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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郡主入宮


    按照正式舞會的出場流程,我的出場順位與我現在在貴族中的排名相反。我在倒數第二位出場,我的後麵是我的祖父路易十五。


    我深吸了一口氣,懷著緊張的心情,卻以一種平靜的姿態走入了鏡廳。


    鏡廳是凡爾賽宮中最豪華的一處大廳,之所以叫做鏡廳,是因為它的牆壁上鑲有十七麵巨大的鏡子,每一麵鏡子都是由四百八十三塊鏡片組成。這座鏡廳的設計十分講究,十七麵鏡子擺放得恰當好處,任何一個位置的鏡子,都可以將鏡廳的穹頂完整反射出來。並且,這些鏡子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能夠將廳中的燭火反複反射,這樣就使得大廳在夜晚異常的明亮。


    因為這種種原因和好處,這座鏡廳便成為了凡爾賽宮舉辦各種大小舞會的最佳場所。


    不過,這隻是表麵上的原因,也是人人都知道的一個原因。當我這幾年從已故的祖母所安排的課程中懂得了金錢的概念後,我想到了另一個原因。


    鏡廳在路易十四時代是專用來接見國外高級使節團,以及開辦如王室大慶典之類的舞會的場所,那時的鏡廳可說是是一個隻有特殊場合才能打開大門的地方,一年四季也開不了幾次。而在現在,特別是近幾十年來,無論大小事件,無論什麽樣的舞會,幾乎都是在這裏開辦,這使得裝潢與路易十四時代沒有任何不同的鏡廳,失去了路是十四時候的莊嚴和尊貴。


    之所以鏡廳從甚用發展為濫用,究其原因就是現在王室的財政狀況。


    早在七年戰爭以前,我的祖父便因為無度支出而令王室變得十分拮據,拮據得令法蘭西公主到了年老色衰的年紀都無法出閣。在連國王的女兒都愁嫁的財政狀況下,王室根本沒有多餘的支出來修繕整座宮廷。巨大的凡爾賽宮,在這個時候非但無法像路易十四那時那樣宣揚王室的威嚴,反而成為了王室的負擔。因為無法像路易十四那樣,將王宮的每一間大廳都保持在隨時都能使用的狀況下,因此,便需要一間能夠起到多用途的大廳來保持王室的威嚴。


    鏡廳是凡爾賽宮中最為金碧輝煌,也是維護保養費用最為昂貴的一間大廳,但是,相比起同時保養修繕二至三間大廳,僅僅隻在鏡廳上花費費用,這對於王室其實是一種最好的省錢方法。


    當我進入鏡廳的時候,先是一陣長號聲響起,然後再是站在大門旁的侍從喊話――“王儲殿下到”,最後,所有的人都將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身上。


    這幾年訓練出來的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在這個時候起到了作用。縱然我的心裏有些緊張,但是仍然能夠保持出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


    在我從大門口走到王座台階下的這一段時間中,我感覺自己成為了鏡廳中唯一的閃光點。我發現我之前根本就沒有必要去訂做那套現在被沙特爾公爵穿在身上的紅色禮服,不僅僅是因為當我看見沙特爾公爵穿著那套紅色禮服站在一群貴族中間時,效果並不好,完全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還因為我明白了一件事――貴族從來都不是依靠光鮮衣服吸引他人,我身為王儲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閃光燈。


    我慢慢走上王座台,台上擺放著兩張座椅。其中一張擺在正中間,自椅背開始,便蓋著一塊紅色的棉布。這是國王的座椅。另一張座椅擺在右邊,要比國王座椅略小一個尺寸,這是我的座椅。


    舞會上擺放座椅的規則,完全是按照現有的王室成員排名次序來定。如果國王和王後都健在,那麽這兩張座椅就分別是國王和王後的。如今王後已經不在,那麽原本屬於王後的位置,便由現在排名第二的我來代替。不過,雖然規則如此,但我僅僅是獲得一個座位而已,並非是地位上真的能夠和王後等同。


    這也可以從座位擺放的位置來看。王後和國王的座位是相同的,而且完全是按照對等的形式來擺放,即沒有一個座位能夠單獨擺放在正中間。而不像是現在這種情況,國王的作為在正中間,我的座位就像是一個跟隨在他後麵的侍從或跟班。


    我麵對著兩張座位,背對著眾貴族。在國王沒有到達之前,我就是這裏地位最高者,隻有在我落座並給出示意後,他們才能繼續“喧嘩”。


    我本想要直接坐下,我這個時候隻需要斜跨一小步,便可以來到我的那張椅子前,但是,我的內心突然出現了一個靈感。我意識到我需要在國王沒有到來前先說些做些什麽,以顯示我的存在感,以及起到“我回來了”的宣示。


    我猛地轉過了身。或許是因為我的舉動太過突然,所以我在轉身後,居然發現前排的幾個貴族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前排的貴族並沒有多少,我主要將注意力放在了兩個人的身上――奧爾良公爵和彭蒂耶夫公爵。這兩個人的年紀相仿,穿著打扮的風格也有些差不多。都戴著三角帽和假發,穿著款式有些過時但卻仍然華麗的禮服。


    奧爾良公爵的身旁,是他的兒子沙特爾公爵。我看到了那套曾經屬於我的紅色禮服,它讓沙特爾公爵成了一隻“螃蟹”。這套衣服很合他,但就是因為太合身了,所以帶來的視覺觀感並不好。衣服全部都是大紅色,並沒有任何的雜色,看上去顯得十分單調,而且因為與他的體型太合適了,反而使得我最初為了消去單調色彩而特意增大尺寸的用意也被掩蓋了。


    不過,服飾的問題似乎並沒有被沙特爾公爵發現,他仍然如同往常一般,注意力很不集中,正沒有耐心地東張西望著。


    彭蒂耶夫公爵的身後,幾乎是貼著他站著兩個女子。相比起公爵本人,那兩個女子反而更為我所注意。


    其中一個貴婦打扮的女子,她有點年紀了,但我還記得她,她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帶著彭蒂耶夫郡主入宮的瑪爾什伯爵夫人。如果她是瑪爾什伯爵夫人,那緊緊站在她身旁的女子就應該是彭蒂耶夫郡主了。


    根據宮廷的規矩,男性貴族在成年時將有男性長輩負責介紹,女性貴族在成年時則由女性長輩負責介紹。彭蒂耶夫公爵夫人早逝,因此將彭蒂耶夫郡主介紹給眾人的將會是與她血緣最為接近的人,那麽這個人選無疑就是彭蒂耶夫公爵夫人的姐妹瑪爾什伯爵夫人了。


    這麽多年,我不止一次聽人在麵前誇讚彭蒂耶夫郡主的美貌,以前一直不以為然,今日一見,覺得她確實有種不一般的美麗。


    她年輕,比這座大廳中任何一個女子都要年輕,而且,與其他貴婦在臉上塗滿化妝品相比,她的臉上除了一些淡粉外,似乎沒有任何多餘的脂粉。她的頭發頗具嫵媚感,一頭極為自然的棕色蓬鬆卷發,與其他貴婦頭上的那些似假非真的不知何物的東西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想這位郡主的個人衛生習慣應該與眾不同,否則不可能保有這麽美麗的頭發。


    發質就像是空氣一樣,隻要大自然沒有汙染,即使沒有專門的護理也會變得很好,反之,無論用多少護理液,也不可能有所謂“如瀑”之類的讚美。


    我的發質就還算可以,因為我的時間表上有著明確的洗澡安排。夏天每隔一日洗一次,冬天是隔一周洗一次。我的祖母曾經利用這種方法,很好地將丈夫綁在了身邊十年。


    在這個沒有洗澡習慣的時代,隻有很少一批人能夠堅持良好的衛生習慣。他們中的某些人是不相信教會的觀念先進之人,如伏爾泰。但是,更多的人卻是出於十分厭惡身子髒髒臭臭的感覺,才會如此講究。


    我的祖母是一個喜愛幹淨,同時又深信“洗澡能夠減少疾病危害”。無論她是出於什麽樣的原因,我都很感謝她。我隻是可惜,因為她在宮中毫無影響力,所以這個良好的衛生習慣並沒有在貴族中擴展開來。因此,我隻聽說現在隻有少數的貴族小姐,為了能夠找一個好的夫婿,而用心不良地保持著這一衛生習慣。


    彭蒂耶夫郡主或許也是這類“用心不良”的貴族小姐之一,但是,能夠如此也是很不容易的,畢竟這類小姐也隻是少數。


    彭蒂耶夫郡主穿著一套看上去並不是很奢華的裙子,雖然正是流行的款式,但並沒有多餘的裝飾品,甚至連裙子上的裝飾花邊都顯得很少。然而,這樣“樸素”的穿著卻正好突出了她本人姣好的麵容,在我看來真是一個絕妙地搭配。


    看著郡主,我就更想好好嘲笑一番沙特爾公爵了,他和郡主相比,簡直就像是一個沒有文化、沒有品位的暴發戶。


    我沒有在觀察貴族們的反應上花費太多時間,我深吸了一口氣,高聲說道:“歡迎各位來到凡爾賽,請繼續!”


    我坐了一個繼續的手勢,隨後便後跨一步坐到了我的座位上。


    事實上,這些話是應該在我坐回座位之後才說的,但是我選擇站起來說,這樣即不違反規定,也可以達到令人注意的目的。


    貴族們又開始幹自己的事情了,而這個時候,沙特爾公爵忽然跑上了王座台,伏在了我的座椅旁。


    “你怎麽了?”我輕聲問道。雖然原則上是不允許沙特爾公爵這麽做的,但隻要我這個暫時的最高者不發話,就沒人會追究。


    “幫幫我,路易!”沙特爾公爵急促地說道。


    “是關於那個郡主,是吧!”


    “是的,路易。我需要一個機會。”他將聲音壓得很輕,隻有我一個人能夠聽見。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用著同樣很輕的音量說道,“是按照原計劃吧!但我需要先認識她,所以等國王陛下來了之後,我們再開始。”


    “原計劃”百試不爽,先由我和他看中的姑娘搭訕,然後中途再由他插進來,最後我再退出,變成他們的二人世界。


    我雖然很不情願如此坐,但想到了他身後的奧爾良家族,也不得不一次次地幫助他禍害女性,不過我也從中學會了很多。


    彭蒂耶夫郡主確實很有吸引力。不過她的身份和這個身份背後的財產,比起她的容貌更對我更有吸引力。


    我忽然在心中產生了一個想法――“為什麽我不試一試讓這個女人愛上別人,以此來防止奧爾良家族和彭蒂耶夫家族合成一體。又或者幹脆由我來扮演她的愛人,以防止彭蒂耶夫家族的財產,落入其他我所不能掌控的外人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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