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又多了一名學生,還是當朝長公主,這不能不讓人多想,院長到底想幹什麽。


    老皇帝想了很多,直到看見趙家那些金銀,便不在多想了。


    旨意下了,婚事定了,我這個當爹的該做的都做了。現下閨女在書院,上山的路還在,你趙家有本事就去山上要人好了。


    趙老爺子暴跳如雷,可他這頓風暴,既不敢朝當今聖上發,也不敢對著書院聖人來。沒辦法隻好轉向自家兒子,狂轟濫炸了。


    趙十全,為了不把老爺子氣死,隻好妥協,先把九美娶進門,整日蹲在家裏造小人了……


    書院這些年從來沒有哪一名學生帶伴讀的,就算晉王也是獨自一人,不成有跟班的。如今有了,還是個抱著刀啥也不幹,且得人伺候的。


    二黑腦子不太靈光,這事兒書院學生曉得,也沒人跟他較真,畢竟被傻子打可是很丟人的。沒人想挨打,長公主自然落得清淨,除了晉王偶爾來看看,倒是比皇城裏活得自在。


    長公主最近總是喜歡往三層樓跑,因為那裏有個她相見的人。


    秋冬是誰,長公主可是比書院學生知道的多,那可是未來的天人。


    以前李家大郎護得緊,陳鸞沒啥機會和小娘子獨處,現在大郎不省人事,機會便來了。


    三層樓,滿眼都是書隨便看。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也沒個坐的地方。


    陳鸞在女子中算是大高個了,往秋冬身旁一站,歪頭便能看到秋冬在看些什麽。


    “漢書列傳。秋冬喜歡看史書。”


    秋冬看得入迷,不知身旁有人,著實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竟然是大前朝的長公主,不由忙躬身行禮。


    “秋冬見過長公主。”


    陳鸞忙扶起秋冬,微笑道:“都是書院學子,哪來的長公主,以後要叫姐姐。”


    秋冬整日泡在三層樓,還不知道長公主大婚之事,此時不由好奇的問道。


    “長公——不,不是。姐姐,怎的也來書院了。”


    陳鸞笑了笑,岔開話題道:“讀史使人明智,秋冬很會選書啊。”


    秋冬雖說曾經也是公主,心思卻要單純許多,被陳鸞一帶,便自然而然轉了話題。


    隻見秋冬尷尬笑道:“大先生說了,讓我把三層樓裏的史書看一遍,考教過後才讓我看其它書。”


    陳鸞忙笑道:“姐姐也喜歡看史書,不如咱們一起看,還能做個伴,相互幫扶一把。”


    投其所好,即便不是,也要同路而行。如此才能有共同語言,關係才會自然而然走得更近。


    眼看著大功告成,就在陳鸞暗自竊喜的時候,一道聲音卻很不適時宜的在耳畔響起。


    “大先生說了,書要自己看,自己去感悟,別人的感悟終究是別人的。”


    玉滿樓從書架後繞了過來,望著陳鸞微笑。


    秋冬朝玉滿樓吐了吐舌頭,這才轉頭說道:“姐姐,秋冬去那邊看了,以免惹大先生不高興。”


    陳鸞微笑點了點頭,見秋冬離開,臉色頓時一變,冷聲道:“書讀得多,心眼就多,有時候其實未必是什麽好事。”


    玉滿樓毫不在長公主的冷言冷語,而是微笑著說道:“好過書讀得少被人忽悠。長公主,您說是不是。”


    陳鸞冷哼一聲,順手從書架上拿過一本書轉身要走,卻又聽那討人厭的書生說道。


    “那是,母牛的產後護理。”


    陳鸞低頭一看,還果然是,不由氣得跺腳道:“要你管。”


    三層樓是唯一接觸秋冬的機會,卻總有討厭的書生在一旁。而平日裏隻要秋冬離開三層樓,便會被兩個小丫頭片子纏著,陳鸞根本沒機會靠近。


    既然跟天人搭不上關係,那就換人,書院裏值得陳鸞結交的人還有很多。比如獨孤清清,又比如東都王家二爺的那個傻兒子……


    籬笆院,屋裏那位昏迷不醒的又發病了。獨孤清清便出來透口氣,卻正好看見長公主坐在院長留下的殘局旁觀棋。


    陳鸞扭頭見到獨孤清清,忙起身很是關心的問道:“大郎怎麽樣了,可有好轉跡象。”


    獨孤清清搖頭道:“大半個月了,一直就那麽睡,弄出多大動靜也不醒。”


    陳鸞無奈的歎氣道:“姐姐也幫不上什麽忙,倒是苦了清妹。瞧瞧,都清減了許多,看著讓人心疼。清妹以後可要多加注意身體才行。”


    獨孤清清微微一笑,點頭應承。


    這麽一看,姐妹倆關係卻也不錯。其實不然,小時候獨孤清清經常進宮,因為都是家裏的掌上明珠,個性自然都有,難免鬧些矛盾。


    隻不過獨孤清清被院長帶回書院後,姐妹倆見麵次數少了,曾經那些不愉快便也忘得差不多了。可若說關係好,顯然隻是表象而已。


    獨孤清清不想和陳鸞聊天,可屋裏那位沒有半個時辰卻也消停不了,隻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些無關痛癢的話題。


    李太平卻是昏迷感知不到外邊的世界,可內裏的世界,他還是頗有感受的。


    登仙塔,五層。有蛟化龍。


    當然並非真的有條大蛇,而是牆壁上刻著蛟化真龍的過程。


    當李太平看到那些壁畫,體內的蛇血便再一次沸騰,原本的平衡也就被打破了。


    蛇血每一次沸騰,李太平便要身如火燒,黑瞳變為赤紅的豎瞳,其修為也會一步跨過宗師之上的門檻。


    這個狀態李太平不敢持續太久,即便他在三層再次鍛體,也扛不住蛇血的吞噬。時間久了,怕是要化成一灘血歲。


    壓製蛇血的過程很痛苦,是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而每次成功壓製過後,隻要睜開眼看到那些壁畫,蛇血便會再一次沸騰。


    李太平有想過閉著眼登樓,他也嚐試過,不過結果是一樣的。以為閉著眼不看,就看不見,那可就太小看這登仙塔了。


    那些畫麵會直接投射在腦海裏,且要比主動去看,看的更多。蛇血也就沸騰的時間更長,獲得的力量更多,後果就是壓製時間更長,更痛苦。


    當李太平將壁畫完全看過後,他弄明白了一件事,他已然可以控製蛇血沸騰的時間長短……


    書院門前一戰,李太平已然到了蛇血沸騰的極限,隻要白雲子回頭看一眼,即便李太平想撐也是撐不住的,除非他打算化成一灘臭烘烘的血水。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太平終於奪回被蛇血侵占的失地。迷迷糊糊睜開眼,他本以為自己還在登仙塔內,可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冰冷的石牆,而是一道高挑的白衣背影……


    “九妹。”


    李太平麵露喜色,喊了一嗓子的同時,一把將白衣女子摟入床榻,抱在懷裏,還狠狠的親了一口。


    沒有驚呼,沒有斥責,有的隻是,大眼瞪小眼。“啪!”


    耳光清脆響亮。


    獨孤清清臉色微紅,躍下床榻,回頭盯著李太平說道:“扯平了。所以這事永遠的過去了。”


    李太平忙起身賠禮道:“清清姑娘,我以為是九妹,所以我——我——”


    “我什麽我,可千萬別說負責。我可受不起。一巴掌扯平了,誰也不欠歲,明白。”


    李太平再一次躬身道:“明白,明白。”


    往事莫要再提,更何況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再提說不是故意的,怕是獨孤清清也不信了。


    李太平清醒得很,不由岔開話題道:“白雲子他……”


    “走了,沒再回來。就是不知,再回來時要如何收場。”


    李太平皺眉頭道:“還回來。”


    “不找回場子,白雲子的麵子往哪裏擱,昆侖道門的臉還要不要。”


    “對了,你昏迷這段時間,老師取了你兩根頭發。老師說,你得小心了,那股力量你很難完全壓製,用得次數多了,怕是終有一天,李太平再也不是李太平了。”


    “過度依賴一個人,一件事,一股力量,終究不是大道。那股力量隻是手段,並非根本,望你莫要舍本逐末。”


    李太平再次躬身行禮:“謝院長,謝清清姑娘。”


    獨孤清清微笑道:“謝我什麽,那些話都是老師說的。”


    “醒來第一眼便是清清姑娘,姑娘又清減了許多,小子怎能不知感恩。”


    獨孤清清笑了笑沒說什麽,正打算離開,卻又轉過身來,說了句讓李太平跳腳的話。


    “一年後,鑄劍山要選乘龍快婿,早做準備,別到時讓人把花摘了。”


    獨孤清清離開了,丟下傻眼的李太平。


    張鴉九一劍,這天下有幾人接得,這不是欺負人是什麽。難不成他想自己徒弟,孤獨終老不成。


    正尋思著,一道聲音打耳畔響起。


    “小子,剛睡醒就愣神。怎麽,還在回味那一口嗎。”


    李太平心中苦笑,在人家地盤做錯事,果然瞞不過人的。


    “學生見過老師。老師說笑了,學生正感腹中饑餓,尋思吃些什麽呢。”


    院長微笑著走了進來,上下打量李太平一番後,才笑著說道:“小子,可別妄想齊人之福的美事,那倆丫頭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小子不敢。”


    院長點了點頭道:“說正事。你師父讓老夫護著你,現在老夫已經護著你家小侍女了。所以,你得自求多福了。”


    “別說老夫沒提醒你,不管帝陵裏發生了什麽,隻要你活著出來,想要你死的人,便翻了一番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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