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城王家老宅,七進的院子,在這江寧城中卻也算得大戶了。正門寬敞大氣,守門的家丁一身勁裝很是威武。


    看門護院可是家丁中的好活,雖然風吹日曬的很是辛苦,可畢竟是大戶的臉麵,王家還是舍得銀錢給其置辦些像樣衣衫的。


    人靠衣裝馬靠鞍,穿著新衣這人的精氣神都不一樣。隻見護院人高馬大神采飛揚,站在大門前雙臂環抱氣勢十足,任誰見了都要暗讚一聲王家果然不凡。


    正午時分,王家大門前來了一夥帶刀佩劍的江湖人士,領頭的是個中年男子,隻見那人虎背熊腰,眼神冷厲,氣宇軒昂。


    王家守門的護院還是很有眼力的,隻見其中一人忙上前躬身行禮問明來意。


    “長壽門外事堂,端木萬象來訪,你家大公子王止戈可在家?”中年男子回禮道。


    長壽門在大乾朝那可是響當當的存在,門徒幾十萬眾,雖說不是那最強的門派,卻是最大的門派。王家雖不踏足江湖,卻也知道長壽門,更知道端木萬象此人,皆因王家大公子便是拜此人為師。


    聽到端木萬象四個字,兩名護院忙禮數周全的將長壽門眾人迎入院內,其中一人更是一路飛奔稟報家主去了。


    王家家主王安生聽說端木萬象來訪,忙整衣斂容快步趕往會客廳。臨近會客廳,王安生放慢了腳步,調整了呼吸後才跨門而入。


    “不知端木先生來訪,有失遠迎,還望先生莫怪。”


    王安生姿態放得很低,很客氣,畢竟王家早已大不如前,若非讀了一輩子聖賢書還有些骨氣,這一進門便要卑躬屈膝了。


    王安生和長壽門眾人剛落座,便見王止戈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一進門倒頭便拜,行那晚輩大禮。


    端木萬象道:“數月未見,白胖不少,是不是回了家便偷起懶了。”


    王止戈忙一臉認真的躬身回道:“弟子歸家後,每日依舊按照門中規定,勤修苦練,不敢有半分懈怠。”


    長壽門外堂執事笑道:“止戈啊,你師傅那是逗你呢,不用這麽緊張。就算偷點懶,那也是人之常情,誰回家還不多陪陪父母,盡些人子之道。”


    端木萬象說道:“你這個當師叔的,就會寵著他們,早晚把他們寵壞了!”


    王安生忙陪笑道:“端木先生放心,王家乃書香門第,止戈打小便讀聖人書,雖未能光耀門楣,卻也懂得尊師重道,絕不敢欺瞞師長。”


    見王家家主開口,端木萬象點了點頭說道:“止戈這孩子,文武皆通這一點還是相當不錯的!隻要這孩子肯專心練武,長壽門定有他一席之地。”


    聊了一會,王安生覺得長壽門還是很好說話的。從端木萬象的言辭中便可看出,人家對自己兒子的評價和期望還是很高的,這讓王安生很是欣喜了一陣子。


    客套話說完了,家常也聊完了,那麽也該聊些有用的了。隻見端木萬象朝著王安生笑道:“家主實不相瞞,長壽門卻有事求王家幫忙——”


    端木萬象話說半句,王安生卻品出來了,對方所求之事必然不小!皆因不是他端木萬象有所求於王安生,而是長壽門有所求於整個王家。不過令王安生很費解的是,今時今日的王家還有什麽,還剩下什麽,能夠讓長壽門有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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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大事相商,自然要屏退閑雜人等,隻見此時寬敞的大廳內隻剩下王安生父子和端木萬象。


    王安生首先開口道:“都是自家人,先生有什麽事但說無妨,隻要我王家能幫得上的,定然全力以赴絕不含糊。”


    端木萬象笑道:“尉遲寶藏即將出世,想必家主最近也聽到了一些風聲?”


    原來長壽門也在打寶藏的注意,可這事跟我王家有什麽關係,王安生很是疑惑的說道:“尉遲寶藏的消息,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這江寧城小到八歲大到八十歲可謂盡人皆知!不知端木先生為何有此一問?”


    端木萬象說道:“寶藏現世有能者居之,長壽門便是為寶藏而來,而要得那寶藏,長壽門定然要依仗王家才成!”


    王安生糊塗了,依仗王家?若是數百年前的王家還成。


    端木萬象見王安生迷惑不解的樣子,不由直截了當的說道:“當年尉遲家修繕秦淮河河堤,便是王謝兩家全權負責的,這河堤一修便是五年之久。河堤修繕兩年後,尉遲家東窗事發,夷九族掘地六尺卻未發現金銀珠寶和軍械鎧甲!高祖大怒,你王謝二家烏衣巷那塊祖宅便也被挖了個底朝天……”


    端木萬象說了這麽多,王安生若還是想不明白,那幹脆一頭撞死在大廳的頂梁柱上得了。


    王安生醒悟道:“端木先生的意思是,尉遲家寶藏是通過王謝兩家修繕河堤之時藏起來的?”


    端木萬象說道:“雖然不能肯定,但這種可能性卻是最大的,所以長壽門才有求於家主。”


    王安生點了點頭自顧說道:“卻有可能!不過這事一時也沒個頭緒,端木先生需多等些時日,我先跟族中老人聊聊再說。”


    端木萬象相信,之前王家就算掌握了寶藏的一些信息,也沒膽子起貪念,可現在不同了,有了長壽門他王家便敢動上一動,他王安生的心思便也就活了。要知道那可是一筆難以想象的巨額財富,就算他王家沾個小頭,也夠支撐他王家再延續個數百年不成問題。


    尉遲家寶藏的消息早就鬧得滿城風雨,若不是前些日子被阿史那可汗在秦淮河洗澡的事奪了風頭,最近又被解不修要與人在秦淮河比鬥的消息壓了一頭,大街上聽的最多的便是“寶藏”二字。


    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烏衣巷的繁華喧鬧早已不見,曾經的庭院樓閣也已成斷壁殘垣,滿眼雜草毫無生氣,夜裏來到這裏總有些脊背發涼陰森恐怖的感覺。此時半人高的雜草中,正有一書生漫步其中,很是悠閑自得……


    相比烏衣巷,朱雀橋的命運就要稍好一些,但也僅是稍好。隻


    見朱雀橋上的護欄瑞獸早已麵目全非,無法辨識,而橋墩處的瑞獸更是命運多舛,好些個已不見蹤影,也不知是被湍急的河水卷走,還是經曆了更加離奇的事件。


    此時,朱雀橋下的河水中翻起數朵浪花,隻見一抹雪白時隱時現……


    嘩啦一聲,那白影躍出水麵,隱入烏衣巷的雜草之中,不見了蹤影。


    數百年風華轉眼成煙,可悲可歎。藍杉公子站在一處土丘上,正感歎著世事無常,卻見一抹白條打其身後雜草中忽然躍出……


    藍杉公子淡定的轉身望著那一抹白,忽然嘴角微翹笑道:“這裏又無人,幹嘛鬼鬼祟祟的!”


    那白條冷哼一聲:“我堂堂軍神後人,光著屁股滿哪跑,你以為是什麽光彩的事!若是被人撞見,你信不信回去後老爺子會扒了我的皮。”


    秋意濃搖了搖頭說道:“就算寶藏在秦淮河下,入口也不一定會在河道裏,為什麽你非得要在河道裏尋呢?”


    祖不棄很是肯定的說道:“必然在河道裏啊,這都幾百年過去了,你不會認為沒人惦記尉遲家的寶藏吧!估計你所站之處,不知被人翻過幾百遍了,若是有入口尉遲家的寶藏早就見了光了,還能等你我來尋!”


    秋意濃攤了攤手說道:“你這無異大海撈針,謝家族史上雖說重點描述了這一段河道,但也說不準是為了掩人耳目而特意標注的!”


    祖不棄想了想說道:“我看不如這樣,我繼續在這裏找,先生不如回謝家書房,興許會有新的收獲也說不準。”


    秋意濃見祖不棄還是不肯放棄,也隻好任由其泡在秦淮河裏了。


    每個人都有執念,祖不棄有,李太平也有。


    李太平隻能通過一天中早晚兩次送飯,來計算到底在寒潭中泡了幾天,因為隻有在那個時間段,他才感覺自己還活著。


    那種靈魂出竅的感覺紅蓮告訴他那叫“自身觀”,當然這是佛門說發,道教管這種狀態叫“坐忘”。紅蓮還說,無論叫什麽這種明悟狀態都應在突破宗師後才會有的,而你並未突破宗師,也許是這寒潭促使你進入了這種狀態。


    所以李太平很珍惜這段時間的修行,哪怕肉體上很痛苦,也不舍得浪費點滴時間,就連吃東西也要比平時快上許多。


    李太平能夠感覺到,身體似乎更純淨了,肌肉和骨骼更具力量,哪怕是內髒也不要比從前更加堅韌。奇經八脈也得到強化,就好比羊腸小路變成了筆直官道,真氣運行的更順暢,也更快。


    李太平問過紅蓮,這種修行方式很管用,為什麽洞玄觀的道士不用,紅蓮回答的很幹脆,因為他們用不了。紅蓮還說,寒潭下修行,內外功夫都要爐火純青才行,也許除了你我就隻有葛仙翁曾經采用過這種極端方式。


    既然是極端,那便不是所有修行者都可以的,而且就算你各方麵都適合,想在這裏修行,那也要問過洞玄觀的道士再說,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扛得住玄門大劍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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