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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一章薑還是老的辣


    莽古爾泰極度倒黴的再一次旗開得敗,一下子給建奴大軍敲響了警鍾――大明朝當年那隻唯一在戰場上正麵打敗過努兒哈赤的老狗熊又回來了!這隻老狗熊雖然年紀大了一點,對背後暗箭的防禦力還是等於零,脾氣也還是那麽臭,搞黨爭權鬥也還是那麽不行,可是他在血肉戰場上卻還是那麽不好對付,還是那麽的難纏和棘手!而且這隻老狗熊現在又有了內鬥外戰都內行的難纏女婿支持,替他擋住了背後的暗箭,也就更難對付了!


    “我們還是太小看那隻老狗熊了,這隻老狗熊不比他的女婿好對付多少。”代善鐵青著臉說道:“兵力基本相等,還拿用步兵在野戰中打敗我們騎兵,殺了我們八百多騎兵,這頭老狗熊果然不簡單!”


    “我們是太輕敵了。”初戰告負,士氣大挫,皇太極的臉色也好看不到那裏去,自我檢討道:“熊廷弼這次重返遼東,一直被我們的人牽著鼻子走,根本沒有機會發揮他的才能,也讓我們忘記了一件大事――父汗以十三副盔甲起兵,一生南征北戰,所向無敵,僅是在天命五年輸給過熊廷弼一次!現在看來,他能打敗父汗絕對不是僥幸,我們這次攻打山海關,也不會象想象中那麽容易。”


    “不管容不容易,這次都得拿下山海關!”代善也很清楚現在時間不等人,果斷拍板道:“這次再不把戰略主動權搶到手,以後我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前進,務必要在正午之前抵達八裏鋪,殺散那裏的蠻子軍隊,然後再尋機破敵。”


    代善的命令一下,建奴大軍立即加快了腳步,人加鞭馬加蹄,果然在當天正午、也就是大明天啟八年十月二十這天抵達了莽古爾泰吃了敗仗的八裏鋪,而出乎代善和皇太極預料的是,熊廷弼竟然還沒有放棄這個連堡牆都沒有的山海關北麵屏障八裏鋪大營,趙率教的軍隊仍然駐紮在大營之中,四艘炮船則完全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是埋伏到了那裏。還好,代善和皇太極都不是莽古爾泰那樣的莽夫,並沒有顧頭顧尾的發起進攻,而是先把大軍陣腳紮定,派出斥候四處偵察敵情和地形,謀定而後動。但是不偵察還好,仔細實地偵察了地形,又對照山宗暗中提供的山海關地圖,代善和皇太極的臉就拉得比驢還長了。


    讓皇太極和代善鬱悶的是八裏鋪的地形和位置,顧名思義,既然是八裏鋪,那麽距離山海關關口也就有八裏左右的距離――這也就是說,建奴軍隊如果不拔掉八裏鋪這個釘子,也就沒辦法把攻關法寶紅夷大炮架到八裏鋪後方、距離山海關大約六裏的角山太平頂上。而八裏鋪通往山海關的道路又十分狹窄,最寬處不到四裏,又被燕山和渤海左右包夾,在這樣的地形上,建奴的騎兵不僅無法展開和發揮迂回包抄的優勢,反而還得防著來自海麵的威脅。更令皇太極和代善頭疼的是,在王在晉、孫承宗、高第和熊廷弼先後四任遼東督師的苦心經營下,八裏鋪通往山海關的道路上,已經密密麻麻的布滿了陷馬坑和點發地雷,完完全全是一條真正的死亡之路,建奴要想通過這條死亡之路,不付出無比慘重的代價休想辦到。


    “該死的老狗熊,簡直比他女婿還滑!”代善惱怒的一掌拍在地圖上,吼道:“他如果不在八裏鋪駐軍,隻是閉關死守,我們什麽都好辦,現在他偏偏在這裏駐紮一支軍隊,等於就是掐住了我們的咽喉,讓我們進不得退不得。”


    “沒辦法,八裏鋪這顆釘子一定得拿下,否則我們連山海關的關牆都休想摸到。”皇太極同樣拿這顆釘子頭疼無比,隻能咬牙說道:“隻能硬打了,把這支蠻子軍隊打回山海關!還有,一定得咬死這支蠻子軍隊的尾巴,最好是衝進去和他們攪在一起,讓他們的炮船和地雷無法發揮作用。”代善無可奈何,隻得點頭同意。


    計議一定,攝政貝勒代善當即調兵遣將,揮師攻敵,很快的,建奴軍中的戰鼓擂響,自告奮勇擔任先鋒的湯古代親率五千鐵騎發起衝鋒,怪叫著殺向南麵的趙率教軍。而趙率教軍則一改昨天拚死作血戰的作風,趙率教親自帶頭一聲喊,七八千明軍掉頭就跑,根本不給建奴大軍近身的機會,湯古代揮師追擊,順利占領已經殘破不堪的八裏鋪營地,又緊咬著趙率教軍的尾巴,逐漸拉近距離。可就在這時候,湯古代軍腳下的地麵忽然雷聲和火光四起,一個接一個血肉模糊的建奴騎兵慘叫著被衝擊波掀下戰馬,摔得筋斷骨折,七葷八素;其餘戰馬受驚四處奔散,頓時又有不少騎兵連人帶馬掉進路旁的陷馬坑中,絕望嚎叫著被坑中尖樁連人帶馬刺穿,死得淒慘無比,隊伍也為之大亂。


    “殺啊!”代善這邊的隊伍剛剛遭到重創,那邊趙率教軍馬上又掉頭殺回,衝進建奴混亂的隊伍中亂砍亂捅,用三眼火銃亂轟,一口氣給建奴大軍製造了上百人的傷亡,代善軍隊混亂,根本無法抵擋。那邊代善見勢不妙,趕緊又讓額亦都率軍增援,不曾想額亦都軍剛剛衝到近處,那邊趙率教軍銅鑼一敲,幾千擅長逃命的老兵油子馬上撒腿又跑,額亦都軍越過湯古代軍再追,結果還沒追出一裏地,地麵上又是雷聲火光四起,看似平整的地麵也紛紛塌陷,建奴士兵鬼叫慘叫,不是被炸得鬼哭狼嚎就是被摔得筋斷骨折,隊伍再次大亂,趙率教軍馬上又掉過頭來,提著刀子衝到近處就砍,同樣被地雷炸傷的額亦又吼又叫,努力約束隊伍,無奈隊伍已經混亂,很多士兵不是撒腿就跑,就是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被明軍砍倒,額亦都無奈,隻得率軍後撤,退出戰場重整隊伍,趙率教軍也不追趕,隻是留在原地拚命收割建奴傷兵的人頭,擺出隨時再次開溜的架勢。


    這麽一來,熊廷弼的戰術也很明顯了,用趙率教軍當誘餌,引建奴騎兵來衝,建奴軍隊如果上當,就必定被趙率教軍引入雷區,然後明軍再點燃地雷,大量殲敵並炸亂建奴隊伍,趙率教軍乘機反攻,擴大戰果――這招或許不算太高明,可難就難在它無法破解,建奴除非別想連山海關的關牆都摸不到,否則就必然要在這條死亡之路上付出慘重代價不可!所以代善和皇太極雖然破口大罵熊廷弼的無恥戰術,卻也拿這條該死的鬼路和這個該死的無恥戰術毫無辦法。


    “叫湯古代和額亦都別衝了,咱們的騎兵經不起這麽耗!”無可奈何之下,代善隻得改變戰術,血紅著眼睛吼道:“把軍隊裏的蠻子包衣阿哈集中起來,讓他們下馬步行,一邊挖地雷和填陷馬坑,一邊慢慢向南攻。”


    命令一下,數以萬計的倒黴蛋漢奸、蒙奸和朝奸士兵就被推上了前線,排著整齊的隊列緩緩南壓,抗著刀槍和鋤頭去人體排雷。可就在這時候,趙率教軍竟然也改變了戰術,五十門佛朗機小炮被裝在板車上推了出來,裝彈裝藥對準建奴步兵猛轟,隆隆炮聲之中,石塊鐵角雨點冰雹般落下,轟得建奴士兵鬼哭狼嚎,雞飛狗跳又屍橫遍野。被逼無奈之下,建奴步兵也隻好發動衝鋒,想衝到近處用弓箭還擊,不料趙率教又極度無恥的後撤軍隊,一邊開炮一邊往後撤,又把建奴步兵引進了雷區,然後,轟隆――!再然後,趙率教又是舉刀高吼,“弟兄們,殺啊――!”


    不得不承認,熊廷弼這個簡單戰術確實非常管用,雖然不象張大少爺的戰術那麽花樣百出,卻勝在直接有效,建奴明知前方的道路充滿危險陷阱,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去踩這個陷阱,拿寶貴的士兵生命去填這些陷阱。最後被這個戰術折磨得發狂的代善也徹底沒了辦法,隻能狂吼下令,“衝!衝!給老子衝!那怕是死上一萬人,老子也要殺到山海關下!”


    同樣直接的法子也同樣有效,隆隆爆炸聲中,在代善不惜代價的衝鋒之下,建奴大軍總算是衝到了距離山海關大約三裏的位置――為了走完這短短五裏路程,建奴可是花了三個多時辰,從太陽當頭一直走到日落西山。看著夕陽下遙遙在望的山海關城樓,代善長舒一口氣,又不去統計傷亡數字――關鍵是不敢去統計,走過的五裏路上都已經鋪滿了建奴士兵血肉殘骸。代善隻是大吼命令,“擂鼓!全軍衝鋒,一定要在天黑前,衝到山海關城下攻城!”可就在這時候,讓代善氣得發瘋的事發生了,山海關上鼓聲雷震,火炮齊發,紅夷大炮的炮彈雨點般落到建奴軍隊頭上,同時海麵也幽靈一般鑽出四條戰船,三十二門火炮輪流轟擊,從側麵把炮彈傾泄到建奴大軍頭上,建奴軍隊猝不及防,再一次被轟得鬼哭狼嚎,人仰馬翻,亂成一團。


    關牆頂上開炮的同時,下方的關門也悄無聲息的明軍打開,一隊接一隊的明軍騎兵打著火把出門,在山海關下排列成行,擺出衝鋒架勢,迅速的完成了出擊布陣準備,年近六旬的熊廷弼親披甲胄,手提九環大刀,站在了隊伍的最前方,曹變蛟與馬世龍二將分侍左右。熊廷弼舉刀熊吼,“大明兒郎們,建奴已經累了,亂了,建功立業,在此一舉!跟我殺啊!”吼罷,熊廷弼雙腿一夾戰馬,率先衝向敵陣。


    “大明!”一萬五千熊廷弼精心調教出來的大明騎兵整齊怒吼,伏鞍躍馬,緊隨著熊廷弼殺向敵陣,前麵的趙率倫軍則左右散開,為熊廷弼軍騰出衝鋒道路。對麵的建奴大軍也沒想到熊廷弼竟然敢親自率軍出擊,大吃一驚之下,建奴士兵或是上前迎敵,或是四散逃命,被紅夷大炮轟得大亂的隊伍更是混亂,文武雙解元的熊廷弼則一馬當先,第一個衝進敵群,揮舞著重達六十三斤的九環大刀劈砍斬削,建奴士兵但凡敢上前迎敵的,無不被九環大刀砍得屍首分家,四肢不全,後麵的明軍騎兵則象鋼鐵洪流一般席卷北上,將驚慌失措的建奴士砍踏成血肉殘塊,繼而踏成肉醬。


    “他娘的,果然和他女婿一樣,太會抓戰機了!”打破頭也沒想到熊廷弼會主動出擊的代善破口大罵,趕緊指揮建奴鐵騎上前迎擊,騎兵卻在狹窄的道路上與自家敗軍迎麵相撞,黑暗中,一邊想南下拒敵,一邊想北上逃命,互相擁擠,互相踐踏,亂成一團,左翼又有明軍戰船無時無刻不在傾泄開花炮彈,這又給建奴大軍增添了無數混亂。皇太極見勢不妙,趕緊一拉代善的袖子,吼道:“二哥,路太窄,不能打了,先撤回開闊地帶去,反正天也黑了,路上的地雷和陷馬坑也沒了,明天再攻城也不遲。”


    “他娘的,這頭老狗熊!”代善極其不甘的吐了一口唾沫,吼道:“鳴金收兵,退回八裏鋪紮營。”收兵的銅鑼敲響,早已心驚膽戰的建奴大軍潮水般後撤,熊廷弼的騎兵則緊追不舍,後麵的山海關中,山海關總兵楊麒則又率領一支步兵出營,一邊打掃著戰場一邊北上,接應熊廷弼軍隊。


    因為熊廷弼追得太緊的緣故,代善在八裏鋪咽喉紮營的計劃再度落空,在熊廷弼的猛衝猛打之下,建奴軍隊被迫放棄剛剛到手的八裏鋪營地,一直退到距離山海關十五裏的地方方才紮住陣腳,熊廷弼也這才收兵回關。可是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皇太極和代善卻又目瞪口呆的發現――明將楊麒竟然又在八裏鋪紮下一座大營,再一次卡死了建奴大軍進攻山海關的咽喉!同時建奴斥候發現,明軍步兵又在八裏鋪後方的道路上緊急布雷,清理陷坑!很明顯,熊廷弼是鐵了心要讓這條道路變成了建奴大軍的死亡之路了!


    “他娘的!這隻老狗熊,他是鐵了心不想讓我們摸到山海關城牆了!”麵對這個局麵,代善急得是團團轉,有心想要再度進攻吧,又怕再度跌入熊廷弼的消耗陷阱,現在軍隊已經非常疲倦,不讓軍隊好好休息休息,戰鬥力也得不到保證。不進攻吧,不僅沒法把紅夷大炮架到角山太平頂,就連山海關的城牆都摸不到,還拿什麽攻破這個天下第一關?焦急之下,代善急得幾乎要把頭上的老鼠尾巴揪掉,卻又始終無可奈何。


    “二哥,你別急,地雷不是那麽好埋的,蠻子短時間內,埋不了那麽多地雷。”皇太極遠比代善冷靜,分析道:“我認為關鍵還是海麵那四條戰船,如果不是這四條炮船時不時偷襲我們,打亂我們的隊伍,正麵野戰,我們大金騎兵絕對不會輸給熊廷弼的蠻子騎兵,攻到山海關下輕而易舉――所以我們一定要除掉這四條炮船!否則的話,我們就算拿下八裏鋪,紮營到山海關下,也會睡覺都不得安生!”


    “幹掉蠻子炮船?”代善沒好氣的吼道:“說得容易,我們那來的水軍和戰船?讓士兵遊水過去打麽?”


    “我們是沒有戰船,也沒有水軍。”皇太極陰陰的說道:“可二哥你忘了,有一個地方有啊?”


    ………………


    和建奴大營裏的愁雲慘霧不同,此刻的山海關中卻是歡聲笑語一片,無數的文武官員都湧到熊廷弼麵前,爭先恐後的向熊廷弼道賀,參讚熊廷弼的用兵如神,歌頌熊廷弼的昨夜大捷。在戰鬥中受傷吊著左胳膊的熊廷弼則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說道:“狗建奴以為我真的老了,想來偷我的山海關,下輩子再做夢吧!一場大戰,斬首過五千,夠人丁單薄的狗建奴哭一陣子了。”


    “關鍵還是熊督師的妙計。”紀用笑得嘴都合不攏,稱讚道:“一邊退一邊炸,炸亂了就反撲,狗建奴有力使不上,隻好乖乖的任由我們打了!熊督師,不愧是大明戰神張探花的嶽父啊!”


    “放屁!”熊廷弼也是狗臉,說翻就翻,剛才還笑容滿麵,現在就馬上咆哮道:“什麽張探花的嶽父?好象我是沾他的光一樣!應該說,那個兔崽子不愧是我的女婿!明白不?”


    “明白,明白,張探花不愧是熊督師的女婿。”紀用苦笑著答應。可就在這時候,幾個人影忽然衝進了大廳,大廳門口的熊廷弼親兵都嚇了一跳,嚇得趕緊一起拔刀,還好,馬世龍及時驚叫起來,“張兄弟,你怎麽來了?都放下刀,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張好古張探花!”原來忽然衝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咱們的張好古張大少爺,身後還跟著張石頭和小鋪子等幾個親兵。


    “兔崽子,你怎麽來了?”看到女婿出現,熊廷弼先是臉現喜色,然後又馬上沉下臉,喝道:“虎墩兔,已經被你押到京城了?”


    在熊廷弼麵前,張大少爺再聲名滿天下也不敢擺架子,老老實實的跪下磕頭,恭敬答道:“回嶽父,小婿剛把虎墩兔父子押到京城,就馬上請旨來了這裏。”


    “請旨?”熊廷弼冷笑問道:“你兔崽子該不會是順便請了一道旨意,讓你接替老子的遼東督師職位吧?”


    “小婿不敢。”張大少爺有些心虛――張大少爺確實沒向明熹宗和魏忠賢提出這個要求,可是明熹宗和魏忠賢聽說山海關可能出事,嚇得趕緊主動給了張大少爺一道聖旨和一把尚方寶劍,讓張大少爺在必要時,一腳把熊廷弼踢出山海關,然後讓張大少爺接管遼東軍隊。


    “不敢?”熊廷弼絲毫不給女婿麵子,指著張石頭背上背著的尚方寶劍喝道:“那張石頭背著的是什麽?用黃綾包著的那個東西,是什麽?”


    張大少爺更是心虛,不敢答話。還好,這裏也有不少張大少爺的老朋友,紀用、趙率教和馬世龍等人都紛紛出來打圓場,勸說熊廷弼不要生氣。熊廷弼也不說話,起身走到張大少爺麵前,拉張大少爺就走,張大少爺不敢反抗,老老實實的任由嶽父大人把自己拉出大廳,又拉上山海關的北麵關牆。


    “看到沒有?那裏就是角山太平頂!”熊廷弼往北麵六裏外的至高點一指,又一拍張大少爺的腦袋,鐵青著臉問道:“你說,老子如果把軍隊布置在那裏,會有什麽下場?”


    張大少爺眺望山海關要害許久,又拿望遠鏡看了許久,忽然醒悟過來,驚叫道:“難道山頂上沒有水源?”


    “這麽高的山,那來的水源?”熊廷弼冷笑,又哼道:“而且那個山頭孤懸在山海關以北,建奴一旦兵臨關下,取守勢擋住老子的軍隊,又派重兵攻山,山上的軍隊不是白白送死?”張大少爺目瞪口呆,又極其難得的有些臉紅――張大少爺上次來山海關時間實在太短,根本沒時間上山實地考察,結果這次就丟大臉了。


    “兔崽子,你以為老夫真的不知道這個弱點?”熊廷弼低聲罵道:“實話告訴你,第一個發現這個弱點不是孫承宗孫老頭,是老子的老朋友王在晉,所以他才決心在八裏鋪修築新城,保護這個要害!隻是孫承宗那個老頭更得皇上歡喜,擠了王在晉的位置,所以八裏鋪新城才沒修成!還有喜歡修碉堡的孫承宗老頭既然發現了這個弱點,為什麽不在這座山頂修一座碉堡?還不是因為他也明白這個地方是死地,軍隊上去不但保護不了山海關,更是讓軍隊讓白白送死!可笑你兔崽子被孫老頭一咋呼,竟然就嚇成這樣,真是丟老子的臉!”


    “可問題是,如果放在這裏不管的話?”張大少爺小心翼翼的問道:“建奴如果把紅夷大炮架在了山上,嶽父你還怎麽守山海關?”


    “誰說老子真的不管了?”熊廷弼微笑反問道:“建奴有很多可以打十裏的紅夷大炮嗎?”


    “明白了!”張大少爺恍然大悟,趕緊向熊廷弼跪下磕頭,恭敬拍馬屁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嶽父高明,小婿自歎弗如,白操心了!”


    “哼,明白就好。”熊廷弼毫不臉紅的冷哼,“有老子在山海關,山海關萬無一失,你就放心的給老子去剿亂賊吧!不過你這次既然來了,就留下來看老子怎麽大破建奴,向老子學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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