間和精力來專門突擊外語。


    不方便不說,那樣似乎也有點太丟份了。


    所以娜塔莎開口後,王一男就是一句接一句地對答如流。


    娜塔莎似乎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


    然而王一男接下來聽到的一句話時,卻沒有立即回答出來。


    他卡殼了。


    他雖然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但他又有些不確定。


    因為這句話似乎和網球、和網球場上的所有語言似乎都沒有什麽關係。


    於是,他磕磕絆絆地把娜塔莎這句話重複了一遍。


    似乎在確認娜塔莎老師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你……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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