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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章反複無常


    為了自己的個人利益和整個山宗的整體利益,山宗頭目和山宗成員不惜出賣祖國和靈魂,不僅為建奴提供了一係列關鍵情報,還冒險給建奴提供了超遠射程的西洋紅夷大炮、大量海船和熟練水手,幫助建奴偷襲明軍戰船得手,也幫助建奴精銳成功實施了偷襲山海關背後的計劃。可是讓山宗頭目和山宗成員做夢都沒有料到的是,在他們看來戰無不勝的建奴大軍,竟然在山海關下連吃敗仗,被熊廷弼和張大少爺翁婿折磨得苦不堪言,被揍得是鬼哭狼嚎,頭破血流!甚至就連建奴之一的正白旗,也幾乎被張大少爺連根拔除,麵臨番號都可能被取消的危險――正白旗的偽龍旗被明軍繳獲,按慣例,軍旗被敵人繳獲的軍隊,一律都是取消番號的懲罰!古今中外都是如此――當然了,臉皮厚度堪比珠穆朗瑪峰高度的南棒子除外。


    更讓山宗成員感覺不可思議的還在後麵,當建奴被迫撤軍之後,熊廷弼和張大少爺這對狼狽為奸的翁婿,竟然膽大包天到敢於率領弱勢兵力追擊,並且在六州河再度大破建奴,將建奴主力殲滅過半!震驚之餘,並不算太笨的山宗頭目忽然發現,自己的滅頂之災和一個天賜良機,竟然同時放在了自己麵前!自己助建奴,則明軍必敗!自己助明軍,則建奴必亡!自己無論選擇那一邊,對另一邊無疑都將是致命的打擊,但自己的選擇如果稍有不慎,就很可能將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讓自己萬劫不得翻身!生死興衰的抉擇之間,山宗頭目和每一個山宗成員都陷入了兩難之中。


    猶疑之下,六州河大戰的第三天夜裏,同時也就是大明天啟八年十一月初六的夜裏,當建奴的殘餘主力已經抵達曹莊驛、距離寧遠已經不到三十裏的時候,山宗頭目秘密召集了祖大壽兄弟、謝尚政、孫仲壽和朱安國等絕對心腹,召開山宗成員的核心會議。在會議上,山宗頭目首先說道:“弟兄們,大金軍隊已經撤到曹莊驛了,熊老糊塗和張小瘋狗的追兵,也已經追到了沙後所,這也就是說,最遲明天正午,大金軍隊就要從我們寧遠城下通過!你們說說,我們是應該出兵阻擊,幫熊老糊塗殲滅大金軍隊?還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幫大金軍隊一把?”


    “撫台,兩邊出價如何?”孫仲壽迫不及待的說道:“那邊出的價高,我們就幫誰。對了,撫台大人,這次大金軍隊給我們開出了什麽價?”


    “老孫,別想得太美了,這次已經不是兩邊討價還價的問題了。”謝尚政陰陰的說道:“我們和大金軍隊唇亡相依,大金興,我們興;大金存,我們存;大金亡,我們也得死無葬身之地!依我看來,我們隻能力保大金軍隊,保住了大金主力,朝廷才不敢隨便對我們下手,我們也才有機會活下去。否則的話,以魏老太監和張小瘋狗的德行,隻要大金一亡,下一步絕對就是卸磨殺驢,找我們算老帳!”


    “也別那麽悲觀了,我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祖大壽沉聲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隻要我們出手,大金軍隊就必敗無疑,被我們和山海關軍隊聯手全殲!如果我們這麽做了,那我們就可以將功補過,成為殲滅建奴和光複遼東的功臣之有,被萬眾景仰,功載史冊,流芳千古!而且我們這麽做了,也可以不再擔心被朝廷秋後算帳,連睡覺都不敢安心,保住現在的榮華富貴甚至升官發財,也大有希望。”


    “大哥說得對,這對我們來說,確實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祖家老三祖大樂點頭,附和大哥的看法。祖家老二祖大弼則擔心的說道:“真有那麽容易嗎?魏老太監可不是一個寬宏大度的人,他現在不敢動我們,是忌憚我們忽然倒向大金,大金如果被熊老糊塗和張好古小瘋狗給滅了,那魏老太監也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向我們下手了,說不定到了那時候,魏老太監會直接把瘋狗軍派到寧遠城下,把我們一個個抓去滿門抄斬!”


    “祖二瘋子說得有道理,這也正是我的擔心之處。”山宗頭目點頭,又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沉聲說道:“就在一個時辰前,大金四貝勒皇太極派心腹高鴻中高大人給我送來了一封親筆書信――在信上,四貝勒鄭重提醒我不要忘記假途滅虢的教訓,不要玩火**,自取滅亡!並且答應我,隻要我出兵牽製熊老糊塗的追兵,那麽不管在什麽時候,大金軍隊都將是我們山宗的堅強後盾!”


    “有道理,四貝勒的信用還是不錯的。”孫仲壽插了一句嘴,又趕緊問道:“那熊老糊塗呢?他答應了我們什麽?”


    “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收到熊老糊塗的書信和命令。”山宗頭目心情沉重的搖頭。在場的山宗成員都是一楞,驚訝說道:“不可能吧?熊老糊塗真的老糊塗了,敢無視我們的存在?”孫仲壽更是一蹦三尺高,罵道:“老不死的老東西,一點好處不給,就想讓我們為你賣命?做夢去吧你!”


    “我也正奇怪這事,按理來說,熊老糊塗久經沙場,不可能忽視我們的存在啊?”山宗頭目眉頭緊皺說道:“最起碼,我還是他名譽上的下屬,名譽上要聽他的指揮,這麽要緊的戰事,他怎麽可能不派傳令兵知會一聲,讓我堅守寧遠或者出兵阻擊啊?”


    “或者熊老糊塗認為,光憑他的軍隊就可以殲滅大金主力吧。”謝尚政冷笑說道:“再加上熊老糊塗認為我們不敢公開襲擊他的軍隊,所以熊老糊塗幹脆就不理會我們,任由我們自生自滅。”


    “如果真是這樣,那老子也不攔截他的軍隊。”山宗頭目也冷笑起來:斬釘截鐵說道:“但他的軍隊隻要過了寧遠,就別想有一顆軍糧從寧遠城下通過,送到前線喂他的山海關軍隊!”


    “報――!”就在此時,一個山宗頭目的心腹親兵忽然在門外稟報道:“啟稟撫台,城外碼頭上來了一條海船,船上有人自稱是熊督師信使,要求麵見撫台大人,請問撫台大人是否接見?”


    “終於還是來了。”山宗頭目冷哼一聲,命令道:“把他帶進大堂,我在大堂見他,記住,千萬隻能讓他一人進堂。還有,順便把四貝勒送我那件犀牛皮軟甲拿來。”親兵領命而去,山宗頭目又把皇太極送來的犀牛軟甲貼身穿上――山宗頭目可不笨,如果信使是熊廷弼或者張大少爺派來的死士,忽然出手和他同歸於盡,那麽山宗群龍無首,寧遠軍隊對明軍主力的威脅也就不成威脅了,所以山宗頭目也不敢排除這個可能。末了,山宗頭目又向幾個躍躍欲試的心腹吩咐道:“都和我一起見見熊老糊塗的使者吧,看看老狗熊玩什麽花樣。”


    ………………


    袁崇煥領著祖大壽三兄弟和孫仲壽等人來到遼東巡撫大堂時,熊廷弼派來的信使已在堂中等候了片刻,出乎袁崇煥和祖大壽等人預料的是,熊廷弼派來的信使並不是象茅元儀那樣精明強幹的人精,也不象是張大少爺幕僚宋獻策那種一看就是滑頭的奸猾老鬼,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書生,目光炯炯有神,皮膚白皙國字臉卻線條生硬無比,滿臉滿身的正氣,一看就是那種被忠君愛民、保家衛國無聊邪說洗了腦的迂腐書生。見到身著巡撫官服的袁崇煥進堂,那書生立即單膝跪下,抱拳說道:“小生史可法,見過遼東袁撫台!”


    “史可法?”袁崇煥先是一楞,然後大驚問道:“難道你就是東漢溧陽侯史崇第四十九世裔孫、左光鬥公的門生,人稱東林四大公子之一的史可法史憲之?”


    “賤名有辱清聽,小生正是史可法,左光鬥公又正是小生的授業恩師。”史可法的回答不卑不亢,充滿正氣。袁崇煥鬆了口氣――象史可法這種腦袋頑固象一塊石頭的榆木腦袋書呆子,是絕對玩不出半點花招的。同時袁崇煥也不敢怠慢,趕緊親自攙起史可法,向眾心腹介紹道:“各位兄弟,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史可法史公子可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他出身於世代書香之家,他的祖父史應元公,乃是江南解元!他的啟蒙恩師,乃是南米北董的米萬種米大家!而他在東林書院的授業恩師,又是我的恩師侯恂大真公的生死之交――左光鬥左遺直公!詩文歌賦,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無一不進,與文震孟、張岱和範景文三位公子並稱為江南四大公子,並且名列其首!”


    祖大壽等人見袁崇煥如此誇讚史可法,也不敢怠慢,趕緊向史可法行禮致敬。史可法則謙虛還禮道:“撫台過獎了,小生那當得起江南四大公子之首?那隻是江南士林謬讚而已。”。


    “當得起,當得起。”袁崇煥哈哈大笑,拍著史可法的肩膀笑道:“天啟五年,憲之賢弟在東林大會上力斥欽差張好古,將之駁得啞口無言,無地自容,羞慚掩麵離去――我的恩師侯恂公每每提起此事,都忍不住豎起一個大拇指,誇獎憲之賢弟當世第一少年俊傑,感歎東林後繼有人矣!”


    “我把張憲台駁得啞口無言,掩麵離去?”史可法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耳朵,苦笑答道:“袁撫台,這恐怕是侯恂公誤會了,當時在東林大會上,被駁得無地自容的人乃是小生,而且小生被張憲台的凜然正氣打動,放棄了江南會試,毛遂自薦到張憲台麾下當了一個小小書辦,向張憲台學習經史兵書,用兵之法,受益良多。這次小生出使寧遠,也是受張憲台與熊督師之命,前來與袁撫台聯係的。”


    “什麽?”袁崇煥有些傻眼,但袁崇煥馬上又反應過來――鐵定是東林黨那幫鴨子死了嘴不爛的書呆子故意捏造,給自己們臉上貼金,結果把自己和侯恂都給哄了。那邊祖大壽等袁崇煥心腹則麵麵相窺,暗暗提起小心提防――既然是張大少爺派出來的使者,那麽不管這個使者名聲再好都不能相信!袁崇煥咳嗽一聲,掩飾住尷尬,又問道:“憲之兄弟,這次熊督師和張憲台派你來這裏,是讓你來傳令,讓我出兵阻擊建奴嗎?”


    袁崇煥暗暗打定主意,如果熊廷弼直接以遼東督師的身份命令自己出擊,那麽自己就借口寧遠軍隊在前期的‘戰鬥’中傷亡慘重,自保都嫌不足,實在無力出動。如果熊廷弼開出什麽高官厚祿的條件,那麽袁崇煥就要仔細辨別真假,絕對不立即答應,然後與眾心腹商議之後再出決定。可是讓袁崇煥意外的是,史可法竟然又向他行了一個禮,滿麵春風的笑道:“小生恭喜袁撫台,賀喜袁撫台。”


    “喜從何來?”袁崇煥一楞。史可法笑著說道:“實不相瞞,小生此次來到寧遠,乃是受熊督師所托,來向袁撫台提親來了。”


    “提親?提什麽親?”袁崇煥目瞪口呆。史可法微笑答道:“熊督師聽聞袁撫台年初新納一妾,誕下一子起名文弼,今已滿月,而熊督師的長公子熊兆璉近日也新添一女,起名安綠,與撫台的公子年齡相當,相差不過數日,所以熊督師打算將孫女許給撫台公子為妻,兩家結連理,休戚與共,還望撫台大人千萬答應,成此好事。”說著,史可法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微笑說道:“袁撫台請看,小生已經將熊督師孫女的生辰八字都帶來了。”


    袁崇煥目瞪口呆,謝尚政等袁崇煥絕對心腹也是目瞪口呆,半晌後,祖大壽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叫道:“熊督師的孫女?那不是張好古的侄女嗎?是張好古的侄女,不也就是九千歲的孫女了?”經祖大壽一提醒,在場的袁崇煥等人頓時全部醒悟過來――熊廷弼這是變著法子告訴袁崇煥,不用擔心大金滅亡,就算大金亡了,和袁崇煥結成了兒女親家的熊廷弼家族也必然死保袁崇煥――廢話,袁崇煥如果誅滅被九族的話,熊廷弼和張大少爺都跑不掉!


    “對了,袁撫台,你麾下是不是還有一位叫祖大壽的將軍?”史可法又問道。祖大壽忙站出來,拱手答道:“史先生,末將就是祖大壽,先生有何賜教?”


    “祖將軍,事情是這樣的。”史可法微笑說道:“熊督師提出讓學生做媒,想把孫女許給袁撫台的公子――張憲台也想起他的長子張鴻彥至今尚未定親,又聽說祖將軍你有一女與他的大公子年齡相當,便讓學生冒昧詢問祖將軍一聲,能否將將軍的女兒許給張憲台的大公子為妻?喜上加喜?”


    “張好古也想和我結成兒女親家?”祖大壽先是目瞪口呆,然後喜上眉梢,畢竟張大少爺赫赫威名和光輝前程放在那裏,而且張大少爺的靠山魏忠賢也是天下第一硬,祖大壽如果和張大少爺結成了親家,想不沾大光都難!史可法微笑點頭,確認道:“不錯,張憲台的大公子今年年方三歲,與祖將軍你年僅兩歲的千金祖梅小姐正是天生一對,還望祖將軍莫要推遲,玉成美事。”


    事情到了這步,除了榆木腦袋的史可法之外,袁崇煥和祖大壽等人都已經很清楚熊廷弼和張大少爺用意了――熊廷弼和張大少爺變著法子的告訴遼西將門,隻要你們乖乖聽話,配合我們幹掉建奴的殘餘主力,你們就絕對不用擔心被卸磨殺驢,我們會豁出腦袋保你們!而且滅了建奴之後,你們的榮華富貴和高官厚祿還會大大的有,畢竟咱們都是兒女親家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好大家一起好,要倒黴大家一起倒黴,我們除非吃了傻藥才會不扶持你們!想到這裏,袁崇煥和祖大壽等人不由砰然心動,太好了機會了,既不用冒險支持建奴,背上賣國求榮的千古罵名,還可以確保小命無憂,光明前途!


    “這件事,容我考慮考慮。”袁崇煥雖然不敢輕易相信出了名奸詐的張大少爺,但也放緩了口氣,微笑著向史可法說道:“憲之兄,眼下軍情緊急,我們還是先說大事吧,熊督師派你前來,可是讓你來傳達憲令?”


    史可法不再說話,老老實實的從懷裏掏出熊廷弼的親筆書信和一道奏章,一起雙手遞交給袁崇煥。袁崇煥接過,先飛快打開書信,定睛細看時,袁崇煥不由再度激動起來,在這封書信上,熊廷弼一改先前的說教作風,直接向袁崇煥開出條件――隻要袁崇煥出兵阻擊建奴,幫助山海關軍隊殲滅殘餘的建奴主力,那麽熊廷弼就為袁崇煥向朝廷請功,舉薦袁崇煥為建沈總督,全權負責清剿建州和沈陽一帶的建奴殘餘勢力,安撫被建奴荼毒多年的遼東百姓,重建遼東盛世!再打開奏章時,袁崇煥更是激動得全身都顫抖起來,這道奏章,赫赫然就是熊廷弼和張大少爺聯名並且用好印章、為袁崇煥請功並請朝廷加封袁崇煥為建沈總督的奏章!


    “看來這次熊老糊塗和張小瘋狗都是豁出去了,隻要我幫他們幹掉建奴主力將功贖罪,他們就絕對不追究我以前的事。”袁崇煥心裏分析,“隻要消滅了建奴主力,他們還可以確保我的高官厚祿,榮華富貴,讓我繼續在遼東發財,而且還可以讓我放心的殺人滅口,清除建奴軍隊中知道我秘密的所有相關人等,讓我永無後顧之憂!至於熊老糊塗和我聯姻,張小瘋狗和我的心腹祖大壽聯姻,就是他們表明心跡的證明!隻要我和他們建立姻親關係,我的未來就有保障了!”


    “撫台,我認為熊廷弼和張好古這次很有誠意。”祖大壽在袁崇煥耳邊輕聲說道:“機會難得,將功補過總比背上罵名要強得多。”其他的袁崇煥心腹也紛紛砰然心動,孫仲壽幹脆在袁崇煥另一隻耳朵旁邊說道:“撫台,好機會啊,重建遼東全境的城池,比修遼西這幾小座城池油水大多了。”


    袁崇煥抿抿嘴,又看看對麵滿臉誠懇一副忠厚老實模樣的史可法,終於下定決心,向史可法拱手說道:“憲之賢弟,請你回稟督師,為朝廷效力,乃崇煥份內之事!崇煥即刻點將發兵,當路攔截建奴北上道路,與山海關軍隊聯手殲滅建奴!還有,熊督師既然有意將孫女下嫁犬子,那崇煥不敢不從,這門親事,就這麽定了!”


    “還有張憲台提出的親事,末將也一定答應。”祖大壽大喜過望,趕緊向史可法說道:“對了,史先生,我聽說張憲台還有一位二公子,正好我兄弟祖大樂也有一個女兒…………。”


    下定了決心,袁崇煥當即連夜調兵遣將,親自率領兩萬寧遠軍隊連夜出城,在建奴主力北上的必經之路紮住陣腳,連夜構建阻擊工事。明軍斥候與建奴斥候各自回報熊廷弼和代善等人後,熊廷弼和張大少爺自然是喜不自禁,都道這次殲滅建奴主力有望,光複遼東全境之期,已是指日可待!而代善幾兄弟聽到這消息後,代善當場嚇得癱倒在地,慘叫道:“完了!我們這次完了!”努兒哈赤眾子除皇太極外,也個個是麵如土色,都知道這次在劫難逃,即便插上翅膀,也難以飛出這遼西死地了!


    “急什麽?”和努兒哈赤的其他建奴兒子不同,皇太極則胸有成竹的喝道:“事情還有轉機,我們還有機會,還未必死定!”


    “我們還有什麽機會?”代善蒼白著臉慘叫道:“袁崇煥這個忘恩負義的蠻子出兵一攔,後麵熊老蠻子和張小瘋狗前後夾擊,我們就算衝過寧遠的阻擊陣地,四萬殘兵也肯定會損失慘重!北麵的蠻子水師主力再一攔截,我們還能有什麽機會撤回遼東?”


    “放心,袁崇煥這個蠻子的性格我了解,反複無常,自私自利到極點!沒有好處絕不出手!”皇太極冷笑說道:“雖然我現在還猜不到袁崇煥是為了什麽出兵攔截我們,但他的親兵隊裏有的是我的眼線,隻要搞清楚了張好古小瘋狗是用了什麽辦法說服了他出兵,我就有信心把他又從蠻子那邊拉回來!”


    “那你的眼線送消息回來沒有?”代善緊張問道。皇太極正要回答,一個專門給皇太極負責機密情報的親兵就已經帶著滿身的雪花從帳外衝了進來,皇太極不由一笑,答道:“說曹操,曹操到,消息來了。”


    天色微明之時,寧遠軍隊的阻擊陣地已經初具雛形,也就在這時候,袁崇煥的絕對心腹孫仲壽忽然跑到正在親自指揮軍隊構建阻擊工事的袁崇煥麵前,在袁崇煥耳邊低聲說道:“撫台,四貝勒來了,他說有機密大事,要立即見你。”


    “果然來了。”袁崇煥冷笑一聲,低聲吩咐道:“去告訴他,就說崇煥肩負軍國朝廷大事,不便相見,請他回去吧。”


    “是。”孫仲壽領命而去。可是去不多久,孫仲壽又跑了回來,在袁崇煥耳邊低聲說道:“撫台,四貝勒他不肯走,他說要我給你帶一句話,如果你聽完了這句話,你還不肯見他的話,他馬上就走,以後也再也不來煩你了。”


    “什麽話?”袁崇煥低聲問道。孫仲壽壓低聲音,用極其嚴肅的口氣說道:“四貝勒問你,可還記得徐階殺嚴嵩之事?徐階為取得嚴嵩信任,可是把他的孫女嫁給了嚴嵩的孫子為妾!”


    “什麽?!”袁崇煥大吃一驚,臉色也立即蒼白起來,沉吟了許久後,袁崇煥翻身上馬,向孫仲壽吩咐道:“走,帶我去見四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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