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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早落下的雨已經停了。


    西邊的天空,掛起了一道虹橋,虹彩的光芒映照在淡青色的天際,落在長街兩頭的房簷上,分外美麗。


    薇薇麵對著那道虹彩,瞧著向她慢慢逼近的兩個東廠番子,她一邊向後退著,一邊擺動著雙手,急切地說道。


    “父親說,不要和陌生人說話,既然兩位大叔是父親的朋友,那麽,可有憑證?”


    “憑證?”


    兩個番子交換了一個眼色。


    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道。


    “莫要這麽麻煩了,先抓起來再說!”


    另一個人點點頭,收起了笑容,一個箭步衝了過來,探出手,向薇薇的肩膀抓去。


    薇薇向後退了一小步,沉肩,扭腰,一手橫在胸前,另一隻手從胸前出發,由內向外,豎起手掌,擊了出去。


    手掌的掌沿非常準確地切在那個人的手腕上,將他的手打了開去。


    “咦!”


    那人發出一聲驚呼。停下了動作。薇薇趁機和他拉開了距離。


    “哈哈!”


    另一個人瞧見同伴被薇薇一掌逼退。忍不住仰天大笑起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同伴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啊!竟然讓一個小女孩打了。兄弟。你是不是該退出廠子養老了!”同伴被他笑得惱羞成怒。他陰沉著臉。盯著前方正警惕地望著。擺著一個架勢地薇薇。他握緊了拳頭。緩緩向前逼近。


    “薇薇。到父親這裏來?”


    一個聲音突然從旁響起。


    陳光麵沉如水地站在酒樓的招牌下,他穿著錦衣,手持繡春刀,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這裏。不過,應該來了一會了,薇薇和那兩個東廠番子的對話他都已經聽在了耳中。


    “父親!”


    薇薇的反應非常快,瞧見陳光之後,立刻朝陳光奔了過去,臉上的表情和一個受了委屈見到親人的小孩一般無二。


    兩個番子愣住了。一時反應不過來,讓薇薇跑到了陳光身前。


    陳光將薇薇讓到身後,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他清楚一點,那就是一定不能讓這兩個番子將薇薇帶走,他自身的前途和魏忠賢,楊瀾是掛在一起的,容不得他半途退縮。


    “兩位大人。不知有何貴幹?”


    兩個番子互相望了一眼,眼神猶疑不定。


    莫非真是自己看錯了,這小女孩真的不是楊府地那個小女孩。的確是眼前這個錦衣衛百戶的女兒。


    若是這百戶不在場,將他女兒擄去,到時候查明真相,了不起賠個不是便是了,現在,既然這個百戶在場,在他麵前強行把這個他叫做女兒的小女孩擄走,事後,就算查明是誤會。不管怎麽說也說不通啊!


    東廠雖然權勢滔天,但是,這也要看提督東廠的太監的權勢以及他地性格,若是他霸道囂張,權勢驚人,東廠自然要壓錦衣衛一頭,但是,若是廠公的性格溫和,在宮中的權力也不大。這時,東廠便隻能和錦衣衛平起平坐了。


    如今,提督東廠的廠公並不是多麽強悍的一個人物,萬曆皇帝的興趣全部放在收稅上麵去了,稍有些權勢和能力的太監都被他派出宮去幫他收稅,對於東廠的事務,並不是很重視,所以,提督東廠的廠公乃是一個老好人一般地家夥。很少對東廠的事情指手畫腳。東廠的事務都由幾個大檔頭在聯合處理。


    因為廠公不怎麽理會東廠地事情,隻顧著他司禮監那一畝三分地。所以,他也不會為東廠的手下出頭,若是東廠的番子們真的出了什麽大紕漏,黑鍋什麽的,也隻能自己背上了,因此,表麵上東廠的番子們仍然耀武揚威,囂張得很,實際上,他們非常謹小慎微,欺負的都是那些他們能夠欺負的角色,稍微強硬一點的人物,他們便退讓了。


    麵對眼下這種情況,該怎麽處理,兩個番子根本就無須討論考慮,很快便有了決定。就算這個小女孩是楊府那個小女孩,他們也可以當先前並沒有見到過這女孩,畢竟,他們已經完成了自己地任務,若是抓住從楊府溜出來的小女孩,的確是一個功勞,就算沒有抓住,隻要其他人不曉得,也不會有人指責他們,反正,他們又不是負責看守楊府的那一個小隊的弟兄。


    若是強行將這小女孩從對麵這個錦衣衛身邊帶走,要是,這小女孩真是那個錦衣衛的女兒,而那個錦衣衛恰好又有一些關係,如果將這件事情鬧大,恐怕沒有人會出來替他們兩個撐腰,最後,他們絕對會被大人們叫出去,以此來平息錦衣衛的怒火。


    隻要稍作權衡,便曉得該作何選擇了!


    兩個番子便慌著向陳光,說是因為大人的女兒和某個欽犯的女兒相似,這才上前盤查,既然知道是大人地女兒了,也就是誤會一場了,冒犯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如此這般之後,兩個番子便灰溜溜地走了。


    待兩個番子走後,薇薇正要向陳光訴說楊瀾被東廠抓走的消息,陳光警惕瞧了四周一眼,對薇薇說道。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一個地!”


    隨後,兩人便離開了。


    讓我們把視線轉移到黑獄之中,楊瀾和武大人的惡鬥已經進入到了最關鍵,最激烈的時刻了。武大人氣勢洶洶地盯著楊瀾,兩人麵對麵,相隔不過兩尺左右的距離。


    “小子,認輸吧!”


    楊瀾笑了笑,他額頭上已經出現了汗滴,表情雖然還是顯得很輕鬆,不過,武大人認為他隻是在強撐而已!


    武大人成功地利用那些人肉炮彈,終於將楊瀾逼到了角落,讓他失去了輾轉騰挪的空間。他也成功地堵住了楊瀾,迫使楊瀾不得不與他硬碰硬地對了一拳。


    武大人的拳頭明顯比楊瀾要大,兩人的拳麵相擊,在半空中僵持,瞧上去,就像是一個大人與小孩對拳一般。


    楊瀾地手臂在微微顫抖。單純比力量地話,這具身體的力量還不是武大人地對手,楊瀾懷疑,就是換了後世地自己,要是和眼前這個巨漢比拚蠻力,恐怕也抵擋不住。


    “累了麽?”


    武大人嗬嗬笑著,露出森冷的白牙,雙目中卻泛著可怕的猩紅。


    楊瀾還是沒有說話,臉上泛起了一絲微笑。汗水沿著翹起的嘴角滑落,滴答,滴答。落在青磚鋪就的地麵上。


    “讓我送你一程吧!”


    武大人悶哼了一聲,兩股白氣長龍一般從他鼻孔內噴出,與此同時,楊瀾感到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道從對方地手臂傳來。


    “砰!”楊瀾抬起右腳,猛地一跺地麵,腳下的青磚四分五裂,多了好幾道裂縫,大地似乎也在顫抖,那些躺倒在地或死。或昏迷,或痛得慘叫連連的囚犯們的身體同時抖動了一下,仿佛被拋起之後再落下。


    丹田發力,一股勁道從腰間而起,沿著經脈直達右手手臂,繼而衝到了拳麵上,將那股強大無匹的力量堪堪抵住。


    一絲血漬染紅了楊瀾的嘴角,他的麵色白了一白。


    “轟!”


    一聲巨響在兩人相觸的拳麵響起,兩人的拳頭相互離開了一寸左右地距離。似乎有什麽無形的力量將兩人的拳頭隔開一般,在兩人中間,氣流旋轉,監房地上鋪著地幹草開始簌簌抖動,就像有大風吹過一般。


    隨後,兩人的拳頭再次碰撞在一起。


    “砰!”


    又是一聲巨響。


    這一下,武大人拳上的力道更盛了幾分,楊瀾似乎無法力敵,他的手臂往下一沉。就像蛇一般軟了下來。


    “吼!”


    武大人大吼一聲。沒有了楊瀾拳頭的阻擋,他的拳頭呈一條直線。筆直地向楊瀾的頭部擊去,他雖然是平肩出拳,但是他的個頭比楊瀾要高一頭,所以,這一拳擊向的是楊瀾頭部,而非胸腹位置。


    拳未到,拳風先到。這一刻,楊瀾仿佛變成了弱不禁風地稻草人,隻是武大人的拳風便將他擊倒了,隻見他頭部向後仰去,不見任何作勢,便直直地向後倒去。


    武大人的拳頭擦著他的鼻尖擊了過去。


    上半身與地麵平行,折在半空中,下半身卻像釘子一樣釘在地上。


    楊瀾成了一座橋,一座鐵板橋。


    “哼!”


    武大人悶哼一聲,雙目中的猩紅更盛了一分。


    他用極其恐怖的控製力凝住全力向前的一拳,另一隻拳頭平放在腰間,雙腳分開,紮起了腰馬,隨後,收回向前的一拳,曲起手肘,想要用肘部擊打楊瀾。


    楊瀾的雙手撐在了地上,此時,他便像是一個表演柔術地雜技演員,腦袋夾在撐在地上的雙手手臂之間,以雙手為支撐點,雙腳離地,腳尖向上彈起,繃得直直的腳尖正好點在武大人肘部旁邊的麻筋處。


    因為練了金鍾罩的關係,這一擊自然不會給武大人造成傷害,但是,它卻使得武大人的動作凝滯了片刻,不再那麽流暢,這便給楊瀾留下了一些時間。


    楊瀾雙手在地上一撐,整個人像箭魚躍出水麵一般向前躍去,空氣對他而言,便像水一般,他從武大人張開的胯下竄了過去。


    “啊!”


    武大人怒吼一聲,猛地合攏雙腿,想將楊瀾夾住,不過,他慢了一步,楊瀾已經像遊魚一般非常自如地遊了過去,逃離了死角。


    在地上輕輕一滾,楊瀾翻身而起,在起身之際,他用了個神龍擺尾的招式。背朝武大人,向後飛起一腳,向武大人的屁股踢去。


    屁股乃是人身上肉最多地地方,大人教訓小孩,都是打他地屁股,因為這樣不容易將小孩打壞。楊瀾之所以踢向武大人的屁股。自然沒有想通過這一腳傷害他,而是想借著踢在他屁股上這一腳地反作用力,向前奔去,將自己和武大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開。


    “啊!”


    這個時候,武大人正好在轉腰扭身,見到楊瀾一腳飛踢而來,他發出一聲怒吼,這吼聲中竟然夾雜著一絲驚恐。


    一般情況下,麵對楊瀾的攻擊。武大人都不會格擋,采用的是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地戰略。然而,麵對楊瀾這毫無危險性的一腳,他卻慌了手腳,猛地揮掌,掌立如刀,向楊瀾的腳踝切去。


    楊瀾雖然背對著武大人,然而,武大人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觀察中,他的腳在半空中奇跡般地改變了方向。在武大人的掌背上一點,人向前竄了出去,一直衝到對麵的牆壁上,這才轉過身來。


    楊瀾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天窗落下的陽光照射在他臉上,那笑容呈現出了一種燦爛的金黃色。


    “小子,笑什麽?我很快便要將你這張笑臉打爛!”


    武大人狐疑地盯著楊瀾,對方的笑容讓他心裏格外不舒服,那笑容是一種穩操勝券似的的笑容。這讓武大人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獵人箭頭下地獵物,他無法忍受對方這種**裸的暗示。


    不過,因為不知道楊瀾是因為什麽才露出這樣的笑容,武大人一時間竟然不敢主動向前逼近,他咬著牙齒,不時將拳頭捏緊,散開,再捏緊,用一種探尋地目光觀察著楊瀾。


    對方不敢向前。楊瀾正好休息一下。剛才雖然躲過了武大人的攻擊,但是卻消耗了他不少體力。這具身體的底子,總的說來,還是比不上他以前的身體,心神上有所疲累在所難免啊!


    所以,他也沒有主動向前,而是繼續微笑著,輕輕活動著自己的手腳。


    未死者的呻吟聲在監房內回蕩。


    第六層黑獄的通道上響起了腳步聲,幾個番子手持刀劍一步一步,慢慢朝這間監房移來,其餘那些監房的犯人大多站在鐵欄杆旁,他們靜靜地聆聽著從最裏麵那間關著武大人地監房傳來的打鬥聲。


    剛才那陣驚天動地的打鬥聲從未曾發生過,他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是什麽讓凶神惡煞的武大人這樣狼狽,不斷發出咆哮聲。


    負責看守第六層黑獄關卡的番子也沒有想到動靜會如此之大,他們原以為隻會聽見楊瀾生不如死的慘叫聲,根本就沒有料到會發出如此劇烈的打鬥,與武大人、楊瀾同在一個監牢的那些家夥的慘叫聲陣陣響起,監房地牆壁不時傳來地震一般的抖動,所有的這些都讓番子們觸目心驚,他們不敢怠慢,連忙派人往向黑獄的上層主管報告,剩下的人則戰戰兢兢地拿著武器向楊瀾他們所在的監牢行來。


    “嗬嗬!”


    楊瀾笑了笑,向武大人勾了勾手指,輕蔑地說道。


    “大個子,不是要活剝了我麽?過來啊!”


    武大人明知道楊瀾是在激將他,然而,以他的性格,又怎麽受得了呢?


    “啊!”


    他用力揮動手臂,捶著自己的胸膛,大聲咆哮,隨後,發足向楊瀾奔來,竟然采用了遊戲秘技,野蠻衝撞!


    楊瀾一個錯步,便躲了過去。


    武大人和野蠻人畢竟不同,楊瀾從他身側閃躲之際,他揮動手臂,以身子為軸,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將手臂做鞭,向楊瀾抽去。


    楊瀾猛地伏下身,不退反進,向武大人急衝過去。


    武大人心中大喜,楊瀾靈活的身手讓他無所適從,但是,若是近身搏鬥,那麽,自然是力大無窮,又不怕對方攻擊地他大占上風了!


    他張開手臂,不理會楊瀾地攻擊,用力合攏,想將闖近身來的楊瀾抱住,然後,將其活活勒死。


    楊瀾地上半身突然凝滯在半空,下半身卻依舊向武大人滑去,使用了一個足球場上的鏟球動作,雙腿直奔武大人的雙腳而去。


    “吼!”


    武大人低吼一聲,對於楊瀾的攻擊,他一點也不害怕,隻是,因為楊瀾的身子貼著地麵,這讓身材巨大的他很難展開攻擊,未免讓他有些不耐煩。


    他分開腿,彎下腰,掄起拳頭,向楊瀾的頭部砸去。


    看上去,楊瀾攻擊的目標是武大人的雙腿,在武大人看來,這是楊瀾想要讓自己失去平衡,相對於兩人的身形,各自的優缺點,他有這樣的選擇也不足為奇,或許,這便是楊瀾臉上露出笑容的原因吧,他應該是以為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缺點?


    但是,武大人根本不害怕楊瀾的這種攻擊,他雖然身形巨大,下盤卻穩得很,當然,他不會好心地告訴楊瀾這點,相反,他想利用楊瀾的錯誤,徹底擊敗對方。


    然而,武大人大錯特錯了!


    楊瀾攻擊的目標並非武大人的雙腿,他的左腳蹬在武大人的左小腿上,自然,沒能撼動武大人分毫,這時,武大人的拳頭已經向著楊瀾的頭部落了下來。


    然而,楊瀾的右腿卻並沒有去攻擊武大人的右小腿,他的右腿猛地曲起,然後再彈開,腳尖繃得筆直,向武大人因為蹲下而露出的屁股溝踢去。


    是的,在楊瀾看來,武大人的穀道應該是他金鍾罩的罩門所在,當初,楊瀾踢向武大人屁股的那一腳便引起了武大人的極大恐慌,因此,罩門很有可能便在那裏。


    楊瀾的估計是對,還是錯呢?


    等會還有一章,揭曉答案!另外,繼續求月票,偶不想成為250啊!這月票的數目也太那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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