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被截斷了,這個消息有如晴天霹靂一般直打的夏侯淵愣在當場。水軍雖然連戰皆敗,可還是有力量的,他知道樂進的戰略,他麾下水軍不足於秦國爭鋒,便保存實力,驕秦軍水軍之氣。


    可現在恒河被秦軍水軍截斷了,自己的退路沒了,援兵也上不來。這不是陷入死地了嗎。該死的水軍,在不出動,難道真的要放棄這二十萬軍隊嗎?沒有了這二十萬軍隊,整個東部恒河平原拿什麽抵擋那些如狼似虎的秦軍?


    自己現在已經很艱苦了,且戰且退,後路上還有馬超的騎兵活動,這叫什麽事情。現在夏侯淵殺了哈撲一特#8226;他森全家的心都有了。這麽關鍵的重鎮,居然這麽輕易就丟給了秦軍,這個廢物、這個白癡、還號稱名將、狗屁。夏侯淵用最惡毒的字眼問候了他森的全家之後,也平靜下來,現在是突圍保存實力優先。


    可現在秦軍窮追猛打,恒河又被秦軍水軍截斷了,就算自己能回到達卡城,那也成了孤軍一支。隻希望水軍能快一點發力,他們隱忍了這麽久了,在不發力這整個恒河以東就丟掉了。


    “將軍,前麵就到加爾塔拉了,是不是讓沙嘎目將軍出來接應?”


    “廢話,我們人困馬乏,秦軍就在我們身後五十裏窮追不舍。讓沙嘎目快點出來接應。”


    夏侯淵回頭又吩咐眾將:“告訴大家,前麵就是加爾塔拉,讓大家加把勁,到了加爾塔拉就安全了。”


    這不過是安慰大家、激勵士氣的一個謊言而已,普通的大頭兵知道什麽,聽到前麵安全了。那就意味著擺脫了那些如狼似虎的秦軍追殺,有熱飯可以吃,有個安穩覺可以睡。當下大聲歡呼,隊伍前進的速度也加快了許多。


    一路上丟掉了八萬部隊斷後,可也沒能阻止住秦軍的追擊。夏侯淵現在甚為憂慮。雖然在他的訓練下,這些天竺兵也不弱。可和秦軍一比,卻又不如了。現在的秦軍甚至以前的秦軍還厲害,這嬴嘯,到底用了什麽方法?讓軍隊越來越強。


    這次和馬超的交手,他雖然贏得了先機。可秦國地策略卻讓他完全失去了一切。秦國果然大方,整個烏戈郡都可以不要,卻用最精銳的馬超部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入了恒河衝擊平原。


    相比較下,這就是一場破壞的比賽。夏侯淵破壞烏戈郡,而馬超破壞恒河衝積平原。可是結果卻不一樣,秦國的烏戈郡可以完全放棄,雖然這裏的開發力度不小,可就是全部被毀掉對於帝國也不會有多少影響;相反,恒河衝擊平原就不一樣了。一旦被毀掉,這個產糧重地可不是曹操能損失的起地。


    加爾塔拉距離達卡城還有三百裏路。這期間很有可能遭到馬超騎兵地衝擊。根據消息。現在馬超地騎兵就在戈伊地區活動。這是他去達卡地必經之路。


    在夏侯淵躊躇滿誌地時候。長安地嬴嘯卻在考校五兒子嬴棟地功課。


    “棟兒。你做地不錯。你今年也十五歲了。馬上就要和你四個哥哥一樣去軍中服役了。你怕不怕?”


    “兒臣不怕。”


    “不錯。你和你大哥最像。朕也來考考你。這次天竺之戰。我們能否勝利?”


    “我軍必勝。父皇。記得您教導過我們。這中原之地。隻要我們炎黃子孫團結一心。必然生生不息。能創造最輝煌地文明。而想借助外夷地力量來戰勝我們地人是必然失敗地。曹操現在就是如此。”


    “難得你記得這個,不錯。我們大秦地事情。那裏輪得到外夷來插手。曹操現在就算回到中原,他身上那天竺的印記也是擦不掉了。你說說為什麽會這樣?”


    嬴棟小眼珠一轉:“父皇,其實每個民族、甚至地域都有排外性。先不說大秦整個帝國容不得外夷插手,就是我大秦之內,也有地域的分別,幽州人、豫州人、並州人、他們之間也在對比。在進一步,就是這一州之內,也有郡的分別,郡治以下又有縣村的分別。直到每家每戶。百姓組成的家庭是我們帝國的最基本的構造。”


    “嗬嗬。你對於家天下的理解很不錯啊,誰教你地?”


    “兒臣是偶然聽郭大夫說起的。”


    郭嘉?這小子有心情教育皇子?太陽可是從西邊出來了。估計是郭嘉在教導自己孩子郭奕的時候讓嬴棟聽到了。郭奕可是嬴棟的羽林郎。


    嬴嘯嗬嗬一笑:“你說的不錯,這個人之上是家庭,家庭之上是國家,國家之上是民族,民族之上就隻有這天了。棟兒,記住,任何時候,不論王朝如何更迭、帝王如何變換,可我們炎黃子孫總是我們自己。家國天下,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或許我們嬴氏一族可以是皇帝,統治這些人,可是當他們全部反對我們了,我們也就隻有滅亡了,不論什麽時候,以民為本。”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你偏好文學,武藝不強,這是你的弱項。你還需苦練,要知道沙場之上,你死我活,沒有任何道理可講,你要小心在意。”


    “是。”


    現在嬴嘯到十五歲的皇子有五個,除了老大嬴治完成了三年地軍中服役,現在在軍中的還有三個孩子,加上即將去軍中的嬴棟就是四個。這沙場無情,敵人可不管你是皇子之尊還是普通小兵,刀下可不會留情。對這四個孩子,嬴嘯也是操心的很,他雖然是皇帝,漠視了感情,可他是人,人那裏會沒有感情?


    恒河之上,庫那的河防卻成了真空狀態,天竺軍隻守著庫那城,幹脆放棄了河防,艦隊整個失蹤了。讓趕到的橫海艦隊許峰部摸不著虛實,難以作出判斷了。


    “探子不是說敵人在這裏集結嗎?怎麽現在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更不要說艦隊了。”


    “或許是敵人怕了我們退走了。”


    “放屁,你當敵人都和你一樣沒膽量?”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的家夥當即失聲了,他知道,上司現在心情不好。在要開玩笑那可沒好果子吃。急忙正色到:“將軍,這天竺軍不會是想搞突然襲擊吧,他們的水軍正麵敵不過我們,現在擺出一副退走的姿態,或許在那裏潛伏著等伏擊我們呢。”


    “這還靠譜,天竺人不可能不戰而退地將庫那城送給我們。難道他們能不要了夏侯淵地大軍?我也以為他們必然躲在暗處,就等著狠狠的咬我們一口了。派出斥候細作,給我找,就是他們在水底下泥潭裏。也要我翻出來。”


    當下水軍也開始忙碌了,這浩浩恒河之寬廣,到處有人在不斷地偵查。可就是連天竺水軍一跟毛都沒找到,這也讓許峰很是擔心。


    “去請陸遜校尉過來。”


    陸遜被甘寧派來,現在升官做了校尉,負責指揮三條船隻,也算是個小頭目了。別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許峰卻是知道的,別看他現在是頂頭將領,可他還真不敢對陸遜怎麽樣,這皇親國戚的身份可不是虛的。聽說陛下也對陸遜很看好,要不然也不會丟到橫海艦隊裏來。


    這次出發前他就聽甘寧抱怨了,據說五皇子也即將到橫海艦隊來,這可把甘寧弄的很無奈。有一個陸遜就已經是小祖宗了,在來一個比陸遜身份還尊貴地五皇子,這不又多了個小宗族嗎。


    對於陸遜,許峰也是很欣賞的,這小子能被公主看上,果然不凡。很多事情上。他的判斷很有獨到之處,連自己這個老行伍也是佩服。


    “將軍。”


    “伯言來了,現在天竺水軍縮的不見了影子,你怎麽看?”


    陸遜沉吟了一下:“既然將軍垂詢,末將就班門弄斧一回了。天竺水軍雖然連戰皆敗,可他們還是有相當實力的。我們的探子也帶來了消息,天竺是大力發展水軍的,不會就這麽點能力,我想他們是在做驕兵之計。”


    “繼續。以後不要謙虛。我很看好你。”


    “是。敵人連戰皆敗,那麽我軍必然滋生傲氣。對於天竺水軍不放在眼中。一見天竺水軍就會嗷嗷叫的殺上去,以期殲滅這支殘破的軍隊。這樣很容易被誘入埋伏,這裏畢竟是天竺地本土,他們有著地利的優勢,我軍且不可掉以輕心。”


    “是這樣。那以你之間,我們該如何?”


    “有上下兩策,也看將軍敢不敢冒險。”


    “說說。”


    “下策即是,全軍集結,絕不散開,終日巡遊在恒河之上,力量抱成一團,隻要不進入他們的埋伏地,天竺水軍沒有能力吃掉我們。可這樣就很難封鎖這長長地河流,讓夏侯淵軍有了回去的可乘之機。而我們卻是絲毫無損,此乃下策。”


    “不戰的話,不用損失,那不是該是上策嗎?聰明人總是避免戰鬥的。”


    “將軍這話沒有什麽不對,隻是現在不合適。若隻有我們水軍來這裏,不與敵人戰鬥卻耀武揚威如入無人之境,這確實是上策。可現在我們要為總體戰略服務,我們就是要殲滅天竺的恒河水軍,徹底切斷夏侯淵得到援助的道路與退路,讓東岸的我軍吃掉夏侯淵部,所以就成了下策。”


    為難了一下,陸遜問到:“還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盡管說。”


    “若如此實施,一旦夏侯淵逃脫,艦隊或許保存了力量,不會有損失。可將軍您必然會落個貽誤軍機之罪,怕是陛下那關不好過。”


    “那上策呢?”


    “將艦隊分散,一旦我們的艦隊分散,敵人就有機可乘。他們必然會從暗處出現,打掉我們其中一部,以積小勝為大勝。”


    “分散,這確實是要冒風險,若頂不到支援到來就被吃掉,那我們不是要損失不小。”


    “釣魚需要誘餌,天竺水軍現在就好像是在水裏的魚,沒有足夠地誘餌是釣不出他們的。而我們要切斷夏侯淵軍的退路。就必須打掉恒河上的樂進艦隊,至少重創他。”


    “誘餌,誘餌。”喃喃了幾聲,許峰也下定了決心:“好,就將他們釣出來。伯言,現在本將授予你指揮權。你為正、楊洪為副,指揮整個艦隊。本將帶領五十條船當誘餌,我想有我在,這個誘餌必然能釣出天竺水軍。”


    陸遜也是驚訝,五十條船,太少了吧。這天竺水軍在怎麽說幾千條船,數萬水軍還是有的。就帶這麽點船怎麽可以?現在艦隊中隻有泰山巨艦十條、五牙巨艦三十條。可沒有足夠的其他船隻輔助,也很容易就會被天竺水軍吃掉。


    “將軍,這太危險了。主意是末將出的,就讓末將去誘敵吧。”


    “胡扯,老子還在呢。輪不到你小子逞威風。放心,就天竺水軍那些慫包,老子可不放在眼中。小子,主力艦隊就交給你了,我地命也交給你了,若你不能及時趕到,我可就要為國捐軀了。”


    “將軍…………”


    “不必在說了,我老許當年跟著甘將軍一起投奔陛下,從一個小賊直到今天的將軍。手下指揮了這九百大艦船、十萬水軍,很知足了。陛下給了我一切,我自然該為陛下盡忠。


    寶劍鑄成,殺敵飲血。我們是軍人,軍人地歸宿就是戰死沙場。若怕死就滾回家,還當什麽兵。小子,這次就看你的了,你給我製訂一個具體的作戰計劃,你小子是學宮出身。比我們這些速成的有底子。”


    這一番大義淩然地粗豪之氣也讓陸遜佩服:“將軍放心,末將定然輔助將軍獲得勝利。”


    在陸遜的籌劃之下,艦隊分開了,在陸遜的一再堅持之下。許峰的艦隊變成了一百條船,看來也是浩浩蕩蕩,衝向了恒河與布拉馬河的交匯處地裏姆城,作出一副趾高氣揚地樣子,等待天竺水軍的出現。


    而陸遜帶領主力艦隊也開始了動作,在距離達卡南一百裏地地方建立了水寨。如釘子一般釘進了恒河。每日白天大張旗鼓地巡航。晚上卻不斷的化整為零,不斷的向拉巴海灘集結。這裏距離裏姆城百裏之遙,很快就可以趕到,隻要許峰那邊發來鷂鷹傳書,他們就可以立即啟程。


    陸遜帶著艦隊潛伏了下來,卻在達卡城南地水寨大唱空城計。在這裏隻有九千水軍每日大張旗鼓的巡航,而達卡的敵人卻硬是不敢出城來襲擊,隻能眼睜睜看著秦軍在這裏耀武揚威。


    一連十日,天竺水軍卻是按著不動,陸遜心中也著急了。夜長夢多,時間太長了,一旦達卡城的人攻擊了自己水寨,那自己的計劃就全部暴露了。一旦知道秦軍的主力艦隊失去了蹤跡,天竺水軍一樣會龜縮不出。


    隻希望馬超他們能將夏侯淵拖住,若夏侯淵的大軍一到達卡,這在達卡的水寨就必然暴露了。幾千水軍怎麽可能應付的了十數萬敵人?就是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住太長地時間啊。


    就在這陸遜心急如焚的時候,終於得到了消息。於禁指揮的天竺艦隊終於出動了,他們在確定許峰在裏姆河段上後,出現在了裏姆城。將許峰的艦隊打了個措手不及,雙方正在激戰。


    陸遜一聽大喜,這樂進撐不住了。看來應該夏侯淵那邊急了,他想打掉艦隊的指揮,沒有了許峰,艦隊的指揮必然混亂。他以為許峰中了他們的驕兵之計,帶著百十條船,幾千人就敢橫著走,這次必然在他們手中吃虧。


    樂進看著戰場上的局麵,也是滿意。這次突襲,打了許峰一個意想不到。他們也是在布拉馬河偏僻的地方窩了一個多月了,就等著這樣地機會呢。


    陸遜的船隻大部分是裝備了車輪槳,為的就是在逆流而上的時候保持速度。這次也是於禁意想不到的,江河作戰,占據上遊就是優勢,卻想不到秦軍為了尋求決戰,居然甘願在下遊,讓他們占據優勢。


    遠遠看見江麵上廝殺震天,烈火團團。許峰的艦隊是完全在下風,被樂進壓著打,眼看就要撐不住了。上百艦船,損失三成有餘,其餘還在激戰,眼看就要敗了。


    許峰的坐艦更是激戰區,無數小船快速衝向他的坐艦,弓箭象長了眼睛一樣,飛向他船上的戰士。不少船隻已經釘在巨艦之上,天竺水兵叼著大刀正如螞蟻一般向上攀爬,旋即被羽箭射下水去,在水麵泛起一絲血花,而後消失不見。


    當看到自己地援軍到達地時候,所有殘餘的秦軍爆發出震天地呼喝。援軍到了,該他們反攻了。當時看著敵人密密麻麻的艦船,他們真有些絕望,卻被勒令迎戰廝殺。仗打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戰術可言了,橫衝直撞,見敵人就射箭,火箭,火罐不停的向對方砸去,以點燃對方的艦船。


    隨著陸遜帶領大軍出現,偷襲變成了決戰,這是一場爭奪恒河控製權的大決戰了。於禁輸不起,輸了就意味著將失去恒河。樂進若是輸了,將宣布夏侯淵大軍的末日,也將意味著恒河東岸將是秦軍的天堂。


    而許峰早就殺紅眼了,他必須打掉天竺水軍,否則夏侯淵軍若得到接應,將進退自如,秦國將失去前一階段努力得到的大好形勢。


    震天的鼓角聲響起,許峰大喝:“發旗語,告訴所有的人。我們的援軍來了,現在是敵人的末日了,給我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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