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都瞬間便被子夜擊碎了四顆心髒,隻要再擊碎他身體中剩餘的最後一顆心髒,這位活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忍者,便會迎來真正的死亡。


    而一切,僅僅發生在一瞬之間。


    此時的角都甚至還沒有落到地麵上。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已經走到了死亡的邊緣。


    隻要再有一擊,角都就會迎來或許是期待已久的死亡。


    被村子背叛,向村子複仇。


    一場殺戮之後,留下的隻有空虛。


    在忍界流浪。


    一個人孤獨的活在世間。


    舉目四望,世間再無一人可杯酒相傾,再無一人知己。


    “沒有什麽是隻得信任的,如果有,那麽在漫長的時光中,隻有金錢才不會背叛你。”——角都


    就如同角都的名言一樣。


    他在世間已經活得太久了。


    雖然這個時間大概率沒有超過一百年,不會比現代社會中一個健康的老人活得更久。


    但是在這個世人平均壽命不超過二十歲的忍界中,已經算是極為長壽的老妖怪了。


    就算是岩隱村的三代土影大野木,在角都麵前也隻能算是後輩。


    這個時間真的太久了。


    久到,角都已經忘記了父母的相貌,忘記了曾經活著而後死去的朋友,就連他曾經的敵人也全都淹沒在了漫漫的時間洪流中。


    他就像是一個來自過去的幽魂,孤獨的在世間苟活。


    人無法沒有目標活下去。


    但角都就連一個可以仇恨複仇的目標都失去了,他隻能人為的給自己設置一個目標。


    金錢就是他唯一的選擇。


    【在漫長的時光中,隻有金錢不會背叛你。】


    ……


    有那麽一瞬間


    角都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


    畢竟,別說飛段已經斷成兩截的躺在地上,就算是他們兩人全都完好無損,一起上陣再來一次,也絕不會是子夜的對手。


    經過一番交手後,角都已經清晰的感覺到了雙方的實力差距。


    這種差距,在他漫長的人生經曆中,也隻在初代火影千手柱間的木遁秘術之前感受過。


    那是一種近乎無法反抗,足以讓人感受到絕望的強大。


    往事種種在角都的眼前浮現,好似走馬燈一樣流轉而過。


    等待他最終的命運。


    然而,不是今天。


    一道金色的鎖鏈橫空而來,打斷了子夜最後的一擊。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逼迫子夜不得不放棄殺死角都,轉而迎向金色鎖鏈。


    但是,這金色鎖鏈無論是強度還是力度都超乎子夜的預料,同時更隱隱有著某種抑製查克拉的特性。


    子夜被這橫空一擊打得後退老遠。


    趁此機會,一杆白幡橫空而出,伸出長長的布幔,卷起地上斷成兩截的飛段和死裏逃生的角都返回。


    子夜抬頭望去。


    隻見一雙人影出現在遠處的樓頂。


    月色下,來人一襲黑色紅雲大衣,高高的立領遮擋了小半臉頰,一個一頭紅色碎發的俊美少年,身邊跟著一個半截身子潛進土裏,長得好似豬籠草一般的怪人。


    來人正是新加入曉組織的漩渦梓葉和曉的情報官·絕。


    “終於來了!”


    在場的五個人心中,同時閃過幾乎一樣的想法。


    “喂,你們來的也太慢了吧!”


    “我和角都大哥戰鬥的可是很辛苦啊!”


    “還有絕你怎麽做得情報,敵人的實力也太誇張了吧……”


    逃過一劫的飛段依然話嘮,沒有一點收斂的痕跡。


    但就算是沒什麽腦子的飛段,在此時也不敢對剛剛救了他們一命的漩渦梓葉囂張,隻得把炮口對準了負責情報的絕。


    “情報沒有問題,曉的任務也不是刺殺子夜,而是負責阻滯木葉的守備部隊和暗部,你們私自接受懸賞,改變任務目標,回去自有首領懲罰。”


    絕的嗓音低沉而沙啞。


    聽起來有一種剛吞了一斤沙子一樣的質感,讓人感覺非常難受。


    飛段聞言有些煩躁,張口就想回懟。


    這時,漩渦梓葉開口了:


    “任務結束了,先離開木葉吧,以後的事,回去再說。”


    聲音溫和中又帶有一種不容反抗的意誌。


    絕聞言嘿嘿冷笑一聲,便一言不發的沉入地底。


    角都彎腰將兩截飛段拎在手中。


    隻有飛段看著仍然背對著他們,站著不動的子夜,有些奇怪的問道:


    “那你呢?”


    “我要是走了,那誰來攔住這個家夥?”漩渦梓葉看著子夜,表情有些深沉的說。


    飛段轉頭看向下方子夜蓄勢待發的樣子,張嘴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角都打斷。


    “我欠你一命。”


    角都說完,便沉默的拎起飛段縱身離去。


    眼見角都飛段要跑,子夜“焦急”的上前追擊,卻被漩渦梓葉淩空攔下。


    萬魂幡展開,巨大的白色帷幔將兩人包裹在其中。


    萬魂幡中無數凶魂厲鬼傾巢而出,在白色帷幔四周遊蕩,防止有人靠近。


    密閉空間中,杜絕了隔牆有耳的可能。


    尤其是沒有了被黑絕那個老陰逼偷聽的風險。


    子夜終於可以卸下偽裝,鬆了一口氣。


    剛才好懸,自己的陽神漩渦梓葉要是在晚來一步,為了不顯得可疑自己就隻能將角都殺死了。


    身為賞金忍者,角都殺人無算,當然算不上什麽好人。


    但若以殺人為評判善惡的標準,那整個忍界之中,又有誰能稱得上是“好人”呢?


    歸根結底。


    還是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忍界中,絕大多數人不髒了手,就無法生存下去。


    拋開善惡不談。


    曉組織。


    這個已經壟斷了忍界地下的雇傭兵市場,幾乎全員都由各個忍村S級叛忍組成的小組織,卻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這些為忍界所不容的怪胎們最後的避風港。


    和漩渦梓葉同步過幾次記憶之後。


    在某些地方,子夜還是挺喜歡曉組織的。


    因此並不希望這個“忍界最富有魅力的忍者天團”消失。


    左右,在最終boos麵前,他們也不過是一些被欺騙的工具人而已。


    在和身為陽神的漩渦梓葉同步記憶之後。


    子夜由此得知,在他們消失的當天,這個消息便被正在木葉之中的幾個大國探知,並且進行了各種試探證實了這個消息。


    而後,由於子夜等強大忍者的莫名失蹤。


    木葉在談判桌上無法取得完全的勝利,做出一部分妥協讓步。


    這讓許多幾乎就要被“和平統一”的小國首領鬆了一口氣。


    他們很多都是作為大國緩衝區而存在的,但能夠作為緩衝區存在,總比連緩衝區都做不了而被吞並的好。


    畢竟,在被吞並之前他們是一國首領,在被吞並之後,以他們的實力,在木葉搞不好當個精英上忍都難。


    如今,大多數的盟約已經談判完畢。


    隻剩明天中忍考試結束後,最後的一場會議。


    因此,今晚便是許多人最後的機會。


    為了能在明日最後的一次會議上占據一點點的主動,派出賞金忍者竊取情報也好,綁票暗殺也好,都是最後的一次機會。


    再加上子夜幾人突然歸來,也讓今夜變得更加“繁忙”。


    作為最大的地下傭兵集團的曉組織,可是同時接到了好幾個大忍村的單子,雇傭他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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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還同時獲得了曉組織的下一步計劃。


    完成記憶同步。


    子夜目光透過白色帷幔,看向有些混亂的木葉村。


    賞金忍者的數量和曉組織強者的突然出手。


    無論是對手的強度還是數量,都出乎了木葉守備部隊和暗部的預料。


    此時木葉的每一個角落中,都閃爍著刀光劍影。


    木葉雖有波風水門,玖辛奈,宇智波富嶽,日向琉璃,鼬等不少強者,剛剛回歸的綱手和自來也等人也加入戰局。


    但即使是他們,也無法實時的保護木葉的每一寸土地。


    數量眾多的賞金忍者中,不乏上忍級別的好手,此時他們幾乎無孔不入的進入木葉之中,大肆殺戮。


    原本的任務目標也在這個混亂的夜晚變得模糊不清。


    即使木葉方麵已經提前通知了普通百姓呆在家中不要出門,但還是難以避免悲劇的發生。


    每一秒都有生命死去,每一秒都有鮮血染紅大地。


    賞金忍者在木葉作亂離不開幾個大國的指使,隻有斬斷了他們的爪牙,才能讓他們在談判桌上認真的聽人說話。


    “果然我還是太善良了,想要和平的統一忍界,解決問題,但是有些人配不上這份和平。”


    “和平隻有在武力的保護之下才能實現。”


    看到木葉混亂的景象,子夜寒聲說道。


    自身實力的強大和木葉強大都讓他忽略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在五大國夾縫中的那些小國,小忍村中,因為各種原因成為賞金忍者的人數比他想象之中要多很多。


    甚至直接將一些小型忍村,認成是賞金忍者組織也沒什麽關係。


    他們所做的事其實並沒有什麽區別,隻不過這些小型忍村有一個聽起來比較正式的殼子而已。


    他們對待自己的村子時,尚能在一定程度上維持秩序。


    但是在對待其他忍村和個人時,就會變得無惡不作,沒有一點底線。


    將這些人全部殺光,應該能讓後來的人收斂一些。


    作為陽神,漩渦梓葉自然能夠明白子夜的想法。


    於是他收起萬魂幡,佯裝不敵的化作一道流光飛速撤退。


    子夜從萬魂幡的白色帷幔中走出,落到四代的火影岩上,隨手解決掉兩個不開眼的賞金忍者,子夜拿出了從《百鬼夜行圖錄》中帶出來的酒葫蘆,將自身的仙術查克拉注入其中。


    過了一會兒,注入了仙術查克拉的酒葫蘆被子夜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白煙四溢。


    一個十三四歲,少年版的酒吞童子從白煙中走了出來,有些不滿的叫道:


    “喂,這些能量還不夠!”


    “足夠了。”子夜回答:“對付這些家夥,足夠了!”


    子夜打開《百鬼夜行圖錄》放出酒吞童子麾下的大江山鬼族和妖怪,轉頭指向下方愈發混亂的木葉:


    “我想見識一下所謂的‘百鬼夜行’,是不是真像你們說的那麽厲害。”


    酒吞童子聞言,立時便興奮了起來。


    掏出酒葫蘆,咕嘟咕嘟狂飲了一大口,而後用手豪爽的一擦嘴,上前一步一腳踏在身前的岩石上,興奮的高聲叫道:


    “小的們,大江山鬼王異世界的第一次百鬼夜行要開始了!”


    “吼!”


    回應他的是百鬼妖魔興奮的吼叫聲。


    “去吧,這個時間還在街上的,隻要不是木葉的人……”


    子夜看著夜色下的木葉村,淡淡的說道:


    “殺光!”


    ……


    子夜看著遠去的酒吞童子和大江山百鬼,忽然有些想喝酒。


    於是便坐在火影岩上,拿出酒葫蘆給自己斟滿酒盞。


    清澈的酒水注入麵寬而淺的酒盞中,倒映出波風水門的倒影。


    “不想請我喝一杯嗎?”波風水門的聲音依然是那麽溫柔。


    柔和的好似女孩子一樣的麵龐上,掛著足以溫暖人心的微笑。


    子夜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又拿出一個酒盞,為他斟滿。


    “這些就是那些……妖怪?”


    波風水門的話語帶著些許疑惑和驚訝:


    “你們回來之後,自來也老師跟我匯報過,但沒有親眼看見之前,我還是難以相信這些…‘妖怪’,他們真實存在。”


    波風水門的話說的比較含蓄。


    子夜其實都能夠想象到,要是玖辛奈聽到自來也火急火燎的跑回來說:他們失蹤的這幾天,是進入到了一個好似三大通靈獸聖地一樣的秘境,去和妖怪戰鬥去了。


    第一反應肯定是:


    自來也老師又喝多了吧!


    哪怕是波風水門,第一次聽到自來也說道妖怪時,其實也是不太相信的。


    雖然忍界十分的怪力亂神。


    有掌握超自然力量的忍者,有傳承千年的巫女,有劍豪武士,也有擁有堪比人類智慧的通靈獸、尾獸,但就是沒有妖怪。


    相比於妖怪這種隻在傳說和小說中存在的生物。


    波風水門更加相信是自來也老師帶著子夜秘密去了哪個溫泉“取材”才會突然失蹤的。


    如果不是自來也老師從來都不會在這種大事上說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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