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武是個苦差事,且要打小練起,以秋冬二八年華,現在學武其實已經晚了,就算她拚了命的練,成就也不會高到哪裏去。


    可今天秋冬給李太平和慕品山上了一課,讓他倆見識了什麽叫武學奇才,什麽是天賦異稟。


    李太平教的是太平道功法,功法不難,卻講究循序漸進,持之以恒,沒有個小十年的日夜苦練,是見不到啥效果的。


    可小丫頭在晚霞散盡前,一舉突破武道一品,然後二品,再三品……


    李太平和慕品山著實被嚇到了,他倆還以為秋冬入了魔,忙喝止秋冬繼續修煉。


    小丫頭一頭霧水的望著老爺和夫人,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含著淚,有些委屈的說道:“老爺、夫人,秋冬練錯了嗎?秋冬不是練武的材料,讓老爺和夫人失望了!”


    李太平和慕品山相視一眼,他們並未發現秋冬有何異常,那雙大眼睛依舊清澈明亮,哪裏有半點入魔的征兆。


    慕品山很好奇,這小丫頭到底有何異於常人之處,絲毫沒在意秋冬口中稱謂。


    隻見慕品山握住秋冬脈門,笑道:“秋冬做得很好,秋冬再行功一周天,姐姐看看。”


    秋冬眨了眨眼,見老爺點頭,這才按照老爺傳授的功法,運行了一個大周天。


    慕品山一開始還沒什麽,可是很快她便皺起了眉頭,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當小丫頭行功完畢,慕品山卻微笑說道:“功法不急著練,讓你家老爺先教你幾招劍法,這幾日你先把劍法練純熟,再繼續修煉功法。”


    當李太平將“日月劍”法傳授給秋冬,慕品山便拉著李太平來到一旁。


    “行功於經脈,有內息生於筋骨。這丫頭恐怕不是肉體凡胎了!我的李大老爺,你撿到寶了!”


    李太平望著專心練劍的秋冬,忽然歎氣道:“新羅聖骨啊!我們是不是做了不應該做得事?”


    隻見慕品山皺眉道道:“你是說——這下麻煩了!聖骨修武的事,我們恐怕藏不住。”


    李太平扭頭望著慕品山,問道:“送上山,讓你師傅護著?”


    慕品山苦笑道:“你是打算送羊入虎口嗎?新羅聖骨不可習武,這是曆代道首和佛陀所定,就算我師傅也擔不下來!”


    “到時我師傅就算不殺她,恐怕也會廢了她的修為!”


    李太平抱著頭往地上一蹲:“我可就這麽一個婢女,小丫頭還是個心善的,再說武道之路還是我引她入門的,這個鍋我得背啊!”


    “九妹,你說我這狗腦袋咋就沒想到呢!昔弈道萬裏迢迢來大興城,怎麽可能就為了一個女子,顯然是為聖骨而來的。”


    慕品山沒好氣的踢了李太平一腳:“說那些個什麽用,現在這個情況,就算那丫頭不練,她的修為也會一日千裏,捂是捂不住的!趕緊想想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李太平想起老道士說過,新羅國聖骨入武道,一年可宗師,十年便之上,再十年超凡入聖。這還是那種不專心習武的,若是肯埋頭苦練,成就恐怕要到那傳說的天人之境。


    高祖一統之前,便有一位聖骨潛入深山修煉武道,而且差一點便成了天人之境。要不是當年道首和佛陀聯手,以命換命也就沒有如今的大乾朝了。  李太平心裏清楚,十年內這個秘密還能捂著,可一旦秋冬突破宗師之上,必然引來聖人注意,到時就算他跨入宗師之上的行列,也是保不住秋冬的。


    辦法,哪裏來的辦法,除非他李太平能十年內超凡入聖,顯然這種事他想也不敢感想。


    李太平雖然挨了慕品山一腳,可這陣子依舊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提不起精神來……


    二人正犯愁呢。隻見日月交替那一刻,卻見秋冬手握三柴劍,忽然凝神靜氣,霎那間充斥與天地間的陰陽二氣,猛地向秋冬而來,一股腦的灌頂而入……


    “鯨吸?”


    李太平驚愕的說道。


    慕品山搖頭道:“比那厲害,這是靈慧境宗師才有的,天地共鳴!”


    李太平抬頭望了一眼慕品山,震驚的說道:“三品靈慧?”


    “嗯!三品靈慧。”


    李太平沒有為秋冬驚人的悟性欣喜,而是再次低下頭,長歎一聲。


    “哎——我到底捅了多大的婁子!”


    隨著李太平話音落下,院子裏的秋冬忽然一劍刺出,下一刻便有兩股劍意隨劍而發。


    一股至陽至剛,一股至陰至柔,兩股劍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席卷了這庭院各處……


    隻見慕品山踏出半步,席卷而來的劍意,便仿佛撞在一睹牆上,崩散與無形……


    李太平搖頭歎息道:“日間劍光照吾體,夜間劍光照吾身,劍出日月同現。這是日月劍法的極意啊!我練了十年沒入門,人家半刻鍾登峰造極,這根骨,這天賦,哪裏捂的住啊!”


    說著李太平低下頭,雙手用力的捂著臉……


    慕品山看著李太平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忽然笑道:“反正菜下鍋,已經蓋不住味兒了,幹脆再加把火得了。到時是生是死,就看她自己造化了。”


    李太平撓頭道:“咋地,這是要破罐子破摔啊!”


    慕品山笑道:“就這麽幹,回頭把你能教的都教了,兩個月後咱們帶著秋冬一起考書院。”


    聽慕品山如此說,李太平炸了毛,起身道:“送上山,你說羊入虎口!這陣子送進書院,豈不是剛脫虎口又如狼窩,橫豎都是個死嗎!”


    慕品山瞪著李太平:“凶什麽凶?你再凶我一個看看!”


    被慕品山一吼,李太平就又霜打的茄子蔫了。


    隻見慕品山說道:“送書院自有送書院的道理,這天下間最講道理的便是院長了。”


    “一個心善的小姑娘,就算到了天人之境,那也是心善的,這個道理院長比你我都懂!”


    “到時就算佛陀和道首想要扼殺秋冬,也得先過院長那一關!”


    說著慕品山又踢了李太平一腳:“趕緊起來,以後修煉別偷懶,爭取到時能給院長搭把手,畢竟秋冬是你李家得婢女!”


    李太平痛的呲牙咧嘴:“也隻能如此了,希望秋冬這丫頭,是個命好的!”


    “對了,昔弈道那小子不會出去亂說吧,要不咱們……”


    李太平說著,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二人商量一番,最終決定,先不去抹了昔弈道的脖子,人家畢竟是新羅王子,再說也沒在大乾幹啥傷天害理的事。


    憋著一肚子氣離開李太平家的昔弈道王子,還不知差那麽一點,他就無法生離大興城了。


    昔弈道王子是幸運的。他的暴戾,他的冷血,當他邁進大乾的那一刻,便藏進他白胖的外表之下,從始至終也沒敢露出一絲一毫。


    他沒在大乾做過惡,在乾人眼中,他便算不得惡人,他才能在李太平和慕品山手中逃得性命。


    現在他依舊會將那份惡念藏著,直到消息傳回新羅。


    當他昔家的宗師之上,出現在大興城那一刻,他的惡念將毫不猶豫,毫不保留的展現在那對男女麵前。


    他要讓他們知道,昔弈道不是誰都能踩上兩腳的,就算鑄劍山也不能如此拿捏他。


    正發狠的昔弈道公子,差點與一個人撞個滿懷。他很生氣,所以他開口就要罵,可是他忍住了,因為這個人罵可以,罵完的後果可能不會太好。


    “弈道公子,還真是有緣,不如趁著還未宵禁,咱們喝上幾杯如何?”


    昔弈道沒敢開口罵的人,是拓跋平川。


    拓跋平川是故意往他身上撞的,不然以他們二人的身手,又怎麽可能差點撞到一起。


    東市一間不大的小酒館,拓跋平川親自為昔弈道斟滿酒。


    “家父常說,新羅國舊貌換新顏,一代聖主雄才大略,必可讓新羅國富民強,再造千年前的輝煌!”


    好聽的話誰都愛聽,相互吹捧這樣的開場白,還是要做足才好看。


    隻見昔弈道笑著說道:“我也常聽父王說,江寧城有了拓跋先生,才有了今天的富足安寧!”


    兩人舉杯而飲,相視開懷大笑……


    拓跋平川再次斟酒,且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我倆家離得雖遠,卻有著彼此最需要的東西,我們兩家大可攜手同行。”


    昔弈道舉杯道:“願聽拓跋兄之高見。”


    拓跋平川笑道:“古之有雲,江南乃魚米之鄉,物產之豐富便可見一般。我父知道新羅現在最缺的便是糧,願以糧草開路,結兩家之好。”


    拓跋迥想賣糧,昔弈道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不由笑道:“我家出船,走水路,隻要江南的糧夠多,銀錢不是問題。”


    昔家推翻了姓金的,把金家戰車上的那些富戶搶了個精光,銀錢他家不缺。


    這二人一拍即合,正好兩家各取所需,算是一頓酒便把兩家的命運綁在了一起。


    昔弈道雖然未能將聖骨找回,卻也辦成了一件大事,這陣子心情便好了許多,酒喝的也豪爽起來……


    “弈道與拓跋兄可謂一見如故,若是拓跋兄不嫌棄,不如你我兄弟二人,結成異姓兄弟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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