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的驚喜在鄧布利多與斯內普看來完全變成了驚嚇,還有深深的不安。


    “你在搞什麽把戲?”斯內普陰冷的問。


    “別緊張,隻是一個小小的玩笑。”托比揮了下胳膊,讓另一個托比立馬變成一具骷髏。


    二者同時擺弄著表演結束後答謝觀眾的禮儀手勢,然後托比抬頭微笑道:“看看格林德沃給我留下了什麽,是第三具能夠變形成人類的骷髏——”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鄧布利多突然出聲打斷道:“他為什麽要留下這件東西?”


    托比轉頭看向牆上的肖像,他們全都不再裝睡了,把之前“鄧布利多”突然離開學校,接著把故意將這具骷髏留給托比的事情說了一遍。


    鄧布利多的眉頭皺得深深的,完全看不出開心的樣子。


    “到底發生什麽了?”戴麗絲·德文特問,她早就察覺出屋子裏的這些人有些不對勁。


    托比眼看著校長不說話,斯內普也是一副被蒙在鼓裏的樣子,他幹脆解釋道:“之前的校長都是格林德沃假扮的,你們都被騙過去了,包括我也是。哦,對了,還有攝魂怪,幾乎所有的攝魂怪都變成了格林德沃的手下——說到這,西弗勒斯你怎麽回來了?還有校長你怎麽也回來了?那些攝魂怪沒動手嗎?”


    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托比不認為這兩人能夠製服的了那麽多的攝魂怪。


    尤其是斯內普,托比可沒從窗外看到有任何銀光閃過,也沒見到一隻有形體的守護神。


    在托比說完這番話後,辦公室裏頓時倒吸了好多口冷氣,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這是真的嗎?”斯內普一下子看向鄧布利多問,他是在半夜被叫醒的,不知道之前都發生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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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布利多的眉頭就一直沒有鬆開過,他對斯內普說:“西弗勒斯,辛苦你了,我有些事情要和托比單獨談一談。”


    這就是在趕人了。


    斯內普的眼睛眯起來,臉色頓時變得鐵青,目光緊緊盯著鄧布利多,可鄧布利多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在斯內普怒氣衝衝的離開辦公室以後,托比又問了一遍:“校長,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那些攝魂怪呢?”


    鄧布利多的藍眼睛透露著慎重,他說:“無論是阿茲卡班,還是在霍格沃茨,攝魂怪都沒有動手。當我趕到紐蒙迦德的時候,發現格林德沃已經回到監獄裏麵了。”


    托比呆呆的眨了眨眼,他被格林德沃的這一係列舉動驚到了——怎麽會有這種愚蠢的黑魔王?虧他還以為會有一場苦戰在等著他。


    結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預料中的戰爭就這麽結束了?


    這時,托比的眼珠轉了轉,他突然說:“那我也應該回去了,校長,現在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有課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招呼第三具骷髏一塊跟他走,同時嘴裏還在不停地說道:“誒呀,明天還是得給二年級的學生們上課,這可真是難為死我了。去年我用的教材是法老麵具,還有植物阿尼馬格斯,可現在它們都不在了,或許我還得再去古靈閣一趟,取一些其他的收藏之類的東西......”


    毫不意外的,沒等托比走過鄧布利多的位置,就被對方給攔住了。


    “怎麽了?”托比滿臉無害的問,還把頭發都捋到腦袋後麵,顯得更加和善了。


    但在鄧布利多眼中可絲毫沒有和善可言。


    “抱歉,托比。但是這具骷髏不能讓你拿走。”


    “哦,得了吧。”托比立馬變得氣急敗壞道:“您該不會是覺得格林德沃變成骷髏了吧?這可比能夠變成人類的骷髏還要罕見,至少我就從來都沒有發現過。”


    “我不是這個意思。”鄧布利多的聲音很輕微,但語氣卻極為堅定:“你可以仔細想想,在格林德沃出逃的這段時間裏,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麽——將小天狼星招為手下,現在看來結果是失敗了的,雷古勒斯並沒有說服他。還有吸納攝魂怪——關於這一點,如果根據他能操控魔法球的猜測是真實的話,那麽我在阿茲卡班看到的也極有可能是幻境。但這一點不得不防。”


    “最後,就是你眼前的第三具骷髏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很有可能就是從阿茲卡班棺槨中得到的骷髏。再憑借它能變成巫師的能力,格林德沃也應該是通過這具骷髏才從紐蒙迦德裏逃出來的——因為他們替換了位置。”


    “棺槨?”托比還在試圖轉移話題:“對了,還有那具棺槨呢。您找到那具棺槨了嗎?自從法老棺槨消失以後,我就時不時的經常會失眠。還有魔法球?你在紐蒙迦德看到魔法球了嗎?”


    鄧布利多看著托比躲閃視線的模樣,他輕聲問道:“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找到另外兩具骷髏的麽?你從未在信中提到過這件事。還有你藏在冰塊中的記憶,那也真的是你在上學時和那次月圓之夜有關嗎?就是你救下西弗勒斯的那一次?”


    “我不記得了,校長。”托比用手指在腦側轉著圈說:“既然記憶都被抽離出去了,我又怎麽可能會記得那是什麽記憶呢?它已經不存在我的腦子裏麵了。”


    一陣短暫的沉默。


    托比坦然與鄧布利多對視著。


    “你說的沒錯。”鄧布利多突然說,將胳膊放下來。


    “那我走了,校長?”托比試探著問:“把骷髏也帶走了?對了,準入之筆該怎麽辦?還有魔法球呢?您真的沒找到魔法球?”


    鄧布利多搖搖頭,臉上顯露出疲憊的神色。


    “這些事情我們以後再談,你先回去吧。”


    托比忙不迭的溜走了。


    在橡木門關上後,牆壁上的肖像們頓時聲討起來。


    “你怎麽能真的讓他把那具骷髏帶走!”


    “格林德沃的事情是真的嗎?”


    “他怎麽有能力逃出紐蒙迦德?”


    “攝魂怪的背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早就不喜歡那些陰暗的家夥了。”


    “那個叫海默的蠢蛋會不會是在騙你?!”菲尼亞斯·布萊克尖聲喊道,嗓音在一群肖像中極為出眾:“這樣的學生我見得多了,以為能瞞住自己的那點小心思!他現在沒準正沾沾自喜呢!”


    鄧布利多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用手掌一下一下順著福克斯火紅色的羽毛,它剛剛連續帶鄧布利多進行了兩次遠距離的幻影移形,現在變得病殃殃的,打不起精神。


    鄧布利多已經明白格林德沃給自己的暗示了。


    就在阿茲卡班,格林德沃曾對鄧布利多交給他的骷髏頭說過:


    “讓我看看,這個會是誰......安提俄克,還是卡德摩斯。”


    三具骷髏的身份已經了然,是曾經創造了死亡聖器的三兄弟——安提俄克(老魔杖),卡德摩斯(複活石),以及伊格諾圖斯(隱形衣)。


    正是三兄弟造成了格林德沃的出逃計劃,還有托比·海默的轉變。


    現在事情的脈絡已經很明了了,從托比對這三具骷髏的重視就能看的出來——或許,托比在上學時月圓之夜後的轉變,就是和這三兄弟有關。


    盡管托比現在已經不記得了,他在很早的時候就將那段記憶故意抽離出來,並封存在永遠也不會融化的冰塊裏。


    但那次月圓之夜的經曆依舊持續影響著他,給他造成時不時就會變得瘋狂的隱患。


    尤其是在上學時,在剛剛被影響不久後,原本隻願意偷偷摸摸搗亂的托比甚至想出了一次性解決佩妮和小天狼星的邪惡計劃,給他帶來了突兀的轉變。


    這些都和冰塊中的記憶有關。


    這就是格林德沃給出鄧布利多的暗示。


    他在告訴他,死亡聖器的故事遠沒有就此結束。那近乎成為了一個詛咒,持續影響著鄧布利多身邊的人。


    先是格林德沃,然後是阿利安娜......


    現在,終於輪到了他的學生身上。


    鄧布利多沉默的注視著自己手中的魔杖,這也是死亡聖器之一的老魔杖。


    他就這樣安靜了好久了時間,久到肖像們都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久到窗外的天邊漸漸湧現出亮白色。


    三兄弟的屍骨,還有他手中的老魔杖,以及好不容易獲得托比信任的學生——哈利·波特家族傳承的隱形衣。


    所有的一切,都在證實鄧布利多昨晚通過羊皮紙對托比寫過的一句話。


    【就算被操控的攝魂怪再多,也比不上格林德沃的蠱惑人心。】


    -------------


    另一邊,在天剛剛亮後,一整夜沒睡的托比就穿戴整齊,但他整個人卻顯得神采奕奕。


    “醒醒。”他推了艾爾兩下。


    艾爾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又把眼睛閉得緊緊的,沒有睜開。


    躺在沙發另一邊的安琪拉半夢半醒的問:“你要去哪?”


    “去古靈閣一趟。”托比抖了抖衣領說:“得想辦法準備一下二年級學生們的教材,法老麵具和植物阿尼馬格斯都不見了,不過——算了,我之前還想著慢慢來,用這種間接的方式警告他們儀式魔法的危害,再過渡到下半學期的守護神咒。可誰讓這兩件收藏都丟了呢?”


    安琪拉突然睜開雙眼,她似乎想到了什麽。


    “儀式魔法......”她輕聲說:“我記得你去年一開始教的是永生——難道神廟的守衛還活著?你不是說過早就把那個怪物解決掉了嗎?”


    “成為我的收藏也是一種解決的方式。”托比微笑道:“它應該為此感到榮幸的。”


    茫茫然的安琪拉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被欺騙了,她生氣的瞪著托比。一旁的艾爾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然後又連忙閉上,隻要它不說安琪拉就不會知道這件事也有自己參與。


    “別想了。”托比用力扶著安琪拉的肩膀把她拽起來,然後一點點將她往消失櫃推過去。安琪拉死死抵住櫃子兩邊的棱角,不甘不願的回頭瞅著托比臉上的表情,一雙銀色的眼睛瞪得好大。


    就在安琪拉即將把雙腿也抵在櫃門上的時候,托比終於搖頭歎息道:“尋找來曆就有那麽重要麽?無論是權杖,還是守衛,都能輕而易舉的殺死你。我可不覺得創造了這些東西的人會安好心。”


    “記得替我向阿金巴德問好(瓦加度的校長)。哦,對了,還有這個也帶上——”


    一本《唱唱反調》飄過來,被托比塞進安琪拉懷裏:“問問他有沒有興趣在非洲開一家雜誌社,就告訴他這是專門屬於霍格沃茨的生意,不是我個人的,黑魔鬼基金會也得抓緊時間在世界各地展開業務。如果不答應的話我就隻能找找各家古靈閣的老朋友了。”


    安琪拉皺眉盯著他:“你指的老朋友也是那種會被三番兩次搶劫和欺騙的家夥嗎?”


    “不止呢。”托比拍拍安琪拉的腦袋,長發遮蓋的麵孔下露出慘無人道的笑容:“光是欺騙和搶劫怎麽夠?以後還得讓他們更加聽話才行。”


    “但這些事就用不著你去管了,在瓦加度好好當你的副校長就行,記得別讓瓦加度的儀式魔法教學偏離了方向,我知道那裏的學生與眾不同,很擅長無杖施法,但也別真的把他們教壞了。”


    他朝無奈走進櫃子裏的安琪拉揮了揮手,同時喊了一嗓子:“艾爾,和安琪拉說再見了。”


    “呀!”


    在安琪拉幽怨的目光中,櫃門緩緩關上了。


    此時艾爾也終於清醒了,它仔細檢查了一遍關著斑斑的籠子,然後使勁揉了揉雙眼,指著辦公桌後麵多出來的骷髏呀呀亂叫了出來。


    現在一共是三具骷髏了,隻不過其中一個還沒有腦袋,那顆腦袋現在還在哈利哪裏,等有時間了托比還得把那顆腦袋要回來才行。


    “走吧。”他瞥了一眼籠子裏的斑斑說。


    盡管時間有些緊張,但托比還是在上課前趕回了學校,忙的連早飯都沒吃。


    “這群攝魂怪的審查真麻煩,得盡快把彼得的案子結掉了,不知道布萊克現在藏在哪......”


    他咬著半個餡餅走進古代魔法課的教室,艾爾也在抓緊時間喝著一杯熱牛奶。


    “早上好,孩子們。”


    托比變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指,注意到底下的學生們都在看向講台旁莫名出現的盔甲。


    “很好,看來你們已經注意到了這副銀光閃閃的盔甲,它看起來很漂亮,不是麽?”


    “但是,要我說的話,藏在盔甲裏麵的東西更迷人。”


    托比舉起手中的權杖示意了一下,在盔甲身上亮起一層淡淡的魔法陣,像是在很短的時間裏急忙刻印出來的,布局沒那麽規整,但至少有效。


    於是,盔甲的外表逐漸變得透明了,顯露出藏在它身體裏的收藏品,這也是托比在古靈閣中極為重要的七件收藏品之一,如今終於在這一天出現在霍格沃茨。


    那看起來像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又像是一層細密的煙霧,濃密程度在不停的變幻,來回聚集在各個不同的部位,但形狀始終沒有發生整體上的過多變化。


    它是人形的。


    托比對著底下驚呼出聲的學生們宣布道:“請允許我隆重展示,或許是魔法界僅剩的唯一收藏品,價值不可估量。”


    “魔鬼,這是真正的魔鬼。不是普通的動物,也不是神奇動物,除了沒有一個具體的外表外,幾乎和我們一模一樣。”


    在學生們畏懼又好奇的視線中,托比又漫不經心的提到:“你們或許已經聽說過儀式魔法的第一堂課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們,如果你們再不用心學習的話,沒準也會變成和這個魔鬼一個樣子。”


    “都聽明白了嗎?”他突然厲聲問。


    “聽明白了,教授!”學生們拚了命吼道,就怕教授覺得自己喊得不夠用力。


    托比露出滿意的笑容,不知不覺間看到自己距離校長辦公室的位置更近了。


    “非常好,現在,讓我們正式開始上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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