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槊,長一丈又八尺,槊鋒長近乎三尺,有明顯的破甲棱,最頂級的槊鋒有八個麵,普通鎧甲在頂級馬槊麵前,可一擊而破。


    魚粼粼此時扯下麻布,露出來的便是這樣一杆破甲神器。隻見魚粼粼望著李太平說道:“軍中製式馬槊雖不如這把,可是也不會太差,你為什麽不用?若是有了這家夥,你還有必要每一槍都全力施為嗎?還會把自己的真氣和體力耗光嗎?”


    師函見老人家咄咄逼人的樣子,不由上前替李太平解圍道:“前輩有所不知,馬槊這種兵器造價昂貴不說,沒有個兩三年是造不出來的!大興城直屬十二衛興許還能配齊,以現在地方各郡府兵來說,這東西可是稀罕物!我估計太穀縣武備庫,能翻出兩把都算是多的了!”


    師函出身馬匪,眼睛毒得很,一眼便看出老人家並非普通人。師函雖說看不出老人家的修為,可那把馬槊就是翻遍大乾朝也是翻不出幾把的。所以老人家的身份,顯然是軍中高級將領,或者曾經是高級將領。


    師函既然看出老人不簡單,那麽替李太平解圍的同時,便不忘陰太穀縣縣令一把。


    魚粼粼一聽,吹胡子瞪眼道:“去把太穀縣縣令給我叫來!不,我們現在就去武備庫,若是翻不出來馬槊,我就把他腦袋砍下來,扔給陳清風,讓他陳清風好好看看,他到底養了一些什麽官!”


    當眾直呼當今聖上名諱,這人的膽子要麽大到無法無天,要麽身份顯赫到連當今聖上都要忌憚三分。


    師函知道自己賭對了,這回可是有那王八縣令好看了……


    太穀縣的武備庫不大,三進的院子。此時鬧不清情況的縣令大人,正點頭哈腰的帶人打開大門。


    如果隻是師函等府兵,縣令大人絕對不會如此恭敬,可是見了師函都要畢恭畢敬的老人家後,縣令大人不由暗自猜測,這老頭莫不是甲字軍團的軍團長獨孤烈大人。


    縣令惹得起師函,可是惹不起獨孤烈,要知道獨孤家一句話,就連當今聖上都要考慮考慮的,弄死他這麽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還不跟玩一樣。


    隻見縣令躬身道:“這院子頭兩間庫房,都是護具,有鎖子甲和盾牌……”


    魚粼粼一揮手,打斷道:“直接領我去武器庫。”


    縣令忙道:“不知大人是要看弓弩,還是近戰武器。這近戰武器,在第二個院子裏,遠程則在……”


    魚粼粼不耐煩的冷哼一聲:“就看近戰武器,你這近戰武器中可有馬槊?”


    縣令哪裏知道這些,這些年他隻顧著偷偷往出搗騰鎧甲兵器了,具體還剩些啥,他心裏還真沒數。畢竟天高皇帝遠的,誰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太穀縣查武備庫,那不是石頭縫裏尋草籽,閑出屁來了嗎。


    縣令支吾半天,也沒能說出來,到底是有還是沒有,魚粼粼不由催促道:“別廢話了!前頭帶路,領我去瞧!”


    師函站在魚粼粼身後,壞笑的望著縣令“叫你老王八跟我玩陰的,還使美人計……”。


    兩間武備庫打開了,魚粼粼一把將縣令扒拉到一邊,大步走了進去,這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沒把肺氣炸了。


    兩件庫房裏空空的,隻有那麽十幾把上了鏽的橫刀和幾杆長槍。這哪裏是武備庫,這不就是一破爛集中營嗎。


    魚粼粼正要發火,卻一眼瞥見庫房最深處,牆角兵器架下堆積這幾根包裹著油紙的長形器物。


    魚粼粼一把將兵器架掀翻,從地上撿起一根,並撕開包裹長形器物的油紙,一杆丈八長的馬槊出現眾人眼前。


    嘶啦一聲,魚粼粼竟然打自己衣襟上撕下一塊布條,這可看的眾人很是糊塗。


    一旁的師函心想,有氣也沒必要拿自己衣服撒氣啊!您老人家身後不是有個現成的出氣筒嗎。


    師函正想著,卻見魚粼粼將布條吊在馬槊尾部二尺出,而那丈八長的馬槊竟然懸在空中,首尾不落地。


    “呦!不錯啊!”


    一直板著臉的魚粼粼,竟然笑出聲來。隨後又握著馬槊尾部,仔細看了看槊杆尾部紅銅槊纂,忽然點了點頭說道:“開平十三年,竇誌勇!”


    說著,魚粼粼轉過頭來,望著李太平笑道:“你小子運氣不錯,這批馬槊我還有些印象,這是當年竇誌勇那老頭子和他徒子徒孫造的馬槊,由於價格開的太高,比別人家足足貴了一倍,所以開平十三年以後,就不再用他家的了!”


    李太平不由好奇道:“都是馬槊咋貴那麽多,難道他竇誌勇連軍方都敢黑!”


    魚粼粼笑道:“那到不是,就是借他竇老頭幾個膽子他也不敢賣高價!其實他還是有些虧的,他家的槊杆是用柘木主幹,剝城粗細均勻的蔑膠合而成的,細節我就不說了,你隻需要知道貴便成了!再有你看這鋒刃已然達到六棱,破甲效果可是沒得說的!”


    這麽好的馬槊,竟然在太穀縣武備庫瞧見了,顯然這很沒道理,所以魚粼粼拿起另外兩根馬槊,在縣令麵前晃了晃……


    “解釋解釋吧!你要是解釋不明白,說不得便要揪下你得腦袋送到大興城去……”


    縣令一聽冷汗就下來了,一把抓過身後的長史說道:“愣著幹嘛,你倒是給我解釋解釋啊!”


    長史磕磕巴巴的說道:“這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哪——哪能記得那麽清楚!”


    縣令怒罵道:“蠢貨!你不是有出入賬嗎?”


    長史朝縣令擠眉弄眼,附耳低語道:“這些事咋入賬!”


    魚粼粼一把推開縣令,揪著長史的已領,凶神惡煞一般說道:“說不明白,連你一起砍了!”


    長史一聽要砍腦袋,當時就嚇癱了,忙叩頭說道:“我說,我說,求大人莫要砍了我!”


    魚粼粼怒道:“有話說,有屁放,少在這耽時間!”


    那長史這才點頭說起此事……


    說來話長,大概是十年前,樓煩郡的魚龍幫買了一批橫刀,付賬時拿這三根馬槊頂的賬。當時也沒在意,尋思這東西這麽貴,俺


    們是賺的,沒成想這東西入了庫,一壓便是這些年,若不是今天翻出來,我都把這事忘了……


    縣令大人,這事當時可是你點的頭,可是不能怪我。


    都這個節骨眼了,想活命,該賣的人就得賣,這一點長史倒是很果斷。


    師函趁熱打鐵說道:“馬槊這種東西你們不是不想賣,是賣不出去!這東西一般府兵是用不起的,大興城直屬倒是用得起,可是人家都是軍中配發的,誰會自掏腰包買啊!”


    縣令傻眼了,忙耍起無賴,說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可不要冤枉我!我一生清廉,從未貪墨官家一兩銀子!師函你是到過我家的,你應該知道的!”


    師函冷笑一聲道:“我還說我沒殺過人呢,你問大人信不!”


    魚粼粼抱著三杆馬槊就往外走,口中冷冷的說道:“你們那些破爛事,我懶得管,不過我想軍神是很想管管的!”


    縣令傻了,一屁股坐在倉庫門口,心道“如果軍神知道了,脖子上的腦袋肯定得搬家,不行!我得……”


    不多時一輛馬車拿著縣令的手諭,敲開了太穀縣西門,沿著官道絕塵而去……


    縣令帶著夫人跑了,這是師函沒有想到的,而長史得到消息後,忽然眼前一黑,便暈死過去……


    這回好了,太穀縣徹底沒人管了,師函也就一個腦袋兩個大了,因為隻要有事,縣衙那些人便都來找師函。


    府兵臨時駐地,隻見魚閃閃死皮賴臉的纏著他祖父,說什麽三杆馬槊怎麽著也得有她一杆,不然就要帶著阿大、阿二,再次離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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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太平見魚閃閃抱著一杆比她不知高出多少的馬槊,樂嗬嗬跑到一旁沒人的地方玩去了,不由望著魚粼粼笑道:“真的行嗎?不會傷到自己吧!”


    魚粼粼搖頭笑道:“我倒不怕她傷到自己,我是怕她傷到別人!”


    說著魚粼粼將一杆馬槊扔給了李太平,笑道:“上陣殺敵還是這東西好用,你劍匣中的劍還是留著對付那些武道高手吧!”


    李太平是真得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用到這種長兵器,因為這東西攜帶起來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正把玩著馬槊的李太平,忽然聽魚粼粼說道:“夜裏我會去一趟晉陽城,見一個老朋友,你幫著我看著點閃閃,別讓他惹出麻煩!”


    沒等李太平回話,澹台紫衣便笑著應了下來……


    李太平當著魚粼粼的麵不好說些什麽,心裏卻暗道“這惹禍精,躲都躲不過來,怎麽還往懷裏攬!”。


    很多事情不是想躲便能躲得掉的,正如晉陽的攻防戰一樣,不是你不想打便可以不打的。


    二黑握刀的手抖得很厲害,因為他剛剛近距離親手捅死一名異族士兵。因為他要不捅,大壯就得讓人家活活砍死,所以他沒得選。


    二黑救了大壯,所以此時的二黑便如死狗一樣癱在了城牆上。


    下一刻,數把彎刀出現在二黑的瞳孔之中,而且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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