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剛蒙蒙亮,福牛客棧前堂便迎來了客人,隻見少門主帶著兩名門人大步而入。


    大掌櫃剛打後灶轉悠出來,便見到了經正假,不由急忙笑嗬嗬的迎了上來:“少門主早!”


    “快,引我去見昨日來的那兩位貴客。”經正假開口說道。


    大掌櫃沒想到少門主竟然這麽早便來堵門,本還想著一會再去催促一下那兄妹二人,現在看來一切都晚了。隻能擠出笑臉前頭帶路,往那上房而去……


    陳不問洗去風塵風換上新衣,整個人看起來比昨日還要美上三分。此時正要拿出古箏擦拭,卻聽客房外傳來大掌櫃的聲音。


    “不知郎君、小娘可曾起了?”


    房門吱咯一聲被推開,一身鵝黃色碎花裙的陳不問打客房內走了出來。


    經正假眼前一亮,忙上前躬身行禮道:“陳姑娘早!”


    正說著,劍西來也打隔壁房間走出,經正假又忙朝著劍西來躬身行禮,同時口中說道:“今日在下冒昧前來,打擾了劍兄和陳姑娘休息,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還望二位莫要怪在下魯莽之舉,在下先給二位賠個不是!”說著,便再一次恭恭敬敬朝劍西來二人躬身行禮。


    陳不問望了劍西來一眼,便微笑著說道:“少門主無須多禮,畢竟昨晚是少門主先讓了客房與我兄妹二人,後又燉了林麝湯為我哥哥驅寒,要說多禮也應該是我兄妹二人才對!”


    經正假聽了陳不問的話,卻苦笑一聲,反倒再次行禮道:“不瞞二位,昨日與二位互通姓名之時,在下就猜出二位身份了,便想著伏牛門若是有二位幫忙,那事必然能成,便有心結交二位!所以二位若是多禮,可就折煞在下了!”


    經正假這一大早,又是賠禮,又是苦衷,又是有事的,若是再不表示一下,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隻見陳不問笑道:“不知少門主有何難事?若用得上我兄妹二人的但說無妨。”


    福牛客棧雅間內,大掌櫃親自送上早點,臨走時將房門關嚴……


    伏牛山盜匪橫行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可苦了一方百姓!我伏牛門便一直想著替襄城郡百姓鏟除這顆毒瘤。可這夥盜匪很是奸詐,我伏牛門多次配合郡守剿匪,最終都是無功而返。直到數日前,我伏牛門的探子摸到那夥盜匪的老巢,才發現那處山寨不但易守難攻,而且很不適合大股官兵圍剿。隻能趁夜間出動高手發動突襲,擒賊擒王才有可能一戰而勝。


    隻見經正假說到此處,忽然歎了口氣,望著陳不問二人說道:“也不怕二位笑話,若是僅憑我伏牛門內的高手,還拿不下那夥盜匪!所以當昨日猜出二位身份之時,在下便有心想請二位出手幫忙……”


    “為民除害,乃我輩義不容辭的義務,我兄妹二人願助少門主一臂之力,除了這顆毒瘤,還一方百姓安寧!”陳不問正身說道。


    隻見經正假,忙起身躬身行禮:“正假替襄城百姓,謝二位高義!”


    三人又聊了一陣子,經正假才很不舍的離開,並


    約好晚些時候再來,先要回伏牛門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稟報門主。


    伏牛門政事堂,經長舒和三門主相視而笑,隻見三門主江百裏說道:“正假,你晚些時候再跑一趟福牛客棧,就說伏牛門要宴請二位貴客,並商討一下討賊事宜。”


    經正假點頭應是,匆匆離開。大門主望著江百裏笑道:“三弟是打算見一見那二人,再做決斷?”


    隻見江百裏陰沉著臉,揉搓著手中指環說道:“正值多事之秋,咱伏牛門又行此險招,若是不見上一見,我心難安啊!”


    “三弟多慮了!就算陳不問是宗師,也不過一介女流,又能翻起多大浪來!”大門主不以為然的說道。


    江百裏搖了搖頭,說道:“大哥莫要小視天下女子,你看廣陵崔氏便被一個外姓女子撐住了天,就連拓跋迥都不敢輕易招惹。而那陳不問也算這大乾朝的名人,雖說是以姿色聞名,我們卻也不能小視了。”


    大門主笑道:“三弟心思縝密,又是武道宗師,我就不信那陳不問會是三弟對手!不過小心點也沒錯,大哥全聽三弟的,大哥這就去命人備上酒菜,晚上好見一見這東都美人。”


    江百裏見大門主滿不在乎的大笑離去,不由搖了搖頭,心中暗道“匹夫不足以成事!”。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這是黎明百姓中的匹夫,而西嶺雪山那位匹夫,若是怒了可是要染血千裏的。


    樓比天高,雲在城下,樓白、山白、雲白,入眼皆白,這便是天下城。


    天下城在高山絕壁之巔,城牆四周便是萬丈深淵,一道鐵索打城門處飛度而下穿過雲海,直達一座山峰之頂,如那登天之梯。


    此時夕陽照在鐵索上,泛起奪目光芒,如那倒懸的彩虹,把天地相連。一頭雪山毛驢拖著一杆一丈又三尺的馬槊,哼哧哼哧的來到鐵索前。隻見一身高八尺開外的強壯老者,將毛驢拴在鐵索上,並開口說道:“老實呆著,我去去便回。”


    話落,也不見那老者有何動作,便衝天而起,再一踏那鎖鏈便入雲海之間不見蹤影……


    一隻雪山金雕盤旋在天下城上空,發出短促的鳴叫,一名老者踏雲海而入城,剛一入城,便扯開嗓子大吼起來,震得房簷屋脊落雪紛紛……


    “閃閃——閃閃——你個死丫頭跑哪去啦?”


    天下城,城不大,人不多,滿打滿算不過萬餘人。所以老者這一嗓子,便盡人皆知,震的那些人耳膜嗡嗡作響。還好天下城內普通人寥寥無幾,不然還不被這一嗓子震暈半城之人。


    天下城有座高樓,樓門橫匾寫著四個金漆大字“摘星攬月”,可見樓有多高,人有多狂。


    摘星攬月樓最高處,一白眉赤目的老者半臥榻上,望著樓外低語道:“魚匹夫,你家孫女並未在我這天下城,你可南邊去尋!”


    白眉老者聲音不大,卻遠遠傳到那大呼小叫的老者耳中,隻見那老者也不作答,隻是冷哼一聲,便踏出天下城,那高空中的金雕也隨之俯衝破雲而下……


    白眉老者解開韁繩,一屁股坐到驢背上,拍了拍驢屁股說道:“辛苦你了!”


    隻見那毛驢很是不情願的打了兩個響鼻,下山而去……


    魚閃閃翹著二郎腿,坐在劍西來屋內,拍著手叫道:“好啊!好啊!閃閃也要進山剿匪,閃閃也要看看伏牛門到底演的是哪一出。”


    劍西來皺了皺眉,卻沒有吱聲,那態度顯然是不同意。


    隻見陳不問拉著小姑娘的手笑道:“閃閃,人家伏牛門撒了網,咱們也不能一頭都鑽進去啊,萬一被人一網打盡不就糟了嗎!你看不如這樣,我和哥哥入網,你那就負責外援,咱們聯手來個裏應外合與那伏牛門好好鬥上一鬥,豈不更好!”


    小姑娘想了想,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姐姐說的有道理,就按姐姐說的辦,我這就去通知啊大、啊二一聲。”


    陳不問一把拉住小姑娘,問道:“啊大、啊二,是誰?”


    “啊大、啊二,可厲害啦!到時哥哥姐姐就知道啦。”小姑娘掙脫陳不問,竟然賣了個關子便跑的沒了蹤影。


    夜裏伏牛門燈火輝煌大擺酒宴,如此聲勢手筆,可是驚動了許多有心人,隻見郡守的轎子便停在那大門之前。


    伏牛門會客廳,門主經長舒大笑著說道:“郡守大駕光臨,長舒未能遠迎還望郡守大人莫怪!”


    “什麽郡守不郡守的,都是自家人,長舒可莫要客套!對了,今日如此隆重的大擺宴席,不知是哪位貴人要登門啊?”郡守笑著問道。


    隻見大門主也不隱瞞,爽朗的笑道:“說起此人,子棟應比我還要了解的!”


    “哦——長舒倒是說說看。”郡守不由性子大高的說道。


    大門主一臉怪笑的說道:“我可是聽說了,此人差一點就成了你王家兒媳!這女子也是東都人,子棟不妨猜猜是誰?”


    大門主這哪裏是讓郡守猜,這是明著笑話王子棟裝糊塗。一郡之首,對他伏牛門處處提防,暗地裏還往伏牛門插釘子,怎麽可能不知道伏牛門晚上宴請的是何人。


    隻見王子棟苦笑道:“長舒可莫為難兄弟了,你也知道我在東都王家不招待見,要不然也不能被踢到襄城郡!快些告訴兄弟吧,也好叫兄弟見貴人之前有個準備。”


    大門主嗬嗬大笑,心中卻暗罵“老不要臉的,哪個打算留你見美人了!”。大門主心中雖如此想,卻不好撕破臉,笑著說道:“算了,不跟子棟繞彎子了,此人乃東都福王府的郡主陳不問是也。”


    “原來是郡主駕臨襄城郡,長舒你應該早些知會子棟一聲,本官也好夾道歡迎。瞧瞧這事鬧得,若是傳了出去豈不嘲笑本官不懂禮數!”王子棟皺眉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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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門主瞧著郡守惺惺作態的樣子,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吐出來“你王家二爺都上門逼婚了!還禮數,你王家人都這麽不要臉嗎!”。


    伏牛門大門主正忙著應酬郡守,三門主也沒閑著,而是親自站在大門口望著街角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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