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東軍出已經一個多月了。時已初冬天氣慢慢變得寒冷起來。天氣有些陰沉弘文館裏頗有些清冷。在此辦事的大臣們都不自覺的搓著手取暖。


    當前朝廷的核心要務自然是東征事宜。自從東征軍取得了第一場勝利以後馬燧在弘文館裏就成了明星人物。誰都知道他才是東征軍的幕後指揮雖然沒有直到前線但這功勞還是要算上他一份的。而且這時候眾臣也隱約感覺到了一絲氣息:皇帝已經在有意的培植並平衡兩派人馬的力量了。一邊是以李晟、武元衡為的漢王府舊係;另一派則是馬燧、陸贄為的太上皇舊係。而且皇帝讓馬燧與武元衡配合東征其用意也是很明顯的。就是要在培養兩派人馬的同時也要他們彼此能夠合作與融合。


    這天皇帝照例把馬燧請進了禦書房裏商議東征的事情。馬燧匯報了一些糧草與軍隊的調撥情況還算令人滿意。十餘路兵馬近日內都會陸續向淮西集結了。


    李世民說道:“雖然朝廷派出了十幾路兵馬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正兵與吳少誠硬碰碰。因為不管最後勝敗如何受損的總是大唐。所以東征仍然以武元衡的大軍為主其他諸部重點是圍城打援製造聲勢。另外許州上官與昭義李抱真這兩路人馬也是重要力量。必要的時候可以與武元衡合為一部讓他統一指揮。洵美你認為這樣可行嗎?”


    馬燧想了一想說道:“陛下。微臣以為這應該是可行的。李抱真素來忠於朝廷為人禮賢下士謙虛謹慎。應該能與武元衡十分的合得來。上官是近年來堀起的一路兵閥在陛下天恩與王師地威力之前。也會俯聽命。微臣相信以武元衡的本事能夠輕鬆的駕馭這兩路人馬。問題就在於剛剛陛下也說了最好是不要正麵攻堅。但同時。長期圍城也不是辦法。淮西是大唐產鹽地重地早在數年前天下食鹽九出淮西大唐的賦稅有三分之一是來自那裏。如果淮西那邊遭到長期圍困不管農林還是鹽業都會受到毀滅性地打擊。”


    “所慮甚是。”李世民點頭讚道“淮西是一塊富饒之地不能亂來。當初朕在西川與赤鬆德讚大戰時大多都是在野外或是蠻邦的土地上廝殺。對大唐本身造成的傷害並不太大。但現在不同了我們要在戰爭的同時顧及到民生與今後的展。這才是最重要地。既不能強力攻堅。又不能圍困逼降著實有些棘手。”


    馬燧也皺了皺眉頭。說道:“陛下在弘文館裏都能感覺到此戰之艱辛。那武元衡在前方豈不是更加頭疼?微臣真是擔心武元衡能否挑起這副重擔。不負陛下重托?”


    李世民笑了一笑說道:“朕還是對武元衡很有信心的不然也不會偏偏指派他前往了。武元衡平常沉默寡言但事無大小都會在心中醞釀清楚。我們沒有在陣前可以說是旁觀者迷。這個時候武元衡心中應該已經有了成熟的韜略了。前段時間他不是生擒了吳少陽和李嗎?朕給了他陣前臨機專斷之權他又沒有將這兩名重要俘虜押到長安來因此朕猜測武元衡肯定是想拿這兩上人做文章。”


    馬燧略一省神說道:“陛下你的意思是說武元衡想施用反間之計讓淮西從內部亂起來不攻自滅?”


    “尚未可知。”李世民微笑的搖頭說道“要說排兵布陣武元衡隻能算是初生牛犢;要說衝鋒陷陣他更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但要說到用計使詐他武元衡可就輕車熟路不會輸給誰了。朕也隻是有了一個隱約的感覺但他究竟要幹什麽朕一時也是猜不透。無論如何朝廷要絕對保證征東軍的供給。至於該怎麽打贏這一場平蕃之戰我們就拭目以待看武元衡的好戲吧!”


    “看來……也隻好如此了。”馬燧應了一聲心中暗道:皇帝與武元衡之間地默契與信任果然是其他任何人所無法比擬的……


    直平戍一戰後武元衡在此花了幾天的時間整休了一下兵馬收補了一批糧草。現在正準備出向東麵推進與前來匯合地許州、昭義兵馬合兵。


    兵馬推進的度不快大批地糧草輜重排成了長長地車龍。登高而望數萬人馬再加上數萬民夫場景著實壯觀。


    吳少陽坐在一張車子上看著眼前的一切一聲不吭。


    武元衡騎著馬就在他旁邊臉色十分地平靜。看著眼前的兵馬他心中也有些感慨。跟隨皇帝這麽多年了軍事也經曆了不少。像這樣主動出擊征討對方的戰役倒是見得不多。更何況這一次自己是獨自掛帥了出來。一方麵壓力沉重另一方麵他心中也掩飾不住那種興奮與激動。削平蕃鎮是他多年的夢想。如今能親手來辦這件事情真是莫大的榮幸。


    小將李拍馬奔來大聲報道:“大帥前方斥候回報。許州刺史上官派大將王沛率領一萬人馬正從西北方麵向我軍靠攏。昭義節度麾下的大將李珙也率領一萬人馬向我軍靠攏。這兩路人馬離我們大約都不到百裏估計今日就可與我軍相會。”


    武元衡抬頭看了一下天色說道:“既然如此下令全軍停住安下營寨等待兩支友軍。李你帶些人去迎接李珙高固去迎接王沛。“末將領命!”高固與李二人各自拍馬而走。


    坐在車上、渾身是傷幾乎半身癱瘓的吳少陽不陰不陽的說道:“如此軍機大事居然當著眾人尤其是俘虜的麵判事你還真是缺乏經驗。”


    武元衡回過頭來一笑:“多謝吳將軍指點。這些是大事。但還算不上是軍機。你以為吳少誠會不知道我軍的任何一個動向嗎?他現在龜縮在蔡州城裏根本不敢再露麵了。十八路大軍齊聚淮西他還敢出來造次嗎?”


    “十餘路?”吳少陽一直被關押著。是不知道這個消息地。這時候聽說了不由得驚愕道“朝廷從哪裏征調來的那麽多兵馬?”


    武元衡笑道:“別說是十八路。就是一百八十路都不是問題。朝廷推行的新兵製天下諸道州縣無處不是朝廷王師。誰敢謀逆那就是自取滅亡。以前你淮西強盛憑著幾萬強兵尾大不掉連皇帝和朝廷也不放在眼裏。現在。天下已在陛下掌握之中數萬萬兵馬和百姓隻要陛下振臂一呼就會應者雲集。淮西居然還敢跟朝廷對抗真是愚蠢可笑之極。”吳少陽氣悶了一陣說道:“你地意思是說以前淮西對抗的是一個孱弱地朝廷和分裂的大唐現在卻要與天下為敵了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武元衡淡然說道“淮西節度的存在已經成了阻擋大唐複興的絆腳石。就算朝廷再隱忍下去。天雷也要擊滅你們。順天者昌逆天者亡。這樣的道理想必你是明白了。吳少陽你地名字與吳少誠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並不是親兄弟隻是萍水相逢的結議兄弟。覆巢之下無完卵。我希望你能放聰明一點。在這關鍵的時候不要站錯陣營了。”


    吳少陽身上輕輕的顫了一下。垂下頭來歎了一口氣說道:“我已經是廢人一個又損了一萬人馬。就算回去吳少誠也隻會殺我以泄憤。我對他來說已經全無價值。你又何必再對我用上說辭。就算我答應願意歸順朝廷也隻是孤身一人皇帝和朝廷還會正眼看我一眼嗎?”


    “你錯了。你太小看吳少誠了。”武元衡麵帶微笑肯定的說道“如果吳少誠是這樣暴躁而又短視之輩他不可能在亂世之中割據為他在淮西經營多年也是老辣而又聰明的人。他肯定明白一個道理:這個時候是不能自己亂起來的。他要是敢在內部殺大將就是不戰自亂。這樣的打擊對他來說是毀滅性的。你吳少陽也在淮西帶兵多年怎麽可能沒有幾個親信或是心腹?那個大將李就對你死心踏地吧?當時直平戍一戰他自身難保了還要殺進人堆裏尋你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來。殺了你吳少陽這個廢人對他吳少誠來說隻是泄一泄心頭之恨除此之外再無好處;但如果不殺你他除了能收獲人心還能穩住大批將領的心。兩相對比你認為吳少誠還會殺你嗎?”


    吳少陽眼睛飛快的轉動尋思了一陣飛快地點頭:“武大帥言之有理!”


    一旁的房慈看見了心中隻顧冷笑。


    武元衡還是那副淡定地表情徐徐說道:“本帥出征之時皇帝陛下反複叮囑。隻此東征之戰重在誅心、撫民盡量不要殺伐。淮西是中原要地百姓同是大唐同胞骨血陛下也是不想大唐內部骨肉相殘自傷元氣。吳少陽本帥希望你能好好理會陛下地這個意思。說實話要剿平淮西確實容易。十八路兵馬共計十餘萬人全是各地的精銳部隊。你淮西軍再驍勇善戰抵擋得住嗎?少則半月多則半年就能把淮西夷為平地。但陛下不願意這麽做就是想給一些人一些機會。吳少陽你明白麽?”


    “明白、明白!罪臣完全明白!”吳少陽坐在車兒上連連頓激動地說道“隻要武大帥肯放罪臣回去罪臣一定想必辦法讓淮西以最小的損失回歸大唐朝廷。”


    “當真?”武元衡故作驚喜的看著吳少陽。


    “武大帥是何等智慧精明之人罪臣在你麵前還敢耍什麽花樣嗎?”吳少了推心置腹的說道“再說了罪臣隻是一個孤家寡人和廢物武大帥將罪臣留在這裏也沒什麽作用就算是一刀殺了也解決不了什麽問題。但不如相信罪臣放罪臣回蔡州。假以時日興許真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收獲呢?”


    房慈不屑的瞟了吳少陽一眼冷哼一聲:“鼠輩!”


    吳少陽惱怒的朝房慈瞪了一眼正好迎上他冷峻而不屑的眼神又飛快的低下頭來。


    武元衡卻是視而不見暗自沉吟了片刻然後緩緩點了點頭:“你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那本帥這就放你回去。你走吧!”


    “啊?真的?”吳少陽簡直不敢相信這也太容易了。


    “帶幾個淮西軍的俘虜上來送吳少陽回蔡州。”武元衡已然下了令。沒多久五六個士卒就過來推著車兒帶著吳少陽走了。吳少陽在車子上對著武元衡俯作揖歌功頌德忙得不亦樂乎。


    房慈忍不住了站到武元衡身邊說道:“先生就這麽放了這個奸詐鼠輩?”


    “本帥蔫能不知他吳少陽是小人。”武元衡麵帶微笑悠然說道“有時候小人也是有小人的作用的;這就如同有些劇毒之物也可以拿來用作良藥。李忠義本帥放了;吳少陽奸險本帥也放了。這兩味藥已經投了下去隻要我們再用些手段這淮西之症可就不難醫治了。”


    房慈迷惑的眨巴了幾下眼睛:“末將可是一點也沒聽懂。”


    武元衡嗬嗬的笑了起來:“天機不可泄露。日後自有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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