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祗不由得搖起了頭:“祗既然答應了要送酒自然不會失言。倒是伯盛兄小弟有一言相勸美酒雖佳多則傷身啊還是少飲一些為妙。”


    此時劉磐卻深歎了口氣灌了一口酒一臉苦澀笑意:“美酒傷身卻能讓某家快活一些總比成日醒著想那些煩心之事要好。”


    黃忠聞言不由得麵色一黯旋及笑道:“莫非是此行不順?”


    “豈止不順簡直是氣煞某家那蔡瑁小兒著實欺人太甚!”劉磐憤憤地擲盞於地怒喝道。陳祗不由得一愣:“兄乃州牧從子那蔡瑁不過是借姻親之故而附州牧安敢辱兄?”


    劉磐臉色更黑冷笑連連:“蔡某小兒連我從兄都敢欺辱加之我那叔父早被那蔡氏所迷偏聽偏信久矣何況於我這個不甚受見待的州牧子侄奉孝亦非外人某家便是告之於汝也是無妨某家往襄陽見我叔父告之其那太史慈如今病體沉重雖有勁卒兩萬餘人然其手下諸將皆是碌碌之輩若是叔父能再許某家五千人馬某與漢升兄已然商定兵分兩路一路虛取宜春一路經茶陵入永新直撲安成必能斷太史慈之後路使那孫權斷一臂膀界時廬陵猶如囊中之物可誰曾想我那叔父卻聽那蔡某人之言不許一兵一卒更不許某家擅自動兵。某家爭辯之時那廝竟然還說某家無智之勇當時若不是有人攔阻某家真想讓他看看無智之勇者可否取汝之項上人頭!”


    “原來如此。”陳祗點了點頭這個戰略陳祗之前倒是沒有聽到黃忠和劉磐告訴過自己因為自己必竟是外人軍中要務。自然是不能向自己透露雖然陳祗不敢說這個戰略策劃是好是壞。但是至少太史茲病中軍中群龍無這確實是一個良好的條件。


    眼見陳祗讚同自己的話劉磐又飲盡一盞美酒。臉色更紅:“不瞞奉孝奉孝既然在荊州鹿門求學於龐德公門下數年必也知道。我那從兄劉琦之事。”


    “這個州牧家事祗實不敢妄言然前有袁紹寵幼之危倒是讓祗看得分明。”陳祗隻是隱諱地點了一點。劉磐頷:“正是此理可惜我那位叔父卻偏聽偏信那蔡、蒯之言。意欲許那琮弟哼琮弟年幼一向軟弱舊在深宅不問世事加之自古便有立嫡立長之序怎麽也是我那從兄擔當……”


    這一次。劉磐回荊州還見了劉琦劉琦與劉磐自幼交好便將心中之苦悶盡述劉磐雖然聽得憋悶卻也無計可施比起了蔡瑁、蒯越來。劉磐不過是一位位卑人輕的裨將軍。若非因為與劉表的親緣關係怕是連個裨將軍都做不上。而在長沙征討多年與吳人相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劉磐卻就硬生生在校尉的位置上呆了三年的功夫而後又在裨將軍的位置上呆到如今說來不憋悶才怪。


    “這年餘以來我叔父是病體日見消沉總不漸好加之身邊小人甚重吾兄危矣。”劉磐恨恨地道聽到了劉磐之言陳祗不由得心中一凜連劉磐這樣的勇人都看清了形勢看樣子劉琦的地位確實已經到了風雨飄搖地地步了。隻是不知這位兄台是否會如那曆史上一般向諸葛大神問計。


    隻不過甘寧未入江東沒有了這員大將也不知那東吳還能不能把黃祖幹掉而那劉琦還能不能帶兵入江夏這實在是個大問題。陳祗不由得覺得頭疼了起來。


    不多時久不吃食隻飲悶酒的劉磐已然據案而酣陳祗便與黃忠退了出來。兩人信步前行陳祗卻問了一句:“黃中郎照汝之見若是此策可行能有幾成勝算?”


    黃忠先是一愣旋及笑了起來:“某險些忘了奉孝也甚好兵略其實此策老夫仔細盤算過因那東吳孫氏久窺我荊州時時征伐江夏而某與劉伯盛與太史慈於此久持經年已然讓此地吳兵疲怠加之如今太史慈沉屙甚重不勞軍旅若是那東吳孫氏攻伐江夏之時某與伯盛以奇兵而襲廬陵隻要那黃祖能拖住東吳之兵三五個月廬陵便可盡歸我荊州到了那時東吳必然上下皆懼據有了廬陵上可與黃祖共迫豫章郡下可斷東吳與交州地聯係……”


    黃忠侃侃而談聽得陳祗不由得暗自咋舌且不成功與否黃忠打的這個算盤確實夠陰狠的正所謂乘他病要他命。


    “黃中郎之將略果然出彩若是真能如此荊州楊州之攻守之態必然逆轉。如此人物卻僅為一中郎著實是……”陳祗不由得扼腕而歎黃忠苦苦一笑:“某家自幼從軍生生從一小卒憑著軍功而有今日之成就隻可惜胸有千萬若不得用又與庸人何異?”


    在黃忠的邀請之下陳祗到了黃府那黃正在跟其母膝前承歡母子二人笑聲連連見得陳祗到來黃忠之妻鄧氏向陳祗見禮之後與黃入了內堂留陳祗與黃忠在廳中抿茶說著閑話。


    “這倒也是劉荊州若是在天下安泰之時可為世之良臣可惜現在天下紛亂正是大用武之時其卻過於謹慎太過守成爾。”陳祗抿了一口茶水頗為感慨地道。“黃中郎祗從荊北而來在龐德公門下可是見聞了不少的世事中原大勢已定曹孟德固有天下其半虎視大江之南而荊州地處險要乃得曹孟德欲得天下最大地阻礙若是能據得荊州上可攻漢中下可伐交州左右劉季玉乃成甕中之鱉至於東吳亦無險可守則天下可定矣。”


    聽了陳祗之言黃忠有些不甘地道:“莫非你覺得我荊州無一戰之力?”


    “有!若是荊州上下齊心借荊州之地利和水軍以待客來之軍莫說是一戰之力便是固守以圖徐進亦無不可隻是劉州牧垂垂老矣荊州事務決斷皆在豪強之手那蔡瑁、蒯越皆與曹孟德私交甚厚若逢荊州大變隻要這兩位……嗬嗬何人可以禦之?”陳祗也不好說得太過赤裸裸。


    “是祗失言了罷罷罷休提那些掃興之事黃中郎請。”陳祗看到黃忠的表情變化之後嘴角微微一笑舉起了茶盞笑言道。


    是夜三人又聚在一起晚宴不過氣氛顯得很是沉悶想來該是與那黃忠與劉磐的情緒低落有關陳祗抿了一口酒後笑道:“某家曾在荊北之時聽聞了一件舊趣事不知二位可否知曉?”


    “說說!什麽趣事讓某家也高興高興。”聽到了陳祗之言那心中甚是鬱悶地劉磐當先催促道。


    陳祗便把從徐庶嘴裏得知的趣聞說了出來。是關於曾經是呂布手下謀士的許汜的故事也就是此人獻計與呂布使呂布與袁術再約婚嫁因而解了下邳之圍也算是一位在三國史上留名的人物而來呂布敗亡許汜投入了劉表門下。


    而就是因為此人在一次與劉備與劉表縱論天下人物之時談及陳登之時許汜很是不以為然劉備雖然對陳登十分熟悉但他沒有立即反駁許汜。


    轉而問劉表:“您覺得許君所言對不對?”劉表說:“如果說不對但許君是個好人不會隨便說別人假話的;要說對陳元龍又盛名滿天下!”


    劉備又問許汜:“您認為陳元龍驕狂有何所據?”那許汜便道:“某過去因世道動蕩而路過下邳見過元龍。當時他毫無客主之禮據床高臥使客下榻。”


    劉備應聲道:“您素有國士之風。現在天下大亂帝王流離失所。元龍希望您憂國忘家有匡扶漢室之誌。可是您卻向元龍提出田宅屋舍的要求言談也無新意當為元龍所厭若時當時某定上百尺之樓而高坐使汝臥於地榻。又豈是榻上榻下之別?”


    劉表放聲大笑許汜羞憤難當而劉備卻仍在感慨陳元龍如此文武足備、膽誌群之士天下難有及其項背者。在場之人將三人對答傳揚出來之後由此引出了“求田問舍”地成語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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