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複了就好。”韓冰含笑道,看到眾人激動的神色,他的心裏也有一絲觸動,凡人的一生,說來短暫,最重要的就是身體健康。


    “請問韓神醫,需要多少診療藥費?”中年男子問道。


    “這個——”韓冰一時犯了難,目光轉動之下,落在人群後方的淩雪祖母身上。見她老人家也一臉無辜,拿不定主意,無奈道:“一個金幣吧。”


    “呃!”中年男子一愣,不光是他,在場所有人都是暗自倒吸一口涼氣,一個金幣,可真是貴。


    “好!就衝韓神醫的醫術,這一個金幣,值!”中年男子一拍大腿,從懷裏掏出一枚金幣,遞到韓冰手上。


    韓冰接過了,直接將金幣丟給一旁目瞪口呆的淩雪,說道:“大家請回吧。”


    中年男子一抱拳,帶著眾人離開。


    待大夥兒都離開後,淩雪才反應過來,轉頭盯著韓冰,半晌才說道:“你看病這麽貴?這可是整整一個金幣啊!我祖父給人看一年的病也掙不了這麽多。”說著,她還拿起金幣在韓冰眼前晃了風晃。


    “物有所值嘛。”韓冰尷尬一笑道,再說了,他並不感覺到貴,那些煉丹的藥草,雖然在修真界並不算什麽稀罕物,但換作凡間的錢幣的話,也遠不止一個金幣啊,他在喊出這個價格的時候,已經是做了半賣半送的打算了。


    “雪兒,韓相公說得在理,像剛才那位病人,我見你祖父曾經遇到過不少,哪一個不都是要連續診治半年以上的,用的藥草可要用幾輛馬車才裝得下,病人遭罪不說,錢花得也不少啊。”淩雪的祖母倒是頗有些見識,在一旁說道。


    “哦。”淩雪點點頭,望著手中的金幣,略一猶豫,將它塞回到韓冰手中,“錢是你掙的,你拿著吧。”


    韓冰搖了搖頭,將金幣轉身交給淩雪祖母,道:“這錢,還是用來補貼家用吧,我用不著。”


    祖母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睛滴溜溜地在韓冰和淩雪身上一陣亂轉後,目光露出精芒,掩嘴笑道:“好,這是你們掙的錢,老婆子暫時幫你們保管,等到日後,老婆子幹不動了,就全仰你們兩個娃嘍。”


    “祖母!”淩雪俏臉一紅,轉身就跑開了。


    韓冰微微一笑,沒有說話,轉身回到自己的西廂房,關了房門。在房內呆坐片刻後,略一沉吟,從納戒中取出往生鼎,還有一些藥草,給凡人治病,倒是一門不錯的生意。


    韓冰的納戒中,這種低階的藥草已經不多,大部分都已經被他揮霍,以前在雲霧宗的時候,哪裏會在意這種級別的藥草!


    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韓冰煉了兩天的丹藥,看到後續並沒有什麽病人前來看病,便放棄了繼續煉丹。正當他有些百無聊奈之時,院子裏突然來了一大拔人。


    “終於來病人了?”韓冰走到門外,果然,院子裏突然就擺上了六七個擔架,整個院子一片哭嚎之聲,看到韓冰後,連忙有人跑了過來。


    “韓神醫,您是韓神醫吧?求您救救我父親。”


    此人的話音剛落,又有幾人跑過來,都是請求韓冰幫忙救治自己的家人。


    淩雪也從主屋中跑了出來,在她身後,是祖母。二人一見這陣勢,連忙進屋搬出一些條凳來,供病人家屬坐下,這麽多病人,進屋不太方便,院子裏倒也敞亮。


    “大家不要慌,一個一個慢慢來。”韓冰舉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後,走到一位病人身邊,做出把脈的樣子。


    少傾,他轉向另一位病人,同樣的路數,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他已經看完了全部七個病人。


    “怎麽樣,韓神醫?”


    韓冰看到眾人一臉驚慌與期待的目光,微笑道:“一人一枚藥丸,馬上就可以康複。”他倒是想再次故伎重演,讓病人睡一晚上再好,可誰讓家裏沒這麽多床呢?


    說完,他不緊不慢地取出一隻玉瓶,倒出七枚丹藥,遞給幾位家屬,道:“喂病人服下,等病人一醒,就好了。”


    “啊?”不出韓冰所料,他如願地看到眾人一副目瞪口呆、見了鬼似的表情。


    “還不給病人服下?”韓冰輕咳一聲道,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將藥丸小心地塞到各自病人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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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冰轉身望向淩雪道:“一會兒別忘了收錢。”


    說完,他背起雙手,優哉遊哉地走進西廂房,在他身後,眾人一臉呆滯地看著韓冰就這樣關上了房門。整個院子一片寂靜。


    但很快,幾乎就是幾個眨眼之間的功夫,便有一個病人騰地一聲從擔架上坐起,四下環顧之後,走下擔架。


    “咦?”此人試著走了幾步,還試著蹦了幾下,一點問題都沒有。


    “真好了?”有人驚呼。


    隨後,一個接一個的病人就在所有人癡傻的表情中走下擔架,不知道誰大笑一聲,整個院子立刻便熱火朝天起來。


    淩雪在看到第二個人站起來後,就已經見怪不怪了,此刻,她已經有些麻木了。


    “韓神醫,果然是神醫!”


    韓冰坐在西廂房內,聽著外麵的呐喊,嘴角露出笑意,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就算他這個村子再偏,以後,慕名前來送錢的人,也不會少。


    許久之後,院子裏終於平靜下來,淩雪推門來到韓冰的西廂房,此時,她望向韓冰的目光中,已經不能簡單用崇拜來形容了,除了崇拜,還多了一絲絲的失落。她的失落來源於心目中對韓冰的神化。


    “該吃晚飯了。”淩雪緩步來到桌前,將七枚金幣輕輕地放在桌上。


    韓冰似乎看出淩雪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不必太過在意,我幼年時曾經跟隨一位老道人遊曆大陸,這些靈丹藥方,都是傳承自他老人家,能治病不足為奇。”


    “原來是這樣。”淩雪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那老道人可真厲害。”


    “是啊,他是高人,隻可惜早在幾年前就已經壽終正寢了。”韓冰說著,目光轉向那些金幣,“錢你拿著吧,我用不著,如果你不想拿這些錢,就給祖母吧。”


    淩雪低下頭,猶豫許久,將金幣收了起來。


    “你去吃飯吧,我不餓,今天不吃了。”韓冰說道。


    “那,我一會兒給你端到房間裏來吃。”淩雪連忙說道。


    “還是一起去吃吧。”韓冰苦笑著站起身,向門外走去,在他身後,淩雪一臉歡快地跟了上來。


    飯桌上,婆孫二人不停地往韓冰碗裏夾菜,韓冰不好拒絕,隻得大口吃下,每天三頓飯的時間,對於他來說,是最難熬的。


    “這娃的飯量越來越好了!”老婦人望著大口咀嚼的韓冰,讚歎道,一句話差點讓韓冰將口中的飯菜噴了出來。


    坐在韓冰對麵的淩雪卻是忍不住撲哧一笑,祖母老眼昏花看不出,她卻是能看出,每次韓冰吃飯都跟受刑一般,怎麽可能會是飯量越來越好了!


    不過,也隻有在吃飯的時候,三人才有可能聚在一起,其它大部分時間,韓冰都是一個人悶在廂房裏,足不出戶。


    “雪兒,明天我要去鎮上買些好菜回來,也好給你們補補身子,整日吃院子裏種的蔬菜,營養還是不夠。”祖母說道。


    “唔。”淩雪一聽,連忙端起飯碗,一邊往嘴裏扒飯,一邊含糊地應道,臉上有些發燙,好好的補什麽身子?她也到了成熟的年齡,祖母的一些話,她自然能領悟個七七八八。


    韓冰內心苦笑,望著眼前的婆孫二人,想說點什麽,可最終還是忍住了。這老婆婆,儼然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孫女婿。


    第二天,果然,祖母很早就起床,做完早飯就出門了。韓冰雖然沒有出屋,卻是能夠知曉。這個院子裏任何人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到中午的時候,又來了一位病人,韓冰已經輕車熟路,三下五除二就解決了。


    下午的時候,祖母趕集回來了,手上大包小包地拎了一堆東西,韓冰望著她那精神抖擻的樣子,不得不嘖嘖稱奇。


    主屋內不時傳出女人的尖叫聲,坐在西廂房內的韓冰,不時地將頭偏向主屋的方向,祖母這次上街,倒是買了不少的好東西。


    隨後的一段時間,幾乎每隔一兩天,便會有慕名而來的危重病人,韓冰原本有些枯燥無聊的日子,倒也多了幾分充實。


    這一日,淩家小院外邊的官道上,突然來了大隊的騎兵,在騎兵中間,有兩輛馬車,在頭排的騎兵手中,舉著一麵旗幟,上麵依然寫著韓冰所熟悉的“皇”字。


    軍隊的到訪,附近的村民都謹慎地在極遠處圍觀,不敢靠近。韓冰坐在西廂房內,神識散出,靜靜地觀察。


    馬隊停下後,從馬車上,下來幾位衣著打扮華麗之人,一位老者被兩名軍士攙扶著,幾人向著韓冰所在的院落一陣指指點點後,朝著院子走來。


    淩雪聽到動靜,有些驚慌地跑到院子大門處,躲在門後悄悄觀察。


    “放心,沒事。”韓冰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就出現在了淩雪身邊。


    “韓大哥!”淩雪一見到韓冰,不知為何,心裏頓時完全放鬆下來,在她眼中,好像不管發生什麽事,隻要有他在,她就特別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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