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的時間緩緩過去,有很多人看著那熊熊燃燒的火雨之門陸續放棄,但是有人一咬牙,跟劉晨喜一樣再不躊躇,一步踏了進去。


    當然,許易隻會放在他腦海裏還有印象的人進來,其他人非親非故的,他也不是爛好人。


    第二個進來的人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麵色枯瘦,雙手布滿了老繭,一看就是經常做苦工的人,


    此人許易記得,是以前他和父親還租著其他住處時候的鄰居,不過之後許易從那邊搬出來了,買了這座小破院子。


    這中年當初和他們關係還算不錯,互相之間也經常幫襯。


    他求的東西也不似老劉頭那般沒有個確定性,而是想為家中臥病多年、大限將至的老母親求一味藥保命。


    對於這個,許易雖然不說能讓對方的老母親多活十年二十年,但是再手腳輕快的活上一兩年還是不成問題的。


    沒有修真基礎的凡人服用丹藥最多隻能服用二品的,而如果是氣血衰敗的老人的話,就隻能服用一品丹藥了,二品丹藥的藥力會承受不住。


    凡人的世界中都有虛不受補這一說,更別說修真世界了,所以許易給了那中年一些補氣盈血,清神洗腦的丹藥,並且叮囑了每七天隻能服用一枚,否則便會適得其反。


    那中年自然是連連點頭,就要拜謝卻被許易攔住,此人算的許易長輩,對方家中那和藹的老母親許易也有印象,小時候還經常給他做好吃的。


    如今他有能力幫助對方,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中年離開之後,這院落就暫時安靜了下來了,今天應該是沒有人再會來了,畢竟他這個仙師還沒有露出兩手真正的本事,很多人已經開始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了。


    甚至私下裏傳言多年前失蹤的賣畫郎小許並不是什麽仙師,而是不知道從哪裏學到了兩手障眼法回來唬人的。


    這麽一說,聯想到老劉頭進去之後又失魂落魄的離開一事,不少人都信以為真,不再想著從許易這裏討到些什麽好處了。


    許易當然對此不放在心上,甚至巴不得所有人都不再來找他,好讓他安心修練。


    一整天的時間過去了,的確是沒有第三個凡人來找踏那火雨之門,但是卻有一位修士來了。


    正是如今都不怎麽敢離開稻滿城範圍的尹三財,他隻是瞥了一眼小院門口的火雨之門後便直接飛了進去,這裏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聽陳守說了的,不過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來到庭院內,發現許易正一如既往的躺在院落中間的藤椅上搖晃著閉目養神,尹三財拱手道:“許長老,這是宗門這個月發放下來的。”


    一邊說著,他一邊拿出了一枚墨綠色的儲物袋,“長老托我收購的藥材靈丹也都在裏麵了。”


    許易緩緩睜開眼,微微點頭將儲物袋收下,隨後揮手便是有另一枚儲物袋飛去,裏麵裝著的正是提煉藥材得到的靈液和一些靈石。


    “不錯,再去替我收購一百份煉製築血丹的藥材,多出來的靈石就當跑腿費了!”


    許易麵不改色的說道,隨後繼續閉眼開始養神,之前過度施展逐星術的後遺症整整一天了都還沒有完全散去。


    尹三財接過那枚儲物袋,都不看一眼就朝著許易拱手道謝。


    在他眼裏,隻要他把事情完全做好了,那對方出手也不會小氣,比其他的那些長老什麽的大方太多了。


    這次當然也不例外,所以他幹脆都懶得查看了,這樣也顯得兩人之間沒有那麽生分。


    “長老,聽說最近宗門那邊又開始有新的動作了。”


    許易剛剛閉上的雙眼再度睜開,微眯道:“抓到凶手了?”


    尹三財搖頭,“沒有,不過倒是聽說有了些許眉目,或許再要不了多久就能夠抓到凶手了,劉長老也已經從其他地方回來,一切都由七長老接手。”


    “紫木宗和其他一些有弟子死亡的宗門也是頻頻向著宗門施加壓力,雷淩閣的陳千絕和仙音宗的白羽渡劫也快要結束了。”


    “還有就是宗門的真傳弟子李旭、陸烈二人最近風頭很盛,尤其是前者,據說已經能抗衡念合期修士十多招了。”


    “嗯,行了,沒什麽事的話你就先退下吧。”


    許易擺了擺手,他並不關心李旭等人怎麽樣,他現在最關心但就是玄元山如今的局勢怎麽樣。


    “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尹三財拿著許易給他的那枚儲物袋便拱手離開,院落裏又隻剩下了許易一人。


    閉目凝神間,許易心沉丹田,真氣之花已經點亮了兩枚,代表天樞的那枚花瓣光澤飽滿,玄光氤氳,而代表天璣的卻是要稍微黯淡的多,至少不如前一枚。


    懸鍾穴內流轉的真氣也是與天機花瓣隱隱相連,再加上膻中穴和天樞花瓣,玄光流轉間竟然在許易的體內隱隱組成了一副星圖,隻不過這星圖唯一隻有兩顆星亮起來了而已,要想全部點亮尚且太過遙遠。


    隻要等他到了金丹期的時候徹底點亮星圖,再加上那時候感悟七星圓滿凝聚劍心,他的實力將會有質一般的飛越。


    對於往後的日子,許易也是充滿了期待,很想看看自己達到了那般境界之後在這修真界又是怎麽樣的地位,是否已經成為泰山北鬥般的存在。


    “現在想這些還太遙遠了。”許易微微搖頭,收回了心緒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天璣花瓣之上。


    “還沒有完全點亮,看來還是需要去劉掌櫃那邊走上一遭。”


    看了一眼漸漸晚了下來的天色,許易走回了內屋。


    小葫蘆依舊還在睡覺,夢中不知道是見著了什麽好吃的東西,紅潤的小嘴“吧唧吧唧”的,淌了不少口水在枕頭上。


    許易輕輕替其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也沒有打擾她,放了一瓶築血丹在旁邊之後靜悄悄地就離開了小院,去往了街口的那家藥鋪。


    當然為了避免發生其他的事情,他還是稍微改變了一下容貌的,畢竟這傍晚街道上的人也不少。


    來到那家占地並不是很廣的老舊藥鋪門口時,許易微微皺了一下眉。


    在他的神識觀察下,裏麵雖然有兩人,其中一位老婦的確臥病在床的,但是另外一人卻不是老劉頭,而是城主陳守。


    老劉頭去哪了?


    許易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妙的感覺,隨後他邁步上前,推開藥鋪大門就走了進去。


    一股濃鬱的草藥香味撲鼻而來,一邊揮手驅散了這些味道,許易一邊朝著裏麵走去。


    這藥鋪雖然不大,但是也分為兩層,還有內廂房,外麵是正常抓藥的地方,而內廂房和二樓便是老劉頭一家平日生活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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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啊?”


    裏麵傳來陳守的詢問之聲,隨後踩在木板上的沉悶腳步聲響起,陳守從裏麵走了出來。


    陳守有些疑惑,老劉頭從去年開始已經不給人抓藥了,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親戚,應該很少會有人來才是。


    但是當他看到邁步而來的許易時,他突然愣住了,左右看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急忙躬身道:“許仙師,你怎麽來了……”


    許易苦笑一聲又上前扶住對方,“我是來看看劉掌櫃和劉嬸的,順便替劉嬸治治病。”


    陳守聞言頓時一喜。


    有許易這等神通廣大的仙師出手替劉嬸治病的話那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了。


    許易環顧一圈,除了床榻上麵色慘白、瘦骨嶙峋的婦人,並沒有發現劉晨喜的蹤跡。


    “劉掌櫃呢?”許易微微皺眉,開口詢問道。


    陳守剛剛還喜悅的麵龐頓時一沉,抽須滿麵道:“唉,老劉頭昨天來找我,說他要出城一趟,讓我暫時照看照看他妻子。”


    “當時我也沒想太多,但是據說今天他去了仙師您那裏一趟找順子的下落,現在想起來他恐怕是出城去找順子了。”


    “我並未告訴他順子的下落,他上哪去找?”許易眉頭皺的更深了。


    如今南州之外亂成了一鍋亂粥,隨時都會有邪修、血屍出現,連一些修為稍微弱些的修士都不敢亂走,他一個凡人竟敢孤身一人就往外邊跑?


    “唉,為人父親,就算是沒有下落不知目的,總歸也是要去找自己兒子的。”長長歎了一口氣,陳守比起許易來在這方麵倒是懂得多一些,畢竟他也有一個兒子。


    “胡鬧。”許易微微搖頭,隨後便先來到了劉嬸的床榻前,對方的病情其實並不是很嚴重,隻不過是心中鬱結導致氣血阻塞,不吃不喝導致的。


    許易用真氣替對方梳理經絡血脈,隨後又她服下了一枚辟穀丹。


    劉嬸的麵色便以肉眼可見的好上了不少,至少沒有那麽慘白了,但是想要完全好起來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


    “劉嬸就交給陳叔了,我去看看能不能給劉掌櫃帶回來,外麵如今這麽危險,萬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劉嬸就算多活幾年也隻是多痛苦一些時日。”


    許易又交代了陳守一番,隨後便再度離開了這裏,而與此同時,他丹田內的天璣花瓣也是更亮了些許。


    對老劉頭思念兒子的程度認知的也更加深了幾分。


    老劉頭年邁,一天的功夫應該走不了太遠,許易隻要問一下守城的護衛確定一下方向之後追回來的問題應該不大。


    而在許易離開稻滿城之後沒多久,便又是有兩道流光從城池中央升起,激射而向遠方,正是龐夏和李炎兩人。


    他們又出來想獵殺血屍了,但是今晚夜黑星沉,看上去似乎並沒有那麽恬靜安逸,反而是有些詭異的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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