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中,時間已經來到了五十年後,江飲溪和林婉已經垂垂老矣,目送忙著家業的孩兒離去,江飲溪握住林婉的手。


    林婉笑著,道:“我想我隻能陪你到這了。”


    “下輩子我們還會再見的。”


    “這樣啊,一言為定。”


    望著沐浴在陽光下, 躺在搖椅上都林婉,安靜的陷入了長眠,江飲溪起身給林婉蓋上羊毛毯。


    在他家院子旁邊,是陳凡的院子。


    陳凡不知何時來到了他麵前,麵色猙獰。


    “從小到大我怎麽也爭不過你,結婚你要比我早,退休你要比我早,就連妻子去世的都比我的早, 唯一一次贏你還是你的任性,我不服。”


    “至少你活的挺久了。”


    “哈哈哈,我不僅要活的久,也一定活的比你久,隻要殺了你,那我就絕對比你活的久。”


    說完,陳凡舉起手中的水果刀,朝著江飲溪紮來。


    “林婉睡著了,你能消停點嗎!”


    “殺了你,殺了你,我一定會贏。”


    江飲溪搖了搖頭,輕聲道:“這次也沒能參加你的葬禮啊。”


    話音未落,江飲溪的身體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整個人的容貌從老年逐漸變化,直到定格在了年輕時的模樣。


    抬起手,掐住陳凡的脖子。


    “陳凡, 其實我應該要謝謝你, 了解了我最後的遺憾。”


    “你在胡說些什麽,你個妖……”


    “哢嚓!”


    清脆的聲音在陳凡的脖子處傳出,整個世界開始震動,越來越模糊不清。


    看著世界崩塌的瞬間,江飲溪舉起陳凡,眼中再無留戀。


    “接下來的幻境,沒必要體驗了。”


    世界崩塌後,新的幻境襲來,江飲溪不為所動。


    第五重,他成了學園都市的學生,住在刺蝟頭隔壁,他欣賞完風景後,擊殺了替代倒吊人的陳凡。


    第六重,他出現在了故事最初的退婚上,不等葉梓萱開口,直接擊殺了準備故技重施的陳凡。


    第七重,他成了君臨天下的天帝,擁有後宮無數,在他的統治下,一個偏遠山村的窮孩子它上了仙路, 然後被他一指轟殺。


    第八重……


    第九重……


    九重幻境已過,整個熒惑星陣的力量驟然消失, 古星恢複了以往那死氣沉沉的模樣。


    葉傾仙看著突然出現在視野中的江飲溪,臉色的笑容怎麽也止不住,就在她要去往江飲溪身邊時,蜘蛛子攔下了她。


    “江飲溪要和自己的過去做個了解,我們不要去打擾為好。”


    “過去?”


    葉傾仙疑惑的看過去,視線中江飲溪背對著她們,在他手中還有一個人,正是陳凡。


    陳凡和江飲溪保持著第九重幻境崩塌時的動作,這位天帝從幻境中醒來,臨死前發現自己被江飲溪擊殺怒不可遏。


    “江飲溪……”


    看著掙紮的陳凡,江飲溪表情平靜,道:“謝謝你的幻境,挺有意思的。”


    陳凡眼中閃過驚訝,他發現江飲溪的心境修為居然一路飆升,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也會淪陷在熒惑星陣中,江飲溪到底在幻境中經曆了什麽。


    該死,陳凡有些懊悔,熒惑星陣的幻境,越往後,就越不受主陣者操縱,以他的修為最多影響兩重,可為什麽江飲溪這廢物能這麽輕易的醒來。


    “你想怎麽死!”


    聽到這,陳凡也不掙紮了,笑道:“既然謝我,就把我放下,決鬥要有儀式感。”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本帝的身份的,我也不在乎了,我們兩作為宿敵,不應該認認真真打一場嗎?”


    “啊,好像也是。”江飲溪放開陳凡,手往後收。


    “再見,傻缺,等本帝恢複實力,就是你的死……”


    陳凡不可置信的看著貫穿自己胸口的拳,他明明一瞬間遁出萬裏,江飲溪是怎麽傷到他的。


    江飲溪在他放下陳凡,手往後收,開始匯力,幾乎鬆開陳凡和揮拳處於一瞬間。


    陳凡回過頭,看見江飲溪一副看傻子到模樣,原來他才是那個傻子。


    “我乃天帝,我怎麽可能會死,這不可能,江飲溪你是殺不了我的,我乃天命所在。”


    “天命所在,確實是這樣,可惜我是個反派,最喜歡的就是鏟除天命之子。”


    江飲溪笑道:“還有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從你我相遇開始,你以為你一直那麽耀眼,我那麽廢物,其實我一直在戲弄你。”


    “對你下黑手的是我,讓你所有機緣落空的是我,對了一直狂揍你的草帝也是我假冒的。”


    “你以為你掌握一切,其實那隻是我讓你看到你想看到的。”


    “最後告訴你一件事,你在乎的人,其實應該是喜歡我的,你在乎的宏圖霸業也是為別人做嫁衣的,甚至你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哈哈哈,我不信,你休想壞我道心,本帝是靠著自己的努力走到了今天。”陳凡的肉身逐漸腐朽,因為他的道心開始崩塌,神魂萎縮。


    看著江飲溪的樣子,他沒有說謊。


    就在這時一個墨綠色小瓶從陳凡體內飛出,帶著陳凡的神魂逃離,眨眼間逃遁出數萬裏之選。


    橫衝直撞的鑽入一個“黑洞”當中,那黑洞正是等候多時的蜘蛛子。


    “呸呸呸!”


    蜘蛛子回到江飲溪身邊,吐出陳凡的神魂,道:“江飲溪這玩意太惡心了,我不吃。”


    “江飲溪,你為何要處處與本帝過不去。”


    江飲溪嘴角上揚,臨死前想知道真相嗎,那……


    江飲溪盯著陳凡,道:“就不告訴你!”


    看著一臉錯愕的陳凡,江飲溪握住陳凡的神魂,輕輕用力,神魂湮滅。


    同一時間,一處仙氣繚繞,萬仙朝拜的帝庭中,一個存在睜開了眼睛,這存在被混沌氣繚繞,看不清臉。


    帶著帝威的聲音響徹雲霄:“傻帝,雲後,朕的分身在熒惑死了。”


    “查。”


    虛空中,一朵巨大的青蓮生長在混沌中,每一片葉子,每一片花瓣都是一個世界,在青蓮最高處,草帝睜開了眼睛,不可思議的道:“怎麽就死了,真魔還沒崛起啊,那小子有毒啊。”


    說完,草帝在虛空一點,無形的力量開始在虛空中傳遞。


    ……


    陳凡死了,江飲溪看著空蕩蕩的世界,沒有高喊著去他媽的,隻是盯著天空。


    熒惑古星的天空和它大地的顏色,幾乎沒有區別,暗紅色的天空中萬裏無雲,江飲溪也不知道熒惑古星有沒有雲層這種東西,但他知道,自己殺了陳凡,肯定會有人前來。


    果不其然,幾乎是陳凡死的瞬間,熒惑古星上一個龐大的漩渦驟然形成,一個奇怪的聲音響起。


    “吾乃帝,傻帝,哪個殺了我的好大哥,給本帝滾出來。”


    因為隔著不知多遠的星河,傻帝本體也無法完全降臨,通過漩渦,他探出一隻手。


    隨手掃蕩之下,四周的隕石,碎石帶化為湮滅。


    感受到了江飲溪的存在,傻帝沒有多說,一拳轟出,整個熒惑古星都開始震動,似乎要被這一拳給轟碎。


    葉傾仙和蜘蛛子大驚失色,連忙融入江飲溪體內,想給江飲溪的實力錦上添花。


    麵對傻帝的拳,江飲溪有些躍躍欲試,帝境啊,自己這個一拳技能還沒學滿的狀態能不能跟他硬碰硬試試。


    事實證明,不完全行。


    江飲溪迎拳而上,在傻帝的拳下他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不再保留實力,可能是因為長發飄飄的緣故,江飲溪與傻帝碰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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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觸的一瞬間,江飲溪的右手直接的碎裂,成了沒有神雕的大俠。


    同樣傻帝也不好受,江飲溪的的拳勁透過他的手掌,直達全身,整條手臂被扭曲成了麻花狀,帝血橫流。


    二人的對拳將四周的虛空徹底日結,脫力的江飲溪被虛空吞噬。


    另一邊,傻帝看著自己廢掉的右手,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身邊的雲天後,委屈巴巴的說:“嫂嫂,手手,斷斷。”


    雲天後眉頭緊皺,傻帝雖然腦子不大行,可一身實力和她不分伯仲,居然有人能廢了傻帝一臂,到底會是誰。


    “傻帝,你可看清楚是誰殺了衍的分身。”


    “嫂嫂,傻帝沒有看清,傻帝就這麽砰的一下,給了他一拳,然後傻帝的手就好痛啊!”


    “傻帝啊傻帝,你除了一身蠻力還能做些什麽。”


    雲天後歎了口氣,知道從傻帝這得不到什麽有用的情報,隻能自己出手。


    很快在她手中繁奧的帝文融入虛空,虛空中,熒惑古星的模樣浮現,緊接著她就要逆轉時空呈現發現在熒惑的一切。


    就在這時,一株草出現在她的畫麵中,隨後逐漸膨脹籠罩了整個畫麵。


    “草帝,你找死!”


    “你來打我啊,本帝定讓你樂不思蜀。”


    熒惑古星的天機已經被草帝徹底混亂,查探不出什麽,雲天後黑著臉,給衍帝傳音:“衍,是草帝幹的。”


    “重啟萬靈圖,等朕歸來。”


    “是。”


    雲天後翻手,一張散發混沌氣的萬靈圖出現在她手中,隻見她身邊出現衍帝的虛影,衍帝虛影鑽入萬靈圖中。


    另一邊,世界上空出現了一縷金光,金光在九天上空停滯片刻,很快找到了這世界天賦最強的人。


    潭州城上空一縷金光劃過,無人察覺。


    很快這縷金光抵達了江府,江府中有它的目標,一個未出生的嬰兒。


    婉兒抬頭看著天空,心想飲溪在上界獲得怎麽樣,輕輕撫摸著肚子,要不是肚子裏的孩子,說不定她也和鳴珂她們一樣,死命修行,爭取破碎虛空飛升而去。


    她沒有注意到有一縷金光朝她而來,整個江府也無人發覺。


    就在金光即將觸碰到婉兒身體時,一股無形的力量浮現,抵擋住了金光,金光傾盡全力也無法突破這股力量。


    金光越來越暗淡,快要消失的時候,它放棄了掙紮,一晃而過,幾天後,潭州一山村,一個叫陳諾的男孩出生了。


    無人所知,整個世界為一震,天道流轉似乎變滿了,同一時間渡劫的修士發覺天劫似乎弱不可少。


    “婉兒,還在想飲溪啊。”


    江夫人走進屋子,看著發呆的婉兒,柔聲說著,她也挺不知所措的,自家的好大兒藏的這麽深,居然一不小心就飛升了。


    “飲溪他一定會回來的,你要相信他。”


    “婉兒也相信,隻是婉兒在想,如果肚子裏的孩兒一出生就見不到爹爹,飲溪沒能陪著孩兒長大,該是一種多大的遺憾啊。”


    江夫人一怔,沉默了,她想起了自己當初常年在外,對於江飲溪和江鳴珂的童年陪伴的也少。


    她隻能岔開話題,道:“婉兒,兕子快要生辰了,我們去長安散散心吧。”


    婉兒一愣,點了點頭。


    帝庭中,雲天後看著恢複運行的萬靈圖,看向還在喊疼的傻帝,溫聲道:“你去養傷吧。”


    “不要,我要嫂嫂抱抱!”


    雲天後冷著臉,這種傻子怎麽成帝的,衍就不能治一治。


    ……


    “這是哪?”


    江飲溪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處茅屋當中,有點迷茫,他記得他給了傻帝一拳,然後他就被虛空吞噬了。


    “死了?還是殺了陳凡後,我又穿其他憨批世界了。”


    “傾仙?蜘蛛子?你們在嗎?”


    無人應答!


    【係統,傻缺係統你出來一下。】


    江飲溪坐起身,感覺到不對勁,自己的右夫人呢?哪去了?


    江飲溪有點茫然,走出茅屋,一眼望去,揉了揉眼睛,這是啥啊,誰能告訴他,為什麽他處在了一個像菏葉一樣的空島上。


    雲霧中,坐落著許多菏葉般的空島,被鐵鎖鏈接在一起,隱約可見雲霧中有什麽生物在騰雲駕霧。


    【我靠,不會這破世界連禁區都抄了吧。】


    江飲溪準備看看有沒有人在,忽然他愣住了,耳邊的係統的提示音有點不對。


    【親愛的宿主,您當時的吐槽值1:100,單位萬!】


    如果江飲溪猜的沒錯,他應該不止這麽點吐槽值。


    【係統,你給我滾出來,我吐槽值去哪了。】


    【係統……去你媽的,賠我吐槽值。】


    “……”


    江飲溪對係統的無良已經不知說什麽了,空蕩蕩的右臂有點不習慣,在他的感應中葉傾仙和蜘蛛子在沉睡,可能是度過虛空亂流是消耗過度。


    和陳凡廝殺這麽久,如今陳凡涼了,江飲溪居然感覺有些空虛,有種衝動告訴他,趕快回家,多娶幾個美嬌娘享受吧。


    站在懸崖邊上,下方是不知多深的雲霧,他記得在自己房間中有許多他留下的“複活錨點”。


    自己要是死了,應該能直接在房間複活吧!


    江飲溪想著,深吸一口氣,江飲溪往前一跳!


    死不了就是這麽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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