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刑部殺威棒


    鄧浩楠以為皇帝不忍心殺魏忠賢和客氏,要假借他人之手放掉他們。


    既然關在刑部大牢,那麽他們被劫走的話,鄧浩楠要承擔責任,這可能給其他人不友好官員參鄧浩楠的機會。


    鄧浩楠於是跟馮紹延急忙返回刑部,走在路上時,鄧浩楠心中越想月不對勁兒。


    “為何錦衣衛要急著讓我知道呢?”


    馮紹延給出了解釋,隻聽他分析道:“之前侯爺曾經分析過,皇上可能想知道寶藏的事情,也或許是想要知道魏忠賢貪汙的寶藏,畢竟我們沒有查到魏忠賢的贓物藏在哪裏!”


    鄧浩楠點點頭,問道:“依你看,皇上想的是哪個呢?”


    “應該是前者!”馮紹延很肯定的說道:“我懷疑皇上或許已經知道我們也在尋找鄭和寶藏了,亦或者是皇上懷疑另一撥刺客是大人您派去的!”


    “不是吧!”鄧浩楠聞言瞪大了眼睛。


    馮紹延笑道:“眼下京城,以您的能力完全可以培養出一批死士來,而您之前也跟魏忠賢有瓜葛,因此不排除皇上懷疑您的可能!”


    鄧浩楠苦笑,這可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大人!”馮紹延笑道:“大人也不必擔心!照這樣看來,皇上將魏忠賢轉移到刑部大牢,可能是試探下您,也可能是想著借助您的力量來審問出結果。錦衣衛偷偷行事,怕是想要得到些什麽有用的消息。”


    鄧浩楠點點頭,說道:“錦衣衛是皇帝的耳朵和眼睛!”


    “大人不如將計就計!”


    “何解?”


    馮紹延想了想,說道:“做給皇上看!我們強化刑部大牢的防禦,隻要魏忠賢不被劫走,那麽皇上自然不會認為另一撥人是大人的人了!然後再提審魏忠賢,借著錦衣衛的口傳遞給皇上您想讓他知道的事情,這樣的效果可是比您自己跟皇上說更加管用!”


    鄧浩楠想了想,忽然間笑道:“好主意!”


    隨後,鄧浩楠從城外宛城大營內調來了獵人突擊隊,由董楠親自部署刑部大牢的防禦工作。


    接著,鄧浩楠跟馮紹延來到刑部,提審魏忠賢。


    一通鼓後,鄧浩楠坐於正大光明牌匾下,馮紹延站在身後,左侍郎李鶴,郎中謝晉坐在左側下麵組成陪審團,右側下麵則是通判、執筆和文書官。再往下則是兩排手持殺威棒的刑部衙役,每排各二十人,正威武有聲的喊著。


    鄧浩楠有些興奮,原本對於刑部尚書感到沒啥意思,如今坐到公堂上審問犯人時,卻是別有一番興奮在心頭。


    忽然間,鄧浩楠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程序,於是道:“那個――開始吧!”


    “大人您要拍一下驚堂木,然後說帶人犯魏忠賢上膛!”


    馮紹延在一旁提醒,鄧浩楠這時才發現他的桌子上左側放著一塊黑色的長方柱型的木塊,右側則是一個筒子,筒子裏插滿了寫著令字的令牌,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鄧浩楠拿起驚堂木,啪的一聲拍了下去,震得自己耳朵和手生疼。


    “帶人犯魏忠賢!”


    “帶人犯魏忠賢上膛――”


    衙役一聲接著一聲的傳遞下去,一直傳出老遠。


    片刻後,魏忠賢一身白色囚服出現在大堂上,大大的“囚”字在前後背顯得異常醒目。由於是重囚犯,帶著重重的手銬和腳鐐,走起來嘩啦嘩啦的!


    這老頭看起來很平靜!


    “跪下!”


    衙役按著魏忠賢,試圖讓他跪下,不過魏忠賢很倔,硬是不跪。鄧浩楠見他一把年紀了,有些不忍,正要出口免跪,豈料衙役上去兩板子打在魏忠賢的後膝蓋上。魏忠賢吃痛一聲,頓時跪下。兩個衙役為了防止魏忠賢站起來,於是一邊一個用手按住他的肩膀,使他無法起來。


    魏忠賢隻跪皇帝,如今讓他跪在別人麵前,自然很困難。更何況跪的人竟然是害的他如今下場的罪魁禍首――鄧浩楠的麵前,他顯然火冒三丈。


    “鄧浩楠,你竟然背信棄義!咱家做鬼都不放過你!”


    鄧浩楠眉頭緊促,不爽的道:“老子――本官跟你何來的信義?我們之間有書麵協議嗎?有口頭協議嗎?不過是你一廂情願而已!”


    魏忠賢還準備破口大罵,不過聽鄧浩楠這樣一說,卻是啞口。人家的確沒有跟他有任何的書麵協議,甚至口頭協議都沒有,細想一下,魏忠賢才發現自己當真是一廂情願而已。


    想到這裏,魏忠賢自己歎口氣,暗罵自己大意。不過還是大笑道:“你別得意!狡兔死走狗烹,咱家會看著你被皇上打入大牢的一天的!”


    “住嘴!”鄧浩楠氣的站了起來,怒道:“大膽犯人,竟敢汙蔑皇上!”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鄧浩楠多麽的忠君呢!


    隻有他身後的馮紹延知道,這不過是鄧浩楠在演戲而已。


    “下麵該怎麽辦?”


    鄧浩楠小聲詢問,身旁的馮紹延小聲說道:“重打一萬大板!”


    “……”


    一萬大板,鄧浩楠翻翻白眼,道:“會出人命的!”


    “大人放心,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馮紹延小聲道:“打暈了他自然有人求情!”


    鄧浩楠想想也是,點點頭,於是大聲說道:“真是豈有此理!竟敢汙蔑皇上!來人呐!”


    “在!”


    左右出列四名衙役,拱手抱拳,等候鄧浩楠的命令。


    “汙蔑萬歲,那就重打一萬大板!”


    “……”


    話音一落,滿堂皆驚,一個個的眼睛都睜得大大的,嘴巴也張得大大的。


    真是難以置信!


    汙蔑萬歲就要打一萬板子!


    果然是個愣頭青!


    一萬大板下去,人都打成肉醬了!


    鄧大人果然忠君!


    眾人心中各自嘀咕,跪在地上的魏忠賢更是看著鄧浩楠傻眼了。


    四個衙役愣了一下後,立刻領命,將魏忠賢按倒在地,兩名衙役手持殺威棒,做好了準備。


    “打呀!”


    鄧浩楠見衙役還沒有動手,於是喊了一聲。馮紹延在旁小聲說道:“大人要扔令牌才行!”


    鄧浩楠恍然大悟,於是伸手抓了一把令牌,然後扔了下去。


    “……”


    眾人看到劈裏啪啦扔到地上的七八個令牌,一個個的額頭上頓時布滿了黑線,暴汗頻出。


    執行的衙役愣了一下,接著抄起殺威棒,開始暴打魏忠賢。


    聽著魏忠賢撕心裂肺的喊聲,配合著太監特有的尖嗓門,當真是折磨人,鄧浩楠不得不捂著耳朵將頭別向一旁。


    劈裏啪啦的打了十幾下後,魏忠賢已經受不了刑罰,昏死過去。衙役用冷水噴他,將他淋醒,然後接著打。很快,打了三十大板左右時,魏忠賢已經是第五次昏死了。


    這時,左侍郎李鶴起身道:“大人,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鄧浩楠看了馮紹延一眼,暗道這小子估計的沒錯,果然有人求情。


    “汙蔑皇上,打死算了,本官也懶得審問他!”


    “……”


    “……”


    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打人,原來竟是偷懶!


    左侍郎、郎中、通判等人的下巴都差點兒掉地上,無語的看著鄧浩楠。


    “大人明鑒!”李鶴硬著頭皮說道:“魏忠賢乃皇上欽定的要犯,眼下尚未查處他私藏的贓物,萬萬不能打死!”


    這時,魏忠賢已經第八次昏死了,才打了不到四十板子。衙役稟報,魏忠賢已經奄奄一息。


    鄧浩楠見火候到了,於是道:“既然李大人求情,那本官就網開一麵。不過他汙蔑皇上的罪不能免,這樣好了,找最好的大夫給他治好,等好了後再接著打!”


    “……”


    “……”


    魏忠賢原本還有一絲清醒,聽到後頓時氣的昏死過去。


    “大人英明!”


    一幹官員衙役們頓時對鄧浩楠佩服的心服口服加佩服,簡直有種五體投地的衝動。


    “退堂!”


    鄧浩楠喊完,轉身準備離開。忽然間想起還沒有拍驚堂木,於是又回來猛地拍了一下驚堂木。


    啪的一聲,聲音在大堂內回蕩,嚇得所有人一身冷汗。


    將魏忠賢押回大牢救治,鄧浩楠跟馮紹延則緊隨其後進入大牢內。


    魏忠賢趴在石凳上,大夫一旁為其上藥治理。


    獄卒取過一把椅子,鄧浩楠坐在他麵前道:“是不是很羨慕我坐著啊!”


    魏忠賢咬牙切齒,想起鄧浩楠要打他一萬板子就來氣。


    “咱家趴著更舒服!”


    鄧浩楠笑道:“你應該見過宮內杖斃太監和宮女的場麵,那滋味你估計能記得。如果不想挨剩下的九千九百五十二下板子的話,你最好乖乖的招供。”


    魏忠賢冷笑一聲,道:“該說的咱家已經說了!”


    鄧浩楠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問道:“都說太監貪財,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你的那幾十車財寶,你是不是該跟我說說啊!”


    魏忠賢道:“咱家清廉奉公守法,哪裏有什麽財寶,你就不要枉費心機了!”


    鄧浩楠自然知道魏忠賢有幾十車財寶,冷笑道:“你這個太監頭子不貪財,老母豬都會上書了!”


    魏忠賢怒目而視,馮紹延跟大夫則強忍著笑意。


    “好吧!”鄧浩楠想了想,接著又問道:“那前些日子入宮救你的那兩幫人你總該知道吧!告訴我他們是什麽人?”


    魏忠賢把頭扭向一旁,不搭理鄧浩楠。


    鄧浩楠冷哼一聲,道:“你不說,本官也能猜出一二來!”


    魏忠賢依然無動於衷,鄧浩楠揮揮手,讓大夫退下,說道:“那咱們猜猜看?”


    “你愛怎麽想跟咱家無關!”


    鄧浩楠於是說道:“那本官開始猜了啊!猜對了的話,你就點點頭!”


    “……”


    鄧浩楠笑道:“據本官的情報分析呢!他們救你顯然就是你的同黨,但是兩幫人同時救你,卻相互之間不認識對方,隻能說明一件事。”


    見魏忠賢豎著耳朵聽,鄧浩楠冷哼了一聲,道:“你是雙重間諜!”


    “……”


    “那個――”鄧浩楠解釋了一下,道:“就是說你腳踩兩隻船,你同時屬於兩個勢力!本官沒猜錯吧!”


    魏忠賢看了鄧浩楠一眼,沒吭聲。


    鄧浩楠笑道:“你的深情出賣了你,我猜對了!”


    魏忠賢下意識的雙手摸臉,猛然間反映過來,這不過是鄧浩楠嚇唬他而已。


    不過這就夠了,鄧浩楠已經確定魏忠賢不止一個幕後支持者。


    “現在咱們就猜猜這兩個幕後勢力是誰好了!”


    鄧浩楠說道:“救你的人應該跟你有共同目的,你想把持朝政,那麽他們也定然想把持朝政。他們跟你一樣是亂黨,既然是亂黨,眼下大明首屈一指的就是白蓮教了!”


    魏忠賢為之一顫,雖然輕微,不過鄧浩楠卻是看出來了。


    接著又道:“看來其中一幫人是白蓮教無錯了!”


    “胡說八道!”


    鄧浩楠沒理他,繼續說道:“但另一幫人不認識白蓮教,如果是江湖勢力,怎麽會不知道白蓮教的大名?因此另外一幫人不是江湖勢力,而是朝廷勢力。”


    魏忠賢看了鄧浩楠一眼,冷冷的道:“你當你是包拯再世?大言不慚!”


    鄧浩楠不怒反笑,繼續說道:“你是太監,不能自己當皇帝,但是你整死了皇上的子嗣,就是說你要找個機會廢掉皇帝,然後另選肯聽你話的人,那麽這個人定然是藩王了!”


    魏忠賢冷笑一聲,道:“咱家真的很佩服你的想象力!”


    “聽下去就知道了!”鄧浩楠很是自信的道:“本官的想象力絕對超乎你的想象!”


    鄧浩楠接著說道:“藩王中想要當皇帝的可是不少,皇上的皇叔當中,福王算一個,瑞王勉強。皇上的兄弟當中隻有信王還在,皇上無子嗣,那麽就隻有他們幾個人有資格繼位,會是誰呢?”


    魏忠賢眼神有些慌張,道:“咱家怎麽知道?”


    鄧浩楠冷笑道:“你當然要知道!你的權勢滔天,福王和瑞王已經封王多年,你想要控製他們談何容易?那麽就剩下信王了,比起控製三四十歲的老王爺,十五歲的信王要容易的多是吧!”


    “你不要血口噴人!”魏忠賢的話顯然底氣不足。


    不過鄧浩楠明白,什麽叫背後主謀?笑到最後的才是主謀,也就是真正在博弈中繼位的才是。鄧浩楠當然知道誰會真正繼位,信王朱由檢而已。


    “說說而已!”鄧浩楠笑道:“不要這麽激動!誰繼位關我屁事!不過你現在是階下囚,真的什麽都不關你事了?”


    鄧浩楠站起身,馮紹延衝著他點點頭,示意可以了。


    於是鄧浩楠便不再搭理魏忠賢,帶著馮紹延離開大牢。


    到了外麵,鄧浩楠問道:“附近沒有看到偷聽的啊!”


    馮紹延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一開始屬下也納悶。不過查了一下卷宗後,才發現魏忠賢剛剛被關進來後,便有一名作奸犯科的人被關在了他的隔壁。屬下悄悄調查發現,他是錦衣衛唐鏡手下的。”


    鄧浩楠恍然大悟,道:“這麽說,剛才我跟魏忠賢的話,皇上很快就知道了!”


    “是的大人!”馮紹延笑道:“恭喜大人金蟬脫殼!”


    鄧浩楠微笑著點點頭,心道:這下子信王朱由檢怕是沒好日子過了!如今朱由校不再會盯著鄧浩楠,而是會去盯著朱由檢,馮紹延將其概括為金蟬脫殼也不為過。


    乾清宮內,吞雲吐霧。


    李鶴將剛才鄧浩楠審問魏忠賢的事情一字不漏的講了一遍,聽得朱由校一個勁兒的大笑。


    “皇上!”李鶴說道:“微臣認為,鄧大人的確不適合當刑部尚書,這些天來,他除了早上過去點卯報個到之外,一整天都見不到他的影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臣下們處理的。今天他心血來潮,突然間提審魏忠賢,結果當堂就要打他一萬大板,這不就是擺明了要打死嗎?而且他自己也說了,他懶得審問魏忠賢,不如打死還省事!”


    朱由校吧嗒吧嗒的吸著大煙,聽著李鶴的匯報,他心裏很滿意鄧浩楠的表現。


    “愛卿放心!”朱由校吐了一口煙圈,道:“朕不可能讓鄧愛卿一直擔任刑部尚書下去,過段時間就安排他去做別的。隻要你忠心為朕辦事,刑部尚書一職早晚是你的!”


    李鶴高興的道:“微臣謝主隆恩!”


    朱由校點點頭,道:“這段時間,你要好好輔佐鄧大人,不能讓刑部出了大亂子。”


    “微臣遵旨!”


    “下去吧!”


    “微臣告退!”


    李鶴離開後,唐鏡從偏殿進入,在朱由校耳邊一陣耳語。


    “當真!”朱由校顯得十分驚訝。


    唐鏡點點頭,將事情始末一說,朱由校聽得是目瞪口呆。他自然是相信唐鏡的話的,對於鄧浩楠的牢中問話思緒再三。


    當初鄧浩楠還是李小七的時候,朱由校就曾經跟他討論過。當初鄧浩楠一口否決是福王,隻跟朱由校說隻有最後登基繼位的人才是幕後主使。那時朱由校根本不信,前段時間,朱由校生怕躲不過這一劫,心中卻是想著將皇位傳給五弟朱由檢,如今看來,他需要從新審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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