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許易安靜如常的待在星明峰。


    至於許望舒身上那類似於輪回樹的氣息也隻在當時出現了一會,很快就被她自己的氣息所掩蓋了。


    中州各宗也短暫安靜了起來,整個紫塵界風平浪靜,但這更給人了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無垢宗、乾元劍宗、神蠱教也沒有什麽消息傳出。


    關於這次極亂之境各宗族的收獲,許易也是開始有所了解。


    劍絕峰自是不必多說,趙天臨的大浮屠劍陣隻要使用適度的話還是一式很強大的神通的。


    但如果過度使用的話,就會出現像當初趙天臨一樣的情況,將自己的所有生機全部都獻祭了進去。


    而天海宗的楚星瀾據說得到了一式瞳術,具體作用什麽的許易倒是還沒有見過,不過想必也不會有多弱就是了。


    雲蒼廖家並未得到神通,但廖凡卻在那些神通當中得到了感悟,將幻語術變得有了更進一步空間的可能。


    陳家、定玄殿各自得了一式指法和符法,威力據說也遠超他們自家所有的秘術。


    百妖山、靈丹閣、李家則是無功而返,並未於其內獲得什麽機緣。


    不過要說最慘的還是器絕窟和五聖宗了,兩派都是全軍覆沒,沒有一名弟子活著出來。


    器絕窟好歹還隻是青陽三脈之意,落寞一時也沒什麽關係。


    但五聖宗此次天驕盡損,恐怕就算這次緩過來了,想必之後也會慢慢的開始走下坡路。


    天妖殿和神蠱教那邊暫且不知,但陳十五和石鐵膽各自所帶的神通許易卻是知道的。


    石鐵膽自然不必多說,正是那金剛降魔法身,而陳十五他所得的神通,也是許易後來贈送給他的。


    那是改良之後的滅生劍歌。


    無需獻祭他人的生機力量,隻要利用自己擁有的力量便能發揮出不弱的威能。


    雖然不如輪回一式和降魔法身強大,但好歹也是一道劍術神通,弱不到哪裏去。


    在天妖之征展開的這最後一段時間內,各宗除了休養生息之外,便是在抓緊時間吩咐有天賦的門人長老修習這些神通。


    等到神通大成之後,他們討伐天妖殿也能更簡單一些。


    許易,自然也是不例外,不過他除了要修練神通之外,還要偶爾抽時間去講道堂為諸位同門講解藥道。


    他的名字早就傳遍了整個青陽宗,有不少新入宗的弟子都是對他充滿了仰慕,日夜守在講道堂之外隻為求得見他一麵。


    藥道修為日有進益,許易替他們講解起藥道什麽來也更加淺顯易懂,逐漸有了名師風範。


    而這一日,他本在峰頂繼續參悟滅生劍歌的奧妙,但忽然來了一位器絕窟的弟子。


    “許師兄,脈主有請。”


    結束如漁翁一般的打坐,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距離鑄靈大師拿走陳十五的那枚令牌後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快一個月了,想來這次叫他過去,應該是有事情吩咐。


    “但願不是揍我一頓收走法寶吧。”


    許易心中半開玩笑的說道,雖然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不多時,他便是來到了器絕窟所在的那片荒漠之地。


    外六十七壁的眾多弟子似乎早便知道許易要來這邊一樣,基本上都在洞窟外觀望著。


    許易看著崖壁之間那些洞窟外站著的一個個光著膀子的大漢,忍不住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


    尤其是這些大漢當中有不少還是光頭。


    衝著他們微微拱手示意之後,他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向著內三十三窟飛去。


    隨著他離開,這些外六十七壁的弟子們也開始竊竊私語的交談了起來。


    “其實許師兄從一開始就主張三脈和睦,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在場呢。”


    “你隻是在場,我還和他打了一架呢,他當時以築基期的修為就能答應念合期的我,但是贏了之後一點也沒有冷嘲熱諷的意思。”


    另一邊,岩猛哼唧兩聲說道。


    他正是許易第一次來器絕窟是挑戰贏過的那名弟子。


    “其實這樣的人如果當上了青陽宗的宗主,我是不會持有什麽反對意見的,據說咱們的大師兄在秘境之內還受過他的救命之恩呢!”


    眾人的議論聲許易並沒有聽見,如果聽見了恐怕會感到很驚訝。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一向不和睦的三脈竟然都已經不反對許易以丹絕穀弟子的身份當上青陽宗的宗主了。


    想來是與許易平時的為人處世有關。


    沒多久,許易便來到了那座相對其他洞窟來要更加恢弘大氣一些的洞窟門口。


    外麵駐守的兩位弟子顯然早便得到了指使,見到許易到來並未加以阻攔,而是直接放行。


    順著隧道往前走,裏麵隱約傳來有節奏的“叮當”打鐵聲。


    暗紅的山岩映照的許易臉龐發紅,能感知到此地的燥熱遠超其他地方。


    裏麵,鑄靈大師身軀魁梧,光著膀子站在鑄造台前,手握大錘一下又一下敲擊著。


    鑄靈大師的年齡是三脈長輩中最大的,雖然身軀魁梧,但依舊能瞧出幾分滄桑氣息。


    “弟子許易拜見脈主。”


    許易拱手。


    “叮!”


    最後一道打鐵聲重重響起,久久回蕩在這片空曠的石窟之內。


    “你沒把他帶回來。”鑄靈大師放下鐵錘拿起一旁的髒布擦著手。


    “他說他有自己要去調查的事情。”許易如實回答。


    鑄靈大師隨手將髒布丟在一旁,緩緩轉過身看著他。


    “李天元在離開的時候便已經是分神期的境界,能在這個境界依舊強行剝離他劍心的,你覺得那小子有這個能力調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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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易沉默,這點他當然知道,但是他也不好左右陳十五的選擇。


    每次對方使用劍道修為是眼底的痛苦他都瞧得見,若有選擇的話,陳十五是一點也不想要這劍心的。


    “而且他在乾元劍宗內的地位也並不穩定,這點你應該在極亂之境內發現了。”鑄靈大師又道。


    “脈主若要問責的話,弟子甘願受罰。”許易拱手。


    對方所說他自然清楚,乾元劍宗應該是分了兩個派係,其中一個是以陳十五父親那一脈為主的,而另一個就是欲要扶持呂成鶴的那些人。


    所以說回到乾元劍宗後,陳十五說安全也安全,說不安全也不安全。


    “罰你做什麽,你在極亂之境內組織眾人抵禦天妖殿有功,我們三個老家夥商量過了,該賞你。”鑄靈大師瞥了他一眼,換上了一身黑袍,整個人看上去其實淩厲了幾分。


    許易有些驚訝,他完全不知道北辰玄奕什麽時候和他們議會過。


    自從三脈分裂後,青陽宗的主峰已經荒廢很久了,三脈之主也基本沒有齊聚一堂過。


    沒想到此次竟然因為他而聚集一起商量。


    “弟子沒有保護好器絕一脈的同門,何德何能受賞。”


    許易真的有些受寵若驚了,要知道器絕窟這次雖然去的人不多,但也是精英弟子可是一個都沒有回來。


    鑄靈大師卻是擺了擺手,“三脈分裂,你本完全可以棄劍絕器絕弟子於危難,但據聞你得到消息後立刻便選擇了去救人,此心難得。”


    “況且若不是你的話,趙天臨他們也凶多吉少。”


    許易恭敬的聽著,他隻是覺得自己該去救人而已。


    本來對於趙天臨這個人,他還覺得對方很是傲慢無禮,但隨著那一戰過後前者豁達到既往不咎的模樣卻令他印象大改。


    再加上後來又碰到呂成鶴這麽個陰險的劍修,一對比的話趙天臨人品簡直不知道比他好到哪裏去了。


    所以許易才會選擇出手相救,也算是為了之後對抗天妖殿。


    “但是”鑄靈大師話鋒一轉,麵色也嚴肅凝重了幾分,“你此次受賞之後的日子裏無法做到如此護持門中弟子的話,便該受罰了。”


    許易聞言,心神微震,他隱隱猜到了一些什麽。


    鑄靈大師頓了頓,然後繼續開口。


    “經過我們三個的商議,決定立你為青陽下一任宗主,整個青陽宗往後都是你說了算。”


    果然!


    許易目光微凝,果然被他猜中了。


    青陽分裂三脈已久,若是再長此以往下去遲早會徹底成為三個各不相幹的宗門,甚至彼此間仇視廝殺。


    但這一切情況都在許易出現之後,慢慢的好轉了起來。


    再加上他戰敗趙天臨,又與陳十五交好。


    更何況,陰差陽錯的,三枚代表著三脈之主的令牌都經過了他的手。


    鑄靈大師覺得這或許是天意,或許這就是南河所說的紫氣南來,青陽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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