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才逃出去了幾裏,身後便是一陣冷意襲來,危機感湧上心頭。


    許易操起玉龜鼎直接擋在身後,“轟”的一聲爆響傳來,一張毫無血色的慘白手掌拍在玉龜鼎鼎麵之上。


    巨力傳蕩之下,許易直接就是一口逆血噴出,整個人朝著遠方倒飛而出,淩空灑血。


    “你是跑不掉的,將尺鶴也拿出來吧,讓我看看這上品法器究竟有何威力!”賀林一掌轟飛許易,隨後不急不緩的逼近,神色怨毒又輕蔑。


    許易止住倒飛之勢淩空站立,一手抹去嘴角的鮮血,麵色陰沉。


    “那就如你所願!”


    冷喝一聲,許易丹田內有一道流光遁出,被他握在手上,正是上品法器尺鶴筆。


    賀林見到此筆的時候雙眼微眯,心中升起幾分怒意,就是因為這尺鶴筆,才導致雷淩閣的人上門施壓,最後令他被逐出了玄元山。


    “玄龜定海陣!”


    許易心中一動,手握尺鶴淩空虛畫了起來,同時他另一隻手握住了一枚中品靈石,隨著陣法紋路淩空畫出,這靈石之內蘊含的靈氣也是緩緩流逝,通過尺鶴被灌入了陣法之內。


    這是他後來在稻滿城閑來無事的時候研究出的一種使用尺鶴筆的方法,這樣一來的話無論是布陣畫符還是尋脈等等效用,都不需要動用他自身的真氣,從而在危機時刻多幾分存活下來的希望。


    刻畫玄龜定海這種不算小的陣法還是需要些時間的,不過賀林自認為許易完全逃不脫他的手掌心,托大到等待許易完成刻畫。


    五息過後,隨著許易最後一筆落下,虛空的那些複雜的紋路瞬間亮起,隨後猛然擴大。


    天地一震,隨後一頭巨大無比的玄龜虛影從天而降,四足如定海之柱一般矗立著,玄龜嘶吼聲響徹,令賀林微微皺了皺眉頭。


    一道道清泉流水憑空在陣法之內出現,轉眼便將此地淹沒成了一片小湖泊,而玄龜虛影立定其中,鎮壓此間天地。


    賀林在湖水之內,看著許易憑著尺鶴筆連陣旗都不需要,短時間內便布下如此陣法,心中也是微動。


    “不愧是上品法器,光是憑虛布陣這一手段,已經能夠讓很多人眼紅了。”賀林嘖嘖稱奇,看著許易依舊連連揮舞的尺鶴眼中流露了一絲貪婪。


    既然之前所有人都以為尺鶴筆是被他拿走了,那他當然不能就這麽吃這個啞巴虧,當然要真的將尺鶴筆據為己有。


    玄龜定海陣一出現,所有的壓力全部籠罩在賀林身上,恍若他一座湖泊壓在了他的肩膀一般令他寸步難行。


    這還沒完,隨著許易手中後出現的幾枚中品靈石直接化作齏粉之後,空中一道複雜的符文也是出現,那是定魂符。


    既然對方托大敢給自己這個機會,那他當然要施展所有的手段,不求斬殺對方,起碼也要拚得一線生機!


    “去!”


    許易低喝一聲,尺鶴筆一點虛空,將這定魂符送了出去。


    符籙淩空光芒閃爍,隨後化作無數細碎的符文遁入虛空當中。


    在這一瞬間,湖水不再流動,大雪頓在了虛空,就連賀林自身的衣角也是停止了飄蕩。


    “這是什麽符籙,竟然連我的神識都定住了!”


    賀林心中終於感到了一絲慌亂,在這一瞬間他完全感覺自己似乎與周圍空間脫軌了一般,動不了,就連神識都延展不開收不回來。


    不過到底還是念合期修士,僅僅一息時間,便掙脫了束縛,重新恢複了行動。


    當然,這也與符籙是許易靠著尺鶴憑虛幻化的有關。


    恢複行動之後,賀林心中的殺意便漲了幾分,當下便決定立馬斬殺許易,免得夜長夢多了。


    然而下一瞬間,一道長虹卻是閃現在他麵前,是一道鐲子模樣的法器,其上正壓縮著一股恐怖的能量,鐲子表麵也是因為這股力量而有些裂痕了。


    “不好,他想要自爆法器!”賀林大驚失色,僅憑一眼,他就看出這鐲子的品質是中品法器,要是爆炸開來的力量足以媲美念合期修士的隨手一擊!


    剛想邁步施展縮地成寸之法離開此地,那玄龜虛影卻是猛然怒吼一聲,湖水凝如石土將他牢牢困在其中。


    這還沒完,賀林的腳下還有一圈圈金色光芒亮起,金光如牢柱一般,將他四麵八方全部鎖死,甚至還鎖住了天地之間的靈氣!


    “高階金牢符!”


    賀林瞳孔猛縮,直到這一刻終於意識到自己托大了。


    那流光鐲已經到了破碎邊緣,那種排山倒海般恐怖的力量也到達了爆發的臨界點,再想逃跑的話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該死,給我擋住!”


    賀林怒吼一聲,體內血色真氣爆發,形成一層無比厚實的血色屏障將他牢牢包裹,看上去宛如一顆血色巨繭。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轟鳴爆發,流光鐲徹底爆碎開來,恐怖的氣浪吞噬了方圓幾裏,光芒耀目。


    所有的一切全部在這爆炸當中湮滅,哪怕相隔百裏,也能夠清楚的聽見這聲震耳欲聾的炸響,已經看見這遮雲蔽日的塵灰。


    而許易卻也是趁著流光鐲爆炸的時間,已經往外逃遠,吞雲黑甲浮現表麵竭力遮掩著自身的氣息。


    他知道剛剛那一擊不可能會斬殺一個實打實的念合期修士,最多就是在其大意之下重傷對方。


    然而哪怕對方重傷,他的勝算也依舊渺茫。


    畢竟賀林不像是邢元一樣,是靠著吸收血氣臨時提升到念合期的,而是真正修為突破到了念合,還不知道在這個境界沉澱了多久,念合期的各種手段施展起來也定然十分熟悉。


    就比如剛剛的縮地成寸一術,對方施展起來不光比邢元距離長了不止一倍,而且一點前兆都沒有,幾乎就是瞬息之間便跨越到了他身後。


    一邊飛速禦空逃跑,許易心中還迅速整理好了對方如果追上來的話,要如何應對。


    損失了一件中品法器才換來一個逃跑的機會,許易也是倍感心痛,但是沒辦法,與自己的性命比起來,這些都是小事。


    而另外一邊,流光鐲爆炸的中心,漫天塵土逐漸散去,露出此地荒蕪一片的慘狀。


    大地龜裂,方圓幾裏內都是平坦一片,深深內陷三丈之深。


    巨坑之內,包裹著賀林的那血繭“哢嚓”一聲爆碎開來,露出其中臉色慘白的賀林。


    鮮血順著嘴角溢出,賀林麵色陰沉無比,一言不發直接邁步而出,瞬間便消失在了原地。


    自從突破至念合期之後,他很久沒有受傷過了。


    而如今竟然在一個區區築基修士的手下吃了癟,這無疑令他心中惱怒,但更多的還是一絲心悸。


    如果剛剛許易自爆的不是中品法器,而是上品法器尺鶴的話,恐怕他現在都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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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有了這次教訓,下次便不會被控製在原地,任由法器在自己麵前爆炸了。


    並不是許易舍不得讓尺鶴筆自爆,而是尺鶴筆早已被他煉製成了本命法器,裏麵是蘊含他的精血神魂的,一旦受損的話,他也要受到傷害。


    而自爆尺鶴,對他來說無異於自掘墳墓,不光修為會跌落到不知什麽層次,恐怕意識也會受到影響,變得渾渾噩噩。


    一旦賀林在那種情況下還沒死的話,那死的就必然是他了。


    所以自爆中品法器對於許易除了損了法器之外就沒有其他的什麽風險了,他當然選了後者。


    “剛剛的那場爆炸應該會引來附近的其他人,必須要快些逃出去!”


    許易麵色變幻,心中焦急無比。


    他此刻距離逃出玄元山境內,少說還有千裏之遙,最起碼也要一個時辰的時間。


    而身後的賀林反應過來之後肯定會追上來,就算將玉龜鼎和縛法網全部都自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拖一個時辰的時間。


    “實在不行,就隻有那個方法了!”


    許易心中一狠,下定了決心,繼續往前急速飛馳。


    他所謂的那個方法,就是當初在易峰內得到的那本焚血秘典。


    這秘典裏麵又分為兩道秘術,一道是焚血秘術,也就是許易經常使用的那一種;而另外一道,則是燃靈秘術,燃燒修士體內的靈氣或者真氣,以達到戰力成倍增長的效果。


    而施展燃靈秘術的後果也是極為嚴重,若是維持的時間長的話,很有可能接下來好幾個月的時間都不能夠動用真氣,隻能任人宰割。


    不過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許易也隻有拚死一搏了,與其就這麽死在賀林的手中,還不如拚死將其斬殺,而後再逃出去!


    而在玄元山邊境處,天空之上正有著百餘艘巨大的飛舟疾行,每一艘飛舟上麵都站著不少人,每人散露一點點氣息,疊加在一起之下也是鋪天蓋地、恐怖至極。


    一艘紫色木舟之上,陳千絕看著遠處的飛揚的塵土,微微側首道:“你去看看。”


    “是!”雲斌拱手,隨後便消失在了原地,而在他旁邊的寧若溪遲疑了一下,隨後也是跟著離開。


    此次討伐她仙音宗卻是沒有派其他人來,白雁書隻是讓她一人代表仙音宗與雷淩閣一同前往。


    本來她是拒絕的,但是一想到許易是玄元山弟子,這次討伐他可能也會有危險,才點頭答應了。


    但是待在陳千絕的身邊,她多少感覺有些不適,這下跟著雲斌一起有個理由離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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