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絕穀,青庭湖畔。


    當許易和北辰夢蝶來到這的時候,湖中庭內正有著兩人對坐博弈。


    其中一人是看上去三十出頭的北辰玄奕沒錯,另外一人卻顯得尤為蒼老了,頭發花白,臉上褶皺也是盡顯歲月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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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易自然是不認識南河尊者的,但是北辰夢蝶知道,就輕聲向其介紹了一番。


    了解之後,他們也不墨跡,順著岸邊的長廊便是步入庭中,朝著北辰玄奕與南河尊者拱手施禮。


    “師尊,老頭子,我們來了!”


    “許易見過穀主,尊者前輩。”


    該有的禮數許易還是不會少的,免得又被抓著把柄欠上個萬兒八千的靈石。


    “嗬嗬,好,好。”南河尊者笑眯眯的,撫著胡須一副慈祥模樣在許易和北辰夢蝶身上來回打量。


    北辰玄奕隻是淡淡瞥了他們一眼,話語平和。


    “你是不是在怪我替你答應了這十年之約?”


    許易沒有說話,沉默著站在一旁,顯然就是默認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你來此不過月餘,藥道本事沒多學幾分,名聲倒是傳的夠快。”


    北辰玄奕沒有看著許易,而是緩緩在棋盤上落下一字。


    “我知道,但我既不是穀主或長老弟子,也不是金丹修為,隻能這樣做才能避免更多的麻煩。”


    許易話語平淡,不卑不亢。


    他所說的無疑就是自己補齊赤靈血丹一事,此事傳出之後,大部分基層弟子對他的印象都好轉了不少。


    眾人對他的印象也不僅僅是那個和北辰夢蝶走得近的弟子,而是在試藥大典上六日觀方,一日成丹,更是補全了赤靈血丹後無私奉還給藏丹閣,讓所有人都有機會觀看的藥道天才。


    如此的話,雖然會吸引很多目光放到他的身上,但是也能避免很多宵小之輩暗中給他下套,畢竟他的一言一行都在眾人眼皮子底下。


    比如這次林夕突破金丹,晉升五品弟子成功,想要給他使絆子的話就需要顧忌他人目光,畢竟許易也不是什麽無名宵小之輩了。


    南河尊者在這時候起身帶著北辰夢蝶也是向著一旁走去,笑眯眯的說著要教她一些新的卜算之法。


    逐漸對這些產生了濃厚興趣的北辰夢蝶自然無法拒絕,看了一眼和自己師尊在談話的許易之後就隨著南河尊者先離開了。


    待到兩人離開之後,北辰玄奕才緩緩開口:“贏下十年之約,在這青陽宗內就再無人敢尋你麻煩。”


    許易又一次沉默,說的輕巧,但想要達到金丹期談何容易,更別說勝過金丹劍修了。


    “這就沒有把握了?”北辰玄奕輕笑搖頭,“若連這點信心都沒有,你那劍心估計也不可能凝聚成功,當初你跟我說的那番話,純是空談。”


    “我若是輸了,穀主的親傳弟子可就成為趙天臨的道侶了,穀主難道就這麽放心嗎?”


    許易反問道,從之前的種種來看,北辰玄奕還是比較疼愛自己這個親傳弟子的,但今日之事做的就很奇怪。


    聽聞許易的問話,北辰玄奕卻是淡淡道:“輸了的話,讓他們自己去定玄殿找南河老頭要人去。”


    許易嘴角一抽,算是明白對方為什麽答應的這麽爽快了,感情就算他輸了,趙天臨也是不能得償所願。


    但是若他贏了,從此之後青陽三脈,劍絕峰便要對丹絕穀俯首稱臣。


    這兩人完全就是一個霸道到隨意就定下他人終身大事,一個卻是如街痞流氓一般耍著無賴。


    偏偏這個耍無賴的人還表現得很是平靜,好像耍無賴的人不是他一樣。


    不過這樣一來,許易心中的擔子倒是也輕了不少,至少他輸了,北辰夢蝶也不會受到什麽牽連。


    許易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北辰玄奕自然也是清楚許易心裏所想,但他一點也不在意,繼續開口。


    “十年時間,我會幫你想辦法突破金丹期,至於能不能把握機會,就看你自己了。”


    北辰玄奕說著,右手輕揮間,拋出了一枚玉簡。


    許易急忙接過,這玉簡看上去很普通,就跟尋常的大路貨一樣,應該不是很珍貴。


    “這是一卷藥理方麵的詳解,參透它,半年之後去落劍潭,對你會有所幫助。”


    說著,北辰玄奕似是想起了什麽又道:“沉道果不要先急著用,等你到了落劍潭內時機到了再服用。”


    沉道果!


    許易眉眼一跳,隨後將這卷玉簡收好,試探性的開口問道:“沉道果和破念丹……都是穀主賜給弟子的嗎?”


    北辰玄奕與他四目相對,隨後便是一巴掌扇出,清風拂過之後許易便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到了湖岸邊。


    “記得回去好好參悟藥理,其他的事情別多想,想了也沒用。”


    耳邊傳來陣陣回應,許易在湖岸青石上站穩腳步,看著庭內的北辰玄奕,麵色有些古怪。


    這堂堂丹絕穀穀主,北辰藥尊大人不光是個無賴,似乎還有些小傲嬌啊?


    給了就給了唄,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怎麽還就不承認呢?


    另外一邊,許易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來一陣蒼老又略顯慈祥的聲音。


    “小友,還請移步月明峰一敘,老朽有些事情想要告知於你。”


    許易神色微動,朝著庭中的北辰玄奕拱了拱手便離開了此地,向著月明峰所在的區域趕了過去。


    這聲音很容易辨別,就是剛剛與北辰玄奕對坐下棋的南河尊者無疑。


    但是對方找自己,是想要告訴自己什麽?


    許易雖然不解,但還是向著月明峰趕去。


    當他趕到時,還未落下,便看到了在月明峰一處青石之上樂嗬嗬坐著的老人。


    北辰夢蝶則像是學到了什麽新奇玩意一樣,在不遠處入定,時不時還用手比劃著什麽。


    自空中落於老人身後,許易畢恭畢敬的拱手。


    “見過尊者前輩。”


    南河尊者從青石上回過頭,笑眯眯地看著他道:“小友不必多禮,你知道我找你來是想跟你說些什麽嗎?”


    許易輕輕搖頭。


    “你是不是很疑惑你隻有區區偽靈根,為何老丹童看上去卻很是重視你?”


    許易猜想他口中的老丹童應該就是北辰玄奕了,便點了點頭,他的確有這個疑問。


    從一開始北辰玄奕似乎就對他這個偽靈根的修士表現的有些異常,絕對不僅僅是因為他在試藥大典上表現出來的煉藥天賦。


    “原因就是因為你藥道天賦很強,且修練的功法是七星禦劍篇。”


    南河尊者悠悠開口,看著許易的雙眼炯炯有神,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麽。


    許易也是愣了,要說他藥道天賦強還可以理解,畢竟衍生畫卷在,隻要是在畫卷能力範圍內幾乎就沒有他學不會明悟不了的丹方。


    但是為什麽還有七星禦劍篇的原因?


    這就令他百思不得其解了,之前北辰玄奕雖然看穿他修練的功法,但據其所說好像也隻是恰巧翻閱過三千道卷當中的乾元劍卷而已。


    看出了許易的疑惑,南河尊者也不囉嗦,開口解釋道:“幾百年前,老丹童的第一位弟子陸無虛修練的也是這功法。”


    “第一位弟子?”


    許易震驚了,看著那邊依舊入定的北辰夢蝶,後者應該是聽不到他們談話,他還以為北辰玄奕就隻有這麽一位弟子呢。


    “沒錯,讓老丹童寄予厚望,傾囊相授的弟子。”


    “不過很可惜,無虛那小子在即將凝聚劍心突破金丹的時候發生了意外,因為和所修的藥道至理衝突,導致他必須在藥道和劍道當中做出選擇。”


    聽著南河尊者那遺憾可惜的話語,許易隱隱也是猜到了什麽,試探性的問道:“他選擇了劍道?”


    “嗯,因此老丹童也是大怒,更是親自出手廢除了當時陸無虛修練的七星禦劍篇功法,但如此作法,無疑隻能令師徒反目……”


    南河尊者一邊說,許易就靜靜地在旁邊聽著,突然他開始有些理解北辰玄奕為什麽從不教北辰夢蝶戰鬥之法了。


    恐怕也就是怕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一次,親傳弟子背棄藥道,轉修他道的滋味,肯定不好受,甚至已經可以說是欺師滅祖了。


    據南河尊者所說,陸無虛再被廢除劍修功法之後,拒絕了北辰玄奕要求的繼續修習藥道,而是依舊癡迷於劍道。


    之後更是尋找了很多後天凝聚劍心的功法,但卻因為當初險些凝聚的劍心被廢,再無凝聚的可能。


    沒有辦法之下,他才修習藥道暫且突破至了金丹期,正當北辰玄奕以為對方回心轉意之時,陸無虛卻是偷偷離開了丹絕穀,這一走,就是好幾十年。


    途中北辰玄奕數次想要外出尋找,但都礙於臉麵,而沒有離開丹絕穀去找。


    而陸無虛再歸來時,已經是五十年後了,修為也已經到了元嬰期巔峰,但是重傷垂死,回來也隻是來向北辰玄奕求藥。


    北辰玄奕終究是心軟,替他療傷煉藥。


    結果傷勢好的當天,陸無虛竟然又消失了,據說北辰玄奕當時氣的一巴掌生生拍平了一座山。


    最後一怒之下將其當做叛宗處理,各州境通緝之時,對方的消息也是在不久之後傳了來。


    恢複傷勢後,陸無虛的實力也突破到了出竅期,且為了凝聚劍心,毅然進入了天妖域的那座天外劍塔之內,之後便再也沒出來過。


    天外劍塔,據說數萬年前途經此地的天外仙人遺留,裏麵藏著羽化飛升之秘,更是能助修士凝聚後天劍心。


    但無數年過去,進入過劍塔的那些人九成都是再也沒有出來,另外一成出來了的,對於裏麵的事情也是諱莫如深,沒有對外界流傳半點,但是他們的實力卻真的突飛猛進。


    天妖域的妖帝暝蒼便是成功自劍塔之內走出後創立了天妖域,強大到連天海宗和定玄殿都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關於劍塔的秘密,沒有任何人對外說出過,因此外界的人無法知道裏麵藏著那能助人飛升的消息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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