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天邊印著紅霞,黃昏時分,江飲溪來到了長安城日進鬥金的教坊司,它占地麵積廣闊,倒有點像座不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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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燈初上,絡繹不絕的馬車停靠在教坊司外,由專門的小廝帶到停放的位置,還未踏入教坊司,絲竹管弦之聲印入耳簾。


    門口迎接的侍女衣衫輕薄,放在外界都算得上楚楚動人,七分以上。


    他有點好奇,侍女都如此,那位花魁姑娘該是何等人間絕色,


    走進教坊司,在花枝招展的老鴇子帶領下,穿過了四通八達的走廊,教坊司和其他秦館不同,除了門口五六層的高樓,後麵一片都是單獨的院落。


    每一位上了品級的姑娘,都有屬於自己的別院,教坊司可謂是大手筆。


    李泰四處張望,顯然也被教坊司驚到了,他倒不是想著教坊司的規模巨大,而是考慮教坊司日進鬥金,錢是充入了國庫,還是如何。


    在老鴇子的帶領下,三人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一處別院門口,別院前掛著牌匾寫著:“明”字!


    這讓江飲溪有些納悶,其他人的別院上大多都是三四個字,花魁姑娘還真是別具一格。


    別院的門敞開,兩排燈籠下,紅芍與寒梅相互交織,兩種不同季節的植物,相互爭豔。


    一名約摸十六七歲,唇紅齒白的少年,站在門前審視著三人,似乎在打量他們夠不夠格進去。


    “今日有貴客登門,幾位請回吧!”少年說的意思很明顯,今天花魁姑娘的別院被人包場了。


    “你口中的貴客,正是我等!”秦英拿出身份牌,少年看了一眼,退至門旁,旁他們通過。


    明院中,花魁姑娘招待客人的地方在一樓,雖然外邊寒風凜凜,可掀開薄紗般的門簾後,隻覺得如沐春風。


    十幾個穿的衣衫輕薄,身姿曼妙的姑娘,服侍著兩位客人,敬酒,賞花。


    一樓的角落閃爍著熒光,這是驅散寒冷的陣法,在靈石的催動下,帶來溫暖。


    一位侍女領著江飲溪三人走了進來,眾人紛紛扭頭,看著這位身穿青色儒衫,體態修長的不似書生的貴公子。


    江飲溪看著談笑的姑娘,心裏並無波瀾,坐在中心那位身穿明黃色長袍的人想必就是太子李承乾了,而在他對麵那位,江飲溪瞳孔一縮,那人竟然與李未艾有九分神似。


    猜得沒錯的話,此人就是稱心了,想到這江飲溪看了一眼李承乾,這也怪不得他。


    “在下潭州江飲溪,見過太子殿下。”


    稱心露出笑容,這位江公子也不似傳說中的那麽不堪。


    李承乾睜開眼睛,視線略過秦英,落在江飲溪身上,這位江公子似乎並不簡單,李承乾起身拱手做禮,忽然瞳孔地震,他看見江飲溪身後,某個體態圓潤的胖子正直愣愣的盯著他。


    “李泰?他的好二弟怎麽會出現在這?”


    不過李承乾畢竟不是一般人,沒有大驚失色,正常的向李泰問好,一番試探下,幾人落座。


    “江公子,聞名不如見麵,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


    “多謝太子殿下誇獎。”


    “哪裏哪裏!”


    李泰見狀,搶先發問:“皇兄,你怎麽會在這,現在可非尋常時期,作為太子,暫代父皇監國,出現在這不太好吧。”


    “那你呢,我的好弟弟,你怎麽會在這?”


    對於李二的兩位好兒子的爭鋒相對,江飲溪沒啥興趣,環顧四周,一眾女子中他也未曾看到誰人間絕色,莫非花魁姑娘架子這麽大,太子來了也得晾個半天。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江飲溪的目光鎖定在樓梯上,正緩緩走下的人身上,這位恐怕就是今天的主角,花魁姑娘了。


    花魁姑娘盈盈一笑,如沐春風,目流秋水,神韻天成。


    這個女人確實稱得上人間絕色,縱然是閱片無數的江飲溪,也不免嘖嘖稱奇,


    單從五官來說,這位花魁姑娘和葉梓萱,婉兒,還有江鳴珂是一個級別的,各有各的特色。


    “小女子紙月見過各位公子。”


    紙月姑娘氣質文雅,宛若大家閨秀,輕紗之下,若隱若現,香肩半露,雪白的裹胸蓋不住深邃的溝壑,清純與魅惑竟然沒有絲毫違和感,怪不得能當上花魁。


    不過紙月這個名字,江飲溪似乎在哪聽說過,一時半會想不起了。


    麵對紙月姑娘的到來,李承乾看了一眼似乎興趣不大,反倒是李泰和秦英,尤其是秦英都發出了猴叫。


    花前月下少不了的是行酒令,對於李承乾他們來說,這是家常便飯,隻有江飲溪麵露苦色,他又要禍害名言名句了嗎?


    秦英率先舉杯,看來是早有準備,:“一片兩片三四片,飛去蘆花都不見。”


    花魁姑娘淺笑安然,對著秦英一頓誇獎,聽的秦英心花怒放。


    花魁姑娘麵不改色的吹捧著太子,二皇子的詩詞,馬屁拍的潤物細無聲,輪到稱心時,花魁姑娘餘光中看見太子安靜的喝酒,似乎明白了什麽。


    隨著時間的流逝,摸魚的江飲溪還是被被紙月姑娘的美眸盯著,他果然又得抄詩了。


    看了一眼月色下的芍藥,江飲溪麵不改色,與花魁姑娘對視:


    “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淦”李泰回想起來,江飲溪尚在潭州時就表現出過詩才,四處推搡隻是為了最後的一鳴驚人。


    紙月姑娘笑了笑,照例對江飲溪進行吹捧。


    看著紙月姑娘職業化的笑容,江飲溪倒是沒什麽意見,都是為了混口飯吃。


    紙月姑娘不動聲色觀察著今天的幾位客人,太子心思不在此地,讓他覺得詫異的是,這位江公子似乎對他也提不起興趣,莫非也和太子一樣?


    看著李泰和秦英相互爭鬥,江飲溪無奈的轉過頭看向花魁姑娘,他想起來這位花魁是何人了。


    花魁紙月,名為舜華,上界人王的後裔,眼前的這位隻是舜華的數位化身之一。


    這時,清脆的鈴聲響起,意味著又有客人來了,一位侍女掀開門簾,領著兩位白色儒衫的讀書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位肌膚白皙,眼神有光,好一位俊美少年郎。


    那俊美少年郎,整理好衣裝,進屋後眼神一凝,突然愣住,表情僵住。


    江飲溪看著好友裝嫩的樣子,憋了半天說了一句:“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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