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那製江陽紙的江陽陳祗陳奉孝?”李公酉不由得一呆袁迪笑著點頭道:“除了陳公子益州江陽還有何人有此等風儀。”


    “陳公子不知您尋我家太守何事從前日起太守突然病目前病情甚重您若是求見怕是……”李公酉不由得麵露難色。陳祗笑道:“無妨某此來便是為了你家太守之病。若非如此某又何須連續趕了數日的路。”


    “哎呀正是公酉兄陳公子醫術名震益州乃是有數的良醫有陳公子在陳太守的病有望矣。”那袁迪頓時省起張進曾在來信中多次言及陳祗的醫術袁迪知曉自己那個同門的為人定然不會胡亂吹噓。


    “公子亦通岐黃之術?”那李公酉重新打量起了陳祗怎麽看都年輕得很要知道成名的良醫還真沒有一個是在四十歲以下的這幾日尋來了幾位頗有名氣的醫者皆搖而去這讓李公酉不得不懷疑陳祗倒底是否有真本事。


    陳祗哪裏不清楚他的心思也不多廢話亦打量了李公酉一番之後。“汝可有胃疾而且患此疾的時間還不短?”陳祗觀察一會後心中已然有了計較緩緩地道。


    那正自左右為難的李公酉聽得此言不由得下意識地作答:“汝怎知曉?”陳祗伸手拿住了李公酉的一隻手腕就這麽替其把起了脈。口中不停:“你且張嘴伸舌讓某一觀。”


    那李公酉或許是讓陳祗地表現給震住了依言伸舌陳祗又問了幾個問題李公酉也很是暢快地一一作答。陳祗收回了手:“汝是否自覺食量漸減?”


    聽到了此處李公酉再無懷疑光是憑陳祗一眼便瞅出自己有胃病而今所問更是句句切中要點李公酉趕緊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某有時甚至不思飲食。”


    陳祗點了點頭衝身後邊的孟廣美微微頷:“汝且去取筆墨紙硯來。”不多時孟廣美取來了文房四寶陳祗一麵開方一麵向那李公酉交待注意事項:“汝此病若要治愈非一日之功而且。病在於胃對於膳食之用更需謹慎肉湯、蔥、蒜比不可生食茶湯亦需少飲或者不飲。至於酒。更是大忌至於那些過甜、過酸、過鹹、過熱、生、冷、硬等食物。亦能不用就別用。汝既然覺得疼痛難耐某這裏給你開一個兩和鎮痛飲有疏肝和胃行滯鎮痛之效另外還給你擬一個膳食之方照方而飲食隻需三五日。使症狀減輕若需治愈則需三五月按某給汝所擬之食方飲食……”


    待李公酉相當珍惜的模樣接過了陳祗遞過來寫滿了字的紙張小心翼翼地疊好攏入袖中之後向陳祗長揖一禮:“多謝陳公子不知所費幾何?”


    陳祗不由得笑了起來:“錢財本為身外之物多之何益?隻望李書佐能通融一二。告之陳元龍。若是其不信汝可這般告之你家太守。”陳祗在李公酉的耳邊說了一番話後。李公酉點了點頭暗一咬牙不再推辭:“如此某便先去太守府中請見我家太守還請陳公子在此稍候半個時辰之內必有消息。”


    “好某在些恭候李書佐。”陳祗笑著向這位對自己的醫術已然開始充滿信心的李書佐笑道。


    “來來來陳公子請坐你我在此先用酒食以待消息。”那袁迪很是熱情地邀陳祗入座陳祗亦不客氣坐了下來方向那袁迪道:“正浩若是不嫌喚祗一聲賢弟便是”


    “如此迪就不客氣了久聞奉孝之名奈何未得親見實為憾事爾迪從逸達處得知奉孝在算學上亦頗有獨到之見解……”那袁迪看樣子還真是一位學術專業人士張嘴就開始尋陳祗研討算學陳祗亦隻得陪著一麵用著膳食一麵應對著袁迪的提問。


    至於陳祗敢說那般大話能治愈陳登還不因為自己是後世之人後世所學那留傳的華佗地事跡在書本之上寫得分明當時學院老師還特地把陳登所患之病拿來作課題而陳祗便是課題小組中的成員之一所以陳祗才敢有此把握大放豪言。


    一餐尚未用完卻聽到了食坊外蹄聲陣陣陳祗一抬眼食坊之外撞將進來數人為的正是李公酉身後邊跟著進來了幾位甲士。“我家太守有請陳公子。”李公酉進來之後麵現喜色向陳祗施禮道。


    陳祗隻得與袁迪道別。“迪的住所公酉兄知曉若是奉孝有暇還望往來寒舍一聚再論算學。”那袁迪頗為不舍不過也隻能放陳祗離開。陳祗笑答道:“一定造訪。”離開了食坊陳祗便與李書佐及來人一齊往太守府打馬而去。


    當陳祗看到躺於臥榻上的陳元龍時還真讓陳元龍的憔悴模樣給嚇了一跳麵容枯槁焦黃腹脹如鼓兩眼無神就好像連抬眼皮都要費上千鈞之力在下人的攙扶之下陳登斜臥於臥榻之上向陳祗強笑道:“登身患重疾起身不便還望陳公子勿怪登怠慢才是。”


    “不敢若是陳太守願意可否能讓祗相診一番?”陳祗衝陳元龍微微頷之後皺起了眉頭在他看來陳元龍地病情確實已經到了危急的關頭。再不治療怕是拖不了多少了。


    “如此有勞陳公子了。”陳登早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聽了陳祗之言當下點頭至少方才聽了李書佐之言讓陳登不由得升起了一絲希望。


    陳祗手搭其脈然後翻開他的眼皮打量了一番再看四腳末端又在其鼓脹的腹部輕輕按壓之後詢問了一番陳登的感覺陳祗總算是暗暗鬆了口氣。先人地還好至少情況沒有自己預料地那麽壞。至少還有救。


    這時候那陳登掙紮著望向陳祗。“公子以為如何?”


    陳祗向陳登露出了一個讓他安心的笑容:“太守一向喜食魚膾生魚生蝦之中暗藏蟲卵蟲卵入腹而孵遊走於太守腹中肝膽以肝膽為巢耗汝之精血若是某再晚來數日當不得救矣。”


    “公子的意思是某還有救?”麵容枯槁奄奄一息的陳登聽了陳祗之言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把拽住了陳祗的胳膊喝問道臉上頓時散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光彩。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願意步向死亡陳祗很能理解陳登這種即將溺死時陡然間現手裏邊突然抓住了一根草繩的心情。


    陳祗溫言道:“太守切勿心焦待祗先為太守開一藥方煎服之察其療效。”不待陳登吩咐已然有下人準備好了一切事務陳祗提筆揮就將那藥方交給了陳府下人。


    不多時那下人已然取來了藥陳祗一一驗看之後方自點頭各取了適量加入了泥壺之中使人以火煎之不多時一股子難聞的腥蒜味便從泥壺之中飄出而陳祗也並非沒有事做而是取來了銀針向陳登言道:“太守患此疾舊矣內傷肝脾絡脈瘀阻、升降失常、清濁相混漸積而成鼓脹。故爾祗要在太守身上施針以起輔助治療之效。”


    “奉孝先生隻管施為便是某之命盡托於先生掌中矣。”陳登擠出了一絲笑容旋及又閉上了眼睛。


    陳祗先針刺脾俞胃俞、足三裏、內關、太衝。然後再加中脘、關元。爾後又在陳登耳部施以耳部對應於肝、膽、脾、胃的穴位。不多時陳登身上亮晃光地紮上了不少地銀針看得一些不太明白醫理的陳府中人麵麵相窺。


    待陳祗施完針石那邊的藥也煎製得差不多了陳府下人照陳祗的吩咐扶起了陳登緩緩喂藥入口藥汁腥澀一向喜擅美食甜飲的陳登隻淺抿了一口不由得眉頭大皺望著那碗濃黑的藥汁不由得猶豫起來。陳祗卻肅聲道:“太守良藥苦口此藥雖苦卻極有良效口苦與性命汝輕汝重還望太守自己思量。”


    聽了陳祗之言陳登一咬牙接過了藥碗拔開了那下人的手仰便將整整一碗苦澀腥重地藥汁灌入了喉中下肚之後那陳登地眉眼鼻子頓時皺成了一團慌得身邊的下人急忙端來蜜水用蜜水漱口之後陳登這才回過氣來。陳祗微微點了點頭坐於陳地身側雙目然直視陳登單手搭於其脈上注意觀察陳登的表情及脈象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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