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僵持許久後,韓冰沉默中轉身,在管慕白那近乎憤怒的目光中,向著自己的密室走去。


    “你這樣做,還不如直接殺了她。” 管慕白忍不住喊道。


    “殺了她,我們就永遠都回不去了。”韓冰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那也不能用這種下流手段!”管慕白語氣強硬。


    韓冰轉過身,瞪了她一眼,說道:“什麽時候,你的心變軟了?還是當年的白煞嗎?”


    管慕白一愣,臉色變幻不定。


    “隻有弱者才會產生憐憫之心。讓人懼怕,遠比受人愛戴更加安全!”韓冰沉聲說道。


    “隻是……”管慕白吞吞吐吐,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已經殺了一名仙音門的弟子,此事已經回不了頭。你要是沒別的事的話,就回去打坐。”韓冰背起雙手,語氣堅定地說道。


    管慕白一咬牙,轉身離去。韓冰最後的一句話,似乎又端起了宗主對待弟子的架勢。


    又是三個月後,韓冰再次拿出火焰囚牢,在看清其內人影的一刻,即便是以他的定力,也是忍不住心頭狠狠地一震。


    此刻的黃鶯麵色慘白,嘴唇發紫、全身濕透,猶如一個經受癆病折磨半生的凡人一般,已經奄奄一息,甚至在看到韓冰之後,其血紅的目光中也沒有絲毫神采變化。


    同是化神期修士,作為雲筠的第一分身,青凰當年的狀態可要比眼前的黃鶯要好上太多。


    韓冰收了靡夢之術,將水霧彌漫的火牢解除,隨後坐在一旁靜靜地等待,直到幾個時辰後,黃鶯才略有蘇醒,從一種瀕臨死亡的境地被拉了回來。


    在密室中濃厚的靈力滋養下,黃鶯漸漸完全恢複了神智。


    她靜靜地躺在地上,雙眼之中血紅消退,轉而化作一片空洞,呆呆地望著密室的頂部的一盞冰晶吊燈。


    韓冰語氣平靜地問道:“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黃鶯聽到韓冰的聲音,身體微微一顫,半響才輕聲道:“你既然敢這樣對我,想必是沒打算給自己留退路,所以,我回答與不回答,都免不了一死。有什麽區別呢?”


    “看來你很聰明,韓某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你若是助我回到界外,說不定我真的會放你一條生路,但是在這古靈界,我是不會放了你的,這一點你能想明白的話就更好了。”韓冰淡淡地說道。


    他說話間,緩緩地伸出兩根手指,在黃鶯的下巴和脖頸處略一挑動。


    “一旦你殺了我,即便你能逃到界外又如何?師尊肯定不會放過你的。”黃鶯眼中浮現出厭惡之色,恨恨地說道。


    “也就是說,隻要你沒有性命之憂,韓某就是安全的嘍?你已經失蹤一年,也沒見你那個師尊來尋你呢。”韓冰微微一笑道。


    黃鶯用力將韓冰的手推開,冷哼一聲說道:“師尊在閉關,她一旦出關,很快就會來尋我了,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反正都是將死之人,那麽,能逍遙一天就逍遙一天吧。”韓冰無所謂地說道:“今晚,你就給韓某侍寢吧,雖然你在我所認識的人中不算是最漂亮的,但也還算過得去,尤其是這雙腿很美。”


    韓冰說著,目光肆無忌憚地落在她的雙腿之上,光滑如絲的裙衫勾勒出了一道迷人的線條。


    “你會遭報應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黃鶯的憤怒已經到達了頂峰。


    “哈哈。”韓冰大笑一聲,搖頭說道:“你說的這些,對韓某來說就是一個笑話。”


    密室之內,傳出一聲聲刺耳的尖叫,即便是有著陣法的隔絕,依然還是可以傳到大廳之中。


    尖叫聲持續了數個時辰,漸漸平歇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


    韓冰從天花板上收回目光,粗暴地推開懷中的嬌軀,起身走了出來。


    管慕白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向著室內瞟了一眼,隨手關上了門,她的目中透出濃濃的擔憂,望著韓冰說道:“宗主,我感覺你現在徹底變了,收手吧!錯了就是錯了,不要越陷越深,現在悔過還來得及。”


    “悔過?”韓冰冷笑道:“你是在教育我嗎?”


    管慕白眼圈一紅,輕聲道:“弟子不敢,隻是這段時間以來,經曆了太多事,我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想必宗主也有這樣的感覺,我害怕你會因此徹底沉淪,在我看來,就算我們現在主動去找仙音門請罪,也總好過現在這般每日承受良心的譴責。”


    “良心的譴責?嗬嗬。”韓冰眼中隱現血絲,嘴角露出一絲自嘲,他深吸口氣,平緩地說道:“如果你就是想跟我說這些,那麽我聽到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管慕白,轉身回到室內,重新關上了密室之門。


    管慕白呆呆地站在門外,沒多時,她再次聽到門內傳出的動靜,她內心暗歎,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韓冰的密室之門,兩年多都沒有再打開過。


    這兩年多的時間裏,他從不打坐,每日除了沉默和發呆,就是在黃鶯身上尋求發泄。兩年多的時間,黃鶯居然沒有任何懷孕的跡像,這一點出乎他的意料,不過這也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也有過猜測,可能是先前的靡夢之術傷了她的身子才導致的。


    經曆了這一切之後,黃鶯對於韓冰的態度倒是轉變了許多,最起碼已經沒有再反抗。


    這一天,韓冰有些頹然地起身,來到密室門口,默默地望著房門發呆,兩年多毫無節製的放縱身心,此刻的他從內心裏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疲憊。


    床塌上,黃鶯背過身去,甚至都懶得去整理滑落的衣衫。


    這段時間裏,她幾乎就沒有說過話,韓冰也識趣的沒有找她交流。


    韓冰在門前站立許久,準備推門的手再次收了回來,他轉過身,淡淡地掃了一眼床上的黃鶯,內心許久不能平靜。


    如何處置黃鶯,依舊是擺在他麵前的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韓冰一抹納戒,取出裏麵的一本卷軸。卷標上寫著:高級傳送陣法。


    他翻開卷軸,再次從頭到尾研究了一遍。這卷軸中的內容,他已經完全通曉,與自己先前所掌握的陣法之術並無二致,這裏麵所謂的高級,最高也隻到8品傳送陣法。


    回過頭,他望向床上的黃鶯,用一種不抱任何希望的語氣問道:“傳送陣法,真的最高隻有8品嗎?”


    黃鶯沒有理會韓冰的問話。


    韓冰等待許久,正當他要放棄之時,她卻是突然說道:“尋常的傳送陣隻到8品,但是也有9品的傳送陣,隻不過,這種傳送陣靠個人之力是不可能搭建的。”


    “你有搭建之法?”韓冰心中一喜,連忙問道。


    “沒有。”


    “那你怎麽知道這些?”


    “仙音門的藏經閣裏,有關於9品傳送陣的卷軸,以前我見到過,但那是屬於門派禁忌,古帝曾下令,不準任何門派和個人研究此法。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把卷軸取出來。”黃鶯說道。


    “為何?”韓冰疑惑道。


    黃鶯再次沉默許久,才緩緩地說道:“大概是古帝想要禁止界外之人來到古靈界,這隻是我的猜測。”


    韓冰目光閃動,陷入沉思,突然,他說道:“那為何冰月殿會有這樣的陣法?韓某當初就是通過傳送陣進入冰月殿的。”


    “什麽?”原本背對著韓冰的黃鶯驀然之間回過頭來,愕然地問道。


    “冰月殿有這種9品的傳送陣。”韓冰重複道。


    “你去過冰月殿?”黃鶯滿臉不可置信。


    “怎麽?”韓冰不解。


    “那你是怎麽出來的?”


    韓冰一愣,隨即目中透出一絲精芒,似有所悟,喃喃道:“我當初是突破了冰月殿結界,這古靈界,是不是也有類似的這樣一層結界?隻要突破了它,就可以離開?”


    黃鶯盯著韓冰,試圖在他的話語中找出破綻,最終卻是一無所獲,不過,她依舊將信將疑。


    “隻是,這層結界在哪裏?如果不在地底,那麽隻可能是在空中。”韓冰繼續喃喃自語。


    在地底還好說,可以避免被人發現,但是在空中就很麻煩了,在這古靈界大能修士比比皆是。


    他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飛到空中去破解結界,更不可能在空中建立一座傳送陣法。


    搖了搖頭,韓冰無奈地將卷軸收入納戒,神識在納戒內翻找一番,取出一些玉盒,將這些玉盒一一打開,他的臉上露出驚色。


    這裏麵裝的均都是藥材,居然還能湊出幾副煉製泰坤丹的藥方來。


    “你那位師兄是煉藥師?”韓冰問道。


    黃鶯搖頭。


    “為何他的納戒中有這麽多煉製泰坤丹的藥材?”韓冰不解地說道。


    “不是煉藥師就不能搜集藥材了嗎?”黃鶯平淡地說道:“我的納戒裏也有。當時在林中被你抓來的時候,我們也正是在尋找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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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冰略一清點,這些藥材組合起來,大概可以煉製4枚泰坤丹,另外第五份還沒有湊齊。當下他閉目調息,片刻後一抹眉心,噬魂杖在身前空中直接幻化成藥鼎的形狀。


    泰坤丹正是他現在急需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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