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在江湖武者眼裏,哄一哄,嚇一嚇,大都會乖乖聽話。


    而今天這位愣頭青,卻出乎人的意料,不但沒怕,且還不知好歹。


    作為和事老的公鴨嗓,心情很不美麗。因為這小子說話,很不中聽。


    “你是來替他們威脅我的吧。你說他們不會好好說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不講道理。”


    李太平說著,將劍匣取了下來,放到腳前拍了拍:“知道我為什麽背著這個嗎。”


    公鴨嗓很是驚訝的搖了搖頭,便見那青衫郎君繼續說道:“背著它,是想讓那些不好好說話的,跟我好好說話。背著它,能讓那些不講道理的,跟我講道理。”


    公鴨嗓好像聽到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不由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


    “小兄弟,這東西哪弄的,能不能給哥哥也弄一個,也好讓哥哥底氣也足一些。”


    說著,公鴨嗓忽然收斂笑容,陰冷的盯著李太平。


    “敬酒不吃吃罰酒,可知後果會如何。他們會打斷你的四肢,用小刀割你的肉,直到你將寶物交出來。別不信,看看他們吃人的眼神,當知哥哥所言非虛。”


    “把寶物交給哥哥,哥哥可以保你衣食無憂,一世平安。不交,哥哥轉身就走,後麵的事我可是撒手不管了。”


    一旁的澹台紫衣聽不下去了,緩步擋在李太平身前,冷聲道:“你們如此逼迫一個普通人,可還要臉。”


    公鴨嗓笑道:“盟主,今天這事,可不是臉麵二字能混過去的。就算在下賣盟主個麵子,身後好漢們,卻也不會答應的。”


    “再說了,盟主跟這小子非親非故,為何要替他出頭,是不是藏著……”


    公鴨嗓沒把話說完,該懂得,大家也都懂了,一個個便叫囂起來。


    “澹台紫衣,別想拿盟主的身份糊弄俺們。今天不見寶物,天王老子也不好使。”


    “汝陰城都讓拓跋家給挑了,也沒見五劍盟放句狠話。盟主,哼哼,屁的盟主。”


    “諸位江湖豪傑,寶物定然在這小子身上,誰攔著就是跟大家過不去。便是藏著獨吞寶物的心思。”


    群情激奮下,若是有人暗中推波助瀾,怕是會演變成一場混戰,死的人可就不是百八十了。怕是整個法門寺廢墟,都會被血水染紅。


    福王皺著眉頭來到佛子身前,說道:“這裏曾經是法門寺,寶物定然跟佛門有關。佛子,不會想置身事外吧。”


    佛門寶物,佛子當然不會放任不管。他不出頭,是因為佛門至寶壓根就不在李太平身上,且他還想看看那家夥是不是還隱藏著什麽手段。


    隻見佛子道了聲佛號,念了個善哉,終究還是開口了。


    “諸位江湖豪傑,這位李施主並未攜帶任何寶物,這一點貧僧可以作保。”


    佛子聲音不大,卻人人聽得真切。一時間,數千江湖武者頓時安靜下來,可也隻是安靜了數息工夫,便有人嚷嚷起來。


    “佛子說他沒有攜帶寶物,俺們信。可那不代表他不知寶物藏在哪,興許寶物就是他藏起來的。”


    想走,沒那麽容易。隻是一句話,就又把李太平拽了回來,且給足了佛子麵子。俺們信你佛子,可是不信那個小子。


    不信嗎,當然並非都不信。李太平混了這麽多年江湖,到過很多地方,名聲還是有一些的。見過他的人,認識他的人,卻也不少。


    隻不過現在這個情況,認識的怕是也要裝作不認識,畢竟寶物可是要比麵子值錢的。


    佛子苦笑搖頭:“貧僧已然盡力。解鈴終究還須係鈴人。”


    說著,白衣飄飄,踏風而走……


    佛子一走,場麵頓時有些控製不住了。澹台紫衣、福王和王忠的身份,顯然震懾不住江湖武者心中貪婪。


    要知道,大半夜的,一旦動起手,誰認識誰,誰知道誰。就算把澹台紫衣等人做掉,又能找誰評理。更何況沒了佛子壓場,別有用心之人,便堂而皇之的登場了。


    人群中一名身姿曼妙,頭戴帷帽,白紗遮麵的女子,扭頭輕聲低語幾句。便見十幾人擠過人群,下一刻便圍住了澹台紫衣和李太平。


    一名身材矮小,有著鬥雞眼,塌鼻梁的小老頭,上前朝澹台紫衣抱拳道。


    “澹台盟主,今日之事並非我等不給麵子,實在是茲事體大。若是這位小兄弟不給數千江湖同道一個交代,怕是無法善了的。”


    公鴨嗓見狀,也笑嗬嗬說道:“澹台盟主和這位小兄弟非親非故,就沒必要摻和了吧。省得撕破臉,日後不好相見。”


    公鴨嗓還是不想和澹台紫衣結仇,畢竟小丫頭身後有五劍盟,還有澹台老爺子。


    鬥雞眼的小老頭,卻望著冷臉相對的澹台紫衣,陰惻惻的笑道:“怕是盟主有心獨占啊。”


    這話一出,公鴨嗓便不言語了,而是上下打量澹台紫衣……


    卻見澹台紫衣,絲毫不懼的說道:“此人姓李名太平,乃我五劍盟恩人,更是我澹台紫衣至交好友……”


    鬥雞眼冷笑打斷澹台紫衣的話:“盟主所言真假先不去說,我們隻問寶物在哪裏。交出來一切好說,不交就莫怪江湖同道不講規矩了。”


    這就是擺明態度了,不拿出寶貝來,管你什麽盟主,王爺的,莫怪混江湖的心狠手辣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動手便在所難免。袁克文雖說跟李太平有些過節,可那也都是老黃曆了,現在該站在哪邊,他還是很堅定的。


    袁克文和釋無相大步來到澹台紫衣身後,卻見釋無相突然驚疑一聲,扭過頭詫異的盯著李太平。


    “你,你似乎與以前有很大不同。”


    李太平苦笑道:“經脈盡斷廢人一個,當然不同。”


    釋無相搖頭道:“同樣經脈盡斷,我隻是勘破心魔更進一步,而你卻脫胎換骨。”


    這時,忽然人群中有人吼道:“少他娘的扯別的,趕緊交出寶物。”


    李太平瞥了一眼人群,隨後冷笑道:“寶物就在望雲殿的地宮裏,有本事就自己去取。話我已經說的很明白,若是還跟我這胡攪蠻纏,就不是想要寶物,而是想要我李太平的命了。”


    這邊話音剛落,便有武者朝廢墟撲去,就連那個公鴨嗓琢磨一番後,也朝廢墟行去。


    李太平環顧身前十幾名有著九品以上修為的江湖武者,笑道:“諸位不是想要寶物嗎,怎的還不走,就不怕別人捷足先登嗎。”


    鬥雞眼冷聲道:“寶物當然要,可也得有個合適人才能取出來。”


    “卻需李家大郎去取,可這跟你們有什麽關係。趁老夫心情好,能滾多遠,滾多遠。”


    夜色有風而來,場中便多了一名佝僂脊背的老者。鬥雞眼頓時變成了啞巴,回頭瞥了一眼後,躬身朝後退去……


    李太平看著眼前熟悉的背影,忽然上前一步,將澹台紫衣擋在身後,同時微笑行禮道。


    “總管大人可是擔著聖上安危,怎的如此清閑來到這法門寺。”


    那佝僂老者轉過身,換上一張笑臉:“大郎好久不見,聖上甚是惦念,特意讓我接大郎回大興的。”


    “怎敢勞煩總管親自跑一趟,隻需捎個信,太平定然快馬加鞭趕回大興的。”


    按理說李太平看見了李輔國,應該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才對,沒想到兩人卻客客氣氣的,好像地宮的事從來就沒發生過一樣。


    澹台紫衣很了解李太平,卻不是在場之人中,那個最了解他的。


    此時那個最了解李太平的,如今才剛剛睜開眼。


    劍西來站起身,看了一眼越笑越燦爛的青衫小子,眸子裏似有長劍出鞘。


    沒有一句廢話,劍西來就那麽一言不發的來到李太平身旁站定,同時氣勢不斷攀升……


    李太平轉過頭笑道:“可要想好了,不是鬧著玩的。”


    劍西來依舊沒說話,他隻是用實際行動告訴李太平,他的劍從不畏懼。


    一股凜冽劍意透體而出,周遭青草瞬間被絞碎,就連夜風也要退避三舍。


    劍西來的舉動,釋無相第一個反應過來,隻見其麵無表情的說道:“還請盟主和克文到一旁歇息一會。”


    五劍盟自打袁守正和殷三水亡故,劍盟中真正的高手便隻有一人。這人不善言辭,且無欲無求,在劍盟中很難引人注意。


    不過作為盟主的澹台紫衣還是知道的,這也是釋如鍾為什麽要讓釋無相同行的原因。


    釋無相上前與李太平並肩而戰,麵無表情的說道:“還是有差距。”


    忽然釋無相身旁多了一名淡雅脫俗的白衣仙子。


    “加上我,就近了一些。”


    仙子話音剛落,便聽一聲箏鳴。一身鵝黃碎花裙,嘴角有笑的絕美女子來到劍西來身旁。


    釋無相點了點頭,轉頭盯著眼前的佝僂老人道:“機會還是有的,九死一生而已。”


    福王和王忠對視一眼,便要上前,卻聽耳畔有人說道。


    “小侄還在,怎能讓叔父打生打死。再說如此長臉揚名的機會,明道怎能錯過。還請二位叔父替我等掠陣就好。”


    崔明道和白雲上並肩而行,可謂金童玉女格外養眼。


    釋無相再次開口:“二八開。”


    “不對,是三七開。”


    忽然一道身影打人群中躍出……


    看劍開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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