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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4章花榮與徐寧的巷戰


    第374章花榮與徐寧的巷戰


    時穿長長歎了口氣:“穆管家,人世間無論什麽財富都買不來人的生命。倉庫裏無論什麽貨物,都不值得員工拿生命去交換――你當初應該勸一權他們的。”


    穆順哽了一下:“東主,你要不說這話也許花膀子們會乖乖撤了,但你都說了這話了,那群花膀子、力漢們聽到後,還能不拚命嗎?難得遇到一個看得起他們東主,他們還能不豁出命去。況且他們除了一條命,也沒什麽珍貴的東西了。”


    “但是他們的命我還有大用――生命不可複製,而倉庫裏商品,隻要我們的人還在,我就能再生產出來。拿生命去守衛那些不值生命的財物,不值得啊……罷了,招討使大人要我馬上帶船出去封鎖航道,咱們的快帆船你都熟悉,過去那艘船的船長是你,現在你跟我走,咱上拔頭水軍水寨。”


    此時,與時穿一同奔下城牆的李彥已經開始挑選同伴,他站在城牆最後幾節台階上,大聲向大將宣布:“此次出戰,招討說了,他不嗇重賞,我不跟你們爭賞金,我要官位就行――賞金全是你們的”


    大將們一片歡呼,李彥繼續說:“我需要槍手100名,弓弩手30人,刀盾手以及敢戰者(敢於肉搏戰的)百人,誰願與我同行?”


    下麵爭先者紛紛,時穿聽到這裏,趕緊把李彥拉到一邊,隨手在地上畫了個圖形,交代說:“我整修通海大道的時候,留下了一條攻擊路線――這裏……,這裏……,可以隱蔽前進,突然出現在敵人眼前。


    等到了碼頭上,你用這裏……,這裏……,作為防禦街壘,用弓箭逼迫梁山賊與你們拉開距離,而後你們守禦這裏……,這裏……,如果能找到木材,你把這裏,這裏,即可開放的路口封閉,就能將梁山水寇全部封閉在碼頭,不過……”


    時穿停了一下,輕聲提醒:“別與他們近戰,梁山賊武藝出眾,他們三十六人(實際上加上宋江與火船工張岑,共計三十八人)縱橫京東西路,近戰嘛,他們基本上沒出過虧。”


    李彥感動的抱了一下拳:“時兄,受教了我給你留下兩百餘名擅弓弩者……”


    時穿搖頭拒絕:“不用了,我的船太小,裝不下太多人,況且論到遠程火力……哼哼,我的遠程火力全開的話,梁山水寇這點人手,還不夠塞我牙縫的――我隻需要70名擅長水性,遊泳速度快的。”


    穆順低聲提醒:“大郎,我們隻有五艘船在港,五十人足夠了。”


    時穿露齒一笑,不答反問:“穆管家,家裏頭各處都報信了嗎?。”


    “家裏頭隻有墨芍姑娘,我已經讓那幾名黑人仆婦把火槍都取出來了……”


    “再給墨芍姑娘送個信,把這裏的情況交代一下,告訴她:我出海溜達一圈,馬上回家,沒事的。”


    安置好了家裏,時穿帶著挑選出來的大將直出北門――此刻,梁山好漢們還在碼安置頭上與海船、與吊塔、與倉庫大門較勁,回首眺望,碼頭上濃煙已將半個天空染黑,火焰竄上半空,舔著空中飛掠的燕子與海鷗,煙火有近10米高,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氣味,從碼頭方向還連續傳來“絲絲”的聲音,還不時夾雜著“轟轟”的巨大響聲――前者大約是火焰吸食空氣的聲音,後者大約是吊塔倒塌的聲音。


    這個時候,大約方臘也正在點火焚燒杭州吧。梁山寇與方臘寇,雖然相距遙遠,但都不約而同的采取了古今傳統盜賊方式――殺殺人,放放火


    穆順望著碼頭上的濃煙,心痛地說:“那些吊塔與滑車……花費的金錢且不說了,當初東主用了多少心,幾經試驗才把吊塔架好,現在全燒了――全燒了啊”


    時穿斬釘截鐵的回答:“隻要有人在,我們還會恢複它的,一定的”


    正午,拔頭水軍的水寨內,水手們都趴在寨牆上,憂心忡忡的觀看著碼頭區的大火,眾人正在心慌意亂不知所措時,寨牆上的幾位團練遠遠的看到時穿出現,立刻吆喝一聲:“是時大郎,他帶了三五十人過來了。”


    等時穿趕到時,水寨內問都沒問一聲,立刻大開寨門讓時穿進去。


    拔頭水軍屬於校閱廂軍,“校閱”這個詞在宋代,意思是朝廷要定期考核訓練水平的――當然,朝廷不差餓兵,掛上“校閱”這個詞,意味著他們在朝廷有了正式編製,有正式軍餉。海州拔頭水軍正式編製是:大小戰船一百三十艘……不過,如今他們能開動出去的戰船最多30艘,而且那些船隻多數已經老化。


    拔頭水軍雖然船不多,且比較破爛,但裏麵的官不少,因為這種地方常常是朝廷安置閑官、冗官的場所,這些官平時不上崗,但因為今日戰事緊急,如今基本上該到的官都到了――裏麵有六個“都水監丞(與防禦使同一品級、正八品)”,四個“軍推官(從八品)”、十一個“法曹(從八品)”、三個“觀察支使(從八品)”,一個忠訓郎(正九品)、二個忠翊郎(正九品)……哦,還有三個武騎尉(從七品)。


    這裏麵雖然官多,但水寨內總共那麽多船隻,所以很多官別看品級大,其實所管轄的就是一條船而已……


    時穿沒花多少時間,就檢點完手下士兵,而後他禁不住歎了可口氣:全是過氣官員,沒幾個能打仗的士兵,現在讓他們出去戰鬥――大約他們寧肯先砍了指揮官,而後學呼延綽、張橫一般投了梁山。因為這樣他們或許能多活一點時間,反之,讓他們出戰那簡直是送死。


    這水寨就是個籮筐,大約蒙縣尉卸職了,也會裝進水寨這個筐內,擔任一個閑職,直到死翹翹……


    稍停,時穿出示了張叔夜的命令:“招討使有令,任我為拔頭水軍防禦(使),而後領拔頭水軍出戰梁山寇,此令即可生效――”


    水寨內長長短短的鬆了一口氣,官員們的這幅表情到讓時穿吃了一驚,在他想來,那些比他品極大地官員,怎麽也要爭權奪利一番,才肯把手頭的軍隊交出來吧?槍杆子裏麵出政權嘛,這些閑官雖然不管事了,但手頭的戰船卻是他們走私牟利的資本,怎麽他們卻一副終於解脫了的狀態……


    恍惚間,時穿突然記起:這時候,杭州新任郡守剛剛棄城而走,杭州隨即陷落。


    重文輕武的大宋朝,終於為它的積弊開始付費了――水寨內一堆文散官,沒有一個敢於擔當者。


    這是一群利益既得者,雖然白拿錢不幹活危急時刻指望不上他們,偏偏不能觸動他們的奶酪……時穿在官員們望眼欲穿的目光下,下令:“本防禦(使)知道諸位手中的船隻不堪大用,也知道諸位的難處――那些船經受不起損失。這樣吧,你們留船不留人,本官命令你們親領侍從守衛水寨,而名下所統戰船則隨本官出戰,不過,你們的船即使跟隨上陣,也隻需隨後呐喊,無需親自上前與敵寇刀兵相交……當然,事後論功,本官也就不想謙讓了。”


    說完這話,時穿掃了一眼下麵官員――奇怪盡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抗辯一番。


    轉念一想,時穿也明白了:在生命麵前,什麽東西都是輕飄飄的。


    梁山水寇縱橫京東西路,在這樣威名赫赫盜匪麵前,多少征討的官軍紛紛倒下,成就了他們的凶殘威名。如今眼見得他們在碼頭上縱火搶劫,軍威逼於城下讓一城的男女都不敢抬眼瞧一下。現在時穿打算憑借拔頭水軍那幾條破船出戰,可不是送命的活,況且新來的長官脾氣眾人也知道,那是出名的暴躁呀,誰知道對方是否會為了鏟除異己勢力,指派他們打頭陣前去送死。萬一到時候他們真丟去性命,再多的獎賞也換不回來自己的生命啊


    所以大家都成了縮頭烏龜。


    沒有人相爭,時穿順理成章的接管了全部拔頭水軍,而後任由水軍中官員將自己的親信與家丁抽調出來“守衛水寨”,時穿則帶上拔頭水軍所有能動的戰船,並以自己臨時停靠在水寨中的四艘快帆船為主力戰艦,起錨出港。


    此時,碼頭區的大火越燒越旺,那些用來製作吊塔與支撐滑輪的橫木都飽含了油料,一經點燃,就像一根蠟燭一樣熊熊燃燒,燃燒的大火發出的高熱令人無法靠攏,緊接著,受到這番縱火的啟發,正在竭力清理航道的梁山水軍們恍然大悟,他們不再忙著用自己的船去費力拖開沉沒在航道上的船隻,而是向這些船隻投擲油料,並用火把點燃了沉船。


    大火越燒越旺,春季時節正是風向變幻不定的時候,一陣狂風吹來,風卷著火焰,帶著濃濃的黑煙撲上了天空。


    這時代的船板為了防水,都是用桐油浸泡透了,火焰燃燒起來,空氣中帶著刺鼻的油漆味,熏得人睜不開眼。


    大火中,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咒罵聲――這個時候對於梁山好漢來說,真正是一半是海水,一般是火焰。


    碼頭上木製吊塔在熊熊燃燒,這些木製吊塔基本上每個泊位都有一座,大火一旦燒起來,變幻不定的風向將火焰四處亂飄,火焰逼得梁山好漢們步步後退,一部分人不得不向海州城牆方向躲去,而另一部分人向碼頭防泊堤深處退去,可惜這時候,梁山寇又點燃海麵上的沉船,結果四麵的空氣都熱浪滾滾。


    不一會兒,蒸發的海水讓海麵霧氣騰騰,加上碼頭上滲油的木材燃燒發出的刺鼻的濃煙,逼得梁山好漢立腳不住,許多人一邊咳嗽一邊大聲咒罵那些點燃船隻的水軍夥伴真是愚蠢。


    領著大將們悄悄潛出海州北門的李彥這時已經摸到了海州東門,但熱浪同樣逼得他立腳不住,好在左斜街經過時穿的改建,已經基本上是磚石建築,使得這塊區域的火勢不大――即使偶爾有股火焰舔過來,也因為缺乏燃燒物支持,馬上又熄滅了。


    相對於熱氣騰騰烈火煎烤的碼頭區,這裏已經是清涼了,一股梁山好漢不知怎地被烈火避到了這處,不過這會功夫,他們已經顧不上砸倉庫大門了,隻顧縮在角落裏低聲笑罵著剛才縱火的幾個人愚蠢。梁山好漢嘛,都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主兒,他們感覺自己很小聲了,但對於大將們說來,簡直是敲鑼打鼓指點他們去偷襲。


    李彥用手勢指點手下張弓搭箭做好射擊準備,等到眾人準備好了,他大喊一聲:“就在此時。”


    隨著這聲令下,隱藏在周圍的大將立刻從牆角、從牆頭、從屋頂、從簷角處冒出頭來,空氣中全是弓弩發出的嘣嘣響聲,利箭在空中飛舞,像下雨般傾瀉出去,它們的墜落處引起一片慘叫,血花四濺。


    弓箭的穿透能力並不強,箭杆所帶的動能並不像電影上所描述的一樣,一箭過去能讓人一個跟頭,梁山好漢縱橫山東,一方麵是因為他們訓練有素,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們鎧甲齊全。這通箭雨過去,射箭的都是李彥精心挑選的賞金獵手,他們的命中率是極高的,但梁山好漢們遇襲之後,許多人身上插了兩三支箭卻並沒有喪失戰鬥,初始的混亂過後,在幾名梁山頭領的大聲吆喝下,盾牌牆立刻立了起來,隨後,大將們的弓箭霹靂啪啦的落在盾牌上,漸漸的,梁山好漢的反擊也來了。


    一輪箭雨才過,對麵的盾牌牆上突然開了幾道縫,一位梁山好漢身上插著六支箭杆,神情惱怒的從盾牌後露出臉來,他手中的弓拉得全滿,乘盾牌露出小縫的間隙,快如閃電的射出了四箭――這四箭剛剛離開弓弦不久,盾牌立刻合攏,讓大將們隨後的打擊落了個空。


    這就是小李廣花榮的手段――這位昔日押運花石綱的十二指揮使之一,果然不負“小李廣”的綽號。


    對麵的牆上傳來一聲慘叫,小李廣花榮隻來得及射出了四箭,命中率卻是百分之百――四名站在牆頭的大將手捂咽喉,從牆頭上墜下。


    李彥也不是傻瓜,這種小規模戰鬥他最在行,見到梁山好漢的首批打擊目標,李彥反而受到啟發,他一揮手:“上屋頂,繞到盾牆後麵,嘿嘿,咱這群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還幹不過一群外來混混,那才稀奇呢俗話不是說嘛,強龍不壓地頭蛇。”


    李彥帶出來的大將也都是聰明人,立刻開始搭人牆翻上牆頭,而後順著牆壁穿梭繞路――時穿在左斜街邪建的店鋪真是不惜本,牆壁全用巨大的石梁砌成,每道牆壁厚的,都可以讓四五歲的小孩橫躺過來。在這樣的牆壁上奔跑,對於大將們來說簡直是小事一樁。


    不一會,六七十名大將繞到盾牆後麵而此時,此時梁山好漢們還不知道他們的到來,他們依舊縮在牆角,依仗盾牆掩護,有來有往的跟李彥的部下對射。


    在梁山好漢的壓製下,李彥的部下射擊動作遲緩起來,他們隻能先找好隱蔽,而後突然冒出來射一箭,這種反擊雖然零落,但落在不熟悉地裏的梁山好漢眼裏,卻覺得很頭疼,感覺天上地下,處處都有打擊出現――盾牆後,他們的首領不得不先冷靜觀察周圍的環境,而後籌劃反擊行動。


    爬到牆頭上的大將見機不可失,大吼一聲:“打”


    聽到這聲號令,爬上牆頭的大將們,有弓箭的開始射擊,沒有弓箭的則幹脆向下投擲手斧、飛刀、短棍、短槍……反正不管什麽,隻要身上留下一件武器,其餘的東西都可以扔――有的大將甚至把頭盔都扔下去了。


    梁山好漢被這陣打擊打懵了,一位背上插著“徐”字靠旗的的頭領頭上挨了一悶棍,捂著剛冒出來的包大聲下令:“快離開牆角,都到街心去,用盾牌遮掩好兩邊。”


    梁山好漢動了,這是他們多年來首次臨敵撤退,牆角處丟下十幾具死傷者,盾牌陣不慌不忙的移動著,向碼頭區退去。


    更多的大將爬上屋頂,開始利用自己熟悉地理的優勢,繞路竄到梁山好漢後方,然後居高臨下衝停在街心、並步步後退的梁山好漢射擊,稍後,地麵上的李彥見到梁山好漢已經被壓製住,他揮手招呼槍手以及刀手現身,而後在街道上排列出刀槍混雜的衝鋒隊形,慢悠悠的跟在梁山好漢後麵,一點一點的逼著梁山好漢步步後退――這一手是李彥跟時穿學的。


    這次撤退的經曆對於梁山好漢來說簡直是一場噩夢,兩邊街道上是不是的冒出來弓弩手偷襲,無論他們退向何方,牆頭上總是出現一隊一隊的襲擊者,從天而降的投擲武器以及弓箭讓他們抬不起頭來。


    隨著傷亡的增加,盾牌逐漸遮擋不住兩翼,梁山好漢一路撤退,一路上不停的因為有人傷重而倒下,這些人來不及救護,隻能聽憑他們躺在大街上哀號,而後,他們多被李彥帶領得到槍手俘獲,或者殺死。


    第374章花榮與徐寧的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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