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嫂擔心她遇見危險,可是又怕她因為段正騎自責一輩子,畢竟他們之間的緣分,從一開始就是陰差陽錯。


    不知不覺,羅大嫂的眼角濕潤了,如果不是她曾經有意阻攔,也許妹兒不會遭受痛苦,段正騎也不會中毒,他們也許能走到一起,也不至於成為現在這般光景。


    “愛嗎?”


    這句話不是羅大嫂的再次詢問,而是倪妹捫心自問。


    她苦笑一聲,竟不知該怎麽回答,難以啟齒。


    就這麽在羅大嫂灼熱的目光下僵持不下。


    她努力地在心裏尋找答案,可是越找越亂,連她也分不清是感激還是感情,苦澀地抓著胸口的衣襟,牽製她的神智。


    她明白,不止羅大嫂,段正騎也在等她的答案。


    想了很久,幾乎脫口而出的答案,在她剛張開嘴時,被突然破門而入的人打斷。


    “大事不妙,六王爺刺殺左相被抓了!”


    “怎麽回事?”


    她突然被驚醒,身姿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來人的麵前,冷冽的氣息包裹著她。


    刺殺左相的人,他們怎會不知,怎麽突然就變成六王爺?


    婁山被她的氣勢嚇得咽了咽口水,哆嗦道:“我也是聽說,刺殺左相的刺客身上,有六王爺親筆寫下的密信,昨夜連夜,五王爺派人將六王爺帶入地牢,六王府被包圍,一夕間敗了。”


    “是齊天署誣陷!”倪妹毫不猶豫地說出結果,凜眉反問一句,“皇後呢?六王爺被冤枉,就坐視不理?”


    “聽聞皇後娘娘氣急攻心,病了。”


    “怎會突然之間病了,一切都來得這麽巧,莫不是五王爺軟禁了皇後娘娘?”連羅大嫂都看出了其中端倪,不禁猜測道。


    倪妹踉蹌一步,身子一軟,跌坐在榻上,整個人猶如丟了魂般。


    整顆心都在婁山的話中,六王爺敗了,齊天署的強敵又敗了一個,局麵變得更加嚴峻。


    “一石二鳥,他的手段真高!”倪妹冷冷笑了聲。


    羅大嫂急忙回頭,對著她搖頭:“妹兒,五王府危險。”


    她沉默了,這個消息阻攔她馬上去五王府的心思,她迅速起身,化作一陣風,從羅大嫂身邊飄過,隻留下一句話:“我先出去打聽消息,羅大嫂你替我把東西收好,我晚些時候回來取。”


    六王爺被抓,太過突然,齊天署打理朝政,也多次動手,昨日她早就察覺刺客是齊天署派來的,為何今日真凶就成了齊全逸,她想不明白。唯一明白的就是齊天署布局,明裏是為了對付周海,實則是為了讓齊全逸放鬆戒備,最終讓齊全逸背上黑鍋,再也無法繼承皇位,而二王爺無人支持,皇位自然而然落到齊天署身上。


    身後的呼喚聲也沒阻止她的步伐,她帶著麵紗,出了院子,向著人群熱鬧的大街去,健步如飛。


    果然,一路上聽見的盡是昨夜發生的事。


    她繞過人群,向著六王府的方向去,直到看見六王府的影子,心情徹底沉重起來,六王府外頭,密密麻麻地站著侍衛,整齊得把六王府包圍起來,不留絲毫縫隙,外頭看熱鬧的百姓,也對著六王府指指點點。


    看來婁山所言不假,六王爺已經被抓走了,不在府中。


    麵紗下的她,咬緊牙關,手指已經蜷起,她不甘心,六王爺敗了,對她來說是件壞事,畢竟齊天署少了一個敵人,更能為所欲為,她怎能看齊天署越來越好?


    嘈雜的聲音讓她心情煩悶,她該怎麽做?


    “你們可知六王爺為何要刺殺左相?”在她身旁,傳來旁人的議論聲,她眉心一亮,頓時明了。


    對!左相!


    左相不是糊塗人,一定知道不是六王爺刺殺他,隻要左相不認,六王爺定不了罪。


    想到這裏,她突然心裏一驚,身形迅速擠過人群,不經意撞到別人,麵紗因牽扯透露縫隙,而她不曾注意便消失在了六王府外,獨有婦人的辱罵聲:“什麽人沒長眼睛,竟然敢撞我。”


    她猜測段正騎也得到消息,一早出門,恐怕也是與她一樣的想法,應該去了左相府!


    “她……”在倪妹未曾看見的身後,方才撞到婦人的夫君,指著倪妹離去的方向,張大嘴巴,驚得遲遲說不出話來。


    “她什麽她!你沒看見她撞我,還丟了魂一般看著她!”婦人埋怨一聲,拍了拍褶皺的衣裙,正準備劈頭蓋臉地罵他,卻被男子驚愕的神情嚇了大跳,疑惑道:“怎麽了?”


    男子霎時閉嘴,神情慌亂,低頭在懷裏翻騰,直到褶皺的紙被他拿出,男子手掌顫抖,將紙展開,畫上絕色女子的麵龐與方才驚鴻一瞥一模一樣,男子頓時嚇得臉色蒼白。


    熟知畫紙被婦人一把奪去,婦人看了氣得咬牙切齒,捏著畫紙對著男子吆喝:“好你個王大貴,竟然背著我藏女子的畫像,還敢當著我的麵拿出來,你也不看看你什麽德行,還喜歡這樣絕色的姑娘,人家能看得上你?你怎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男子想要奪走畫像,被婦人一把推開,男子氣急敗壞地拍了拍腿,顧及周圍人多,一把將婦人拉扯到隱蔽處,婦人依舊一副尋死覓活的模樣。


    “娘子,畫上的女子是死了的倪妹!”男子好心提醒,有些心虛,若非倪妹貌美,他也不會貪心留著畫像。婦人止住哭鬧,“就是那個絕色美人,觸犯天子被賜死的女子?”


    男子恨鐵不成鋼地點頭:“方才撞你的女子帶著麵紗,我不經意間看見她的臉,和畫上的女子一模一樣!”


    “什麽?”婦人吸了一口氣,掛在眼眶的淚花沒落下,“倪妹不是已經死了!興許是那女子與倪妹長得相似罷了!”


    “不可能,那樣的臉,不可能還有第二張,一定是她……”男子搖頭,將畫像奪過,仔細看了數遍,更加堅定,“否則她怎會帶著麵紗,娘子不覺得奇怪嗎?”


    婦人見男子執著,霎時心涼了半截:“如果真是她,我們該怎麽辦?”


    男子揉了揉幹涸的唇,拍了拍婦人的手臂,貪婪道:“那可是大功一件!”


    想到這裏,男子粗魯地笑了:“娘子去找人,我跟著她。”


    婦人似懂非懂地點頭,對男子的怨氣散去,馬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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