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和雲洛兮都愣住了,微微的看向對方。


    “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啊?”皇貴妃不太確定的問。


    “好像聽到了。”雲洛兮點頭。


    兩個人同時慢慢的轉身,看到皇上竟然站在他們身後,兩個人頓時不好了。


    “要不要來點兒?”雲洛兮看著皇上。


    皇上點了點頭。


    “還真……”皇貴妃立馬給皇上讓了位置。


    雲洛兮本來想說皇上剛醒,不適合吃這樣的東西,但是話到嘴邊就咽了下去,適合不適合另說,最起碼皇上想吃啊。


    皇上覺得無比的疲憊,好像身體被掏空了一樣,總感覺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又覺得隻是睡了一覺。


    雲洛兮看著皇上吃了兩塊肉,吃的有點艱難。


    “皇上,今天是臘月初幾?”雲洛兮試探著問。


    “怎麽?”皇上看著雲洛兮“你覺得朕會把臘八給忘記了?”


    “皇上,今天是臘月十四。”雲洛兮直接說。


    皇上頓了一下,很凝重,很懵逼。


    雲洛兮一陣唏噓,皇上果真失去了那一段記憶:“難道皇上就不好奇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皇上看著雲洛兮。


    ?雲洛兮和皇貴妃對視了一下,兩個人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皇宮裏的事兒是皇貴妃說的,外麵的事兒是雲洛兮說的。


    之前睿王中了女兒香,他們試圖瞞著睿王,主要是以為睿王的事兒沒有擴散影響,也不想睿王因為這件事有什麽芥蒂。


    但是皇上不同,皇上要處理這些事情,還有就是雲洛兮要讓皇上看清楚沛王的麵目。


    “皇後……歿了?”皇上沉默了許久才問到。


    雲洛兮點頭,看著皇上這樣,她怎麽覺得皇上和皇後還是有感情的。


    “朕去看看。”皇上說著努力的站起來。


    之前他一點力氣都沒有,非常的困倦,吃了一點東西之後感覺好多了。


    皇貴妃和雲洛兮也慌忙站了起來,這時大殿的門開了,太子他們匆忙的進來了,他們收到父皇醒了的消息立馬就來了。


    父皇是醒了,可是現在是什麽情況?父皇竟然在和皇貴妃和寶王妃一起喝酒吃肉?


    皇上看太子他們的樣子,知道雲洛兮說的是真的:“太子陪朕去看看皇後,你麽都忙自己的。”


    “是。”睿王和風臨淵行禮。


    看著皇上離開浣琅殿,風臨淵和睿王都回頭看著皇貴妃和寶王妃。


    “父皇是怎麽醒的?”風臨淵看著雲洛兮。


    “我說我不知道,你相信嗎?”雲洛兮真的不知道。


    皇貴妃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她好像知道皇上是怎麽醒的了,原來皇上最喜歡的是和她一起偷偷吃東西的時候,是可以不把自己當成皇上,過簡單的生活的時候。


    這也是皇上後來為什麽那麽喜歡雲洛兮的原因,雲陋習的樣子,就是皇上想活成的樣子,所以他不自覺的去嗬護著。


    後來的皇上成了一個擅長權衡利弊的君王,可是他再也不是自己了,他不能向任何人說,也許隻剩下午夜夢回。


    “可能是皇上睡夠了吧。”皇貴妃直接說“我也回宮了。”她說著就要走。


    “你不再吃點兒?”雲洛兮看著準備好的東西。


    “不了。”皇貴妃轉身走了。


    雲洛兮怎麽覺得皇貴妃看起來有點兒疲憊呢?難道疲憊真的會傳染?


    三個人站在外殿。


    “要不,我們一起吃?”雲洛兮之前不覺得,吃了一會兒竟然把自己給吃餓了。


    其實是她白天都忙著叫醒皇上的事兒,都忽略自己餓了,隻覺得有些不舒服,剛才吃了點兒東西才意識到自己餓了,另外皇上已經醒了,她也放心了。


    睿王看著那個簡易的燒烤架:“這樣實在不和規矩。”


    “哎呀,在自己家又沒外人,來,來,來。”雲洛兮先坐下吃了。


    皇上看著躺在床上的皇後,談不上悲從中來,隻是莫名的有些感慨,這是他的妻,他們從小認識,到成親,到有孩子,從一個無知的少女,最後成了一具枯骨。


    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不管有什麽變化都會有點不知不覺,可是當回憶這些事情的時候,才發現他們一起走過了那麽多路,而自己變成了自己不認識的模樣。


    “司天監算出殯的時間了嗎?”皇上低聲問。


    “算了,十九。”太子也很沉默。


    皇上點頭,轉即看著太子:“你曾求朕給皇後顏麵,朕許她以皇後的規格出殯,葬於皇陵,但不和朕同穴。”


    太子跪地:“謝父皇。”


    這樣的結果對皇後來說已經不錯了,以皇後的尊榮出殯,是保住了皇後的顏麵,也讓太子過的去。


    皇上這一聲誅殺很多人,且不說戰亂的千軍萬馬,單單死於京城的人就很多,他看著行刑的也有,但是都沒有皇後的死讓他震撼。


    皇後死了,生老病死很正常的,可是正因為這樣的正常,正因為誰的逃不開,讓皇上生出一股無力感。


    “太子注意身體,皇後的事兒要太子多操心。”皇上說完就走了。


    太子在後麵叩謝。


    他不能埋怨父皇對母後太無情,正如所有人都說的,最無情是帝王家,到一定時候,那隻是一個身份而已。


    等皇上離開,林歌悄默默的出來了,她這兩天一直在皇宮裏陪著太子。


    “你沒事吧?”林歌看著太子。


    太子看著林歌:“若我有一天,後宮裏也有很多女人,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林歌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她就現在也沒決定跟著太子行不行:“想的有點遠了。”


    太子苦笑一下:“你在宮裏陪我這麽長時間,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寶王他們應該還沒離開,你們一起回去吧。”


    “你一個人這樣沒事吧?”林歌有些擔心。


    “沒事。”太子點頭。


    父皇已經醒了,而且許諾了母後的後事,接下來就是禮部和司天監的事兒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林歌猶豫著說,其實她並不排斥在這裏陪太子,讓太子一個人她倒覺得太子挺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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