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僅是一瞥,她就明白皇後很不喜歡她那張臉,她閉口不言,隻是元苑湘待她親昵,宛如姐妹,她的座位也從一個偏遠的位置挪到了最顯眼之處,在眾小姐之前。


    “元小姐為何要替我說話?”琴聲繼續響起,她才對著身側的女子低問了一句,她與六王爺的事,傳得沸沸揚揚,元苑湘是六王爺將來的王妃,她不相信元苑湘不在乎。


    元苑湘輕輕一笑,婉如羞澀:“蘇小姐,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


    她雖懷疑元苑湘的用心,也不得已點頭一笑:“謝謝。”


    話音剛落,對麵就傳來一聲尖叫聲,響徹了整個禦花園,歌舞全都停下,也驚動了高處的皇後:“發生何事?”


    對麵的小姐四下散開,驚得一個個麵色慘白,驚恐地盯著一女子,嬌小的身軀躺在地上,臉色烏青,五孔流血,甚是恐怖,那一身的華衣正上全是灑落的酒,更為瘮人是那雙眼瞪得極大,眼珠通紅,死不瞑目。


    倪妹盡是一眼,就覺得胸口一陣惡心,強忍下來扶著桌子,已是無力。這賞花宴怎會出人命?


    “回皇後娘娘,是婁……婁小姐死了……”站在一旁的宮女也嚇得不輕,低著頭顫抖著開口。


    “還不快宣太醫!”皇後聽見名字的那一刻,端莊的臉上也是驚慌,立刻起身,過來細看了一眼,怒斥道:“來人,將整個禦花園包圍起來,任何人都不得離開。”


    說罷已經慌亂著急,皇後四處看了看,等著太醫的到來,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太醫就從遠處跑來,很是著急,來不及行禮,皇後就催促道:“不必行禮,快救婁月。”


    太醫也顧不得男女之別,上前仔細檢查。


    倪妹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毫無其他心思,隻是這婁月是何人,竟讓皇後如此掛心。


    “婁小姐是婁王侯府的掌上明珠,皇後娘娘很是喜歡,本有意指給五王爺為妃。”元苑湘柔柔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似是看出可她的不解,她方才明白難怪皇後這麽著急,這婁王身份尊貴,這婁月又是嫡出,怎能不急,若婁王怪罪起來,誰來承擔罪責。


    她正想得入神,太醫已經起身,一臉無奈與搖頭:“回稟皇後娘娘,婁小姐是中毒而亡,毒藥烈性,剛服下之人會七竅流血而亡,無藥可救。”


    “中毒?”皇後大怒。


    “沒錯,這正是五毒散,在宮外可尋到。婁小姐中毒的跡象與此毒一模一樣。”太醫拱手恭敬道。


    “這宮內的東西都是禦膳房所出,都會查驗,怎會有毒?”皇後身旁的宮女怒斥出聲,氣勢凜然。


    太醫惶恐:“皇後娘娘明鑒,這婁小姐的確是因中毒而亡,至於毒從何而來,老臣也不知,還請皇後娘娘明查。”


    一時所有小姐都大變臉色,方才吃的東西竟然有毒,不由的後退。


    “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本宮麵前下毒,無論是誰,隻要本宮查出真凶,一律處死!”皇後一揮袖,轉身就做到了高處,居高臨下地環視了眾人,冷冽道:“將婁小姐地屍首帶下去好好,好好安撫婁王府,其他人不得離開禦花園半步,否則與凶手同罪。”


    小姐們害怕極了,相互挽著手,不敢吭聲,生怕皇後娘娘怪罪,婁小姐受盡婁王寵愛,突然一死,婁王侯府不會善罷甘休。


    “太醫,你查查,婁小姐是服了哪一道菜中毒的。”皇後的聲音冰冷,雙眸一直盯著婁月坐過的位置,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跡。


    倪妹在一側看得認真,微皺眉頭,覺得這場賞花宴並不簡單,能當著這麽多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婁月,有些本事。


    太醫取出了銀針,在菜上一一試毒,背對著眾人,四周安靜地讓人直冒冷汗,片刻之後,太醫才轉身,驚地拿起手中的銀針,黑得透亮:“皇後娘娘,毒正在這盤糕點中,是五毒散不錯,婁小姐就是服用了糕點中毒。”


    倪妹再看見這盤糕點時臉色大變,這不正是剛才那宮女端來的,她眼尖看見角落裏的宮女,兩目相對,宮女頓時心虛垂下頭去,雙腿一軟,她急得一上前,就被元苑湘拉住,美麗的臉湊到跟前:“蘇小姐,不要輕舉妄動。”


    似是警告又似是相助。


    轉眼宮女就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頭,輕聲啜泣著:“皇後娘娘饒命,這盤糕點是奴婢端過來的,可是奴婢並沒有下毒,皇後娘娘明查。”


    “賤婢,好大的膽子,禦膳房送出時早已查驗,不會有毒,若不是你下毒,誰還能下毒?”皇後身邊的宮女語氣尖銳,居高臨下,代表了皇後之意。


    那宮女拚命搖頭,依舊不認,額頭都磕破流血了:“不是奴婢……不是的!”


    思來想去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直到人群裏傳出質疑:“先前這宮女與蘇小姐一同來禦花園,曾說過她去如廁,蘇小姐幫她端了一會兒,太醫也說了這毒來自宮外,難不成是蘇小姐下毒毒害婁小姐?”


    眾人驚愕,更有人附和:“是啊,五王爺多次求皇上納蘇小姐為側妃,該不會是蘇小姐發現皇後娘娘有意將婁小姐賜婚給五王爺,又知婁小姐喜歡糕點,故意下毒毒死婁小姐……”


    這麽一說,所有人都相信了幾分。


    倪妹心中一惱,為何這命案牽連之下離她越來越近,顯然是衝著她來的。


    她躲開躲去,終究是躲不過算計,她目光逐漸冷了下來,那宮女還繼續搖頭:“不是的,蘇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這麽說是你這個賤婢下的毒?”


    宮女馬上停住,咬著薄唇,甚是可憐的模樣,這委屈的模樣落在眾人眼裏就是憐憫:“別替蘇小姐解釋了,她從宮外進來,又端過糕點,這五毒散除了她還有誰能下?小丫頭,若是你再幫她隱瞞,你也會與她同罪。”


    倪妹正要開口,身邊的元苑湘就傳出動人之聲:“皇後娘娘,僅憑猜測不能將罪名定在蘇小姐身上,臣女相信蘇小姐不是這樣的人,蘇小姐心地善良,絕不可能有這惡毒的心思。”


    “元小姐,你別替她說話了,她勾引六王爺的流言還未散,六王爺是你未來的夫君,你心思單純相信她,可是她卻一心要害你!”


    倪妹蹙眉,元苑湘此言在讓人眼裏是替她說話,實則是在將她推如萬劫不複之地,一邊裝作善良幫她,一邊害她,京城之人果然不簡單,是她大意了,竟然一步一步走入了陷阱。


    她掙脫開了手,離元苑湘遠了幾步,甚是冷漠。


    元苑湘忽而驚呼一聲,捂著手腕眸中含淚,模樣更是可憐。


    她明明隻是輕輕的掙脫,並沒有掐元苑湘……


    這副態度落在旁人眼裏又是指責:“元小姐,你看看,她不但不感激你還這麽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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