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魔法界再如何紛紛擾擾,學校裏的生活還得繼續進行下去。


    艾爾對此感到極為的不滿。


    它想要學生們放假,回家裏麵呆著去。


    因為自從海格用嗅嗅當作教材後,總有學生會試著用那些方法接觸艾爾。


    可艾爾一點也不喜歡毛刷子!更不喜歡在草地裏打洞!


    它倒是喜歡亮閃閃的東西——例如金子,但怎麽不見有人給它送金子呢!


    但這沒法讓學生們放棄。海格一再強調或許是他們的方法用錯了,照顧嗅嗅就應該這麽做——用亮閃閃的物件勾引它,然後就能輕易把它抓住了,想怎麽揉捏就怎麽揉捏。


    羅恩把這些話都聽進心裏麵了。


    古代魔法辦公室。


    羅恩左右揮動著一顆閃閃星光的玻璃球,在艾爾麵前晃來晃去。


    艾爾坐在辦公桌後麵,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盯著他。


    羅恩感覺艾爾似乎是在鄙視自己。


    “怎麽不管用呢?”他自言自語的說:“明明點點就挺喜歡的......”


    點點是托比給羅恩調換用的那隻老鼠,已經被羅恩換了個名字了。


    艾爾的表情更不屑了——居然拿它和一隻老鼠比?


    “呀!”


    它亮出小鏟子,追著羅恩到處跑,敲的他嗷嗷亂叫。


    “集中注意力。”


    在辦公室另一麵的沙發上,托比盯著哈利的眼睛說。


    哈利立馬板起身子坐好,一動不動。


    他看到海默教授像是變魔術一樣從手掌中凝聚出一團黑色的煙霧,光是看起來就極為的不詳。


    哈利忍著抗拒讓黑霧團在自己的腦袋上麵,似乎是想要往他額頭上的傷疤裏麵鑽,那感覺冷冰冰的,很難形容,就像是有一根會讓人惡心的刺在紮著他的腦袋。


    就在哈利快要忍不住吐出來的時候,托比終於把黑霧收回去了。他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哈利說:“放在鼻子上聞一會兒,會讓你感覺好受些的。”


    哈利連忙照做了,就在瓶子放在鼻子下麵的時候,他立馬聞到一股刺鼻的香味,溫溫熱熱的,味道很古怪,但不再那麽惡心了。


    托比沉思著盯著哈利,等哈利點頭示意自己好多了之後,他低沉著嗓音說:“情況很不妙,哈利。我暫時完全沒法知道引起你魔鬼加重的原因是什麽。傷疤原本應該是一條線索的,畢竟這是神秘人給你留下的,但現在還看不出什麽。”


    這是一次檢查,針對前不久哈利的魔鬼失控事件。


    羅恩捂著腦袋跑過來問:“那您有辦法治好他嗎,教授?”


    “我沒病。”哈利不滿的說,又緊接著問道:“我是沒病,對吧,教授?”


    他也不確定造成自己魔鬼失控的原因是什麽,又究竟是不是和自己有關。


    “暫時沒有。”托比很不負責任的說:“隻要檢查不出來,你當然就沒有病了。”


    他繼續對目瞪口呆的二人說:“這就是古代魔法最奇妙的地方了,你永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把自己害死——或者換句話說,你永遠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變成古代魔法的一部分,為魔法界做出偉大的貢獻——這樣一說是不是就容易接受多了?”


    哈利和羅恩默默搖了搖頭。


    “哎呦!”


    “疼!”


    艾爾拿著小鏟子一人給了一下,敲的他們立馬捂住腦袋。


    “那以後我還用過來麽,教授?”哈利揉著腦袋問。


    “暫時不用了。”托比擺擺手說:“反正也檢查不出什麽東西,來了也隻是浪費時間。”


    托比的態度搞得他們摸不著頭腦。


    等來到走廊上後,羅恩低聲說:“會不會是海默教授覺得你沒救了?”


    “別瞎說。”哈利擔憂道:“應該不會吧,海默教授研究了那麽久的古代魔法都活的好好的。”


    “可是我們也沒見過他的魔鬼啊。”羅恩說:“總不能是艾爾先生吧?”


    “顏色倒是挺像的。”哈利讚同道,但也沒把這當成一回事,哪有艾爾先生那種穩定的魔鬼?


    也沒見過它想要殺死所有人啊。


    赫敏正在公共休息室等著他們。她沒跟著一塊去,看她手邊的一大摞作業和參考書就知道了——她實在是抽不出時間。


    “怎麽樣了?”赫敏語氣很不好的問,顯得有些焦躁。


    “還好。”哈利換了個說法:“海默教授說我以後不用再去找他了,應該就是沒事了。”


    “還不錯。”赫敏直勾勾盯著一本《魔藥大全》,她頭也不轉的說:“你們見到艾爾先生了嗎?星星球管用嗎?”


    “不太好用。”羅恩拿出星星球拋了拋:“如果隻是亮閃閃的話,對艾爾先生的吸引力似乎不是那麽足——嗯?你在寫些什麽?”


    赫敏沒好氣的說:“當然是把不太好用的東西劃掉了!我總不能給海格交上錯誤的作業吧!早知道我就不答應他要觀察艾爾先生的事情了——”


    “早跟你說了,你卻不聽。”羅恩嘟囔道。


    “那是因為我當時正在琢磨——占卜課!”赫敏突然吼了出來,惹得周圍的人紛紛看過去。


    哈利不敢相信他自己見到了些什麽——他發誓,赫敏絕對差一點就說出“該死的”,甚至有可能是更糟糕的詞。


    “你怎麽了?”羅恩驚嚇的問。


    赫敏把書本拍得很大聲,胡亂塞進書包裏,氣衝衝的走掉了,頭也沒回,留下哈利和羅恩站在原地不知該怎麽辦,他們都被嚇壞了。


    說真的,有那麽一瞬間,他們在赫敏身上隱約見到了麥格院長的影子,又有些像是詢問是否寫完作業的海默教授。


    赫敏發火是有原因的。


    她最近忙得很,非常非常非常忙,忙到一天要多次使用時間轉換器,生怕漏過任何一門課程,就連在寫作業的時間不夠用時,都會偷偷用上一會兒。


    也就是說,她最近根本是在用將近兩天的時間學習,卻隻睡了一個晚上。


    她之所以變得如此焦急,也是有原因的。


    時間轉換器。


    麥格院長在剛開學時明確和她說過,一定不要把時間轉換器的事情告訴給任何人,赫敏當然做到了。盡管偶爾會有疏漏,但哈利和羅恩實在是想不到還有這種神奇的魔法物品存在,隻當是赫敏變得神出鬼沒了一些,又或者是他們看走眼了。


    可赫敏沒法不著急。


    魔法部。


    時間轉換器是魔法部特批下來的,經過學校的申請才能要來一個,給優秀的學生上課用。


    但是!


    最近發生的事情赫敏又怎麽會看不明白?


    魔法部就差和霍格沃茨打起來了!


    據高年級學生們傳言,傲羅們正在霍格莫德村做戰前準備,陣勢看起來有些像是《魔法史》中描述過的妖精叛亂。


    誰知道這是真的假的。


    但赫敏知道,校長與福吉之間的矛盾肯定是真的,兩家報社吵得有來有回,誰也不肯相讓。


    這樣一來,赫敏自己就能預想得到,她的時間轉換器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被魔法部收走。


    她已經夢到過這副畫麵很多次了——福吉用一種嫌棄的目光打量著她,然後使勁將攥在她手心裏的時間轉換器搶走,對她惡狠狠的說:“我不喜歡你們的校長,把它給我,我保證它再也不會出現在霍格沃茨!也永遠不會出現在你手裏!”


    可赫敏還沒學完算數占卜呢!


    還有麻瓜研究,和其他的選修課。


    赫敏都沒學完呢!


    難道這就是我要掛科的第一個學年嗎?


    赫敏絕望的想道,她為了避免這樣的結局已經很努力地在提前預習功課了,每一門都比教授講的要更快,就是為了即便在沒有時間轉換器以後也能順利通過考試。


    可她還是漸漸的有些堅持不住了。


    而且現在還更糟糕——她沒在學習,而是捧著背包在城堡裏到處閑逛!


    “格蘭傑小姐。”


    麥格院長突然從樓梯的拐角出現,她按住赫敏的肩膀,讓她沒這麽迷迷糊糊的就撞到柱子上:“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看路了?算了,跟我來。”


    看來就是今天了。


    赫敏悲哀的跟在麥格院長身後,來到變形術教授的辦公室。


    等她們剛一坐好,赫敏就可憐兮兮的問:“您是要把時間轉換器收回去嗎?”


    麥格院長看起來有些驚訝,她說:“我是有這個意思,你是怎麽提前知道的?鄧布利多校長前不久才找到我,現在才剛剛過去了不到十分鍾。”


    “因為......”


    嗯?


    赫敏眨眨眼。


    鄧布利多校長?


    魔法部會專門聯係鄧布利多校長嗎?


    在如今這個敏感的時期?


    不應該直接通知麥格院長才對嘛。


    可無論是誰要求的,赫敏都沒法拒絕。


    等將時間轉換器交到麥格院長的手裏後,赫敏滿是不舍的問:“我以後還能有用它的機會嗎?”


    麥格院長簡單檢查了一遍時間轉換器,然後抬頭打量著赫敏難看的氣色,眉頭不滿的皺起來。


    “或許你應該去校醫院看一看。”她說:“不然就算時間轉換器沒出問題,我也要好好考慮是否應該再讓你使用它了——你到底把一天過成了多少個小時?”


    時間轉換器怎麽會出問題呢?


    赫敏想不明白。


    她明明用的好好的,一次也沒出錯過。


    等赫敏離開辦公室後,麥格院長一路來到校長辦公室,將時間轉換器交給了正等在那裏的鄧布利多。


    她看起來欲言又止。


    “怎麽了?”鄧布利多微笑著問:“如果有什麽想說的,就盡管說出來好了。在如今這個時期,我們之間不需要更多的隱瞞了。”


    麥格院長在霍格沃茨中是一個例外。


    她是唯一知道鄧布利多妹妹存在的人,也知道在阿利安娜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還和麥格年輕時一場沒有結果的愛戀有關。


    在她得知心儀的男人娶了一個農戶的女兒時,她為此感到深深的震驚,並為之難過,獨自在一間空教室裏偷偷哭泣。


    那時的她才剛從魔法部離職不久,還沒加入霍格沃茨太長時間。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曾與一名麻瓜相互喜歡過,可又因為一些關於《保密法》影響的原因而放棄了這場戀情。


    幸好鄧布利多及時發現了她,安慰了麥格一陣子,並在那時就把阿利安娜的故事說給麥格聽了。


    那天晚上交心的談話使得這兩個拘謹的、不喜歡談論私事的人建立起了相互信任的關係,也為他們長久的相互尊重和友誼奠定了基礎。


    “我想最近應該有很多人想要問你,卻又不敢問這個問題。”麥格終於說道:“所以,你還好嗎,阿不思?”


    “很難說有多好。”鄧布利多陳懇的回答道:“但也不會更糟糕了,不是麽?”


    麥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在鄧布利多的雙眼中看到了讓自己安心下來的目光,那樣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在麥格離開後,鄧布利多開始仔細打量著手中的時間轉換器。


    這還是托比給他帶來的提醒。


    如果金斯萊真的是格林德沃的手下,那麽是否有這種可能——


    實際上,早在今年開學前,格林德沃就已經做好與鄧布利多打交道的準備了。


    方式不僅僅隻是在阿茲卡班的見麵,還有其他的什麽東西。


    例如,霍格沃茨在暑假向魔法部申請的時間轉換器。


    既然格林德沃在神秘事務司找到了修複魔法球的方法,那麽,影響一個時間轉換器對他來說應該同樣也不難。


    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


    秘密就藏在掛在金色項鏈上的沙漏裏,那裏麵有一層銀色的細沙,顏色非常輕微,就算仔細去看也不會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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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鄧布利多還是看出來了。


    因為這實在是和血盟有些相似,都是裝在玻璃瓶裏的細小事物。


    在將這層銀色的細沙取出來後,它們立即在鄧布利多手中融化了,變成一灘流動的銀色物質。


    這明顯是刻意被抽離出來的記憶。


    鄧布利多將記憶灑在冥想盆中,眼睜睜看著格林德沃的身影從中顯露,地點竟然還是在紐蒙迦德的破木板床上。


    這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證據了,隻要鄧布利多將這段記憶交到魔法部,就沒人再敢明目張膽的否定鄧布利多的說法——格林德沃確實有能力從紐蒙迦德中逃出來。


    似乎就連記憶畫麵中的格林德沃也同樣想到了這一點。


    “別急著把我交給那些愚蠢的家夥。”他用輕微的聲音說,似乎早就預料到鄧布利多會親眼觀看這段記憶,與他遙遙對話。


    “我覺得他們都想錯了,不是麽?或者說,他們現在認為的才是真的——白魔王,多麽響亮的名頭。”


    鄧布利多的眉頭一點點皺起來。


    “我本想把這件事留到最後再提的。”格林德沃繼續說:“可是,我想我們都已經沒有足夠的耐心了,所以我就幹脆通過這段記憶問你好了。”


    一陣短暫的停頓,然後是低沉的嗓音響起——


    “阿不思·鄧布利多,是你將阿利安娜親手殺死,然後又將她複活了麽?”


    “或許你對這句話不會陌生。”格林德沃低聲說:“你這是在和魔鬼打交道——”


    “阿不思·鄧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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