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玖靈就沒有任何想法?”塗山紫檀雙目微眯,目光帶有審視之意。


    “沒有。”許易開口。


    看著他那雙根本沒有任何雜念的眼眸,塗山紫檀沉默了良久,隨後才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你,但既無法聯姻,我要你在我狐族待上幾年,等到我狐族得到丹絕穀能進入極亂之境的消息後再離開。”


    聽完,許易沉聲思索了一會,隨後點了點頭:“可以,但隻有四年時間,四年後我要離開。”


    四年後,就是他和趙天臨的約戰之日了,他必須到場。


    就當是為了給北辰玄奕的一個交代,不然傾心盡力培養了兩個人,一個離經叛道進入天外劍塔,一個身陷囹圄不知生死的,換誰都心如死灰了。


    戰敗趙天臨,從此青陽三脈,劍絕峰以丹絕穀為尊,也算是幫他了卻一個心願了。


    而且受了北辰玄奕這麽多栽培,總得給個回應才是。


    “四年時間不短了,算起來極亂之境開啟也就在那段日子,若那時候都還沒有消息傳來的話,也沒必要留你在狐族了。”


    塗山紫檀點了點頭,沒有反對,她美眸閃爍,看向了楓林旁的院落。


    “這院子是玖靈她母親的舊居,可惜她母親後來死在了一位大妖的手下,她靠著天生媚骨找到機會利用她母親給她的保命手段殺了那位妖修,但是回來之後,這院子空蕩蕩的也隻剩她一個人了。”


    許易目光微怔,沒想到蘇玖靈竟然還有這等往事。


    如此想來,蘇玖靈那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的魅惑之意也並非她本意了,而是潛意識的覺得隻有這樣做才能保護自己。


    畢竟誰也不知道以前的事情在她心裏留下了什麽陰影。


    或許他之前說的那句“不著寸縷裝玉女”著實有些傷人了,所以蘇玖靈才從原本暴露的薄衫穿著變為了一身桃色衣衫,將大半肌膚都給遮住。


    “雨族老對玖靈丫頭千般寵愛,但是她自母親遇害之後性格便變得極為要強,從來不問我們要什麽,這院子她也從來沒帶其他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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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塗山紫檀的話隻說到這裏就停了,她目光似有深意的看了眼許易,然後邁步離開,曼妙的身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下。


    許易在原地沉默了良久,後來才緩緩歎了一口氣,將小葫蘆攔腰抱起,邁步朝著院子裏麵走去。


    有些時候,讓他一個人待在空蕩蕩的院子裏反而會感到有些落寞,因為他已經習慣了小葫蘆在他身邊撒嬌嬉鬧。


    想來蘇玖靈回到這熟悉的院落裏,也應該很懷念自己的母親,看著這空蕩蕩的院落會回憶感傷。


    許易幫不了她什麽,隻能為院子裏增加些微生氣,至少不會有隻剩一人的孤獨感。


    也許是出於曾經那句“不著寸縷裝玉女”的愧疚吧,總之許易倒是有些同情這個有蘇一族不久之後的聖女了。


    院落內,蘇玖靈眼神落寞,怔怔地看著窗邊出神,直到空蕩蕩的院落內出現了一道令她有些意外的人影。


    紅唇不經意間微揚,蘇玖靈坐在床沿,玉手輕托著下巴,不一會兒竟然有久違的困意湧上心頭。


    仿佛回到很久以前和母親一起居住時一般,她從來孤寂的心中第一次有了波動。


    “如果小玖靈以後遇到了不知道該不該喜歡的人,就帶他來見見母親吧,母親來幫你做抉擇。”


    睡夢中,蘇玖靈依稀回憶起了當初她母親經常和她說過的一句話,可惜這句話已經注定無法實現。


    一夜無話,月隱日升,清晨的香甜濕潤氣息彌漫,有晨輝透過紗窗照進院子裏。


    北辰玄奕躺在書房內修好的藤椅上,緩緩睜開了眼。


    與此同時耳邊也是響起了一陣蒼老慈祥的聲音。


    “你這老丹童都多少年不睡覺了,今天怎麽還在這個凡人城池裏閉上了眼睛?”


    隨後書房的門便是被推開,穿著一身灰白素袍的南河尊者麵容有幾分憔悴的走了進來,估計是上次施展挪移大陣的後遺症還沒有完全恢複。


    “說吧,這麽急著叫我親自來這裏一趟有什麽事?”南河尊者神色幽怨。


    就在前兩天,他還在療傷修養時收到了北辰玄奕的傳音,讓他務必親自來南州一趟。


    聽上去似乎是有什麽很緊急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敢多耽擱,再三囑咐北辰夢蝶千萬不準用算天匣去算許易的生死後便趕了過來。


    北辰玄奕看著他火急火燎的模樣,將剛才的夢境拋之腦後,轉而神色略有幾分凝重。


    “雨澤曾經來過此地。”


    簡短的這麽一句話令南河尊者麵色微變,目光閃動著。


    隨著北辰玄奕揮手間,長溪山脈那副荒涼破敗的景象便是由一幕水簾呈現在他們眼前。


    當看著那雕像的麵容時,南河尊者雙目微眯。


    “雨澤聰明,他要是真想躲起來的話連我都找不到他,留下這個他肯定是想告訴我們什麽。”


    北辰玄奕點了點頭,然後將最近在南州問道的消息都告訴了對方。


    在得知江雨澤費盡心力創建了玄元山,還打破仙音、雷淩兩宗獨霸南寒秘境的局麵,讓南州眾修士都有機會獲得機緣的事情後,南河尊者陷入了沉思。


    “他應該是想凝聚一宗甚至一州氣運助他證道。”南河尊者目光閃動。


    “若說氣運,區區立派幾百年的玄元山,能比得過傳承千萬年的定玄殿嗎?”北辰玄奕皺眉。


    南河尊者輕輕搖頭,沉聲道:“他要的是‘另外’的氣運,或許是察覺到玄元山和南州無法給他這氣運之後,所以才又消失在了南州。”


    “‘另外’的氣運?”北辰玄奕呢喃,隨後目光一閃,瞬間是想到了什麽。


    “你的意思是他要凝聚本不屬於他因果輪回內的氣運,甚至是不屬於此間天地的氣運?”


    南河尊者和北辰玄奕對視一眼,紛紛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意。


    “極亂之境!”


    這一刻,他們終於隱約猜到曾經不可一世的玄門天才江雨澤究竟消失後去了哪裏。


    不知道多少年前,紫塵界便再無人可飛升成仙,無一例外。


    但是在數萬年前,極亂之境的出現,讓所有人都燃起了希望。


    因為在那裏,似乎有著不屬於紫塵界的天道意誌,那裏雖然占地不足紫塵界百分之一,但也是一方完整的世界。


    有土著在那裏修練,縱然靈氣稀缺,但當時紫塵界的大能們一致認為,紫塵界之人想要飛升成仙的機緣便在那裏。


    因為裏麵有不少仙人遺跡,若得到仙緣,或許真有渡劫飛升的可能。


    可惜後來去了極亂之境的修士們,要麽就是再沒有回來,要麽就是一無所獲。


    久而久之,這極亂之境也就再次淡出了眾人眼界。


    “可是極亂之境隻有三宗一教掌握著進入其中的方法,雨澤想通過他們進入極亂之境,我們不可能沒有得到消息。”北辰玄奕還是有些疑惑。


    南河尊者瞥了他一眼,撫了撫胡須說道:“你忘了三宗一教是如何發現極亂之境入口的?”


    北辰玄奕雙眼微眯點了點頭道:“也是,目前來說三宗一教的人掌握的入口都是千年一啟,雨澤當時就算想要進入也不可能,除非他自己找到了入口。”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感到了有些不可思議。


    古往今來多少大能在虛空中遊走,意圖找到另外的極亂之境入口但都一無所獲,若江雨澤做到了的話,那是真的了不起。


    “他已經失蹤了這麽多年,也不用急於這一時,你叫我來此應該是還有其他的事情吧?”南河尊者看著北辰玄奕,目光炯炯。


    北辰玄奕輕輕點頭,然後說出了真正令他不得不暫時留在南州的事情。


    那日他發現了玄元老祖的雕像後,立馬想要動身回到中州去找南河,但忽然心有所感,是給白羽的那枚令牌傳來了信息。


    過去了解之後,他才傳信讓南河親自來一趟的。


    因為修練了太上忘情決的那個冷冰冰的丫頭,體內的情況似乎與陳小南一樣,有著不屬於她自己的神魂氣息。


    他無法自己確定,當初能看出陳小南的病因也是和南河尊者一道研究才得出的,所以這次他也隻得將其找過來。


    若寧若溪體內真的有仙人之魂存在的話,或許已經因為修練了那什麽太上忘情決而造成了幾乎不可挽回的後果。


    一件事可能是巧合,但如果同時發生兩次,那就可能是有人在後麵刻意謀劃的了。


    或許陳小南體內的仙人之魂也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送進去的!


    那麽後麵這個人真正的用心,可就令他們不得不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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