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霍格沃茨入學以來,三年級算得上是哈利最忙碌的學年——因為他的課程莫名其妙的變多了。


    先是開學前,哈利跟著海默教授學了一陣子魔鬼,最終在自己生日的當晚偶然學會了如何操縱豎笛,搞出來一隻漆黑的如尼紋蛇,那就是他的魔鬼。


    然後就是海默教授的特殊輔導——教會他如何解決伏地魔在自己體內留下的靈魂。


    接著是教師嘉許會,哈利竟然需要給鄧布利多上課。他覺得自己會的魔法並不多, 能拿得出手的似乎也就隻有魔鬼了,於是隻好把海默教授教給他的那些知識講出來。


    如今,第一段和第三段課程都已經結束了,隻剩下海默教授的特殊輔導。


    如果認真來講的話,這其實還要把盧平教授也算上,因為在他教會羅恩與赫敏守護神的同時,哈利也會去旁聽,試著學習學習。


    現在他們三人還沒誰能真的召喚出守護神,隻有赫敏偶然成功過一次,但也隻是淡淡的銀色煙霧。


    可另一部分的課程就有些不一樣了。


    那就是海默教授的親自輔導。


    在這段時間以來,海默教授的親自輔導一直沒斷過,無論他看起來有多麽忙,但總會在周末的某一天挑出一段時間,帶領哈利三人去那間神奇的教室(有求必應屋),而且每一次上課時的場景都會不一樣——第一次是在神廟附近,後來變成了其他的遺跡:雪山裏的宮殿,地下的洞穴,沙漠中的堡壘,幾乎什麽都有。


    哈利猜測這是因為海默教授在為他的課程增添神秘的氣氛,好以此來讓他們三人變得更加警惕。


    這十分有效,哪怕連最喜歡歡呼雀躍的羅恩,都不敢在這節課上有所鬆懈。


    因為他們要麵對的可是真真正正的魔鬼。


    不隻是海默教授的教材,偶爾還會有海默教授自己——他幾乎變得和魔鬼一模一樣, 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最稀奇的是難以讓人理解他為什麽至今還能活的好好的。


    要知道,魔鬼可是經曆酷刑的造物啊。


    海默教授早就講過了,他猜測魔鬼是一群巫師對另一群巫師進行的懲罰,讓他們變成永遠也沒法解脫的魔鬼,連自殺都做不到,隻能活在痛苦中。


    在這樣可怕的例子麵前,哈利怎麽也猜不到,他居然已經有所收獲了——那就是他的豎笛。


    在偶然的一次過程中,哈利試著用他來施展咒語。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哪怕在他的蛇佬腔吹奏停止後,豎笛依舊施展了一道漂浮咒,讓羅恩的墨水瓶從沙發上掉下來,落在他的魔法陣毛衣上。


    為此哈利給羅恩道了好久的歉,因為那件毛衣表現得就像是羅恩犯了什麽無惡不赦的罪過,接踵而來的訓斥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猛烈。


    “它現在越來越像我媽媽了。”當時的羅恩苦兮兮的說。


    這件事給了哈利一個猜想——難道他也能製作出自動施法魔杖嗎?


    這可是塞德裏克夢寐以求的東西。


    哈利不止一次聽見他提到過,隻要能夠製造出自動施法魔杖,無論讓他關多少天禁閉都行。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哈利試著來參加兩項考試,他對給鄧布利多和海默教授投票完全沒有任何心理障礙,順便還能給格蘭芬多學院贏得兩次分數,算是很好的結果了。


    可海默教授卻將他全盤否定了。


    “這項考試不算你通過,那和自動施法魔杖無關。而是......你該進入下一個階段的輔導了,哈利。”


    在托比說完這番話後,他抬起頭來,看向正在一旁等待成為教材的多比,一臉沉悶打量著梅森門的納威,絞盡腦汁和火焰瓶較勁的赫敏——順便一提,她已經把火焰瓶變成了一隻比克魯克山還要醜的貓,身上長著能戳破地板的堅硬毛發,眼珠子還向外凸著,看起來十分嚇人。


    “孩子們,尤其是你,格蘭傑小姐——在你損壞我更多的地板前,我要通知你們,今天的考核暫時到此為止——還是說你們打算接受——讓我看看,這隻還留著骷髏的腦袋怎麽樣?讓它來看著你們?”


    赫敏羞愧的將貓咪變回原形,她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納威也覺得自己還是先回去查查資料比較好,他知道海默教授有這樣一間特殊的收藏,但一直不知道該叫它什麽好,也從沒在書裏見到過。


    至於多比.......他當然是什麽都聽令人尊敬的海默教授的啦,一點都不會猶豫——估計就算讓他跳進火坑裏都會答應。


    真是一隻傻傻的小精靈。


    “哈利,你怎麽還不走?”


    赫敏紅著臉回過頭,都不敢去看海默教授了,當然,損壞的地板更是直接被她強行無視——她偷偷試著修複過,可那些地板有些不對勁,似乎不是普通的木頭,沒法還原。


    在這一瞬間,哈利有些感動,在這麽難堪的情況下赫敏都沒忘了叫他一塊走。


    真不愧以勇敢著稱的格蘭芬多——也不知道哈利是把自己代入了什麽身份,才會升起這個有點古怪的念頭。


    “波特先生還需要等一會兒再走,他的考核比較複雜,沒法現在就離開。”


    赫敏不好意思的衝海默教授點點頭,動作顯得僵硬無比,臉色更僵硬,然後差點沒撞在門框上,好在艾爾使足了勁把她拉住,憋得絨毛都豎起來了。


    在赫敏最後一個離開後,艾爾剛心疼著打量著木門是否有損壞的痕跡,就聽見托比對它說:“艾爾,去把防止打擾的牌子掛在門口,如果再有學生來參加考核就讓他們去找西弗勒斯,該讓他幹點活了。還有,把盔甲也叫過來,你知道它在哪。”


    哈利眼瞅著艾爾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然後就看見它指揮起屋子裏的兩隻骷髏,它們挨個走出房門,一個向左拐直奔樓梯,另一個在脖子上掛了一張大大的羊皮紙,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去找西弗勒斯......去找西弗勒斯......】。


    偏偏這還是沒有腦袋的那具骷髏,等它一站在門口,那樣子看起來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然後艾爾就門也不出的完全了托比交代的兩項任務,看的哈利目瞪口呆。


    “波特先生,我有些問題要問你。”


    “是的,教授,您盡管問吧。”哈利緊張的應道,自從他學會魔鬼開始,海默教授有些時候就會直接叫他哈利了,很少有這麽嚴肅的時候。


    托比筆直的坐在沙發椅上,他直勾勾盯著對麵的哈利,視線隱藏在頭發絲後麵。和他剛回到霍格沃茨相比,那頭卷發已經變得濃密了許多,完全看不清他的眼睛藏在哪了。


    “你最近聽到過有人在你耳邊囈語麽?”托比開口詢問道,語氣顯得冷冰冰的。


    哈利努力回想了一陣子,他磕磕巴巴的說:“沒......沒有,教授,我確定沒有。”


    “那你有感覺到身體會不受控製嗎?”


    “也......也沒有,教授.......”


    “腦子裏出現的聲音呢?誘惑你變成其他生物的想法呢?例如五足怪?總之就是讓你不想做人的那一類。”


    “我還是挺想當人的,巫師更好......”


    “那你有暗戀的對象麽?”


    “......啊?”


    “回答我的問題!波特先生,這很重要——你有想要把愛慕者的手砍下來,然後再縫到帽子上的衝動麽?最好順便形容一下你喜歡的帽子類型,是氈帽?還是寬簷帽?”


    “我......我當然沒有了,教授!真的沒有啊!”


    “是指沒有暗戀的人?還是指沒有砍掉對方手臂的想法?”


    “都沒有,我對天發誓,向梅林保證......教授,您該不會想要把我送到阿茲卡班吧?”


    盡管視線被遮掩住了,但哈利還是見到托比的嘴角勾起來。


    “怎麽會呢?”托比笑嗬嗬的說:“阿茲卡班?那都沒有我的法老棺槨安全.......現在想想還真是感傷,它不見了,唉。真懷念當初被關在裏麵,隻能聽見外麵木乃伊敲打的日子。”


    守在門口的艾爾也心疼的點點頭,那讓它損失了多少金子啊。


    哈利驚慌失措的左右回頭看了看,像是在尋找有沒有什麽能替代法老棺槨的東西——梅森門看起來就不錯,很適合用來關住他這種威脅極大的小巫師,連屍體都不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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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托比輕輕一拍桌子說,把哈利嚇得身子一跳。


    “看來你沒有受到什麽其他古古怪怪東西的影響。”托比搖搖頭,滿是遺憾的說。


    哈利竭盡全力忍住詢問海默教授感到遺憾的原因,左手按著右拳,都快要把手背掐破皮了。


    詢問似乎到此為止了。


    哈利靜靜等待了一小會兒,等到他逐漸恢複平靜後,發現海默教授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意圖。


    於是他試探著問:“教授?”


    “怎麽了?”托比正在埋頭翻找著什麽,甚至把身子都彎到桌子下麵。


    哈利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他腦子一糊塗,也跟著彎下腰來,往桌子底下探頭問道:“您剛剛問的那些問題......都是有可能在學習魔鬼時遇到的麽?也會發生在我身上嗎?”


    托比已經把身子彎的越來越低,他頭也不抬的說:“你是說剛才的那些問題嗎?別多想,哈利,我隻是在排除一些不必要的風險而已,誰知道你會不會出現差錯呢?古代魔法就是這麽危險的東西——找到了,原來在這。”


    哈利看到海默教授從桌角底下拿出一本黑色的筆記本,上麵的封麵都被硬生生按出了凹痕。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開了,帶著腦袋的骷髏以及閃閃發光的盔甲叮咣叮咣的走進來。


    啪。


    托比將筆記本拍在桌子上,嫌棄的抹了抹上麵的灰塵,然後伸手將盔甲叫過來。


    “把它吞下去。”托比遞過去說。


    響亮的嚎叫聲幾乎是在同時出現的,哈利立馬捂住耳朵,傷疤也跟著疼痛起來,他下意識閉上雙眼,疼得眼淚唰唰流,意識也跟著一點點墜落,墜落......


    “哈利,哈利,別睡了!”


    哈利以為自己醒來的地方會是醫院,可沒想到還是在古代魔法辦公室的沙發椅上。


    屋子裏什麽變化也沒有,隻有那本黑色的筆記本消失不見了。


    還有盔甲,它的麵甲上下翻動,有些像是在打飽嗝。


    “我.......我.......”哈利喃喃道,手掌還在無意識的按住傷疤。


    “瞧瞧你的樣子。”托比皺眉打量著哈利的慘樣,他拿過一張紙巾,重手重腳的將哈利眼睛旁邊的淚痕擦去——這一次哈利可學到教訓了,他飛快的就將眼鏡摘掉,在齜牙咧嘴的同時保住了鏡腿不被弄斷的慘劇,卻忘了他原本是可以要求自己這樣做的。


    “哈利啊哈利,如果連這點痛你都忍不了,那你以後可該怎麽辦啊。”


    “我能忍住。”哈利硬著氣說:“我小時候沒少挨過達力的揍,幾乎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托比嘖嘖打量著哈利又可憐又可笑的模樣,他搖搖頭,將紙巾精準的扔到辦公室角落的垃圾桶裏。


    “站起來。”托比吩咐道,語氣聽起來甚至是無情的:“站直,一會兒才是吃苦頭的時候。”


    哈利立馬照做了,他一開始腿軟的差點沒再摔倒,好在及時按住沙發的扶手,硬挺挺的站起身來。


    托比走到停止打飽嗝的盔甲麵前,他喃喃自語著:“你肯定很不甘吧,想了那麽多種逃跑的方法,真的以為我會不知道麽,那可是足足有134種啊......現在都不見了,都不見了。”


    盔甲體內發出一陣輕微的轟鳴聲,它一掀開麵甲,吐出一個小小的黑球,被托比用手接住,然後遞到哈利麵前。


    “把它吞下去。”


    哈利的嘴唇都在顫抖,他驚恐的看著海默教授手中的東西,又抬頭看向海默教授的麵孔。


    “您......您確定?”他抖抖索索的問。


    回答他的是一隻有力的大手,哈利還以為自己的牙要被撞碎了。


    一個粘稠,陰冷,散發著寒氣的東西被塞進哈利的嘴巴裏,不用他的喉嚨動彈,就直接從嘴巴裏滑了進去,黏在他的食道裏,幾乎要讓人窒息。


    哈利睜大眼睛瞪著海默教授,他眼睛一翻,直到最後都沒有聽見接下來的話語。


    然而,哈利也沒有看見的是,在他昏迷後,托比吩咐骷髏將他的身子抱到沙發上,然後自己掀開袖子,在他身上刻印的魔法陣正在微微扇動著光芒。


    盔甲自動解開,一點點套在托比身上——被困在內部的魔鬼宛如瘋了一樣,順著托比的嘴巴,耳朵,鼻孔,還有眼睛鑽進他的體,讓他的皮膚劇烈鼓動著。


    等魔鬼消失不見,最終的頭盔也比安在腦袋上後,托比最後衝艾爾吩咐了一句:“記得看好門,可千萬別讓校長瞧見這一幕......否則的話......”


    “他一定會擔心死自己的這兩名學生的。”


    艾爾一臉嚴肅的點點頭。


    托比渾身一栽,摔在地麵上,不再發出任何聲音。


    直到這時,艾爾的目光才變得擔憂起來。


    “呀。”它的聲音弱弱的,讓留著腦袋的那隻骷髏過來幫忙,把托比搬到能夠躺的舒服一些的位置。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忽然被敲響了。


    德拉科·馬爾福在門外大聲喊道:“海默教授,您在裏麵嗎?我拿我的作品過來了,順便也是來參加考核的!”


    “相信我啊,教授,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輸給洛夫古德那個家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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