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新仇舊賬,今日一起算!”


    許易坦然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右手一揮,斬風術施展而出。


    狂風驟起,附近的建築頃刻間被斬斷了頂梁柱,轟然崩塌,塵土四濺。


    邢元麵露陰狠,眼中怨毒之色不言而喻。


    對方斷了他一條手臂,導致他很多高深術法已經無法施展,隻能去學了一些旁門左道的小法術。


    “血河術!”


    僅剩的右臂一揮,一條血色長河便憑空出現,與撲麵而來的風刃交纏,轟鳴之聲不斷。


    無論是斬風術還是血河術都算是比較低階的法術,但就算再低階,在築基修士的手中施展出來也是絲毫不弱。


    巨響之聲響徹,向著四周爆發擴散,驚醒了不少城主府附近的居民。


    尹三財和昌雲兩人還不知道許易為何要與邢元交手,再加上自己的修為較低,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上去幫忙還是做什麽。


    許易自然也是發現了兩人的尷尬,嘴唇微動間神識傳音了過去。


    “你們二人速速通知城裏的人緊急避難,而後去關注各大城門的情況,不久之後馬上又會有一批屍潮會來臨!”


    聽聞此言,兩人再愚笨也能猜到屍潮定然與邢元有些關係,當即對視一眼,隨後化作長虹朝著遠方遁去。


    “沒用的,你們擋不住的,擋不住的,哈哈哈哈哈!”


    邢元獰笑間右手捏印,血河之勢再度一漲,隨後轟然炸碎開來,漫天的血水四射,將狂風震碎。


    許易卻是絲毫不為之所動,右手遙遙一指之下,一道流光飛速從他手中遁出,於空中一分為十,金光閃爍間從各個方向砸向邢元。


    “萬血之體!”


    邢元怒吼一聲,身軀猛然漲大了一圈,將衣衫都撐得爆碎,露出裏麵青銅色的皮膚,根根青筋暴起,猶如虯龍盤踞,看上去極具震撼感。


    十口金箍紛紛砸在其身上,叮當響徹間卻是隻能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白印。


    許易微微皺眉,他也修練了血煉之法,明顯感覺到對方體內的氣血之內在這一瞬間暴漲了數十倍,而且駁雜無比,甚至有著根本不屬於他自己的氣息。


    “依靠其他修士的血肉煉體,這可是邪修魔道所為,今日許某殺了你,倒也算除魔衛道!”


    低喝一聲,許易眼中有著絲絲血氣縈繞,焚血之術已然施展開來。


    “想殺我,就憑你還不夠格!”


    邢元怒吼道,雖然他是這麽說,但是心中還是有些忌憚對方的,如今想的隻是盡可能的拖時間,拖到屍臨城下,那他就幾乎能夠立於不敗之地了。


    “巨劍術!”


    一柄寒光閃現朝著邢元直斬而去,於半空中幻化成一柄血色巨劍,威勢滔天。


    “鏘!”


    巨劍斬下卻是被邢元的右手生生擋住,發出一道金屬交擊之音,震耳欲聾。


    “你就這麽點能耐嗎?”邢元嘲諷的聲音才剛剛落下,他眼前便突然一花,許易的身影出現。


    血氣翻湧間,許易周身同樣青筋突起,看上去甚是駭人。


    “這是……”邢元麵色一驚,話都還沒有說完,許易便是勢大力沉的一拳直接砸了出來。


    “轟!”


    巨響之下,邢元直接被一拳砸飛,途中心中還隻感到無比震驚。


    他能夠感受到剛剛那一瞬間許易體內氣血之力的磅礴純粹,這樣的血氣足以證明對方在練氣期的時候肯定也是修練的煉血功法的,而且他甚至感受到了一絲熟悉,好像對方修練的就是他宗門的血靈訣。


    倒飛途中,邢元撞碎了不下三座廂房,最後轟然撞在一座假山上,假山碎成了石屑。


    血色巨劍恢複正常,被許易反手握住,於此同時天空中有著一道火焰大網迅速籠罩向了邢元所在的地方。


    與此同時,城裏麵也是響起了低沉的鼓聲,一陣陣刺鼻的硝煙彌漫,顯然是城裏的護衛們開始發出警告,提醒城裏的人要開始緊急避險了。


    “吼!”


    塵土飛揚的裏麵有著一聲如似野獸的怒吼爆發,隨後血光閃爍間一張巨大的血手虛影出現,竟然直接抓向了天空中的大網。


    一向無往不利的縛法網在這瞬間竟然失去了作用,直接被這血手虛影抓住,在空中顯出了原形。


    也難怪,縛法網主要針對的是真氣法術,對於主修氣血之力的修士卻是顯得有些無助了。


    許易麵對此一幕卻是毫不例外,提劍化作一道殘影直接衝了過去。


    塵土才剛剛散去些,許易便是衝了進去,靠著速度不斷手握飛劍斬在邢元的身上,發出陣陣鏗鏘之聲。


    這下品飛劍斬在對方的身上竟然連一道白印都留不下,難以想象對方的防禦力究竟達到了什麽地步。


    “放棄吧,你甚至都不能傷到我!”邢元看著許易變著花樣攻擊自己卻沒有奏效,眼中不屑之色愈加濃鬱。


    然而就在下一瞬間,一道流光以極快的速度劃過,眨眼之間便到了邢元的近前,直取其心脈。


    邢元瞬間感到寒毛乍立,生死危機之感籠罩心頭,躲是已經來不及了,他連忙雙臂交叉牢牢的護住心脈。


    “嗤!”


    刀劍刺入血肉的聲音響起,邢元的小臂上鮮血橫飛,一股劇痛之感傳來,那道流光威力極大,竟然穿透了他在前的那條手臂,砸在第二條手臂的時候才被他極為堅硬的小臂骨骼給擋下。


    邢元麵色微變,剛剛還在嘲諷許易傷不到他,這會就血濺三尺,無疑打的他臉啪啪作響。


    許易輕輕招手,邢元小臂的血洞內頓時便有一道流光再度飛出,在許易的指尖停頓,滴溜溜的旋轉著,正是一枚玄光流轉的鐲子。


    流光鐲可是中品法器,一分為十的時候雖然攻擊的頻率增加了,但是威力和速度也分成了十份。


    也是許易故意如此,讓對方以為這中品法器不過如此,而後再找個機會爆發出真正的威力。


    “可惜,沒能一擊穿過他的心脈。”許易心中遺憾的歎了口氣,隨後身形一閃,一手握著飛劍,一手操縱著流光鐲就衝了過去。


    與此同時火焰紛飛,許易的飛劍上猛然燃燒起熊熊烈火。


    如果對方就是那日操縱血屍和他對戰的人,那肯定已經知道了蒼元古火的存在,沒必要隱瞞了。


    看著那赤紅色的烈火,邢元眼中閃過貪婪之色,再加上連續出現的三件中品法器,他已然打定了主意要殺了許易,將這些據為己有。


    但事實卻是在蒼元古火和流光鐲的夾擊之下,上方還有玉龜鼎正在源源不斷的散發著一股股鎮壓之力,他根本毫無還手之力,被打的節節敗退。


    不過麵對如今火力全開的許易,他還是感受到了一陣陣壓迫感,甚好幾次都險些身死。


    “噗!”


    流光再度穿透了他的小腿,帶起一篷溫熱的鮮血,隨後許易手中的火焰之劍也是狠狠斬在了他的背上,炙熱的溫度迅速向著他體內蔓延,幾乎一瞬間,他堅硬到連下品法器都不能破防的肌膚便被燒成一團扭曲。


    痛吼一聲,邢元再也無法堅持,僅憑自己的實力,他完全不是許易的對手。


    “血雲遁!”


    猛地吐出一大口精血,在許易驚詫的目光之下,邢元的身體竟然直接爆炸開來,隨後化作一團團血色雲霧朝著遠方極速遁去,速度極快,甚至隱隱都不輸於一些初入念合期的修士縮地成寸了。


    “遁術!”


    許易皺眉,隨後猛地一招手,天空中巨大的玉龜鼎猛地一顫,更為強大的鎮壓之力爆發,但是卻完全影響不到那股逃竄而去的血雲。


    修真法術,也和法器一樣分為很多種類型,有殺伐之術,也有防禦之術,更有幻術、遁術、保命之術等等,剛剛邢元施展的就是一種遁術,以精血催動,短時間內讓自身化作血雲,從而不受任何阻擋,是逃命的絕佳之術。


    “暫時追不上了……”許易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恢複真氣的丹藥吞下,隨後神識猛地掃過附近。


    他手中飛劍上燃燒著的赤紅烈火逐漸退去,隨後飛劍“哢”的一聲直接碎裂成無數碎片,顯然長時間承受蒼元古火的溫度,又接連攻擊邢元堅硬的肉身,已經不堪重負了。


    不過是下品飛劍而已,如今的許易還不至於心痛,不光他袖子裏麵還有一把,儲物袋裏麵還有不少呢。


    在剛剛的戰鬥中,他也是有意的保護了附近的那些人,否則就憑他全力之下,這整座城主府都將成為一片廢墟,更別說現在還隻是毀了大半的廂房而已。


    而龐夏和李炎兩人,此刻還躺在地上,雙目如死魚一般灰白。


    被毀去丹田,修為已廢,再加上邢元已經放棄了他們,所以如今的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完全失去了意識,猶如死人。


    “咎由自取。”


    許易卻是沒有半點憐憫他們,若不是因為貪心,也不至於被邢元給鑽了空子,從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將兩人的儲物袋收好,許易便化作一道流光從正在四處亂竄逃離的城民們的頭上掠過,向著北城門的尹三財他們那裏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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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沉的鼓聲不斷響徹在整座城池之內,燈火通明間,城裏慌亂一片,紛紛尋找著藏身的地方。


    有暗道的躲在暗道裏,沒有暗道的也拚命的往自認為安全的地方去靠,也有的人就躲在自己家中,吹滅了所有燭火,瑟瑟發抖。


    正是一年大好時刻,細雪紛揚,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剛剛才慶祝完了這一年過去,不好的事情就立馬發生了。


    身為修士的許易等人能夠很明顯的感受的大地正在微微顫抖,同時有著一陣陣令人窒息的威壓從四麵八方傳來。


    才剛剛修好的北城門之上,許易等人駐足遠眺,一片黑雲急速籠罩了過來,再細看去,哪裏是黑雲,分明就是成千上萬具青麵獠牙、力大無窮的血屍!


    不光北城門之前出現了這般情況,其餘四座城門前也一樣有著這麽多血屍聚攏而來,鋪天蓋地的,少說也有好幾萬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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