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強敵荷蘭


    說服了郭懷一,謝逸和劉峰迅速布置襲取熱蘭遮要塞的計劃。有了郭懷一的幫助,陸戰師對於熱蘭遮要塞的布置更加清楚,甚至知道城內各個城門附近守衛的巡邏時間。


    不得不說,這個郭懷一著實幫了很大的忙。董楠帶著獵人突擊隊,以及一百多陸戰隊精英,挑著水果籃子大搖大擺的進城。這回有了郭懷一帶路,他們可以不用檢查直接帶著藏著武器的箱子進城。


    按照計劃,每個路過的城門口,通往下一層的樓梯口,每層的看守點附近,都留下了十幾個戰士,用水果作為掩飾接近荷蘭守軍。有郭懷一在旁,荷蘭人不做懷疑,以為就是賣水果的老百姓,不吃白不吃。


    然而,就在荷蘭守軍湊過來那水果的時候,董楠等人便趁機從他們背後下手,將他們一一幹掉。行動的時候,一百多人圍在一起,高出的荷蘭守軍往下看的時候,隻以為他們在搶東西吃。


    當人群閃開的時候,荷蘭守軍已經被無聲無息的幹掉。同時,陸戰隊的戰士已經換上了荷蘭守軍的衣服,由於帽簷壓得很低,根本看不出來。而擊斃的荷蘭士兵則換上了老百姓的衣服,被旁邊的戰士攙扶著離開。


    這一切,在上麵的荷蘭守軍隻以為是搶水果而被撞傷的老百姓,根本不放在心上。


    就這樣,郭懷一帶著董楠一行人,在第一層堡壘內四處轉悠。隻要見到荷蘭守軍,立刻上去打招呼讓他們過來吃東西。有的荷蘭士兵不吃,董楠等人便直接送過去,不吃也的吃。


    很快,一層堡壘內的一百多荷蘭守軍全部給幹掉,換上了陸戰師官兵。這樣一來,外麵的陸戰師官兵便可以大批的進城,不過不能穿軍裝,隻能換上老百姓衣服。


    哪裏來的這麽多老百姓衣服呢?


    很簡單,郭懷一一句話的事情。他叫來幾個工頭,讓他們帶著一批批的老百姓出城,當這些老百姓進入陸戰師的控製範圍內時,立刻被圈禁,衣服就來了。


    第一層堡壘清理時間很長,一個多小時才結束。主要是因為怕暴露,驚動了荷蘭人,因此動作十分的謹慎,務求沒有漏洞。


    一些工人們似乎看出了些不對勁兒,不過沒人卻官荷蘭人的閑事,因此一切進展順利。


    隨著陸戰師人員大批的進城,很快整個一層堡壘被陸戰師人員控製,而謝逸劉峰二人也順利的進城。


    謝逸道:“進來多少人了?”


    劉峰估計了一下,道:“約莫八九百來人了!”


    “有點兒緊張!”


    “是啊!”劉峰點點頭,道:“很緊張!”


    謝逸眺望二層城垣,剛才的幾個荷蘭士兵已經消失。很快,幾個熟悉的麵孔朝下麵看了看。


    謝逸笑道:“走吧!”


    劉峰抬頭一看,他的幾個得利的軍官正穿著一身的荷蘭軍服朝著他揮手,正得意的笑著。


    “娘的!還能笑出來!”劉峰低聲笑罵,道:“老子的心都快撲騰出來了!”


    參與行動的都是陸戰師的軍士長以上的校尉軍官,因為他們的心態夠穩定,手段夠硬,動作夠麻利。


    可以說,如果行動失敗,那麽陸戰師將會失去七成的指揮官,那麽一切就完了。


    不緊張才怪!


    第二層堡壘除了有步兵外,炮兵也不少。不過外麵隻有一百多個站崗的衛兵,炮兵都呆在裏麵。


    清理二層堡壘的同時,就已經開始清理三層了。因為誰都無法保證下一刻不會出馬腳,自然越快越好。


    由於熱蘭遮要塞的瞭望塔在第三層堡壘的左側,必須拿下這個瞭望塔才能讓大隊的陸戰師人員進城。


    計劃進展的非常順利,董楠等人在郭懷一的掩護下,十分容易的解決了瞭望塔上的五名荷蘭哨兵。


    三層堡壘有四座要塞炮台,按照董楠如今的人手,還不能保證不發出聲音來。因此董楠決定暫緩行動,先給城外的陸戰師發出信號,以確保萬無一失。而他則派人分別守住各個過道和樓梯,隻要從碉堡中出來的荷蘭士兵立刻幹掉。


    當瞭望塔上揮舞其紅旗的時候,城外的四千多名陸戰師官兵立刻開始行動,一路奔向熱蘭遮要塞。


    一層要塞有三個城門,全都在西側。城門口放風的士兵立刻阻止了所有老百姓和工人進出,確保城門口通暢。


    正在幹活的人們頓時發現了異常,剛才沒有注意,怎麽荷蘭守軍的模樣都變了。在一看,城門呼啦啦的衝進來一大群荷槍實彈的軍隊,頓時都嚇傻了。


    “全都蹲下!否則殺無赦!”


    天呐!老百姓們懵了,怎麽荷蘭人會說漢語了。


    來不及多想,老百姓看著一隊隊衝進來的士兵根本不敢多嘴,紛紛蹲下來,不過卻是都在瞅著。


    “誰讓你們上來的!”


    一個荷蘭軍官看到郭懷一帶著董楠等人登上了三層堡壘,頓時惱火。因為三層是不允許非軍事人員上來的,雖然郭懷一是特列允許的。不過隻允許他一個人上來,怎麽能夠帶其他漢人上來呢!


    “我奉總督大人的命令,給你們送來新鮮的水果!”


    郭懷一此刻已經十分的淡定了,一路上來,第一次他還有些緊張。不過當他親眼看著董楠等人殺荷蘭人是就如同宰小雞一般的容易時,一路過來他也習慣了,因此就不再緊張了。


    “原來是這樣!”


    荷蘭軍官拿起幾個橘子,接著叫了幾個士兵出來。


    郭懷一道:“叫其他的兄弟都出來拿幾個吧!”


    “不用了!”荷蘭軍官擺擺手。


    董楠使了一個眼色,十幾個手下拿著水果籃子直接走進鯪堡。


    “你們站住!那裏不許進去!”


    荷蘭軍官見他們擅自過去,頓時惱火。


    這時,其他幾個士兵已經被董楠的手下放倒。董楠拍拍荷蘭軍官的肩膀,示意給他看。


    “你們——”


    荷蘭軍官一看頓時傻眼,他的幾個部下都被幹掉了。下意識的想要反抗,突然胸口一涼,低頭一看,一把利刃刺入。荷蘭軍官瞪著董楠,想要呼喊卻喊不出來,最後不甘心栽倒在地。


    陸戰師衝進了來後,立刻在專門的指引下衝向二層。很快,一層和二層都被控製住。大批的陸戰師官兵衝到了三層,在獵人突擊隊的指引下,紛紛衝進三層四角的碉堡內。


    喊殺聲頓時響起,正如董楠所料,四個碉堡內的荷蘭炮兵人數眾多,根本無法保證不發出聲音。


    不過,如今陸戰師已經基本上控製了整座要塞,即使荷蘭人反映過來也無濟於事了。


    半小時後,陸戰師占領了整座熱蘭遮要塞。荷蘭守軍被俘五百多人,基本上都是炮兵,步兵都被幹掉了。


    “關閉城門!”


    隨著一聲令下,熱蘭遮要塞的城門關閉,陸戰師代替荷蘭人成為了要塞的新主人。城內的老百姓們也停止了工作,全部到居民區,跟荷蘭移民呆在一起,不得隨意走動。


    總督府辦公室內,謝逸坐在荷蘭熱蘭遮總督德維特的座位上。對麵的凳子上是真正的主人德維特總督。


    “請你們馬上退出熱蘭遮!”郭懷一在一旁給謝逸等人翻譯德維特說的話。


    謝逸等人聽到後,頓時大吃一驚。這個德維特總督似乎還沒有看清楚形勢,眼前他已經成為了階下囚,卻還是一副主人翁的架勢。


    “我隻想知道你們有多少人,多少軍隊,多少戰艦。”


    “是不是還要告訴你我們有多少彈藥和糧食!”


    “那感情更好!”


    德維特把頭偏向一旁,道:“不知道!”


    “……”


    這老頭嘴還挺硬!


    謝逸等人甚至問不出什麽有用的話來,翻過來複過去,德維特一有機會就要求謝逸他們退出熱蘭遮城。


    最後,謝逸問的不耐煩了,交給陳大力帶到別處處理。


    “別把他整死了!這家夥不知道值不值一百萬兩銀子!”


    “曉得!”陳大力笑笑,明白劉峰的話中之意。


    上次抓住荷蘭艦隊司令範偉特,著實發了一筆大財,這回是個東番總督,估計贖金也不能少了。


    董楠笑道:“估計荷蘭人不會給錢了!”


    劉峰問:“為啥?”


    謝逸笑道:“上次校長可是耍了荷蘭人一頓,拿了錢可是把人給了菲律賓總督!”


    劉峰恍然大悟,道:“那就整死他吧!”


    “……”


    幾人一陣無語,老半天,謝逸道:“我們說正事兒吧!占領了熱蘭遮要塞,咱們怎麽防守!”


    五角城,鄧浩楠已經得知了潮幫攻擊北港的行動,同時荷蘭東印度公司從巴達維亞派遣了一支強大的海軍過來的事情也知道了。


    要事有無線電或者電話就好了!


    鄧浩楠心中這樣想著,因為情報早在幾天前就已經傳回了五角城,隻不過鄧浩楠在海上無法聯係。


    施劍飛說道:“按照黃大海和施大宣所說,潮幫很難攻下北港。即使潮幫得手,也將損失慘重,不足以對陸戰師構成威脅。”


    鄧浩楠來回在辦公桌前走著,道:“我們一直以來都低估了荷蘭人,還好荷蘭人沒有跟鄭芝龍一起出戰,否則這場海戰慘敗的將是我們!”


    沈仰灝說道:“我看荷蘭人未必是幫著鄭芝龍的,他們應該也是跟潮幫一樣的目的,吃下北港這塊肥肉!”


    都是北港這塊肥肉惹的禍,成為所有勢力眼饞的對象。


    鄧浩楠歎道:“不管荷蘭人幫鄭芝龍也好,自己獨占北港也好,總之荷蘭人不會跟我們穿一條褲子!”


    鄧浩楠深知他得罪了荷蘭人,上次奪取黑珍珠號,以及對範偉特的勒索事件,讓荷蘭政府和東印度公司丟盡了麵子。因此,不管荷蘭人幹什麽,都不會給鄧浩楠好處的。


    “艦隊剛剛經曆的大戰,大多數戰船需要修理,艦隊再戰的時間需要等一個禮拜!”


    荷蘭東印度公司組建了強的海軍力量,單單是三十艘巡航艦就不是眼下鄧浩楠的太平洋艦隊能夠對付的。


    “眼下不能跟荷蘭海軍正麵開戰!”


    鄧浩楠思索良久,心中還是沒底。荷蘭海軍可不是鄭芝龍的那種舊式水師,是一支擁有豐富海上作戰經驗的海軍。


    施劍飛等人也深知荷蘭東印度艦隊的實力要高於太平洋艦隊,不過避而不戰似乎有些太窩囊了。


    “不如我帶一支戰隊過去試探一下荷蘭海軍的虛實!”


    施劍飛的話立刻引起了沈仰灝的共鳴,後者說道:“荷蘭海軍也未必很強,雖然他們的主力艦隊噸位和火力都強於我們太平洋艦隊,不過當初校長用一艘福船就繳獲了一艘大型戰列艦,荷蘭人也沒什麽嗎?”


    鄧浩楠心中明白,以前家底薄,光腳不怕穿鞋的,自然什麽都敢搏。如今不同了,鄧浩楠的家業大了,牽一發而動全身。如果太平洋艦隊吃了敗仗怎麽辦?那將影響當前的大局。不但北港得不到,海外貿易也將中斷,影響的將會是整個鄧浩楠集團所有人的利益。


    作為領袖,鄧浩楠的壓力很大。


    “試探一下也好!讓第一戰隊出戰,試探一下荷蘭海軍的虛實,然後再做決定!”鄧浩楠思索再三,還是決定讓他們試一次。


    “是!”施劍飛和沈仰灝領命。雖然隻有一個戰隊出戰,但是他們還是很興奮。畢竟如今不在是對付老式水師那麽簡單的了,麵對荷蘭海軍,更是一次磨練機會。


    事不宜遲,當天施劍飛和沈仰灝便率領第一戰隊出發。不過,黑珍珠號因為被打穿了很多窟窿眼兒,鄧浩楠很是心疼,剛回來就第一個送進船塢維修,因此沒有出戰。這樣一來,帕拉斯號便成為了第一戰隊的旗艦。由約翰船長隨行,相信他的經驗會幫助施劍飛他們的。


    第一戰隊出發後,鄧浩楠立刻布置了陸上行動。


    首先是增兵台灣,陸戰師剩下的五千士兵立刻開赴淡水和雞籠,匯合騎炮第一師一起從陸路出發,從台灣北部向南推進,增援謝逸所部。


    同時,鄧浩楠派人將黑水洋海戰勝利的消息,以及答應黃大海釋放鄭芝龍家眷的消息一並送了回去。


    遼東都督府,總參謀部辦公室。


    太平洋艦隊取得黑水洋海戰勝利的消息著實讓都督府上下所有人高興了一通,不過軍情局局長王兆陽看到鄧浩楠後麵簽發的命令卻是一頭霧水。


    “釋放鄭芝虎?”


    林風聞言頓時一愣,接過命令文件仔細看了一遍。


    王兆陽問道:“鄭芝龍的兒子不記事兒,倒是沒有什麽。但是鄭芝虎可是鄭芝龍的得利助手啊!難道校長不知道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嗎?”


    “你都知道,校長沒有理由不清楚!”


    林風再次看了一眼命令,突然笑道:“你看見這命令了沒有?”


    王兆陽愣了一下,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當然看見了!”


    林風笑道:“這命令跟以前的不同啊!”


    “不同?”


    王兆陽重新拿過來一看,頓時發現了不同之處。


    原來鄧浩楠的這個命令的最後簽字是橫著寫的,以前的簽字都是豎著寫的。而且以前簽字後麵會點上一點,這回變成了一個空心的句號。


    王兆陽問道:“是不一樣,有什麽含義嗎?”


    林風笑道:“我想校長在簽字的時候,黃大海一定在他身邊。”


    王兆陽還有些沒明白,林風又道:“有些事情校長不能做,但必須的有人做。有些話校長不能說,但必須有人要說。”


    “好了!我知道該怎麽做了!”王兆陽點點頭,很多東西都是不能看表麵的,否則就不會有“揣摩上意”這個詞語出現了。


    “等等!”見王兆陽要走,林風急忙叫住他,說道:“如今鄭芝龍覆滅,倭國和李家都會迫不及待的向我們示好邀功,可以利用一下!”


    王兆陽愣了一下,原本他還準備自己派人秘密動手,聽林風這麽一說,茅塞頓開。


    “謝了!”


    “實在點兒!記得請我喝酒!”


    “……”


    黑水洋海戰的消息經過遼東都督府,迅速傳遞到了平戶李家,以及倭國江戶。


    鄭芝龍完了,李家代表李經方沒有一絲的憐憫和哀歎,立刻想到的是手裏已經沒有跟遼東都督府談判的籌碼了。


    急忙跟李家老夫人商議,迅速將早已經控製起來的田川一家人抓起來,準備押解往遼東都督府。


    然而,李家著急,還有比李家更急的。德川幕府得知後,知道已經不能指望鄭芝龍了,於是立即下令抓捕李家和田川一家,同樣準備將其送往遼東都督府,平息大明的憤怒。


    李家無法跟德川幕府抗衡,不但沒有得到田川一家人,反而自己也被德川幕府抓捕了起來。


    李經方由於沒有在平戶,因此幸免於難。不過,李經方眼下隻能求助遼東都督府,希望能夠隻嚴懲田川一家,放過他們李家。


    李經方求見林風遭拒絕,卻從王兆陽的暗示中領悟到了一些話外之意。於是李經方返回平戶,暗示德川幕府隻要殺了田川一家和鄭芝虎等,便可以平息大明朝廷的憤怒。


    李家是平戶望族,跟德川幕府有些關係,因此德川幕府同意李經方的提議。八月五日,鄭芝虎、甘暉還有鄭芝龍的一些死黨家丁們被遼東都督府釋放,並派船送往平戶。臨行的時候,特意在光天化日之下,鬧得整個遼東都知道。並告知他們這是鄧浩楠給他們的恩典。


    鄭芝虎、甘暉等人雖然不屑一顧,知道這是鄧浩楠故意做給外人看的,但是也不得不佩服。眾人被送回平戶,立即被德川幕府扣押。甘暉見勢不妙,趁亂逃跑。


    德川幕府於第二天將鄭芝虎等人連帶田川一家人盡皆斬首於菜市口,並告知所有人他們是拖倭國陷入戰爭的罪魁禍首。


    隨後,遼東都督府大肆表揚李經方,並且釋放了李家獨子李國助會平戶。甘暉得知後,結合前後發生的事情,頓時明白是李家出賣了他們。


    第二天,遼東都督府跟德川幕府談判沒有任何回旋餘地,二十一條無法更改,必須履行。德川幕府十分惱火,認為是被李家給騙了,於是第三天便處斬了李家一家人,連李經方也沒有逃脫。


    這樣,這個事件從此跟鄧浩楠以及遼東都督府沒有任何的關係。不過後世的史學家們根據當時的背景進行推算,認為有相當多的可能性,於是這件事情便成為了一大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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