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當真反了。”


    場麵頓時淩亂起來,殺戮在目,鮮血染紅了大片地,讓本來紅色的喜慶,染上血腥的味道,刀劍無眼,尖叫聲驚呼聲此起彼伏。


    “護駕,護駕!”倉促中聽見太醫的聲音,其餘的大臣家眷因為血腥的場麵嚇得後退,全被逼退在大殿中。更有家眷,欲要逃跑,慘死在兩方隊伍的刀劍下。


    皇後也急忙給人使眼色,即刻向著身後的大殿藏匿。皇上就像一具屍首,由人隨意抬著往裏走。


    隻聽“嗖!”的一聲,一隻弓箭徑直插入太醫的胸膛,隻見周海手握弓箭,麵色寒冷,冷厲的眼神掃著高處的人:“庸醫!”


    皇後本來離開的腳步,因為太醫的轟然倒地,血漬四濺而止住,那張臉上帶著錯綜複雜的神情,一轉眼就消失不見:“周海,你好大的膽子,不僅惹得皇上龍顏大怒,還敢動手,你可知你現在所犯乃是死罪!你還不束手就擒?”


    “死罪?要謀反的是你!”周海聲聲斥著,手掌緊扣著弓箭,鋒利的弓箭落在掌心,隨時要脫離掌控。


    “皇後娘娘,你與齊天署同流合汙,你可知皇上心底多麽難過?”


    皇後勾唇,沒有多餘的表情,更無不忍,異常冷漠:“聖旨在此,孰是孰非眾人皆曉,你帶兵入宮的居心,本宮自知,皇上更是明白。今日就算皇上能開口,也定不會放過你。”


    “聖旨是假的!”周海咬牙切齒。


    皇後不以為然,餘光掃了眼危在旦夕的皇帝,勾起笑容。倒是久久不曾言語的齊天署,緩緩而來:“你覺得誰會相信你的話?”


    周海怒視著齊天署,揚起冷冷的笑:“你就這麽點本事,讓她們來替你鋪路?齊天署,你若不是謀反,為何皇上氣急攻心,你毫無不不忍,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人群都在逃竄,尋找藏身的去處,唯有三人屹立在殺戮正中。


    皇後帶著眾人,躲避在宮殿門前,看著外麵的廝殺。外麵的官兵越來越多的湧入,周海帶來的士兵越來越少。


    遍地的屍首,濃鬱的血腥味傳來,胸口傳來陣陣惡心。她站在人群中,頂著火紅的蓋頭,屹立不動,嬌豔的紅唇恰好把她蒼白的唇色擋住。


    她望著不遠處的周海與齊天署,勾起了冷冷的嘲笑。可是袖下的掌心,卻因為強烈的恨意而顫抖。她這輩子最大的兩個仇人就在眼前,如何不恨?她恨不得馬上殺了二人。


    隱約中,她聽見一句輕浮的笑意,讓她徹底僵在了原地:“你錯了,本王不止這點本事。”


    是齊天署,在人群混亂之際,對著周海挑釁,完全忽視了旁邊的她,亦或是齊天署根本就不在意連城的存在。


    “周海,你以為你坐上將軍的位置就能隨意對付本王嗎?本王既能殺得了倪妹,自然也能殺了你。”齊天署桃花眼笑得肆意,囂張與不屑盡顯,仿佛在嘲笑周海的不自量力。


    她的瞳孔猛縮,立刻將目光投放在齊天署身上,狠戾地咬著唇,掌心不自覺的捏緊,指甲深深掐入手心剛結疤的傷。


    是他親手殺了她,親手殺了她的孩子,更是他讓段正騎身中劇毒。本來她已將心思藏得隱蔽,可今日親耳從齊天署口中聽見,心裏還是萬般難受。


    “我要殺了你!”她的身前,傳來周海堅定的聲音,聲音裏帶著深深的痛恨與顫抖,每一個字都說得艱難。站在他的身後,她無法看見周海的神情,可是她的心早已涼了。


    “惱羞成怒了?本王不過提了提她的名字,你就這般惱怒?”齊天署向她的方向走來,她早已收起痛苦的神色。


    準確而言,齊天署是向周海走去,隻因周海將她護在身後。


    齊天署近身而來,陌生的氣息,立刻籠罩著她的鼻翼,正是令她恐懼又痛恨的味道,她的掌心撫摸上袖裏的銀針,冰冷刺骨。


    低沉而邪魅的聲音傳來,猶如鬼魅之音送入她的耳中:“周海,說到底倪妹的死,也是你一手促成的,若不是你……”


    “閉嘴!”周海立刻打斷他,微微側眸,倪妹看見周海眼底的腥紅與悔恨。


    警告未曾讓齊天署收斂,反而讓齊天署更加滿意,語句間盡是得意:“倪妹是因你才死的,你的孩子也是你害死的,你活到今日隻怕很不容易吧。”


    “齊天署!”周海含著憤怒,扔掉弓箭,將腰間的佩劍拔出,鋒利的刀鋒透著陽光,印著周海冷俊的側臉。


    齊天署臨危不懼,迎著他的刀劍緩慢道著:“本王親眼看著她腹中的孩兒在掙紮,又逐漸失去了力氣……”


    “哐!”周海再也無法忍受,拔劍對著齊天署劈了過去,與此同時,齊天署也拔出劍,攔下周海,四目相對,盡是火花。


    周海的每一劍都用盡全力,眼神陰冷,就像沙漠裏的餓狼,將齊天署逼得連連後退。齊天署並不反手,輕而易舉的躲開周海的層層追擊,並與周海抗衡。一時二人打的難分難舍,不分上下,就連齊天署也有些震驚,周海的武功何時這麽高。


    皇宮像是被血洗過一樣,廝殺聲此起彼伏,她站在高處,將一切都覽入眼底,而她冰冷的指尖,遲遲不曾放下,掌心的疼竟毫不知覺。


    她從頭到尾未曾開口說一句話,將皇宮發生的一切都置身事外,冷冷看著周海和齊天署的廝殺。


    她早已明了,他們之間免不了一場惡戰,而她孤身一人,豈能與誰抗衡。


    她在等。


    “城兒,快進來!”正當她看得入神時,耳旁傳來明貴妃的呼喚聲,入眼看去,明貴妃站在大殿門口,對著她招手,擔憂浮現在眼底。


    而她淡淡瞥一眼,就收回目光,不再理會明貴妃的呼喚。


    “城兒,城兒!”明貴妃還在呼喚,可是一連喚了幾聲,倪妹都沒有回應她,頓時更加著急。


    “嘶……”忽然一聲倒吸一口氣的聲音傳來,她猛地抬頭,看見周海的手臂被劃破一條長口,與此同時,齊天署肩頭衣衫劃破,露出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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