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也算是見多識廣了,考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是確認地點就要費上好多功夫,經常會遇到一些抱有僥幸心理的騙子,以為能從他手裏騙走大把大把的金子。


    說真的,托比覺得西比爾·特裏勞尼就是一個騙子——裝神弄鬼,說話時的內容含糊其辭,更別提她沒準還有酗酒的習慣——這太符合騙子的特征了。


    人生無比失敗,沒什麽成就,隻能抓住一次機會就緊緊不放。


    托比倒是知道特裏勞尼這個特殊的姓氏,因為有一名叫做卡桑德拉·特裏勞尼的著名先知,估計西比爾是她的多少多少代的後人。


    可即便如此,托比也覺得西比爾沒什麽占卜的天賦。


    他始終保持這個觀點,還分享給了自己的其他朋友。


    “砰!”


    魔藥辦公室的大門被用力推開,托比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一臉嚴肅的喊道:“糟了,西弗勒斯,校長得老年癡呆症了——哦,校長你怎麽也在這?”


    在陰冷幽暗的辦公室裏,鄧布利多與斯內普像是剛剛才結束一場不愉快的談話,臉上的表情有些激動與憤慨——主要是斯內普,他那副樣子托比見過很多次,隻有當斯內普極其生氣的時候才會表露出來。


    很快的,托比就在斯內普臉上重新看到那副表情了,還是衝著自己來的。


    “你來做什麽?”他陰冷的說,盯著托比,又看向托比身後跟來的盧平,目光裏滿是厭惡。


    “你又想讓我幫他?沒救的家夥......你們兩個都是沒救了。”


    現場的幾人都聽出斯內普話裏潛藏的意思——他這是在諷刺盧平的狼人身份呢。


    盧平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笑容也僵住了。


    “嘿!”托比連忙往門外瞅了一眼,直到沒有發現任何路人後才回頭說:“注意點,別把氣都撒在我們身上——你們剛剛在聊什麽呢?”


    “一點關於魔藥學的知識。”鄧布利多站起身來說,他瞥了斯內普一眼:“西弗勒斯堅持他的觀點,很難改變。”


    哪怕明知這兩人討論的話題根本不可能是什麽魔藥學——除非鄧布利多想要找喝下去就會變得讓頭發變得油膩膩的魔藥配方——但托比還是連忙轉移話題說:“別管他了,校長,您就放心走吧,我會幫你說服他的。”


    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可誰又能想到鄧布利多會出現在魔藥辦公室呢?


    直到校長離開走遠後,托比才靠在緊閉的大門上鬆了口氣,語氣也變得隨意多了:“你們剛剛在聊什麽呢?該不會是你想要偷偷給我下毒,結果被校長發現了吧?”


    “那他肯定會加大劑量的。”斯內普惡狠狠的說:“我也會這麽做!”


    “那真是太好了。”托比突然歡快道,他用力攬過沉默的盧平的肩膀說:“因為喝下魔藥的人將會是他——聽我說,西弗勒斯——”


    托比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斯內普皺眉聽著,臉上的表情有些捉摸不透。


    “你覺得怎麽樣?”托比最後問道:“這沒準關係到霍格沃茨的安危,甚至是魔法界的災難——當然,也可以看成是兩個老頭子之間的鬥毆,隻不過他們的實力要超乎尋常的強大。所以現在正是需要你的時候,能趕在慶典開始前熬出複方湯劑嗎?”


    盧平依舊保持沉默,他說什麽都有可能會惹怒到斯內普。事實上,光是站在這裏就已經能夠察覺到斯內普的心裏變化了——那都寫在他的臉上,就差明晃晃的喊出“滾出去”。


    終於,斯內普開口了,他似乎猜透了托比的心思,臉色不善的說:“你又在搞什麽鬼?如果你真想要這麽做,為什麽剛剛不把這些話對鄧布利多講?”


    這就是斯內普和盧平對待托比態度的不同了——盧平最起碼會留下一些和善的底線。


    而斯內普,他從不覺得托比是真心做好事。


    比斯萊特林還要更加斯萊特林——這個托比自己安上的名頭,斯內普早在上學時就聽得耳朵都快要爛掉了。


    唯獨有些不同的地方在於,他倒是許多次親眼見到過類似的一幕,證實了托比說的一點都不錯。


    總而言之,把托比當成一個壞胚去想準沒錯。


    在托比眼裏充滿了失望,他說:“沒想到你這麽不信任我——好吧,原本我是不想和你們說這些話的,可你們有想過嗎,如果真的要提防格林德沃偷偷做壞事,那麽到底該在什麽地方盯著他?”


    斯內普立馬就想明白了。


    “你要讓鄧布利多去紐蒙迦德?”他微微抽動著嘴角問:“簡直是異想天開,你有辦法說服校長這麽做?在如今這個如此敏感的時期?”


    但凡把鄧布利多與紐蒙迦德聯係在一塊,都會挑動整個魔法部,甚至是魔法界的神經。


    更別提最近的那些報道——有關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之間的兒時經曆。盡管《預言家日報》和《唱唱反調》講的完全不是一回事,站的角度也不同,但是都同樣精彩極了。


    “試試看吧。”托比無奈的說:“問題總是要解決的。不妨往好的方麵想一想,上一次是格林德沃把校長困在阿茲卡班,這一次校長總算是要反擊回去了——去紐蒙迦德探監,聽起來是不是也不錯?”


    斯內普冷笑道:“豈止是不錯,真是天才般的想法。你知道這個計劃到底有多少會出錯的地方麽?萬一魔法部恰好知道你們的打算又該怎麽辦?順手把鄧布利多也關進去嗎?”


    沒等托比回話,斯內普就忽然接著說道:“那你就去試試看吧,如果鄧布利多答應的話,那我也沒問題,會幫你們配製複方湯劑的。”


    在離開的路上,盧平有些不明白斯內普的想法。


    “這有什麽難想的。”托比撇撇嘴說:“估計他正等著看鄧布利多的笑話呢。他們剛剛才吵過一架,不是麽?真是個心理陰暗的家夥。”


    盧平盯著托比,他感慨道:“確實很陰暗——我不是在說你,我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唱唱曲調》能夠拿到這條新聞的報道權,那麽它一定會賣瘋的,沒什麽比鄧布利多與格林德沃之間的會麵還要更惹人眼球的了——你不是這麽想的,對吧,托比?”


    在盧平心驚膽戰的目光中,托比竟然點了點頭:“怎麽可能不去想?你知道基金會現在有多缺錢嗎?不過,放心,我怎麽可能會一次性招惹兩個黑魔王,除非我不要命了才會這麽做。”


    盧平搖頭道:“希望你一會兒在校長辦公室時也能這麽稱呼鄧布利多——我就不跟你一塊兒去了,還有課要上。”


    於是托比一個人來到校長辦公室底下的石獸前。


    石獸似乎早就得到了鄧布利校長的吩咐,它在看到托比後主動讓出位置,將身後的大門讓開。


    看來鄧布利多已經知道托比肯定會來找他了。


    校長辦公室裏麵很安靜,鄧布利多坐在寬厚的椅子上,低頭讀著手裏的一本書,紙頁緩緩自動翻開。


    托比往屋子裏麵探頭瞅了瞅,他好奇的問:“您在讀什麽書呐?”


    鄧布利多頭也不抬的說:“當然是如何預防老年癡呆症了——哦,不對,應該是治療才對,畢竟我已經是老年癡呆了。”


    托比裝的像是說出這句話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一樣,他快速轉動腦袋,喝問道:“是誰說的?誰敢這麽詆毀您?難道是你?布萊克,整個家族的人都流著肮髒的血。”


    肖像中的菲尼亞斯·布萊克愣了一下,他氣衝衝的喊道:“你在說誰呢,小子?你竟然敢謾罵偉大的布萊克——”


    “是啊,是啊。”托比隨意的坐在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連正麵對視的機會都不肯給菲尼亞斯:“你們布萊克家族的人最了不起了,如今還活著的那幾個,有的被關在監獄裏,有的明麵上已經死了,還有一個最厲害——竟然先後投靠兩名黑魔王,或許始終都隻是一個。”


    這指的是雷古勒斯,但鄧布利多卻抬頭問道:“讓我想想看,除了我以外,你還投靠了其他人嗎?”


    好多肖像都被逗笑了,就連菲尼亞斯也不爭氣的發出一道短促的怪叫聲。


    “就差一點了。”托比慢悠悠的說:“就差一點,我就要投靠格林德沃了,校長。我一直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麽研究出魔法球的秘密的,經常忍不住要去紐蒙迦德裏問他——要不這樣,校長你替我去好了?過段時間魔法部與霍格沃茨會在霍格莫德村舉辦一場慶典,就在慶典那一天怎麽樣?”


    出奇的是,鄧布利多的反應很平靜,就像是托比剛剛說的話隻是在吐露今天早上都吃了些什麽一樣。


    “有趣的想法。”他評價道:“不過你真的放心讓一名老年癡呆者獨自出遠門嗎?”


    “哦,得了吧,校長。”托比無奈道:“我都見過特裏勞尼了,我也是真不明白您為什麽會拿她和格林德沃做比較?就算我沒有親眼見識過格林德沃的天賦,但他至少也不會是一個騙子的水平吧。當初特裏勞尼到底是怎麽威脅您的?什麽方法這麽好用?”


    鄧布利多輕輕點了點頭,但他開口說的卻是上一個話題:“你有沒有想過,之所以不是你,而是格林德沃研究出魔法球的秘密,或許是一件好事呢?”


    托比很快就反應過來問:“因為我不像他那麽邪惡?沒法做到隻有真正的黑巫師才能做到的事情?”


    “就是這樣。”鄧布利多溫和的說:“即便你見識過魔鬼那種滲人的酷刑,可依舊很難想象的到,會有巫師用大腦製作魔法物品——要我說,這可比一般的酷刑要更加可怕,除非是無情到極點,或者是恨到極致才能做的出來。”


    托比用不著多琢磨就說道:“是啊,校長,這確實很難想象得到——就像是沒多少人知道魔法部也在研究大腦的秘密一樣。神秘事務司,聽起來可真迷人。”


    “如果你能夠足夠冷靜到不去隨意闖入的話,我想它會更迷人的。”鄧布利多說:“另外,我答應你了,托比。”


    “哦?”托比眨眨眼。


    “記得把慶典開始的時間告訴我。”鄧布利多微笑道:“是時候該去親自見一見格林德沃了,至少要知道他來回折騰這麽一次的目的,不然我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有許多人都是睡不好覺的——這也包括你,托比,你能忍到現在都不去擅自尋找格林德沃,已經讓我很感歎了。”


    托比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別這麽誇我——誒?這段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我在你眼中就那麽魯莽嗎?真正魯莽的人應該是西弗勒斯才對,他是怎麽敢的啊,在學校的操場上喊出那個詞,真是瘋了。”


    “所以我們要學會教訓。”鄧布利多說:“不然錯誤早晚會再次把我們淹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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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聽起來和前麵的那段話一樣,都不像是什麽好話。


    有些像是鄧布利多對托比的勸誡——這種感覺真的是太令人熟悉了,依舊是在托比上學時發生過許多次。


    那時鄧布利多似乎就清楚托比的性格,小時候的托比遠沒有如今的張揚,又或者說是內斂——他的世界是很簡單的,分辨人的方法也很簡單——同一個學院的幾乎沒什麽好人,因為他們會嘲笑托比的血統與出身,那麽他們就是敵人了。


    尤其是在托比悟透自己被選進斯萊特林的緣由後,這種趨勢更加一發不可收拾,讓托比偷偷用出的手段也變得狠心了許多。


    直到鄧布利多將托比的心結打開,使用的方法也很簡單,用鼓勵的方式糾正托比的錯誤,那讓托比感受到了更多的善意。


    這個方法很奏效。


    結果卻沒讓托比研究出魔法球的秘密——他實在不知道這是否真的是一件好事。


    那其他的古代魔法該怎麽辦?


    總不能去找鄧布利多吧,讓他找格林德沃幫忙?


    又或者,是讓自己變成下一個格林德沃呢?


    這樣研究的方法是不是就對了?


    “你在想些什麽?”鄧布利多注視著托比問。


    “我在想......”托比突然轉口說:“我在想您和西弗勒斯是因為什麽吵起來的,他對那些報道信以為真了?”


    “不。”鄧布利多搖頭說:“恰恰想法,西弗勒斯一直很信任我。就讓談話在這裏結束吧,托比。”


    托比知道就是這些了。


    “好的,校長。”他站起來說,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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