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暗處傳來的應答,緊接著一晃而過,黑影略過,書桌上的奏折,已經消失。再次沉寂,仿佛禦書房內,隻有齊天署一人,不曾有其他人來過。


    齊天署撐著扶手,起身而立,雙臂支撐著身體,發髻高立,搖曳之姿,唇角噙著冷笑:“周海,是本王小看了你,接下來,就別怪本王了。”


    猶如鬼魅的話語,逐漸吞噬人心,在禦書房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色漸晚,皇宮的燭火點燃,太監宮女各司其職,在黑夜裏穿梭。


    兜兜轉轉,皇後的寢宮內有窸窣的聲響,雖被刻意掩蓋,也不留神地傳了爾爾。


    直到深夜,寢宮大門被宮女推開:“皇後娘娘,大事不好,六王爺他……”


    皇後本沒睡意,走動半夜,心情浮躁,經過宮女提點,霎時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他被五王爺關押起來了!”宮女身著普通,瞧著不是皇後的貼身宮女,有些畏畏縮縮,正是因此,皇後娘娘才方寸大亂。


    豔紅的裏衣也這擋不住皇後蒼白的臉色,她倉惶幾步,從未有過的擔憂,手掌緊緊攥住宮女的衣裙,用力向身前帶來,貼近幾分,皇後逐字逐句道:“怎麽回事?逸兒他怎麽了?”


    宮女被掐得生疼,淚水掛在眼裏,不敢流下:“天剛黑,五王爺就派人去把剛回府的六王爺帶走了,說是六王爺派人刺殺左相,已經找到了證據……”


    “豈有此理,齊天署仗著皇上將朝政交於他打理就胡作非為,逸兒與左相無冤無仇,為何要去殺他!明明就是齊天署與周海的爭執,偏偏要本宮的逸兒去背黑鍋,齊天署真是好大的膽子!”皇後紅透了眼,腥紅地望著宮女。


    宮女被掐地生疼:“皇後娘娘,奴婢也不知怎麽回事。”


    “啪!”


    宮女的麵上留著鮮紅的手掌印,皇後隻覺掌心發麻,怒斥著:“本宮總覺得大事不妙,夜不能眠,原來是他在作祟。真是無用,已經過了這麽久了,你怎麽現在才來稟報?”


    “回娘娘,奴婢日日守在禦書房外,五王爺心思縝密,根本不讓奴婢進內殿,方才來人稟報五王爺,奴婢才得到消息,馬上就趕來了,還請皇後娘娘贖罪……”


    “廢物,本宮費盡心思把你安排去禦書房監視他,你竟這般無用,倘若逸兒出現差錯,我定要你好看!”皇後氣急敗壞,急忙揮袖,“快替本宮更衣,本宮要親自去看看。”


    皇後剛離開一步,就被宮女攔住去路,隻見宮女可憐兮兮地磕頭:“皇後娘娘,萬萬不可,皇上在病重,五王爺派人看守,無人靠近,現在六王爺出事,禦林軍恐怕向著皇後娘娘寢宮來了!”


    “豈有此理,他要反了不成?”皇後保養得白潤的手掌,帶著正紅的丹蔻,重重的落在貴妃椅上,纖細地手指收攏,青筋攏起,在燭火下顯得更加瘮人。


    往日裏跟隨皇後的貼身宮女也被嚇了一跳,還好聰明,轉眼就跟在皇後身邊勸說:“娘娘不要動怒,娘娘是五王爺的嫡母,平日裏皇上也要給分薄麵,豈容五王爺亂來,再說皇上還在,文武百官看著,五王爺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公然對付娘娘。”


    宮女利索的取過宮裝,一件一件替皇後穿上,手腳溫柔利索,在皇後身後溫聲細語:“再說明貴妃還在宮中,娘娘的人還在那邊,隻要五王爺動手,娘娘還有明貴妃作為籌碼,明貴妃可是五王爺的生母,而六王爺隻是娘娘的養子,娘娘以為誰更勝一籌?”


    不愧是皇後的得力臂膀,簡短幾句就說出當下時局,將皇後的心,強壓下去。


    “娘娘隻需要坐在這裏,淡定自若,不讓五王爺尋到任何機會。隻要忍過一時,來日娘娘還能替六王爺尋求法子脫罪,何苦今日與五王爺過不去?”


    皇後的目光凝重了:“本宮何嚐不知,若非本宮的孩兒夭折,又再無所出,本宮也不至於替逸兒擔憂,說到底逸兒與本宮之間也沒有血緣,可是今日一出事,本宮這心裏難受得厲害,如果逸兒沒了,本宮這下半輩子,可真的沒有著落了。”


    “正是因此,娘娘才要穩住性子,不要讓五王爺牽著娘娘的鼻子走。”宮女係攏腰帶,細細整理衣冠,將最後一根金釵插入皇後發間,近耳道:“忍一時風平浪靜,娘娘且記得,有明貴妃和連城二人在手,五王爺不敢動你。”


    皇後隻覺雙眼恍惚,定神後渾身涼得厲害,冷冷嗤著:“是啊,本宮差點就犯糊塗了,他敢動手,本宮就殺了那個賤人。”


    想明白了這些事,皇後的心情好了幾分,幽幽轉身,卻見地上的宮女還在顫抖,冷漠勾唇:“無用之人,本宮不會留,將她帶下去,賜毒酒一杯,扔出宮去,明日再派旁人過去。”


    “是!”


    “皇後娘娘饒命……饒命!”


    求饒的聲音撕心裂肺地響徹在寢宮,皇後聽得頭暈,揉了揉鬢角,就有宮女利掌劈在犯事宮女身後,聲音戛然而止,隻留有沉重之物被拖走的聲音,片刻後戛然而止。


    半個時辰後,皇後寢宮的大門被撞開,冷風頃刻灌入宮殿,讓燭光搖曳。


    禦林軍的腳步聲整齊有力,從外入宮殿,絲毫沒顧及皇後的身份,將寢宮圍得水泄不通。


    皇後坐在銅鏡前,嫣然一笑,背對著眾人,望著鏡子裏的美人勾起地冷笑,氣勢磅礴:“深夜私闖本宮的寢宮可是死罪,是誰給你們這麽大的膽子?”


    皇後沒有轉身,直到殿外傳來爽朗的笑聲,隨著風踏入寢宮:“母後息怒,是兒臣命他們來的。”


    “哦?皇兒深夜不歇息,派這麽多人來本宮這裏,是何用意?”皇後拂袖,桌麵的珠寶散落一地,她猛地轉身,犀利地望著禦林軍為首的男子,恨得心癢。


    “左相遇刺之事兒臣已經查明真相,是六弟安排的。六弟從小內斂,雖然已經關押起來,兒臣擔心他還有害人之心。為了母後和旁人的安危,兒臣連夜搜查皇宮各個角落。事出突然,打攪母後還請見諒。”齊天署的身姿被月光拉得很長,語氣延長,毫無誠意。


    皇後聽後,不由的哼哧道:“借搜查之口,恐是別有用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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