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對於這一點,馬天圓還是能看明白的。可是讓他就這麽歸順天下城,卻多有不甘。


    歸順代表著他馬天圓刻了天下城的印記,衡山郡再想左右逢源,亂世偏安,那是沒可能的。


    馬天圓不想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去幫別人爭什麽皇帝。他今年已經六十了,隻想躲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享受生活。


    可現在兩夥人都找了上他,這是不想讓他有好日子過啊。隻見馬天圓扭頭看著陸地方,便見陸地方起身板著臉說道。


    “衡山郡的事,本郡守說了算。什麽天子、叛逆,本郡守統統不知。”


    馬天圓點頭道:“陸大哥的意思就是兩儀四象門的意思。一句話,我們不惹事,也不怕事。諸位今日來了,那便吃些酒水,咱們和和氣氣的,以後見麵就還是朋友。”


    厲夏掃了眼二人,搖頭道:“三心二意,兩麵三刀可不行。”


    馬天圓笑道:“厲大公子這麽說,可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話音剛落,便見兩儀四象門弟子,在周有三的帶領下呼啦啦湧入大廳,一個個惡狠狠的盯著厲夏等人。


    厲夏看也未看那些拔劍出鞘的,他今日來就是要搶在胡清揚得手前拿下衡山郡。當然這是明麵上的目的,其實就算馬天圓想歸順,他也是不認的。


    天下城是厲家的,可老祖去了後,現在有很多人不聽話。如何讓不聽話的變得聽話,最穩妥的辦法是讓他們永遠的聽不見話。


    身後的幾十號人是他精挑細選的,雖說隻有一個部分,不過不要緊,小刀慢慢割,總有割完的一天。


    厲夏要拿回天下城的控製權,要登天入雲,隻有這樣他才有本事做他想做的事。


    隻見厲夏輕蔑的看了一眼馬天圓,冷聲道:“朋友,你也配。”


    馬天圓一直忍著,可他現在不能忍了。這些年都是他馬天圓欺負人,何時讓人欺負過,不由怒極而笑。


    “束手就擒者活,負隅頑抗者殺。”


    馬天圓笑著下了誅殺令,他要殺光這些人,即便是天下城的厲夏也不能活。他得讓大乾各方勢力曉得,打他馬天圓主意,是要付出代價的。


    三方生死大亂鬥,瞬間展開。其實也不算亂,不是自己人那便都是敵人,至於哪頭的敵人,已經不重要了。


    兩儀四象門的大廳裏,拳來腳往,刀來劍去,殺得昏天黑地。有些倒黴的富家商人,稀裏糊塗的倒在血泊之中,甚至都不知道是誰捅的刀子。


    人心陰暗的角落裏藏著刀子,這一刻便毫無遮掩的顯露出來。


    賓客中有拜把子的兄弟,前一刻還再共同禦敵,後一刻便要背後捅刀子。趁亂要命,也許為了女人,也許為了錢財,也許隻因看著不順眼。


    馬天圓冷笑看著,他不在乎誰死誰生,反正肉是爛在鍋裏的,最後隻要落進他口裏便成。


    山門前,停著一架馬車,車中白衣女子看著熟睡的郎君,嫣然一笑。


    “時候應該差不多了,再不去怕是江夏郡那些人會吃大虧的。”說著白衣女子走下車來,囑咐護衛守好車內之人,便飄然登山……


    白衣女子步子不大,每一步踏出卻有幾十丈遠。那些兩儀四象門的弟子,甚至都不曉得剛剛身邊有人走過。


    大殿四周圍滿了兩儀四象門的弟子,且不斷喊殺著朝殿內湧入。隻見白衣女子隻是一閃,便越過了那些人,來到了大殿正廳門口。


    白衣女子信步走入大廳,一股深冷的殺氣便猛然貫入,好像三九天的寒風,如刀子一樣切在肌膚之上讓人隱隱作痛。


    那些玩命廝殺的,好像背後長了眼睛,竟然主動讓出一條路來。這是練武之人的條件反射,不是真得腦後有眼。


    白衣女子一路毫無阻攔,徑直來到被弟子圍在中間一臉陰沉的馬天圓身前。


    隻見白衣女子也不說話,隻是長劍出鞘半寸,大廳內的廝殺瞬間便停了。


    馬天圓曉得眼前的絕色美人是誰了,所以他忙要躬身行禮,卻見那美人揮了揮手,轉頭說了一句話。


    “天下城的自我了斷吧。”


    天下城還活著的,半死不活的,這陣子都傻了眼。哪裏來的女瘋子,真當天下城的好欺負。隻見惡人門左右四顧,似乎在找著什麽,可尋了半天卻也沒尋見。


    惡人們的臉色越發難看了,不是因為那個女人,而是曉得他們被人賣了。都是江湖上做盡惡事之人,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也就明白了為什麽尋不見厲大公子。


    事已至此罵人是無用的,隻見惡人們相互點了點頭,便朝那白衣女子逼去。對窮凶極惡之人來說,生死之事早已看開了,橫豎都是個死,當然要拚一把。


    沒有什麽敞亮話,也沒人說那無用的狠話,因為他們曉得那個白衣女子一旦出劍,便沒了出手的機會。


    白衣女子身前十數丈空間早已沒了人,刀槍無眼,誰也不會傻傻的站那裏,萬一挨了刀子豈不冤枉。隻見下一刻,那十數丈空間又被填滿,那是惡人們飛撲過去的身影。


    人搖頭,劍出鞘。半空中惡人們便如過年下餃子一般,劈裏啪啦往下掉。


    一劍過後,還能站著的,不足一手之數。


    四名天下城宗師,身上還在往外冒血,卻好似渾然不知,因為他們眼睛裏隻有劍和握劍的那之手。人沒有想死的,惡人也不想。如果一定要死,死在宗師之上手裏,不丟人。


    四道身影同時出手,這應該是他們生前最後一次出手,所以毫無保留。霎時間,大廳內罡風大作,聲勢駭人……


    這次白衣女子點了點頭,看來對四名宗師的垂死掙紮很滿意。握劍上撩,恐怖的劍氣風暴順勢而出,卷向半空中撲來的四道身影。


    大廳內,眾人眼前先是綻放四朵血花,眨眼前忽然炸開血花千百朵。


    安靜,安靜到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咕嚕!”


    吞咽口水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大廳中顯得很突兀。所以廳內還能喘氣的,條件反射的望向聲音來源。人們看到一張滿是皺紋,嘴角流著口水,眼睛裏閃著小星星的老男人。那是衡山郡郡守陸地方,他的兩顆眼珠子這陣子都快掉了出來。不要誤會,那不是嚇的,那是饞的。他不懂功夫,不懂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可他懂女人。


    他這輩子禦女無數,可天生眉骨的女人這輩子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的女子有多禍國殃民他不曉得,可他曉得這樣的女子在床上會要了他的老命。可他不在乎,都這把年紀了,死在那雙大長腿之下,他覺得這輩子值了。


    陸地方眼裏隻有白衣,沒見到那把劍更要命,所以他接下來的話,不但讓人驚掉下巴,也讓保護他的那些兩儀四象門弟子,躲瘟疫一樣躲著他。


    “這個女人我喜歡,馬老弟哥哥願用全部身家換一夜快活。”


    這話陸地方是對馬天圓說的,不過馬天圓不這麽認為。隻見其瞬間拔劍抵在陸地方咽喉上,表情無比憤怒,無比猙獰。好像眼前之人乃殺父仇人一般。


    “休得胡言,哪個是你兄弟。你這衡山郡人人得而誅之的敗類,老夫今日便替天行道……”


    陸地方睜大了眼睛,腦子裏一半是水,一半是麵,一動便成了漿糊。他不曉得,一輩子在一口鍋裏刨食吃的兄弟,怎麽就忽然翻了臉。


    眼看那把劍就要刺穿陸地方的喉嚨,馬天圓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可算劃清界限了,誰也不能因為一個死人,跟他過不去吧。


    死無對證,一死百了。馬天圓想的很好,可那也得人死了才有意義。


    人沒死,因為那白衣女子已然轉回身來,看著臉色發白的陸地方。


    “你要睡我!”


    這不是詢問,而是肯定,所以馬天圓看到那白衣女子扭頭看向他,且吐出一句話來。


    “記得讓人給你捎信了。我慕品山在衡山郡一天,隻要有人給我添堵,讓我心氣不順,都要算在兩儀四象門的腦袋上。現在這個老東西想要睡我,而我又在衡山郡,這事便隻能由你這個門主擔了。”


    馬天圓慌了,忙用力的往前送劍,想要弄死陸地方在跟慕品山解釋。可惜他的本事再大,大不過宗師之上。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仙子莫氣,老夫這便殺了他,為民除害。”


    隻見慕品山搖頭道:“你殺他,跟我沒關係。你為民除害,也跟我沒關係。可我現在心中有氣,跟你關係大了。”


    陸地方這陣子清醒了,因為腦子裏那些水,都成了冷汗排出去了。隻見其,猛地雙膝一軟,朝慕品山跪了下去。


    “仙子饒命,小老兒一時色迷心智口不擇言,望仙子大量……”


    隻見路地方磕頭如搗蒜,口中還什麽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兒孫要養,反正為了求活,能用上的這陣子都用上了。


    慕品山不急不緩來到陸地方身前,彎下腰將老人家扶起,然後說了一句殺人誅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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