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知道你藏在哪了。”


    這原本是格林德沃寫給鄧布利多信中的內容,他說自己知道海爾波藏在哪,並使得鄧布利多與托比一同去到了德裏亞島。


    可如今,托比明顯不是在指什麽海爾波。


    而是實實在在的格林德沃。


    在托比說完這句話後,船艙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我就知道那兩枚金蛋有問題.......看來你對這一次的三強爭霸賽很重視,必須得徹底檢查過另外兩所學校的交通工具才能安心。”


    “怎麽,我猜的不對麽?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就藏在這艘大船上了嗎?為什麽不直接把我找出來,而是要提前通知我?我可不記得你是這麽好心的人。”


    在格林德沃接連說完這兩段話後,托比還是沒有立即離開房間去找格林德沃的藏身之處,哪怕他早就知道格林德沃肯定是在這艘船上了。


    在勇士們的第二道考驗前,他們分成兩組,哈利與芙蓉一夥,塞德裏克與克魯姆一夥,然後在同一時刻打開金蛋,釋放出隻有他們自己才能看得到的魔法陣。


    那道魔法陣的作用就是用來徹底檢查這兩樣交通工具的,作用有些類似於活點地圖——仔細說起來,這也是活點地圖給托比帶來的靈感。


    托比注視了牆壁上的格林德沃一會兒,他終於開口說道:“其實現在最奇怪的人不應該是你才對麽?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藏身位置已經暴露,那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而不是去做些什麽呢?我相信你肯定有應付自身暴露的手段才對。”


    格林德沃微笑著回應道:“你可以試試看,或許我現在就站在門外等著你來找我。”


    “光憑這些可挑釁不到我。”托比沒有挪動腳步的打算,他繼續說:“在德裏亞島的時候,鄧布利多讓我要額外警惕你,他覺得你還沒有放棄拉攏我的打算,並計劃讓我與鄧布利多之間的矛盾加深。”


    “雖然我當時表現得不以為然,但我怎麽可能忘得了來自於你的威脅——從一開始,洛哈特的出現就顯得極為突兀,現在我知道了,他其實是為了隱藏你的存在感。最關鍵的是,你似乎一點也不為此感到擔心。”


    “鄧布利多有一點沒有說錯,你確實有恃無恐——所以我不會把你找出來的,因為我已經知道你的手段了。”


    “和上一次一樣,對麽?”


    托比的目光隱藏在頭發絲後麵,顯得既陰暗又深沉。


    “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運是否被操控,於是,在德裏亞島上,你再一次與海爾波達成了合作,偽裝出毫無收獲的假象,並打算在學校裏做些什麽。”


    “沒準就連海爾波也藏在霍格沃茨呢,我說的對麽?”


    麵對托比的質疑,格林德沃的語氣依舊平穩:“這很重要麽?”


    “不,這頂多算是開胃菜。”托比搖頭說:“古怪的地方在於,你偏偏又告訴了鄧布利多這條線索,而且肯定一早就猜出來他會邀請我一塊去到那座島上——所以你是想要向我示好,主動告訴我這一切。”


    “也就是說,你既是在與海爾波合作,可另一方麵,你同樣也是在幫我對付他。”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我看不出來這與巫師至上主義有什麽關係,也沒感受到絲毫善意。”


    格林德沃沒有反駁托比的那一大堆猜測,他隻是說道:“為什麽就不能是因為魔法守恒法則?巫師至上主義的前提是巫師們至少還能存在,我也不希望哪一天巫師們就此滅絕。而且,我也不是單純的想要拉攏你成為我的手下,就像吉德羅,他雖然背叛了我,但我也不會絲毫在意,而是會繼續關照他。”


    “你還真是個大度的人。”托比冷笑道:“但你好像忘了,當初派小矮星彼得告密的人正是你自己,你覺得我有可能會忘掉這件事麽?”


    “真的是這樣麽?”格林德沃笑了一聲說:“你真的會在乎波特一家人的死活?無論我怎麽看,你都僅僅隻是把莉莉當成了一名助手而已,並沒有摻雜太多的私人情感——你真的有朋友麽,托比·海默?斯內普算麽?還是鄧布利多?又或者是學校裏其他的教授麽?”


    “像你我這樣的人,真的會在乎友誼麽?”


    兩道視線在空氣中撞到一塊,誰也不肯率先退讓。


    在過了好一會兒後,托比將額前的長發捋到腦袋後麵,他異常平靜的說:“我一直把自己當做比斯萊特林還要更加斯萊特林的巫師。這位創始者因為對待魔法守恒法則理念的不同而與曾經的好友們分道揚鑣,似乎就連我自己也會落入這樣的下場。”


    “但我想有一點你肯定猜錯了,是的,我很在乎他們,但這絲毫不會影響到我去利用他們。我也會心痛,我也會愧疚,但我依舊會這樣做。”


    “我覺得在這一點上我從來都沒有改變過,當我剛在霍格沃茨入學時是這樣,現在也沒有差多少。我記住了所有欺負過我的同學,並一一報複回去。我同樣也記住了那些幫助過我的人,他們對我很友善。”


    “現在你明白了嗎?你以為鄧布利多在我上學的時候找我談那麽多次的話真的一點用都沒有?他比你更清楚這一點,相較於無情的野心家,我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格林德沃惋惜的歎了一口氣。


    “看來這就是你的回應了,你選擇拒絕。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等著看吧,或許你也可以試著去尋找海爾波。有一點你沒猜錯,他確實就藏在霍格沃茨。不過你也應該清楚他的作風,任何與他有關的事情都不可信,尤其是那些從他口中主動說出來的——所以,在這件事上,我恐怕幫不了你什麽。”


    “你們還真是可靠的盟友。”托比諷刺道,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間屋子。


    值得一提的是,格林德沃並沒有站在房門外麵,而托比似乎也絲毫沒有尋找他的打算。


    在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後,洛哈特戰戰兢兢的走進來,他瞧見格林德沃的麵孔還沒有消失,禁不住在心裏麵悄悄哀嚎了一聲。


    “吉德羅。”


    “........教授?”


    “托比給你留下的牢不可破的誓言還有兩道,對麽?”


    “是這樣,教授.......我.......”


    “不用感到抱歉。”格林德沃果然沒有去責怪洛哈特,他頗為反常的說:“盡管按照他以後的命令去做。”


    “我也想要看看,海爾波是否就真的那麽不可戰勝。”


    ----------------------------


    相較於僅有少數幾個人知情的這場風波,學校裏的大多數人都隻是在平常的度過他們的學校生活——尤其是對於學生們來講,這個學期注定不會平靜。


    這不光是因為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教授突然被替換掉了,也有另一層原因——海默教授終於要正式開始講解某些巫師異常強大的原因了。


    在過去的古代魔法課上,海默教授向學生們介紹了不少那些奇特的巫師們,他們能將普通的咒語發揮出更加誇張的效果。


    海默教授也簡單的解釋過部分的原因——或許是因為這些巫師知曉魔法守恒法則,想要盡量解決這個問題,但很可惜的都沒有成功,反而讓自身學到了更多與眾不同的本事。


    德拉科·馬爾福在剛一來到教室的時候就打起全部的精神,他還沒忘掉海默教授的承諾——如果真的有學生能夠在這學期的課堂上學會這道本事,那麽將會毫無疑問的成為下一任黑魔鬼俱樂部的部長,而且完全不需要考慮魔法造物的受歡迎程度。


    這對他來講是難得的機會。


    德拉科實在是受夠了盧娜在俱樂部活動時發呆走神的態度,要不是現在多了一個安琪拉教授時不時的會來親自查看,他早就不耐煩的翹掉所有的活動了。哪怕就算是把這些時間用來練習魔法陣都比這強。


    這一節的課堂注定不同尋常。


    在海默教授來到教室裏以後,學生們發現艾爾與安琪拉也跟著一塊來了——他們已經很就沒有同時在課堂上露麵了。


    “把課本收起來吧。”


    托比站在講台的後麵說:“我也不是把所有的內容都寫在了《古代魔法與古代巫師》這本書裏,其中有一部分的知識還僅僅隻是處於理論階段,就連我也是憑借偶然的機會知曉的,很難具備複製的條件。”


    學生們老老實實的把書本放回到桌子裏,隻留下記錄用的筆記本還留在桌麵上。


    “我經常會想到,究竟該怎麽向你們解釋這節課的內容,這並不容易理解,於是我就隻好邀請我的助手們,包括我自己,給你們好好演示一遍——這不會有巨人守護神那麽誇張,但也能很好的展示出一部分的效果.......讓我看看,就讓艾爾先來吧。”


    被點名的艾爾跳到講台上,它抖了抖身子,然後用十分驕傲的神態向底下的學生們點頭示意了一下。


    “呀。”


    十分應景的,底下響起一片鼓掌的動靜。


    托比接著說道:“在霍格沃茨的規定當中,巫師兒童必須年滿11周歲才能被準許入學。但在這之前,有可能是在你們還沒有接觸到任何魔法知識的時候,就足以做到後來許多年都學不會的魔法——這一般被叫做魔法暴動。有誰知道原因麽?”


    德拉科從小生活在巫師家庭裏,他對這個不太了解,隻能眼睜睜看著赫敏把手臂舉得高高的。


    “格蘭傑小姐。”


    “是因為巫師在小時候的情緒更加不穩定,他們沒法控製自己的情緒,間接造成的魔法效應。”


    “格蘭芬多加一分。”


    在赫敏坐下後,托比滿意的說道:“格蘭傑小姐解釋的沒錯。隨著巫師們的年齡增加,也使得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越來越強——如果要更準確些來形容的話,就是巫師兒童的世界隻有這麽大——”


    托比用手指圍成一個圈。


    “但成年巫師看到的會更多,了解的也更多一些,至少也會有這麽大——”


    這一次托比用胳膊環繞起來圍成一個更大的圈。


    “這樣一來,魔力暴動的現象就很好解釋了,哪怕在成年巫師的腦子裏出現了比拳頭要大上三倍的波動,但由於占比依舊很小的原因,所以不會對他們造成影響。”


    “但孩子們就不一樣了,半個拳頭就足以占據他們一半的世界,所以才會更加容易失控——尤其是一種極為可怕的現象,默默然。”


    “這幾乎隻存在於巫師兒童當中,成年巫師很難具備如此苛刻的條件學會這道魔法——當然,我想也沒人願意學會這種令自己受到折磨的酷刑。”


    在托比的示意下,艾爾先是將身子縮成一團,它的身子漸漸開始顫抖起來,然後砰的一聲向外伸出好幾根尖刺,把講台都戳出來好幾個大洞。


    “這就是默默然了,他們控製不了自己。”


    托比對受到驚嚇的學生們說道,他們顯然不知道艾爾先生還有這個本事。


    “然後給你們演示的會是安琪拉,為此我還專門從斯普勞特院長那裏要來了一根毒觸手,就是我手裏的這個。”


    在托比手中出現了一根多刺的綠色植物,這讓坐在前方的學生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被毒觸手咬傷可是致命的。


    緊接著,學生們見到了十分奇異的一幕——安琪拉沒帶任何保護措施的就把這根毒觸手拿了過來,然後在她手中扭成各種不同的形狀,甚至還給自己打了個死結——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毒觸手應該隻會把她當成是獵物才對。


    “雖然安琪拉在瓦加度學會了不少無杖魔法,但她現在並沒有這麽做。毒觸手會乖乖聽她的話完全是因為安琪拉的天賦——她天生就具備安撫人心的能力,有些時候也能達成催眠的效果,甚至可以和奪魂咒媲美——仔細想想你們在第一次見到安琪拉時的狀態就能理解了。”


    這麽一說學生們就立馬明白了,他們那時就隻剩下一個想法——安琪拉教授真是美的驚人。


    “情感,以及與生俱來的天賦,都可以讓巫師衝破尋常的限製,讓魔法發揮出驚人的效果。”


    “但我更願意將這些總結起來,稱之為巫師的本能。”


    托比將視線緩緩掃過底下的學生們,然後驟然間半個身子都變成漆黑的魔鬼,像是黑色的火焰,連光芒都無法將它徹底照的清清楚楚,隻能隱約看見一道極為可怕的身影,似乎是在衝他們微笑。


    不是所有的學生都見過海默教授的這副樣子,他們忍著心中的恐懼記下海默教授接下來的這段話。


    “或許有某一刻,你們能完全摒棄掉所有的雜念,讓自己的心底裏隻剩下一個想法,而且完全不會因為這道想法而產生任何抗拒的心理——不管是處於未知的命運,甚至哪怕明知結果是糟糕的,你們也願意接受。”


    托比平常的嗓音與魔鬼的吼聲結合起來,像是鍾聲一樣在小巫師的腦子裏麵不斷回蕩。


    “尋找你們自己的本能,到那時,或許你們也能變成我這樣了——也有可能會更加驚人。”


    這就是托比對格林德沃說出那段話的意義——他也有感受,也會在乎一些人,但同樣會違背這些感受去做出傷害一些人的事。


    因為他十分清楚自己的本能是什麽。


    不僅僅隻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總有一天,所有的巫師都會因為見到這一幕而感到榮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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