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陛下站在城樓上向下揮手,此時他身邊沒有看到戴貝托公爵,馬基雅維利紅衣主教站在他的身邊。阿拉西姆覺得自己產生了某種錯覺,那就是見到克羅齊國王陛下就會自然地聯想到戴貝托公爵,不知道什麽原因,國王和公爵在阿拉西姆先生的腦海裏總是背靠背地出現。


    “這是因為每次你都是同時見到這兩位先生的緣故。”湯因比解釋道,“所以你才會有這樣的錯覺,因為你不怎麽單獨見到國王陛下。”


    這樣大概是對的沒錯,不過……阿拉希米先生看向湯因比的目光開始變得奇怪了。


    “你不要聯想到我身上,我結過婚了!”湯因比先生向阿拉西姆發出了警告,誠然,大家看到湯因比先生的時候他總是和阿拉西姆在一起,“所幸我們還有茜茜。”湯因比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茜茜說道。


    “啊,這樣美型的配對我是非常喜歡的。”茜茜的目光也變得曖mei起來,“攻德無量,萬受無疆。”


    “你們居然把腐的思想也輸進去了。”阿拉西姆震驚了!


    “這可不關我們的事情,是教育不好!”湯因比搖了搖頭,似乎覺得繼續就這個話題討論下去會遇到更加刺激的發言,於是他轉過頭去看向了城樓下麵。


    下麵的騎士們的方陣整齊地布置在了城樓下的廣場上,“國王陛下萬歲!”騎士們整齊劃一地喊著。


    “這不是為了祈禱豐收的祭奠嗎?”湯因比眯著眼睛問道,“我怎麽覺得像是國慶的閱兵儀式?雖然是中世紀山寨版。”


    湯因比的吐槽的話語剛剛落下,那邊克羅齊國王陛下身邊的紅衣主教突然高舉起了雙手,頓時喧鬧得幾乎失控的場麵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都盯著紅衣主教而國王陛下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陛下,”紅衣主教對著國王陛下行了一個禮,“我將向神祈禱,傳播福音。”


    “有勞了,主教大人。”克羅齊國王陛下板著臉點了點頭,後退了好幾步把位子讓給了主教。


    馬基雅維利站在國王陛下剛才站著的位置上,又舉起了雙手,他穿著莊嚴的紅色的主教服飾,整個人籠罩在一種莊嚴肅穆的氛圍之中,下麵的騎士和平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主教大人的一舉一動。


    馬基雅維利將高舉的手收回,雙手握緊放在自己的麵前,然後低下頭來開始喃喃地念著什麽起來,在場的人都受到他的感染,通通學著他的樣子左右手指交叉握緊,放在嘴邊,開始默念起《聖經》來。


    就連國王陛下和外國的使者都做出一副同樣的樣子來,整個會場籠罩在一種虔誠的氛圍之中。


    阿拉西姆和湯因比不得不也鬱悶的合掌,因為笛卡爾說過雖然會懷疑,但是還是必須尊重當地的風俗習慣,如果不想引起當地的土著們莫名的仇恨的話,表麵上還是必須做出和光同塵的樣子。


    “蘿莉控是邪教,蘿莉控是邪教,蘿莉控是邪教,阿門!”阿拉西姆先生低聲咕嚕著祈禱道。


    阿拉西姆先生的禱告激發了湯因比的不滿來,因為他生下來就是一個新教徒,對於這一套並不陌生,也並不抵製的緣故,所以他狠狠瞪了阿拉西姆先生一眼,也許是告誡他祈禱的聲音要低。


    不料這激發了阿拉西姆先生的惡趣味,“哥白尼,布魯諾,伽利略,阿門!”


    “後麵兩個也就算了,”湯因比先生不滿地說道,“哥白尼本身還是一個教士,而且他也沒有受到任何迫害,他是自然死亡的!”


    “相比較上帝,他果然還是更加愛真理。”阿拉西姆悠然地說道。


    “他隻是不喜歡教會的宣傳罷了,就好像你們不喜歡自己的政府和政府的宣傳一樣,真理就是上帝,它和教會的關係就是國家和政府的關係,國家和政府是對立的!”湯因比先生對著阿拉西姆吐了吐舌頭,“對你們來說國家是虛妄的!”


    “你惹惱了我!”阿拉西姆對著湯因比揮了揮手指,“小心我說出尼采的那句話來。”


    “我來到這裏,是為了傳播神的榮光,”馬基雅維利紅衣主教開口說話了,他洪亮的聲音響遍了整個廣場,幾乎讓人懷疑他身上帶著小型麥克風,然後整個廣場上布滿了宏大的音響,“你們應該問,為什麽神會降災給你們,你們辛勤勞作但是收獲不足以果腹,播下了種子卻收不了多少糧食,你們會有疑問,會恐懼,會擔心,會彷徨……”


    馬基雅維利主教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和煽動力,阿拉西姆先生已經看到下麵的群眾中已經有不少人的神情變得黯然,同時表情越發地虔誠了。


    “國王陛下的表情似乎不太妙。”湯因比低聲和阿拉西姆說道,站在不遠處的國王陛下蹙著眉頭,手不安地敲打著自己的腿部,同時不時時地張望著似乎在尋找戴貝托公爵。


    “這是怎麽回事?”阿拉西姆也同時皺了皺眉,“如果下麵是安排好的打醬油的群眾的話,這個時候應該有人丟磚頭上來才對。”


    “我就知道沒有哪個國家能夠組織這麽龐大的不明真相的群眾圍觀團。”湯因比伸了伸脖子,看著下麵的騎士們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忍不住說道,“這些家夥居然就讓這個家夥這麽說下去嗎?”


    顯然是的,這個時候不要說下麵的群眾和騎士了,就是站在城樓上的克羅齊亞的貴族們和外交的使臣們都聽得目瞪口呆。


    “你們應該祈禱,應該改悔,仔細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否真的符合神的教義,你們是否真的虔誠地伏在神的腳下,懇請他的注視和庇佑,你們在收到了災害之後是怎麽做的,怎麽想的?”馬基雅維利主教繼續大喊大叫道,“你們改悔吧,你們何曾虔誠地信仰過神?你們的信仰何等的不堅定,那些僅僅穿著教士的衣服出現在你們麵前的人你們就深信他們是神的使者?而這些人何曾受過教皇的洗禮?何曾在去過翡冷翠,何曾去過卡農?他們何曾聽過一句教皇陛下的教誨,接收到任何一個神給與的指示?我並非蓄意指責你們,但是你們都是迷途的羔羊,沒有聽到過一點點真理的教誨!”


    聽到了這兒阿拉西姆感覺到就是自己是國王差不多也該跳起來了,果然就在這個時候克羅齊國王陛下已經非常不耐地召來了自己的秘書官,“戴貝托公爵在哪裏?”他不耐煩地問道,“主教在那裏,這是怎麽安排的?”


    即使是對於戴貝托公爵異常地信任,此時此刻克羅齊國王陛下大概也要忍不住打公爵大人的臉,馬基雅維利紅衣主教就差指著國王陛下的臉說你們自己培養的宗教人才和你們的宗教都是垃圾,要信奉我們,要信奉教皇。


    克羅齊國王陛下此時大概也顧不過在貴族和外交使節眼中自己的麵子和形象問題了,他直接對自己的秘書吩咐道,“去把主教找來,讓他馬上代替那個家夥,”他指了指紅衣主教大人說道,“去主持這個祭典,另外讓戴貝托公爵趕快來,我怎麽一直沒有看到他的黑衫軍?”


    在場的站在一起的克羅齊亞的貴族們已經開始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達克先生和勃朗寧夫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低聲和姬尼婭女王陛下說道,“事情似乎有點問題,不太妙的樣子。”


    確實不太妙,阿拉西姆先生回過頭去從奧格王子臉上掛著的微笑就可以看出來事情是多麽糟糕了,而這還不算晚,那邊氣憤的國王陛下似乎又遇到了更加讓他惱火和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秘書官,一個還算是年輕的家夥居然在他的麵前昂著頭和他說話,“陛下,”稱呼依然恭敬,但是語氣不怎麽有禮,“我覺得紅衣主教大人講得很好,應該好好聽著他講下去,不然的話,惹怒了神的話,我們都上不了天堂了。”


    “你!”國王陛下即使再遲鈍也知道現在發生了某種異常糟糕的事件了,“來人!來人!”國王陛下開始高呼起來,但是遠處的侍衛似乎並沒有什麽反應,離他最近的他的一個親信的副隊長拔劍跑了過來。


    “陛下!”副隊長叫道,“你們快過來!”他招呼著站在遠端的衛兵,城樓上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而另外一邊馬基雅維利紅衣主教還在激情地演講著。


    “神降下了這樣的災難就是為了讓你們覺悟改悔,你們難道不知道嗎?你們的國家,從國王開始不虔誠地侍奉神,侍奉教皇,這是他的罪孽……你們的生存和性命都被你們的國王所操縱,你們的苦難除了替自己承受不虔誠地罪名之外,你們還替你們的國王受罪,國王享受你們的供奉,那都是你們的血與汗,今天我代表神和教皇前來解救你們!”說到這裏馬基雅維利張開了雙臂高呼道,“阿門!”


    沉靜了好一會兒,下麵響起了潮水般的祈禱聲和痛呼、哭泣、叫喊,“主教大人,救救我們吧!”————————————————————————————————————————下周出差,到時候請才人幫我上傳稿子,這個家夥很不守時,大家擔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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