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人天性開朗豪爽,但凡有酒有肉便會載歌載舞,哪怕落了難也要唱跳起來。


    夜裏累頭山紅娘子營地,一堆堆篝火照亮了夜空,更照亮了人心。各民族間不分彼此圍著篝火又唱又跳,老少漢子勾肩搭背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這一刻所有的不快、不如意都被拋在腦後,隻剩當下的喜悅和對美好明日的期盼……


    南宮守生在大乾長在大乾,頭一次與異族人開懷暢飲,便被這些豪爽漢子的熱情所感動。


    篝火映襯著瑪麗安紅紅的臉頰,那湛藍眸子如星辰一樣美麗,隻見瑪麗安再次端起烈酒,豪爽的笑道:“喀納斯再敬南宮大哥,願我們的情誼便如這烈酒一般濃烈甘甜!”


    見瑪麗安一飲而盡,南宮守不由心中苦笑,卻也不得不再幹一碗。


    一旁的漠北七傑眾人隻是抿了一口碗中酒,便笑看著南宮守,大有幸災樂禍的味道在裏頭。


    漠北七傑的赤發鬼喝酒從來沒怕過誰,可以說喝趴下過無數漠北豪傑,可自打跟瑪麗安拚了一次酒後,便戒了酒,此時正端著一碗奶茶看著南宮守嘿嘿傻笑。


    “南宮守啊,南宮守,跟這虎娘們拚酒,看來今晚你是凶多吉少要成這虎娘們的盤中餐了!”


    喝酒喝不過丟人這種事赤發鬼是不會說的,自然便不會去提醒南宮守,當然更不會壞了瑪麗安的好事,不然說不準哪天瑪麗安便會把他赤發鬼喝死在草原上。


    篝火新材添了又添,這酒便喝了一壇又一壇……


    月下的累頭山既熱鬧也安靜,熱鬧的是紅娘子營地,安靜的是龍卷風的老巢。


    劉良瑞帶領一千五百名府兵午夜時便圍了龍卷風的老巢,不過卻沒有發動攻擊。


    天寒地凍,府兵們無聲無息的趴在冰雪之中,盯著那火把稀疏的龍卷風山寨。


    劉良瑞對府兵的表現很滿意也很欣慰,嚴明的紀律,堅韌的體魄,不屈不撓的精神,這一切若是放在數月前,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邊關城防外的乾人,也許是離草原人近的緣故,桀驁不馴不說,而且都有一股子狠勁兒。馴服這些野蠻的小子,可是讓劉良瑞廢了好大的勁兒,不過一旦訓好了,這些家夥也確實好用,上陣廝殺那是個頂個的勇猛,可是要比關內那些小子強多了。


    劉良瑞有時也會把眼前的這些家夥和濟南郡的手下作比較,卻不得不承認,若是上了戰場還真不是這些小子的對手。


    草原人有狼的習性,這邊關外的乾人自然狼性十足,不然是活不下去的。這群小子能聽話,那是因為南宮守比他們更強、更狠,如那最凶悍的頭狼,所以他們才肯低頭,才肯守規矩。


    羅龍在南邊長大,從來不知道這天還可以冷成這個樣子,撒尿成冰這種事更是聞所未聞,若不是親身經曆他是不敢信的。羅龍雖然當了校尉,可他知道這群小子是不服他這個南邊來的外來人的,所以羅龍訓練比誰都狠,衝殺向來在最前麵。


    若想人信服,你便要有讓人信服的本錢,無論學識


    、武道還是人品都要比人強才成。


    羅龍讓這幫野小子服了,因為他打架更狠,殺敵更多。


    南宮守若是想降服瑪麗安那小娘子,就要比瑪麗安更能喝才成。營地裏的篝火隻剩下一堆還在熊熊燃燒,這可苦了那些漫山遍野尋柴火的圖瓦人。不過隻要見到自家公主那開心的樣子,圖瓦人便不覺著苦,因為他們知道圖瓦族的喀納斯有了心上人。


    那高大威猛的男人很能喝,恐怕草原上最厲害的勇士也是無法比的。在草原人眼裏酒量代表著勇氣,一個能喝幹裝滿俱倫泊酒水的男人,必然是這世間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瑪麗安已經醉了,可是她還想喝,因為那個男人還沒醉。瑪麗安見到南宮守那一刻便知道,無論這個男人拔不拔刀她都是打不過的,所以隻能把他喝多了才能拽進自己的帳篷。


    瑪麗安小的時候阿娘便告訴她,以後若是見到心儀的勇士,一定要把他喝多拽進帳篷,度過美好的夜晚,他的心便會永遠屬於你,你阿爸就是被阿娘……


    瑪麗安不知道把一個喝多的男人拽進帳篷做什麽,因為她阿娘死的早,可是她還想這麽做,因為她一眼便愛上了這個男人,她想把他變成自己的男人。


    “為什麽還沒喝多?他怎麽這麽能喝!我好像已經喝多了!不知沒喝多的男人能不能拽進帳篷……”瑪麗安望著眼前的篝火,隻見那篝火一會變成兩個,一會又成了一個。


    南宮守不會變戲法,所以瑪麗安喝多了。此時篝火旁除了那些圖瓦人,便隻剩下南宮守和喀納斯了,漠北七傑不知何時便走得一個也不剩了。


    南宮守示意圖瓦族的一名婦人,把他們的公主扶回帳篷,卻見那婦人搖了搖頭,並朝他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臨走時還瞪了他一眼。


    南宮守又望向其他圖瓦人,隻見那些圖瓦人的笑臉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憤怒。


    南宮守一頭霧水的望著那些圖瓦人離去,隻好起身來到喀納斯身旁。望著喀納斯微皺的眉頭,高挺的鼻梁,紅彤彤的臉蛋,還有那火辣辣的身姿,南宮守的手,是伸出去又收回來,一時間犯了難。


    乾人雖然開放許多,卻扔講究男女禮教授受不親。南宮守此時無論是扶是抱,都有違禮法,可是轉身就這不管不顧的走,顯然也是不成的。一時間南宮守頭上急得見了汗,對南宮守來說,此時此地此景,遠甚於高手間的生死相搏。


    南宮守轉頭瞧了瞧,不由一歎“這人都走光了,可這凍天凍地的若是在外邊睡上一夜那還了得!”隻好一咬牙俯下身子抱起喀納斯……


    軟玉溫香抱滿懷,南宮守卻無心遐想,仿佛懷中抱著的是一團碳火,很是燙手。


    南宮守把人抱起來才突然想起,他並不知道喀納斯的帳篷是哪個,不由得傻了,現在好了騎虎難下了,這人是放也不是,抱也不是。


    就在這時南宮守懷中的美人忽然摟住他的脖子,並將頭埋在他的胸口,口中囈語不斷。


    “他怎麽還沒喝多!我要把他


    拽進帳篷裏才行!他好強壯好重,我好像拽不動……”


    南宮守覺著脖子上那雙手力氣越來越大,都快把他的脖子扭斷了。這要是被一個喝多的女人弄死,他南宮守可就顏麵掃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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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守皺了皺眉朝懷中美女輕聲低語道:“拽動了!拽動了!已經拽進帳篷了!”


    脖子上那雙手鬆了,軟綿綿的搭在肩上,南宮守低頭一看,喀納斯微皺的眉頭不見了,此時臉上掛著笑睡的很是香甜。


    南宮守要感謝草原女子的大度,因為圖瓦族那名婦人又走了回來,並引著南宮守來到喀納斯的帳篷前,並朝南宮守眨了眨眼。


    南宮守把美人放在羊毛氈子上,正要轉身離開,卻被一把抓住了袖子,隻見那美人側頭睡得香甜,嘴角還留著口水,可是那隻手卻如鐵鉗一般死死的抓著他的衣袖。


    南宮守拽了幾下衣袖,又試圖掰開那隻鐵鉗,卻都沒有成功。南宮守忙乎了半個多時辰,正打算一刀斬下衣袖,卻見那睡美人忽然翻了個身……


    “刺啦——”


    南宮守的衣袖隨著那個女人翻身被撕了下來,可憐的衣袖此時正被那睡美人死死地攥著。


    南宮守搖了搖頭,並未打算搶回衣袖,因為他怕另一隻衣袖也保不住。南宮守回到篝火前,卻見那圖瓦族的婦人正望著他笑……


    那婦人來到他身前嘰裏呱啦說了幾句,便笑嗬嗬的離開了。不多時,圖瓦族所在的營地,爆開一陣陣歡呼聲……


    狐娘子被圖瓦人興奮的叫喊聲吵醒了,便有些暈頭漲腦的走出帳篷來到篝火旁。


    狐娘子看見南宮守的一刻,先是一愣,不由咯咯地笑了起來,聲若銀鈴……


    南宮守看著狐娘子不由說道:“你是在笑我嗎?”


    “我不笑你笑誰,我的駙馬爺!”狐娘子忍不住的笑道。


    南宮守皺眉道:“你說什麽?什麽駙馬爺?”


    狐娘子指著圖瓦人的營地笑道:“你聽,他們多開心!”


    “我又聽不懂!”南宮守說道。


    狐娘子再次笑道:“我翻譯給你聽。他們說,他們的公主長大了,有男人了!他們圖瓦族又有了希望!”


    南宮守不傻,聯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眉頭不由得皺得更深了:“我明天跟他們解釋!”


    狐娘子掩口笑道:“你就是現在解釋都晚了!”


    沒等南宮守回話,一道沙啞的聲音打遠處傳來。


    “睡沒睡草原的明珠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認為你睡了!還有我要提醒你一點,此事你若是不承認,不僅圖瓦族會成為你的敵人,恐怕整個草原和漠北都會成為你的敵人,成為向大乾開戰的借口。”毒閻羅從遠處走了過來,就那麽盯著南宮守。


    南宮守望著毒閻羅說道:“可我什麽也沒做!”


    卻見毒閻羅冷冷的說道:“什麽也沒做,還不如什麽都做了來得好!”


    聽著耳邊的話,南宮守不由望著篝火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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