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瘋子的擂台有人挑戰,而且挑戰者還是齊王護衛,消息在演武場轟的一下就傳開了,冷冷清清的擂台眨眼間便圍滿了人。李太平觀察那兩名軍中高手,能感覺到流露出氣息很危險,因為二人身上有股子血腥味,那是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所凝聚出來的殺氣。


    李太平掂了掂懷裏的銀子,一咬牙轉頭朝崔明道問道:“兄長手裏可還有銀子?”


    “銀子沒有——金葉子到還有一些,怎麽得打算賭一把?”崔明道笑著反問道。


    李太平點了點頭:“齊王要送銀子,沒理由不收,就是本錢少了點,才打算朝哥哥借。”


    崔明道從懷中掏出十幾片金葉子塞到李太平手裏:“想好了賭誰贏了?”


    “那兩名護衛戰陣搏殺定然厲害,可這是擂台賽他們得本事頂多能使出八分,八分本事可不夠那倆瘋子打的。”李太平很肯定得說道。


    崔明道狐疑得看著李太平:“你個六品巔峰,能看出八品深淺?還這麽篤定誰能贏?”


    李太平神神秘秘得說道:“弟弟有一項本事,那就是這雙眼睛能看到一個人的運勢,哥哥看那兩名護衛,額頭發青一看就是黴運當頭,必有血光之災!”


    “你不是跟我說,你們太平道不算命嗎?”


    “沒錢的時候偶爾也算算,偶爾而已!”李太平尷尬的回道。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打李太平身旁響起——前些日子給你那數百兩銀子花沒了?你這手腳可真夠大的,連我這王家大公子都不敢這麽花!


    李太平轉過頭見是王丹楓,不由沒好氣道:“還不都是你那堂兄王丹仁害的,我手裏的銀子都給了苦主!”


    崔明道聽了調笑道:“太平這是打算包養翠花?”


    一旁王丹楓聽的一頭霧水,還要追問,卻聽李太平說道:“回頭再說,在耽誤一會那邊盤口可就封盤了。”


    病書生所在的擂台上,護衛將肩上套有黑布的長形兵器取下,撤下黑布一把丈八點鋼矛出現在眾人眼前。全身由镔鐵點鋼打造,矛杆長一丈,矛尖長八寸雙麵開刃,丈八點鋼矛乃衝鋒陷陣的戰場大殺器。江湖武者沒人用這東西,兵器又長又重攜帶很不方便,一般都是軍中將領使用的武器,沒想到今天竟然在英雄會見到了。


    身穿全身鎧的護衛手持長矛如同戰神降臨,宛若實質的殺氣牢牢將病書生鎖定,這架勢一看就不是鬧著玩的。病書生並未小視眼前的八品護衛,鄭重的脫下長衫,露出那一身被白色紗布緊緊包裹的健壯身軀。病書生的身體肌肉很發達,全身六百多塊肌肉大部分都經過地獄般的訓練,就連麵部的咀嚼肌也清晰可見,可想而知病書生的咬合力也異於常人,這就是個人形兵器,就像一頭體型優美健碩的豹子,看起來充滿了爆發力。


    病書生的外家功夫已練到九品,身體任何部位都可瞬間堅硬如鐵,當然也可以像昨日那樣做到短時間的全身防禦或進攻,但是那


    樣身體負擔太重無法持久,隻有特殊情況下才需那麽做,比如劍西來一瞬百劍。


    病書生這邊已經亮了家夥擺開架勢,就差王家判官一句話了。而劍西來那邊才剛剛開始,因為那名護衛的話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下邊的看客都看不下去了。


    護衛並未穿軍用鎧甲,而是一身黑色牛皮緊身衣,顯得身材更加矮小了。兩把短劍在手中滴溜溜的轉著,口中還在說道:“我可不會表演節目,所以咱倆即分勝負也分生死!你要是怕了,低頭認輸叫聲爺爺,爺爺就網開一麵放你下去,可別打了一半跪地求饒,爺爺可不慣著……”


    這人話多到連王家判官都受不了了,開口斥責——打架就打架,恁多廢話!而劍西來卻絲毫不受其影響,一言不發的盯著矮小護衛,心若止水……


    矮小護衛見狀,撇了撇嘴暗道這人不好搞,從登台到現在,無論怎麽說對方都未曾露出絲毫破綻,就連呼吸的節奏也平穩的可怕。矮小護衛最擅長的就是近身纏鬥,隻要捕捉到對方破綻,便不會給對放喘息的機會,將對方拖入他的節奏,直到拖垮對方……


    劍西來在矮小護衛登台那一刻便判斷出,矮小護衛一定是軍中最頂尖的斥候,雖然口中胡言亂語,那雙眼睛卻賊的很,一直在觀察周遭的一切,就連他腳下那塊青石板也使暗勁兒試探過堅硬程度。這樣的人更適合暗殺追擊,而且輕身功夫一定是頂尖的。如果在野外被這種人盯上是很危險的,他會利用環境中的一切變為他自己的優勢對你發動進攻,一個不小心就可能陰溝裏翻船,哪怕你是宗師。


    用言語影響情緒,在對手情緒波動時出手,用手中旋轉的短劍吸引注意力,隱藏暗中雙腿積蓄的力量,隻要任何一點成功,矮小護衛便會暴起而功,很可惜他的對手是身經百戰的劍西來,如果換成一般的八品武者這一刻已經敗了。


    這邊兩人的對峙還在繼續,病書生那邊兩人已經戰到了一起。隻見鐵甲護衛大開大合,長矛每一擊都可斷金裂石,絲毫不留回旋的餘地,這種硬碰硬的打法是病書生最喜歡的。


    長矛呼嘯著橫掃而來,镔鐵打造的槍杆都被狂暴的力量蕩出肉眼可見的弧度,可見如果被掃中,那就是攔腰而斷的下場。一聲金鐵交鳴伴著一聲轟然巨響,半邊擂台炸起漫天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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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斷肢殘屍並未出現,因為一隻拳頭將鐵甲護衛的美夢擊的粉碎。隻見那個人用一隻拳頭,迎上了長矛最前端力量最強的那個點,長矛狂暴的力量沿著那人的左拳直達右腳,右腳下的半麵擂台瞬間炸裂,而那個人卻好好的站在那裏。


    病書生可以控製身體肌肉高速震動,將長矛上恐怖的力量經過肌肉震動傳導到身體之外,所以其右腳下的擂台承受了鐵甲護衛全力一擊,變得麵目全非。當然控製肌肉高速震動很多將外加功夫練到極致的高手都可以做到,但是他們卻沒有病書生那堅韌如鐵的肌腱,如果學著病書生接下這一擊,最大的可能就是,


    那股力量會將某處不夠強健的肌肉撕裂,斷開了傳導,致使狂暴的力量在體內炸開,而一命嗚呼。


    病書生怪笑一聲——輪到我了。


    病書生腳下麵目全非的擂台再次炸開,一道模糊的身影,以人類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突進到鐵甲護衛身前,一陣密集連綿不斷的打擊在鐵甲護衛身上炸開。隻見鐵甲護衛高大的身軀被狠狠擊飛到半空,而病書生正緩緩下蹲,重演了昨日那一幕。


    鐵甲護衛的護身甲乃齊王親賜寶甲,可仍被病書生一拳接一拳打成了破銅爛鐵,再難保護主人。病書生雙腿猛地繃直,肉眼可見的氣浪蕩漾開來,吹的看客睜不開眼。


    急速下落的護衛和高速衝擊的病書生撞到了一起,巨大的金鐵之聲震耳欲聾。鐵甲護衛以比下落更快的速度反向飛出,而病書生則緩緩落向地麵。病書生抬頭仰望,卻突然皺起眉頭……


    病書生這一擊點燃一旁對峙許久的劍西來和矮小護衛的戰鬥。果然不出劍西來所料,矮小護衛的輕身功夫很是了得,也不見腳下有任何細微變化,整個人便電射而出,速度雖然無法和病書生相提並論,但是飄忽詭異的身法確實難以琢磨。不過對上劍西來這樣的瘋子,緊緊有身法是不夠的。


    長劍出鞘,寒光乍現,劍氣縱橫覆蓋了整座擂台,卻不會有一絲劍氣外泄到擂台之外,可想而知劍西來對真氣的控製力已經恐怖到了何種程度。矮小護衛也算了得,身體宛若遊魚在劍網中穿插而行,竟然未能傷其分毫。矮小護衛心中暗笑——如果劍西來隻是這個程度,那他今天必定要飲恨在擂台之上。


    慕品山不喜歡好勇鬥狠,所以一直沒有去英雄會觀看擂台賽,今天也不例外,所以她沒有看到矮小護衛的輕身功法,不然一定會想起延安郡那個晚上,那個詐了屍的府兵。


    竊喜中的矮小護衛忽然一驚,因為一個人一把劍封死了他躲避劍氣的角度,好像那把劍一直就在那裏等著他撞上來。要麽劍氣加身,要麽自己撞到劍刃上,隻有兩個選擇,矮小護衛卻哪個也不想選。


    沒有時間去考慮去選擇,矮小護衛果斷撞上了那把劍,長劍刺破牛皮刺破腹部的肌膚,劍氣入體長劍穿身而過……一瞬間擂台下的看客,還有四周的樓上看客都以為矮小護衛完了,那名還在高空未落下的鐵甲護衛也完了,不過有一個人卻不這麽認為,那就是這二人的主子齊王殿下。齊王殿下常年不變的僵屍臉微微露出一絲笑意,也隻是轉瞬即逝的笑意。


    南宮守的視線雖然無法同時鎖定齊王的兩名護衛,身為宗師也無法像陳不問那樣控製這方天地的一切事物,但是做到感知那兩位護衛的氣息變化還是沒問題的。無論鐵甲護衛還是矮小護衛,他們的生命氣息從始至終未有任何衰弱的跡象,這說明這場戰鬥遠遠沒有結束。


    一直認真觀戰的李太平也不認為久經沙場的老兵會這麽弱,也許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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