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


    李泰覺得自己的風頭要被搶了,江飲溪肚子裏墨水可多了,等下他一開口,誰還會記得他借來的詩詞一首。


    此時江飲溪腦海裏閃過許多畫麵,都是前輩穿越者,在這種場合,也是這種和他一樣的處境,借一點抄來的詩詞, 一舉聞名天下。


    握著手中的酒壺,江飲溪已經有了決斷,提起酒壺往頭上一淋,瀟灑如仙。


    文官集團一角落中,有一人看著這一幕張大著嘴,他感覺被侵權了。


    “太白兄,你認識?怎麽感覺和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哈哈哈,酒劍仙曾經鬥酒詩百篇的場景,今日又要浮現了嗎!”


    李太白正想苦酒入喉愁更愁,看了一眼江飲溪,又看了看手中的酒壺,往事不堪回首,這酒不喝也罷。


    “陛下,微臣今日這詩定將名穿千古。”


    唐皇拭目以待,他從李泰那早有耳聞,江家子是個不出世的詩才,隻是一直藏著掖著,不願意暴露出來。


    樹大招風, 這個詞江飲溪作用的爐火純青。今日終於要一鳴驚人了嗎?


    “且聽農鳴!”


    江飲溪踏上低矮的桌子,意氣風發,好一位翩翩貴公子。


    有文采的人,大多數像個怪胎, 與周圍格格不入,見到這一幕也沒有人大驚小怪,除了房遺愛。


    “以冬為題,微塵這首詩名為《將……詠雪》”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千片萬片無數片,飛入蘆花總不見。”


    這首詩確實非常出名,在主世界最後一個王朝,某辮子收入它的詩詞總集中的。當是放在這裏,除了最後一句稍微出彩,前麵的就兩個字“傻逼。”


    “噗。”


    房遺愛看著江飲溪意氣風發,正喝著悶酒,冷不丁的江飲溪來了這麽一句三歲小兒都能寫的詩,當場把酒噴了出來。


    唐皇嘴角抽抽,“江家子已經醉了,來人把他給朕帶到外麵醒醒酒。”


    程咬金感覺沒臉見人了,他之前還跟人吹,看到這小子沒,又帥又有文采,你猜怎麽著, 我幹兒子。


    現在他隻想找個理由斷絕父子關係。


    大殿之中一片歡聲笑語,李承乾也暫時打消了去拉攏江飲溪的心,從今日起,江飲溪在長安城已經成了笑話。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接著奏樂,接著舞!”


    隨著唐皇舉杯,大殿中的氣憤更加濃烈了。


    李泰一個人坐著,喝著酒,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喜悅。


    “飲溪真乃我的好兄弟也,以後有我李泰一口肉,就絕不讓飲溪喝不了湯。”暗自發誓,李泰對江飲溪哪怕丟臉,也要把風頭讓給他的舉動,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大殿外,江飲溪靠著窗,李泰在想什麽他不知道,其實一開始他是想裝個逼的,畢竟氣氛已經到位了,不裝下去都對不起自己。


    但是就當他提酒往臉上一到,眼角餘光正好看到了一個人,那人也看著他。


    正主都在這看著,江飲溪怎麽還好意思抄詩,就那麽一瞬間的功夫,江飲溪也來不及打腹稿,情理之中就把詠雪給說了出來。


    要是各位穿越者前輩知道江飲溪這麽搓,恐怕被跨越時空來給他個大逼兜。


    “李白怎麽就在呢?這合理嗎?就因為本公子不是主角,抄詩都不讓了。”


    “果然,我不是當主角的料。”


    冷風一吹,江飲溪覺得黏糊糊的,這皇宮裏的酒不知道啥做的,要不是看在是皇家特供,江飲溪都懷疑是嘎子的假酒了。


    <a id="wzsy" href="http://m.slkslk.com">思路客</a>


    “哥,你怎麽也出來了。”


    江鳴珂抱著手臂,靠在江飲溪身邊,兩人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般獨處了。


    “鳴珂啊,你最好離我遠點,哥今晚丟人了。”


    江鳴珂聽著江飲溪的話,笑的花枝招展,什麽叫做情理之中唱錯詩了,自己老哥真是個逗比。


    “哥,我是誰,你最親愛的妹妹,怎麽會介意你出醜,怎麽會怕人說閑話。”


    就在這時,偏殿中探出一個腦袋,疑惑的看著二人道:“鳴珂,這是誰?我和你說,剛剛在主殿啊,有個傻子念詩還不如幼童,在陛下麵前丟臉了。”


    江鳴珂表情嚴肅,她不允許有人說江飲溪壞話,哪怕是新交的塑料姐妹也不行。


    “小琊郡主外麵風大,我們進去吧。”


    “你還沒說這位公子是何人呢!”


    江鳴珂歉意的看著江飲溪,緩緩道:“不認識,可能跟我一樣出來透透氣的吧。”


    “吱呀。”


    江鳴珂拉開門,走了進去,留下江飲溪在風中淩亂,他這是被愚蠢的一抹多給嫌棄了。


    呼,長歎一口氣,江飲溪輕聲道:“蜘蛛子,還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以為被世界拋棄了。”


    “蜘蛛子?”


    “江飲溪,我正在鳴珂那蹭吃蹭喝,不要吵我。”


    江飲溪:“……”


    偏殿中,江夫人聽著鳴珂說的話,捂著臉啞然失笑,等會離開皇宮她決定讓江飲溪自個兒回家,別和他們走一起,丟人。


    ……


    途中李泰借著出恭,出來了一次,痛哭流涕的抱著江飲溪,說著:“以後飲溪你就是我的親兄弟了,我絕不會辜負你的。”


    “誰敢嘲笑你,我第一個撕爛他的嘴。”


    然後立馬換上笑臉推門而入,今晚的長安是做不夜城,而李泰則是這座城中風頭最盛的那個靚仔。


    “今天也藏拙,當心扮豬吃老虎久了,就真的成沒了牙齒的豬了。”


    江飲溪回過頭,施了個禮道:“監正大人好久不見。”


    監正也沒客氣,拉著江飲溪就著明月與白雪,喝了起來。


    “江飲溪,當了這麽久的冬官,什麽時候去個一兩天,不然老夫不好交代啊。”


    江飲溪忘了天上明月,想起了一件事,笑著回答:“下次一定。”


    “別下次了,就這次,明天老夫在觀星台等你,你來了老夫就可以休息了。”


    “監正大人還要休息的嗎?”


    “老夫不用休息,有人要老夫明日休息。”


    江飲溪給監正倒上酒:“監正大人看我給你漩一個。”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監正既然知道他明天要帶著心魔賞雪,自動退避,他也不能不給這個麵子,去天工樓待著也行,指點人做個小玩意給張軒他們送去。


    不然就張軒那一群沒有戰鬥力的舞女,打起來了,可能都沒法自保。


    監正好像來一句漩你妹啊,可已經來不及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被江飲溪一口悶了。


    心在滴血,這酒他也就逢年過節倒上一壺,平時都舍不得喝,就被這小子囫圇吞棗給幹完了,他還準備喝到十五。


    “監正大人,你這酒不行啊,沒啥酒味,很果汁一樣。”


    監正眉頭緊皺,青筋暴露道:“詠你的雪去。”說完就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皓月宗!


    皓月宗上沒有年味,對於陳凡來說前世今生他也沒過幾次年,而且今天他也有重要的事做。


    皓月宗除了幾個硬骨頭以外,都已經認可他當宗主了,那幾個硬骨頭也被他明理暗裏調離出了宗門。


    “師兄,你這是要去哪兒!”


    望著身邊甜蜜蜜的晴兒師妹,陳凡摸了摸晴兒師妹的臉,輕聲道:“晴兒師妹新年快樂。”


    晴兒師妹也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今晚陳凡沒有打算做運動,因為皓月宗沒有過年的氛圍,晴兒師妹見陳凡沒啥興趣,也沒打擾,盤坐著準備閉關。


    見晴兒師妹閉關了,陳凡才有所行動。


    今天是大年三十,葉梓萱回了潭州城過年去了,用她的話來說,過的不是年,隻是陪著父母。


    陳凡乘風而去,今天他要去夜府,見下葉家父母,吃個年夜飯,加深加深感情,順便把遺忘在城中的扶桑姐妹花接過來,一起跨年。


    陳凡到潭州的時候,去了葉府,葉府無人,揍去了客棧,客棧無人。


    問過了開著門,吃著年夜飯的凡人,得知客棧的人被江府接走了。


    站在江府門前,偌大的江府隻有燈火數盞,陳凡沒有進去,隻是覺得這江府沒必要存在了。


    對付這種情況親自動手,風險太大,陳凡雖然有時候比較莽夫,可要是親自拆了江家,碰上大唐,還是勝率不大。


    這時他想起了修羅,上次他委托修羅準備動手滅了江家,等江家人回來之日,就讓他們在喜慶的節日中入土為安。


    臨走前,陳凡去了一趟桃花林,確定魔域入口沒有改變,這才放心離去。


    ……


    長安皇城中,宴會還在繼續,作為大唐的公務員,過年有個幾天假,所以都不急著回家,不用擔心熬夜後第二天上朝打瞌睡。


    江飲溪在外吹了半個時辰的冷風,就被“請”了進去。


    看見他的到來,少不了歡聲笑語。


    “江兄,你那首詠雪,在我看來應該是你隨口而來的詩吧。”


    江飲溪看著來客,李太白?這位詩仙來找他幹嘛,他們又不熟,再說了要是熟絡了,他以後抄詩隻能理所當然了,這也太對不起大詩仙了。


    “太白兄,久仰久仰。”


    這句久仰江飲溪說的發自肺腑,甚至還有點怨氣,在主世界時,學的較多的就禮拜的詩,李白的時候朗朗上口,本來挺好的,自從某次江飲溪把同桌給他的情書一不小心泄露給老師。


    正巧那老師是位中年大叔!


    然後被罰抄一百遍將進酒,他就對李白有些不爽了。


    眼前李白麵帶微笑,不得不說可能是名人效應,江飲溪眼中的李白是一個放蕩不羈愛自由的酒劍仙,現在怎麽看怎麽順眼,隻覺得有他一半帥了。


    這可是主角陳凡都沒有待遇,陳凡最多他的萬分之一帥。


    “江兄在潭州時作的幾首詩,在下頗為喜歡,一直想的與江兄見上一麵,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這話江飲溪愛聽!


    一個真詩人,一個抄詩人就這麽聊著,也不覺得無聊。


    “江兄,今日看江兄意氣風發有感,你給我看看這詩如何。”


    李白用手沾著酒水,在桌子上寫道:“將進酒,杯莫停。”


    “將進酒,賣隊友,畫個圈圈我就走。”


    看到江飲溪的字,李白啞然失笑,江兄啥都好,人幽默風趣,就是這字實在是不盡人意。


    等等,江飲溪忽然想到了什麽,流傳千古的將進酒,居然是在他江飲溪身上得到的靈感,這……江飲溪現在是怎麽看李白,怎麽覺得說著。


    “太白兄,等會啊。”


    江飲溪從儲物空間中拿出極品筆墨紙硯,親自洗墨,一頓操作做完,讓李白在宣紙上把這詩寫出來。


    “李白真跡啊。”江飲溪留著口水,這要是帶回去了,怎麽敗家都行了。


    “江兄你這……”


    江飲溪:“太白種,多寫點,記得蓋章。”


    寅時一刻,江飲溪依依不舍的和李白告別,才寫了三幅字啊,反正李白在長安,沒得跑了,沒事就去串串門。


    臨走時,唐皇叫住江飲溪道:“記住朕說的話,還有下次藏拙認真點。”


    出了大殿,李承乾歉意的說:“飲溪兄,恕我無能為力。”


    好不容易把這群人給送走,江飲溪才發現一件事,人呢?他們都上馬車走了,江府的馬車呢?


    他貌似被拋棄了!


    “……”


    翌日清晨,江飲溪把婉兒的腿移開,昨晚他回去的時候,婉兒和心魔還沒有入睡,見他回來了才從大廳回到了房間。


    對於婉兒昨夜說要給他一個驚喜,江飲溪直到現在醒來了,也還是沒想明白,什麽驚喜,不會是偷偷學了驚蟄變,解鎖新姿勢吧。


    用完早膳,江飲溪看著心魔。


    “飲溪,謝謝你。”


    昨夜的年夜飯,心魔吃的很開心,裏麵每個人喜歡的菜都有,而且她的菜有兩種,婉兒看到時都吃醋了。


    “謝啥,對了,等會跟我出去一趟,說了帶你去觀星台看雪,說到做到。”


    “哥,我也去。”


    江鳴珂明白去了可能會發生什麽事,連忙開口,江夫人搖了搖頭,製止了江鳴珂,二人世界,當妹妹的就別去打擾了。


    心魔心知肚明,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


    出了門,江飲溪沒有直接去觀星台,也沒有乘坐馬車,牽著心魔的手,就這樣走著,等白雪覆蓋了身體,白了頭。


    他對心魔依舊愧疚,域外天魔說起來,看起來都是牛逼哄哄的樣子,可是心魔成了天魔,不至於丟了性命,但是卻沒了自由。


    “飲溪,我想吃糖葫蘆。”


    “老板,來兩串。”


    “一串就夠了。”


    心魔拿著糖葫蘆,咬了一口,眼角的淚花打著轉。


    “怎麽哭了。”


    江飲溪接過糖葫蘆,也咬了一口,牙齒都快被酸掉了。回頭一看,那小販不知道跑哪去了。


    長安不愧是世界第一大城,就連賣糖葫蘆的小販跑的都比一般人快,見找不到人了,江飲溪罵罵咧咧幾句,回過頭發現心魔掩著嘴,笑的可開心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這麽酸,還往我嘴裏塞。”


    “誰讓你買這麽酸的給我吃,沒讓你都吃完算我溫柔了。”


    二人就這樣拌著嘴,一路上看到想去的就進去看看,一個時辰的路,硬生生花了兩個時辰才到。


    因為是大年初一的緣故,司天監沒有多少人。還在司天監留守的要麽是外地的,要麽是孤家寡人,也不用走親戚,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那種。


    見江飲溪牽著個笑容明媚的女子進了司天監,也沒人阻攔,監正早就下了靈,江飲溪隻要不當眾殺人,那都隨他去。


    “各位,新年快樂,接著。”


    “謝謝江公子。”


    就衝著江飲溪的大方,哪怕江飲溪帶著四五個姑娘來司天監逛街,也不會有人多嘴。


    江飲溪也不急著去找監正,帶著心魔在天工樓轉了一圈,指著頂樓的位置道:“這就是我的位置,怎麽樣帥氣吧,一眼看盡長安。”


    心魔嫌棄的坐著,“太硬了,而且做起來也不舒服,司天監怎麽這麽不舍的花錢,府上還有一把上好的靈犀皮椅子,過些天飲溪你搬過來,不能委屈了自己。”


    “江飲溪,別磨蹭了,老夫還等著找老友喝茶去。”監正的聲音在天工樓響起,江飲溪看了一眼打量四周的心魔,暗自歎了口氣道:“我們走吧。”


    觀星台中,以往忙碌的聲音也少了許多,來到傳送陣前,隨行光芒一閃,二人已經抵達了頂層。


    “你看,這破陣法就不人性話,離出口這麽,這不是純心膈應人嘛!”


    “這是為了鍛煉你,不要變成和李泰一樣。”


    來到白玉石鋪成的天壇上,江飲溪疑惑的看著四周,監正人呢?怎麽沒在案台那邊裝世外高人了。


    “飲溪,這裏有給你留的話。”


    “太磨嘰了,老夫先走了,要是星象有變,捏碎陰陽魚,老夫會立馬趕來。”


    星象?什麽星象?監正這老頭似乎留了個爛攤子給他,不過再爛有他接下來的事爛嗎?


    二人並肩而坐,一眼望去整個長安被收入眼底,白雪覆格外美麗。


    這時,江飲溪盯著心魔看了很久。


    “飲溪,你是有話要和我說嗎?”


    心魔的發絲被風吹的遮住了臉,待到風停,引入眼簾的是心魔一副流淚的笑容。


    ps:還是萬一,這就是驚喜!老規矩,給點唄!


    安!早睡早起,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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