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絲雅?露絲雅·歐拉?”一偏頭伽利雷就報出了對方的身份,“你是克倫開廓爾夫人夫人的妹妹?”


    “您能夠知道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露絲雅彎了彎腰說道。


    “哈,不是我吹牛,整個馬普華耶貴族女性的資料都存在我的腦子裏麵。”伽利雷親王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我因此而知道了您失敗的理由了。”


    “並非如此,歐拉小姐,”伽利雷親王站起身來,走到了露絲雅的麵前,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打量著她,“不過既然你是克倫開廓爾夫人的妹妹,我想你到這裏來並非出於仰慕我的多情。”


    “哦,殿下,當然,這個世界除了神之外我並不仰慕任何人。”說到這裏她向後退了兩步保持了和伽利雷親王殿下的距離,“而我之所以來見您也是因為神派遣我來見你。”


    “我不知道你是這樣虔誠的信徒,難道是你的神派遣你來拯救我的靈魂嗎?”伽利雷臉上露出了覺得趣味盎然的表情,“順便也拯救我的肉體。”


    “和您說話真是費勁,那麽我不如直接一點,殿下,您想要逃出去嗎?”露絲雅歪著頭問道。


    “費爾南多!”伽利雷叫道,費爾南多騎士急衝衝地從旁邊的房間拉開門跑了進來。


    “什麽事情?陛下?”費爾南多問道,同時目光在站在伽利雷親王殿下麵前的露絲雅身上不斷巡梭著。


    “準備一下,我們要走了。”伽利雷說道,完全不顧費爾南多吃驚長大的嘴巴。


    “你讓我吃驚,殿下,您就這麽相信我嗎?”露絲雅在一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會發現,相信女性一向是我的優點。”伽利雷說著偏了偏頭,“現在你要證明一下你虔誠相信的神明能夠怎麽指點我們逃走呢?”


    “請跟我來。”露絲雅微微一笑,用一種自信滿滿的表情對著伽利雷和費爾南多說道,她徑直走進了最大的那間房間,走到房間掛著畫的牆壁的麵前,在一幅風景畫麵前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請注意。”她說道,開始伸手握住了畫框,手指在畫框後麵的牆壁上摸索著。


    “哪裏能夠有什麽?”似乎還有些摸不清楚情況的費爾南多忍不住開始自言自語,“難道這裏還能夠開出一條地道出來?”


    費爾南多的話語剛剛落下,和掛著畫的牆壁相交的牆壁猛然打開,本來嚴絲密逢般的牆壁猛然像是門一樣側著打開了,露出了一條看上去又黑又深的通道來,費爾南多不得不張大了嘴巴。


    “漂亮,我居然不知道王宮裏麵有這樣的密道!”伽利雷首先反應過來,他走到了打開的洞口,向裏麵張望道,“這通往哪裏?能夠通到我親愛的侄女的房間嗎?”


    “恐怕要讓您失望了,”露絲雅收回了手,拍了拍說,“這隻是通往城外而已,我已經準備好了馬車,我們從這裏走出去之後就能夠馬上離開伯倫希爾。”


    “去哪裏?”費爾南多看向伽利雷親王問道,“回奧爾良嗎,陛下?回到那裏的話,就是女王也奈何不了您。”奧爾良市伽利雷親王的封地,在那裏他有自己的附庸和軍隊,並且那裏距離克羅齊亞和教皇國都很近,能夠有效抵擋女王陛下的控製。


    “不!”露絲雅接過話來說道,“神告訴我說我們要直接去阿爾卑斯修道院。”


    “你的神明真是狡猾呢!”伽利雷對著露絲雅笑到。


    “親王殿下,”露絲雅板著臉回答道,“神明不是某個人的,他是整個世界的,而整個世界也屬於他。”


    “那麽,好吧,我們遵從神的指示吧!”伽利雷親王彎了彎腰,轉身鑽入了密道中,“費爾南多,跟上!”伴隨著他的叫喊聲,費爾南多連忙緊緊跟在了親王殿下的身後。


    最後,露絲雅也鑽入了密道,然後她在密道門口又是一陣摸索,密道的門一下子關上了。


    姬尼婭知道自己的叔叔逃走的消息的時候是在第二天上午和阿拉西姆討論工作安排的時候的事情,阿拉西姆正在給女王陛下解釋為什麽湯因比先生突然之間會離開連一聲再見都不說,同時省略了歡送舞會的時候。這個時候格裏菲斯團長尷尬地走了進來,用一種慚愧的語氣向姬尼婭女王陛下報告道,“陛下,伽利雷親王殿下逃跑了。”


    不是卡西多而是格裏菲斯報告了這個情況,實際上卡西多跟在格裏菲斯的身後擺出一副有些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子。


    “是嗎?我知道了。”女王的輕鬆看上去更加讓人害怕,格裏菲斯此時此刻的樣子就像是當初知道了副統帥叛逃時候的丞相,如果女王陛下說上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那就更加襯托出某種氣氛了,正如那些曾經采訪過太祖的記者們所說,站在他的身邊,我感覺自己就是站在曆史的身邊一樣。


    當然,女王陛下的鎮定在她的臣下看來似乎是不正常的舉動,最起碼格裏菲斯就不得不再次重複自己的報告,並且拎著卡西多向姬尼婭女王陛下請罪,他懷疑女王陛下剛才並沒有聽清楚自己說了什麽就過於公式化地說出了“我知道了”這句話來。


    姬尼婭女王陛下繼續點了點頭,“我確實已經知道了。”她這樣說道。


    於是卡西多被勒令說出當時的情況來,他說道一個女性貴族前來要求見親王殿下,他也沒有阻止,結果早上發現人不在了,這個女性貴族的身後在事情發生之後被調查正在證實之中,懷疑是克倫開廓爾夫人的妹妹露絲雅,因此卡西多建議這件事情要讓克倫開廓爾夫人來協助調查。


    卡西多還沒有講完自己的偵探的意見,這個時候,另外一名重要的姬尼婭女王陛下倚重的屬下達克伯爵已經急匆匆地又衝了進來,“陛下,”他進了房間之後一邊向著女王陛下走來一邊叫道,“我剛剛聽說了,伽利雷親王逃走了,陛下,要趕快把他抓回來!”


    “我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情,”在姬尼婭女王陛下的目光注視下的阿拉西姆開始試圖發表自己安慰人心的話語,“現實會證明,一小撮分裂分子是不會得到廣大人民群眾的支持的……”


    阿拉西姆正要長篇大論開始論述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根本利益的政治團體必然穩固穩定的道理的時候,另外一位不速之客打斷了他試圖發起的長篇大論似的演講,樞密卿芬尼斯帶著奇拉多、康斯坦丁和高奇走了進來,“陛下,”芬尼斯表情凝重異常,“瑞多利亞、克羅齊亞和教皇國同時向我國遞交了戰書。”


    芬尼斯所說的話讓所有在場的其他人都頓時如遭雷擊一般,就是姬尼婭女王陛下本人也在一瞬間身體僵硬得動也動不了。


    好半天,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到了她的身上,她才用有些顫抖的聲音向芬尼斯發問,“這是怎麽回事?”


    從當初奧格王子殿下在克羅齊亞任務完成之後馬上去了教皇國就應該可以猜到這種情況的出現並非沒有原因,三個國家同時遞交了戰書,這種政治外交上的威脅遠遠超過了軍事上的威脅。最讓人感到奇怪的就是教皇國遞交的戰書,馬普華耶和教皇國在陸地上並不接壤,而教皇國的海軍也並不享有盛名,難道教皇大人希望以後能夠在馬普華耶安置一塊飛地?不管怎麽樣,這種四麵環敵的錯覺立馬讓伽利雷親王逃走這個消息變得既重要又不重要了。


    “陛下,要馬上召開樞密卿會議,商議軍隊在邊境的部署和作戰計劃了!”芬尼斯提醒道,根據若幹年來保存的騎士精神,從下戰書到戰爭正式開始還有一小段時間,這一小段時間給了交戰國的動員體製極大的考驗。索然一直以來,馬普華耶的軍隊都在邊境上防備戰爭,但是轉入正式的作戰體製依然是一個讓人頭痛的事情。


    芬尼斯帶著的樞密卿隻少莫倫特和克倫開廓爾夫人,莫倫特的所作所為讓女王陛下不滿是顯而易見的事情,所以芬尼斯沒有讓他跟著自己一起進入會議大廳,但是莫倫特已經被通知了,此時此刻正在外麵等候,如果女王陛下響應芬尼斯的建議的話,那麽他就會一直站在門外,而克倫開廓爾夫人則是因為自身對於戰爭來說並無幫助和之前的原因也沒有出現。本來高奇作為莫倫特團體的成員不太應該和芬尼斯一起來的,但是芬尼斯充分考慮了前線防禦工事的重要性之後還是帶上了高奇,而他提議的樞密卿會議也是對姬尼婭女王陛下的一種試探。


    雖然伽利雷親王逃走了,但是因為戰爭就沒有空理會他了;又或者因為戰爭,所以伽利雷親王也許會趁著機會威脅姬尼婭的政權?


    這又是另外一個問題,反正格裏菲斯突然之間感到自己頭疼得要死。


    “達克伯爵,”姬尼婭轉過頭來對達克吩咐道,“傳我的命令,召集中顧委的成員,”姬尼婭女王陛下把目光注視到了芬尼斯的臉上,“我要召開中顧委的會議。”


    幾位樞密卿同時感到心中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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