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這是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在慘叫聲過後,現在的她,是一幅極為淒慘的模樣。


    原本的拿著小刀的那隻手,已經從手腕處徹底消失。


    隻剩下一個被啃食過後的截麵。


    有著參差不齊的血肉、肌膚,以及一截慘白色的骨頭茬子。


    鮮血,止不住地從這截麵流出。


    滴落.....


    哦不,用“流淌”這個詞語來形容或許更加合適。


    不僅如此,白川晴身上的觸須,也是直接貫穿了對方的身軀。


    ——非物理層麵上。


    周身的怨靈,隻剩下了瑟瑟發抖的模樣。


    隻是,或許是因為劇烈的疼痛,記憶白川晴的觸須,讓她產生了某種異常的變化。


    那鐵青的臉上,神色,似乎......


    清明了許多?


    清醒和瘋狂,極為矛盾地出現在她的身上,交替存在。


    “呃啊......”


    一聲如同野獸受傷般的低吼,從她的喉嚨裏發出。


    在求生欲的驅使下,她像是爆發出了全身的力氣。


    怨念湧動著,有一大塊東西,被觸須所撕扯了下來。


    這疼痛,令人瘋狂。


    但卻也讓她,擺脫了觸須的控製。


    身體迅速地向打開的窗戶跑去,並且直接從那裏跳了出去!


    “砰!”


    她落在了附近的草地上,腿明顯地瘸了,但還是一瘸一拐地向著黑暗中逃去。


    白川晴本來也想繼續追上她。


    但在這時,“暴食”所傳來的悸動,已經越發明顯。


    白川晴不得不停下來控製。


    而且.....


    房間裏,還有著一個人的存在!


    那便是這棟住宅原本的主人,一個不幸的受害者。


    一邊壓製著“暴食”,白川晴把吊在門梁上的女人放了下來。


    即便她已經異常虛弱,麵色因為缺氧而呈鐵青色,但還好鼻息尚存。


    她,幸運地活了下來。


    不過,即便白川晴沒有親身追出去,但他身旁的倒吊女,卻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對方。


    惡意和仇恨,依舊在沸騰。


    在黑夜中化作一道陰影,向著那人逃竄的方向追去。


    黑霧之中,白川晴身旁的觸須,正在興奮地消化著它從對方身上所撕扯下來的那部分。


    也因為這個緣故,這一次白川晴壓製著“暴食”,並沒有像上一次那樣痛苦。


    倒是輕鬆了不少。


    而且,黑霧和“暴食”之間,也產生了未知的變化。


    被黑霧所包裹著的“暴食”,像是被放置在了另一片空間。


    不再存在於白川晴所處的世界。


    “這是......”


    看著消失在眼前的“暴食”,對這種變化,白川晴自然很是驚訝。


    不過現在也不是探究這種事情的時候。


    更重要的,還是救人!


    白川晴很快就報警,並且說明了傷者的情況。


    他也沒有貿然對這個受害者進行急救,就憑他那點淺薄的急救知識,說不定還會好心辦壞事。


    隻能期待著,救護車能夠盡快到來。


    還有眼前這個女人的命能更大一點。


    “滴汙——滴汙——”


    救護車和警車,一同呼嘯而來。


    即便很多人總是腹誹警方的效率。


    但是事實上,作為管理整個社會的治安機構,他們的效率,的確也能算是快的了。


    從警車上走下了幾名警察。


    為首的,名叫荒川零,是一個發際線有些危險、看起來成熟穩重的男警官。


    目光有如鷹隼。


    掃過住宅門口,他的視線便稍稍凝固。


    某種生物啃食過的痕跡。


    這個門鎖.....


    是被什麽東西破壞的?


    作為一個從頭發濃密到發際線危險的警官,荒川零這些年大大小小接手的案件少說也有上百起。


    見得多了,也就知道了更多。


    “唉......”


    荒川零在心中歎息了一聲,快步走進了住宅內。


    在房間的燈光中,他看到了一個少年。


    麵色白皙,長得很好看。


    隻是對方臉上的那種平靜,卻是莫名的讓他......


    有些許害怕?


    害怕?


    對這麽一個大男孩?


    荒川零心裏啞然失笑,隻覺得自己說不定真的老了。


    接下來,荒川零便是把白川晴帶回了警局,而受害者則是被送上了救護車。


    好在警察到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些快蘇醒的征兆,看起來應該也是沒有生命危險。


    這讓白川晴的心情放鬆了很多。


    要是好不容易救下的人還是死了,就算是他,也會覺得有些鬱悶的。


    至於來到警察局裏,自然是來筆錄的了。


    即便按道理來說,白川晴還是見義勇為的三好少年。


    ——就算這手段稍微狠了點,一不小心吃了那人的手、還放倒吊女咬人,但那總還是見義勇為嘛!


    但是,警署有規定嘛!


    流程還是要走的。


    而審問白川晴的,便正是這位發際線堪憂的中年警官。


    白川晴自然是早早地就想好了說法。


    就一口咬死,自己是路過,聽到了房間裏的呼救聲,便見義勇為挺身而出,uu看書 .uukanhc


    然後和嫌犯鬥智鬥勇,最終把對方嚇跑。


    講道理,這和事情的真相也差不了多少嘛!


    無非是白川晴是通過怨靈找到這裏,而且鬥智鬥勇的過程大概隻有“莽”一個字,最後也就讓對方受了“點”傷。


    差不多的,差不多的。


    “那麽......房間裏、草地上的血跡,是怎麽回事?”


    荒川零問道。


    帶著老警官獨有的威嚴。


    就連頭頂稀疏的毛發,在審訊燈下,都顯出格外的威風來。


    “那是在和歹徒搏鬥的時候留下的。”


    白川晴依舊早有預料,“她手裏還有武器,是一把小刀!”


    “但是我更年輕,力量更強,便在搏鬥中反傷了她。”


    “哦。”


    荒川零輕輕點頭,表麵上算是認可了少年的說法。


    但話鋒一轉,再次問道。


    “那門上的痕跡,又是怎麽回事呢?”


    “嗯?”


    白川晴臉上適時地浮現幾分困惑。


    但很快也是想起了什麽,用很是奇怪的語氣說道。


    “你是說門鎖那裏的痕跡吧?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到那裏的時候,就已經是那樣了。”


    “那個地方,的確很奇怪啊......”


    白川晴心裏也是歎了一口氣,知道警察必然會問道這一點。


    也隻能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便是此時最好的解決方案了。


    但那危機的時刻,白川晴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能夠衝進住宅裏,隻能動用這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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