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見紫衣,梨花壓海棠,各見其色,各有其美。


    崔明道作為這世上品評美女的大家,今日也迷花了眼,仿佛胸中無墨不知如何讚美,隻能道一句“說不盡的燕廋環肥!”便沒了下文。


    慕品山喜著白衣,皆因張鴉九說過“你若白衣可仗劍天下,你若彩衣天下仗劍!”。師傅的話,慕品山牢記心間,所以慕品山的包袱裏隻有白衣。


    今日那身白衣已濕,若不是澹台紫衣硬拉著,慕品山是不會換上這身惹眼紫衣的。


    人和人不同,美女和美女也不同,姹紫嫣紅各顯其美。澹台紫衣長相端莊秀麗,氣質溫婉,所以她著紫衣是點綴姿色,有主有次那紫色便不會喧賓奪主。慕品山不同,天生的桃花眼,一顰一笑狐媚自生,一旦換了紫衣,即使冷若冰霜也難掩那千嬌百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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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品山落了座,仍覺著渾身不自在,特別是李太平那小子嘿嘿傻笑的樣子,讓她心中有氣。


    澹台紫衣首先打破沉默說道:“五劍盟的事多虧了師兄,感謝的話紫衣也不多說,已後若是師兄用得著五劍盟或者紫衣的,隻需托人捎句話便成。——明天紫衣便要離開江寧城了,不知幾位作何打算,有用得著紫衣的但說無妨。”


    聽說澹台紫衣要走,慕品山心中喜悅,口中卻說道:“今日剛與姐姐相識,明日姐姐便要走,小妹真心不舍!”


    澹台紫衣望著慕品山的俊美臉頰笑罵道:“小丫頭口不對心!放心吧,我現在不會跟你掙的,不過——已後可就說不準了!”話後,澹台紫衣瞥了一眼李太平。


    這一眼讓李太平鬧了大紅臉,卻不敢胡亂開口,隻能坐在那裏眼觀鼻鼻觀心,閉口不語。


    “姐姐若是已後改了主意,告訴妹妹一聲便可,妹妹定當將那人雙手奉上,不過那人是死是活妹妹可不敢保準!”慕品山很是調皮的笑道。


    崔明道莞爾一笑,說道:“我看那人也不咋地!論家世那人差之千裏,論詩詞歌賦更是狗屁不通,就算論武學也要差上一截,我看二位美女不妨考慮考慮在下!”


    崔明道一番話,把李太平埋汰的一無是處,隻見二女臉色不悅,異口同聲說道:“不要臉!”


    崔明道自斟自飲,搖頭苦笑道:“這女人若是犯起傻,能把頑石當良玉!”


    李太平給崔明道斟滿酒,笑道:“二哥,都是自家兄弟,我若頑石,你豈非朽木也!”


    一場酒宴,賓主盡歡,崔明道與二女有說有笑,反倒是李太平顯得很是拘謹,言辭不多……


    次日一大早,李太平等人一直將澹台紫衣和大長老送到江寧城外。幾人行禮告別,隻見大長老當先而行,將澹台紫衣落在身後。澹台紫衣走得很慢很慢,時不時回頭而望……


    “傻看什麽等你呢!還不快去,再不去我可是要反悔的!”慕品山望著李太平跺腳說道。


    李太平追上澹台紫衣,卻不知如何開口。卻見澹台紫衣笑道


    :“師兄這一別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見,若有閑暇可要記得來看望紫衣。若是師兄不來,過兩年我便要去尋師兄的!”


    李太平忙道:“若有閑暇,師兄定當登門拜訪,還望紫衣莫怪師兄叨擾之罪!”


    “那紫衣便在秋水恭候師兄!”話後頭也不回的追大長老而去。


    李太平正要回身,耳邊卻又傳來澹台紫衣的聲音……


    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


    東都福王府,福王小山一樣的身子費力的站在自家大門前已經好久,隻見老管家上前扶著福王勸道:“王爺,小姐早就走遠了,咱們回了吧。小姐臨走時可是千叮萬囑讓您保重身子啊!”


    “我還想在待會,你也知道不問長這麽大就沒出過遠門,我這心放不下啊!”福王眼巴巴的望著街道盡頭,那裏卻早已沒有女兒的身影。


    隻見老管家感歎道:“小姐打小便有仗劍天涯的心思,這趟江湖之行也算圓了小姐的江湖夢!您小的時候不就成天舞刀弄劍,見天想著行走江湖成那萬人敬仰的一代大俠嗎。所以啊,說一千道一萬,就是小姐太像您了!”


    福王府的老管家在福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一直守護著福王,算是看著福王和陳不問長大的,對他們父女很是了解。


    “也罷!他爹這輩子隻能蹲在這東都城,就讓不問替他爹完成兒時的夢想吧!”福王感歎道。


    “王爺安心,小姐雖然初次行走江湖,缺了江湖經驗,可那劍西來確是在江湖中摸爬滾打磨礪出的劍客,有他在,小姐不會吃虧的!”


    福王最後瞥了一眼街角,回轉了身子歎道:“兒大不由娘,女大不中留!罷了!罷了!”


    遠離東都城的官道上,陳不問背著古箏很是新奇的打量著過往行商還有那些江湖豪俠。這一路行來,陳不問很少能見到坐馬車趕路的,大都靠兩條腿一路丈量而行。


    “人們趕路都不坐車的嗎?”陳不問好奇的問道。


    劍西來指著那些趕路的路人說道:“行商走城串寨,賺的便是些許差價,若是坐車而行,哪裏還有賺頭!再說那些混江湖的,不做那殺人放火之事,他們混口飯吃都難,又哪裏有餘錢坐車!而升鬥小民就更不可能舍得銀錢坐車了。不問生在王府,又沒離開過東都,當不知民間疾苦!”


    劍西來一向話不多,可今天卻說了很多,隻要陳不問開口,便耐心解釋。劍西來在王府養傷數月,對陳不問這個郡主的感官越來越好,皆因陳不問沒有郡主的架子不說,待人更是和藹可親,做事又很有分寸,一言一行皆有大家風範。


    樣貌、身份、才情、武道,無一樣不是人中龍鳳,卻偏偏行事低調知書達理,若這樣的女子你還心生嫌棄,可就要好好審視一下自身,摸摸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夜裏讓驢踢了。


    陳不問宗師修為,在腳力上還要


    好過劍西來,所以二人兩日便趕路四百餘裏。


    襄城郡,處於伏牛山脈中,僅靠淮河,郡城雖不算大卻也曆史悠久。人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襄城郡百姓的日子還算過得去,勉強能混個溫飽。


    劍西來指著襄城郡的城門說道:“今日便在這郡城歇息,不問也好沐浴更衣。”


    隻見陳不問很是感激的說道:“其實我到並不累,就是這一身衣衫若是在不洗,可就要熏死人了!”


    以前的劍西來可不會這麽細心,畢竟漠北七傑可是過慣了苦日子,數日不眠不休也是有的。而現在不同,雖然陳不問這兩日從未說過半個苦字,也不挑三揀四,可畢竟是蜜罐子裏長大的,而且很愛幹淨,那身鵝黃色碎花裙向來一塵不染,可如今已經趕了兩天的路,卻未曾好好洗漱一番。劍西來便想著,若見大城定要歇息一日才成。


    日掛西山角,天還算大亮,官道上的行人卻加快了腳步……


    陳不問打量著身前身後行色匆匆的商賈旅人,不由皺眉指著不遠處的郡城說道:“郡城就在眼前,這些人慌張什麽?”


    陳不問的話,正巧被身前路人聽到,隻見那人回頭道:“娘子一看你就是第一次來襄城郡,連這裏的規矩都不懂!”


    “規矩,什麽規矩?”陳不問疑惑道。


    “天亮魚肚白莫出成,日過半山頭莫進城!”那人一便快步而行,一邊回頭 說道。


    聽此人一說,陳不問就更不解了,不由說道:“這是為何?郡守立的規矩嗎?”


    二位緊趕兩步,我與二位說道說道。很多很多年以前,這伏牛山內盤踞著一夥盜匪,那些個盜匪一個個的武藝高強不說,還心狠手辣,經常在郡城周邊打劫這官道上的商賈旅人……


    “郡守就沒派兵剿匪?”陳不問打斷那人的話問道。


    小娘子莫急,聽我說!曆任郡守都有派兵剿匪,可最後官兵都是铩羽而歸,那夥盜匪便更加張狂起來,竟然大白天便敢在離郡城不遠的官道上打劫!曆任郡守也都有求助過周邊郡縣,可隻要周邊郡縣派了兵,那夥盜匪便聞風遁入伏牛山脈裏,而隻要援兵一走,他們就又都跑了回來。


    好些年便一直如此,直到有一天,來了個須發皆白仙風道骨的道家真人,那真人一人一劍殺入伏牛山中,聽說激戰了三天三夜,才把那夥盜匪打服帖了。據說那真人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沒有趕盡殺絕,又怕自己一走那夥盜匪再為禍一方,便定下了規矩。


    ”隻可早晚打劫,不可傷人。“若是壞了規矩,哪怕他在萬裏之外,也會趕回伏牛山將他們殺個精光。


    聽到此處,陳不問狐疑的望向劍西來,卻見劍西來隻是搖了搖頭。就在這時,卻聽那前麵之人,破口大罵道:“媽的,這群混蛋又壞規矩!”


    隻見前麵那人停了下來,口中嘀嘀咕咕“緊趕慢趕,還是沒能進城,我這銀錢可是給老娘治病得救命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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