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當夜幕漸漸黑了下去的時候,小葫蘆的肚子發出“咕嘰”一聲叫時,她才嚶嚀一聲從夢中醒來,一邊揉著眼,一邊從床上爬了起來。


    “爹爹,我餓了……”


    許易緩緩從入定狀態退了出來了,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睡眼朦朧,嘴邊還掛著幾率晶瑩的小葫蘆,許易笑了笑,隨後從儲物袋內拿出了一瓶築血丹和一串糖葫蘆。


    小葫蘆鼻尖微動,嗅到了空氣中的甜味,雙眼頓時一亮,直接從床上蹦到了許易的書案上。


    白皙的小腳丫子將書案上的宣紙踩皺,但是她卻一點也不在乎,就在上麵一屁股坐了下來,從許易的手中拿過了築血丹和糖葫蘆。


    “下次就拿你臭腳丫子踩過的紙給你作畫。”許易沒好氣的彈了她一個腦瓜崩,後者吐出小舌頭伴了個鬼臉。


    “略略略,小葫蘆的腳丫子才不臭呢!”


    小葫蘆一口吃了一顆糖葫蘆,右邊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她“啵唧”一聲打開手中玉瓶的塞子,從裏麵倒出了一粒血色充盈的丹藥進入嘴中,和著糖葫蘆一同嚼了起來。


    無奈的捏了捏她嫩嫩地臉頰,許易揮手間那枚血晶便出現在了手中。


    “小葫蘆,看的出來這血晶有什麽不同嗎?”許易看著正在鼓搗著小嘴吃東西的小葫蘆,開口詢問。


    小葫蘆僅僅隻是瞥了一眼就一邊嚼著東西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裏麵有一條蟲子,長的可醜了,又黑又長的。”


    聽見這話,許易心中一動,從儲物袋中又拿出了一樣東西,正是當初在連雲城時捉住的那一條噬魂蟲。


    “你看看是不是這個樣子的?”


    “嗯,差不多。”


    小葫蘆瞥了一眼許易手中以真氣控製住還在不斷掙紮的黑蟲,直接就是伸出了手。


    “小心!”許易大驚,急忙想要阻止小葫蘆,但是卻還是慢了半拍,對方的指尖已經點在了噬魂蟲的頭部。


    然而下一刻,生怕小葫蘆被噬魂蟲鑽入體內的許易卻是睜大了眼睛愣在了當場。


    隻見小葫蘆一直點在噬魂蟲頭上之後,一道淡淡的血光從指尖湧出,渡入到了那噬魂蟲之內,而在下一瞬間,這原本掙紮不安的黑絲長蟲竟然安靜了下來,輕輕貼近了小葫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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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許易滿臉疑惑,有些不敢置信。


    這條噬魂蟲自從他得到之後就沒少研究,但是始終沒有得到什麽有用的結果,沒想到小葫蘆一指之下,這黑蟲竟然就安靜了下來,好像是臣服了一般!


    “爹爹為什麽會喜歡這種又黑又長的蟲子啊,難看死了!”小葫蘆做完此事之後趕緊抽回了手,還把手指在許易的袖口擦了擦,然後繼續吃起了糖葫蘆。


    “它被我控製住了,現在隻聽爹爹的話了。”


    此話一出,許易又是震驚了,這不就代表著他可以用這噬魂蟲再去控製其他凡人甚至修士嗎?


    不過他也隻是這麽想了一下,這種魔道手段,非必要時刻還是不能使用的,免得被其他人發現之後引來追殺。


    “那這裏麵的呢?”許易又拿出那枚血晶,據小葫蘆說這裏麵也有噬魂蟲存在。


    “呼……不行,那裏的已經沒有肉體了。”小葫蘆打了一個打打的哈欠,看樣子是又開始困了。


    “這樣啊……”許易緩緩點頭,隨後揉了揉小葫蘆的腦袋,將血晶和噬魂蟲都收了回去。


    就在下一秒鍾,小葫蘆卻是直接一頭向著許易懷裏就攢了下去,後者也是急忙伸手抱住。


    平穩悠長的呼吸聲自懷中傳來,許易低頭看了一眼小葫蘆那張軟糯可愛的小臉蛋,輕輕替其擦去嘴角的糖渣,隨後緩緩地走到了窗邊,將其輕柔地放了上去。


    而他自己則是又回到了書案邊坐下,輕輕將那些褶皺了的宣紙鋪平,而後再度入定,開始修練感悟了起來。


    時間對於凡人來說可能極為緩慢,一夜的時間在對第二天有所期待之下漫長如年,然而對修士來說,卻也隻是閉眼睜眼的差別。


    當許易再一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有一縷晨輝透過閣窗映照在他臉龐上,將他整個人都照的金燦燦的。


    院落外有著不少楓葉翻飛起舞,小院外麵本就不寬敞的田畔小路大清早便擠的是人山人海,清晨的露水沾濕了褲腳也沒有人在意。


    他們有些人天都還沒亮就在這裏等著了,之後陸陸續續還有人接著趕來,沒有多久這裏便圍攏了不下三百人了。


    這還是消息傳得沒有這麽快,等許易這裏的消息傳遍了城南城北之後,恐怕每天都有上千上萬人在這裏等著。


    許易看了一眼還在睡夢當中的小葫蘆,將閣窗關上免得晃醒對方之後便邁步走出了內屋,來到院落中央。


    在院落裏的藤椅上坐下,許易一邊搖搖晃晃的蕩著,一邊淡淡地開口。


    “老者當先,不可無序,開始吧。”


    這聲音在所有人耳邊響起,空靈無比,下一瞬間,眾人就見到原本還普普通通的雙扇木門搖身一變,火雨傾盆,一道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門戶便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所有人麵麵相覷,雖然他們來的早,但是不代表一定會第一個就上,主要還是先觀望一下。


    畢竟許易昨晚說過,若是無緣還要強行進入,是有可能被焚燒成灰燼的,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正當眾人猶豫不決,遲遲沒有人站出來的時候,田畔邊有一野蛙“呱呱”兩聲,從眾人的腳下蹦躂著就跳向了那火雨之門。


    “嗤!”


    一陣烤肉的香味瞬間噴發,隨後便是焦味,那隻野蛙僅僅一瞬間便化作了飛灰,根本就沒有越過這火雨之門。


    這一幕被眾人看到,頓時不少人都開始打退堂鼓了起來,畢竟他們其實絕大部分人都隻是想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求得仙人庇佑賜福的,若是求不到也沒事。


    現在告訴他們可能會因此喪失性命,他們大多數人卻是開始扭扭捏捏不願意了。


    白得好處的事情他們樂的去做,但是會付出代價的話,他們就需要深思熟慮三思再三思了。


    許易就在院落內,以神識緊緊地觀察著這些人,那野蛙自然是他驅使的,不過就是為了給這些人一點威懾,免得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來找他。


    想要找他幫忙,就得掂量清楚自己要求的事情是不是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否則這些人一個個來試,他也要忙半天去了。


    見證了野蛙被焚燒成飛灰的一幕之後,原本一些躍躍欲試的人此刻也是冷靜了下來。


    足足一刻鍾的時間過去了,依舊沒有第一個人站出來,正當許易在院子裏暗自搖頭的時候,卻是有一陣蹣跚的腳步聲響起了。


    圍攏在火雨之門的那些人紛紛讓出了一條道,露出緩緩邁步前行的一名老者,說是老者,其實也不是很老,隻是麵容形態看上去很是蒼老而已。


    熟悉這位的都知道,就是十三街街口藥鋪的老掌櫃,叫做劉晨喜,城裏的人都叫他老劉頭,本來膝下還有一個兒子,一家三口過得倒也是其樂融融,但是事情就在幾年前發生了變化。


    原本被老掌櫃寄希望於去接管藥鋪的兒子卻因癡迷尋仙問道,離家出走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之後的幾年,老掌櫃的妻子病倒了,自己也因為日夜思念而落了一身心病,本來不過五十有三,如今看上去卻與七十有九都相差不多了。


    “老劉頭怕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想要托許仙師去替他尋一尋自己兒子的下落。”


    “是啊,挺好一人,怎麽就遭了這事兒呢?”


    圍在火雨之門前的那些人也是紛紛歎氣開口,都有些同情老劉頭。


    畢竟對方的為人大家都看在眼裏,城裏的人平日有個小災大病的若實在無錢治病,大可以去給老劉頭那賒賬,等病好了在藥鋪當兩天夥計就算還債了。


    就這樣忙忙碌碌大半輩子的老劉頭,本以為可以安享晚年,度天倫之樂,誰成想兒子跑了,就留下兩位老人。


    且現在老劉頭的伴也思兒成疾,整天躺在床上渾渾噩噩的,隻念叨著自己的兒子。


    許易自然也認識此人,不過卻不知道對方這些年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就看在對方當年給他賒賬買藥的份上,他也願意幫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劉晨喜已經有些老眼昏花了,他甚至不太看得清楚之前那隻野蛙如何了,但就算是看見了那野蛙被燒成灰的那一幕,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往前走。


    他昨晚就去找老城主說好了,要是他不幸沒了命的話,就讓陳守把藥鋪收了,替他照顧一下他妻子。


    “兒啊,要是小許也沒有你的下落,爹沒死的話就出城去找你,你可千萬要等著爹啊!”


    劉晨喜已經能夠感受到麵前火雨之門的熾熱,仿佛要將他焚化一般,他心中念叨了一句,隨後毫不猶豫的就邁開右腳,遠不似之前那般步履蹣跚,反而堅定無比的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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