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燭光,四周漆黑,又充斥著血腥味,讓人更加恐懼,她的手掌疼得接近麻木,每聽見人倒下,她的心就跟著觸動。


    密室的冷風卷著淩厲的刀劍風和血腥味,她隻聽見密道裏的腳步越來越多,又逐消失。她的雙膝已經發麻。


    不出意外,密室裏的屍首,多得數不清。隻是黑暗將這些掩蓋。


    周海的武功確實略勝一籌,以一敵幾十人也沒退縮。


    難以想象,曾經手無寸鐵的周海能濫殺到這個地步,絲毫不將人命放在眼裏。


    “噗呲!”又是一聲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離她較近,更有血液噴到她躲藏的木箱上,血濺了一地。


    她渾身一哆嗦,回過神來。耳旁傳來婁山的低聲細語。


    “不要出聲,跟著我。”


    緊跟著,婁山拉著她的衣袖,趁侍衛與周海廝殺時,悄無聲息地帶著她離開了密室,期間踩著無數屍首,逃離密室,離開時她回頭看了一眼,深鎖眉頭。周海豈會察覺不到他們離開,為何沒有阻攔,也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令她恥笑的是,最終還是借周海相助離開。


    她回頭不再多想,出了密道,卻見五王府的侍衛多數去了密室,外麵守衛的不過爾爾,簡單使計,就躲了過去。


    出府前,他們在偏門處,碰見了幾個不速之客,硬生生將他們的去路攔住。


    那張臉,極為眼熟,甚至與倪妹臉上的人皮一模一樣。正是明珠帶著後院若幹丫鬟婆子侯在側門,守株待兔。好不容易見著倪妹和穿著黑衣的婁山出來,明珠就像是鄉下的小姑娘,想破口大罵又怕失了麵子,指著倪妹的臉直嚷嚷:“兩位姑姑,你們快看看,就是她打扮成我的樣子,在我去書房的必經之路上動手,把我打暈了鎖在偏房裏,還下了迷藥,如果不是有人發現我,不知會發生多少事!我也會被冤枉,不能放過他們!”


    倪妹瞥眉,稍有不悅,在眉眼間稍縱即逝。她把明珠藏在那麽隱蔽的地方,還下了迷藥,沒想到區區幾個時辰,就活蹦亂跳地出現在她麵前。她猜忌得四處打量,沒有搜尋到可疑的人,隻好作罷。


    “你們是什麽人,怎敢在五王府為非作歹,信不信我馬上就把你們抓起來!”宋姑姑不愧是管事,見過大場麵,給了一個眼神,幾個身強體壯的家丁就把二人攔住。府邸的侍衛被引走,隻剩下家丁,實屬無奈之舉。


    “姑姑和她費什麽口舌?直接把她抓起來,撕開那層臉不就知道了?王爺就快回來了,千萬不能讓他們跑了。”明珠急的雙頰通紅,就快跺腳了,眉頭皺得比剛出生的奶娃娃還皺。


    聞言宋姑姑點頭,覺得並無道理。使眼色家丁就舉起手臂粗的棍子過去,各個凶神惡煞。


    “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沒等家丁走近,婁山就哼哧了一聲,身影迅速閃過,捏住家丁送來的棍子,稍微用力,將棍子奪過,再一個轉身,棍子就像是皮鞭,抽到家丁們的腿上,整個過程極快,家丁防不勝防全被打倒,“哎喲”地叫出聲來。


    倪妹眼底劃過一絲不留痕跡的震驚。


    而婁山大義凜然地揉了揉手腕,舉起棍子朝丫鬟婆子去,不止是明珠,就是宋姑姑也被這樣的場麵嚇了大跳,不由的吞了吞口水,說話開始不利索:“你要做什麽?別亂來!”


    宋姑姑開始後退,明珠亦是扶著宋姑姑一起後退,二人時不時打量地上哀嚎的家丁,底氣散了大半:“我警告你們,這裏是五王府,容不得你們撒野,你們敢對我們動手,一定會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婁山輕蔑地笑了笑,把麵上的黑布扯起一抹譏誚的弧度,“那就看看是你們先死還是我先死?”


    幾個丫鬟開始求饒,宋姑姑也被嚇得夠嗆,婁山恐嚇人的本事不小。


    倒是倪妹看不過去了,搖頭道:“夠了,我們走吧。”


    本來凶神惡煞逼近宋姑姑和明珠的婁山,聽到這話,一改冷漠無情,雙手輕抬,“哐當”一聲把棍子扔到二人腳下,嚇得二人臉色如同抹了粉一般麵無血色。


    明珠眼睜睜看著那頂著與她同樣臉蛋的女子離開五王府,自己卻無能為力,不甘與屈辱隨之而來,恨不得將薄唇咬出血來。


    相比起來,宋姑姑鎮定許多,連忙招呼手腳利索的丫鬟:“快,你們去跟著他們,不能讓他們走遠了……”


    眼看著兩個丫鬟跟著衝出側門,宋姑姑才鬆了一口氣,回首看著明珠,立刻浮現責怪之色:“你怎麽這般大意?讓人弄暈過去,書房密室被偷襲,王爺追究起來,我們都逃不了責任,有時間在這裏哭哭啼啼,不如尋個為自己脫罪的好法子。”


    宋姑姑起身,把方才狼狽的姿態收回,拍了拍雙袖,正要離開,走了兩步,又想到什麽,回過頭來:“你怎麽知道他們會從側門離開?”


    “我……”明珠無法回答,宋姑姑繼續深問:“你說你被打暈關在偏房,還服了迷藥,是誰發現你把你救出來的,又是哪裏來的解藥解迷藥的藥效?”


    明珠眸撐如圓,呆滯無神,唇色從白變得血紅,看著宋姑姑,久久說不出話來。


    ……


    另一邊倪妹與婁山早就察覺有人跟蹤,二人出了五王府,不過兩條街就把人甩掉了,婁山還尋了個隱蔽的破院子,把提前備好的包袱找了出來,丟給倪妹一個:“這是你的,先去換上,馬車在院子裏,我們馬上離開京城。”


    說罷婁山就抬步要去另一間屋子,剛走兩步,就察覺倪妹心不在焉,挑了挑眉:“你手裏拿了什麽東西?”


    婁山已經發現她衣袖下的東西,拿了一路,不敢拿出來,又生怕丟了,剛才逃命來不及問,現在有空閑工夫,才多問一句,還順勢要從她手中取走。


    熟知倪妹突然回過神來,錯開婁山的偷襲,將聖旨藏在身後,又抱著包袱往另外一間屋子去,口吻冰冷:“先換衣裳,路上再說。”


    婁山來不及回絕,破屋子的門就被關上,把二人隔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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