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天獨坐帥帳無聊之極。不一會兒就有點想睡的意思。心想:“不如把阿櫻找來聊聊?”隨即想起她是曹操的坐探歎口氣打消這個念頭又想:“池早現在軍中我也很長時間沒見著他了何不邀來相見?”搖搖頭也不好現在我是中軍主將如果池早想見我早該自己不請自到了。他既然不願意見我我又幹嘛巴巴地去求他?氣憤憤伸手從懷裏取出那幅八門金鎖陣的圖譜強打精神看了起來。想道:“你不求我我就不給你。”


    剛看了不到三分鍾值班司馬進來報告:“啟稟飛帥宋亮求見。”


    我腰一挺精神起來收起圖絹急道:“快讓他進來。”


    話未落地穿著一身袁軍衣服的宋亮已快步走進帥帳:“飛帥我回來了。”


    我從座位上轉出來一把抓住他:“好回來就好。劉二呢?”


    宋亮笑笑等那值班司馬出去才低聲道:“我給飛帥帶回來兩位客人他正陪他們在外麵等候。”


    “什麽客人?”我大惑“請他們都進來啊?”


    宋亮轉回頭喊道:“劉二飛帥有請二位貴客。”


    帳門一開走進四個人來都是袁將打扮。我一眼看去認出一個:“李齊是你?”


    絡腮胡子李齊一瘸一拐急步上前跪倒施禮:“飛帥是我。李齊回來了。”


    我歡喜無比不知道說什麽好隻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仔細看他見他臉上傷痕累累知道一定是挨了打這幾天吃了不少苦心中一酸拉起他輕輕慰撫。


    旁邊也是一身袁將打扮的劉二忙道:“飛帥這二位是……”


    李齊醒悟過來忙回身介紹:“我在袁營被那淳於瓊侮辱毆打幾乎喪生。多承這兩位將軍仗義相救今日才能活著回來見到飛帥。”


    宋亮道:“我和劉二也是虧了遇上沮將軍和趙將軍。不然腦袋早就掉了。”


    我見那二人都很年輕大約都隻有二十五六歲左邊那位沮將軍緊呡嘴唇麵帶憂色。右邊的趙將軍卻顯得很是開朗笑嘻嘻地打量著我。


    我躬身一揖到地:“兩位義救我三位兄弟阿飛銘感五內深感大德。”本來我是應該跪拜磕頭的三條寶貴的性命啊!但我早晨才跪過曹操心裏正別扭著這次就降低成本馬馬虎虎了。心想:“有本書上說古代有個大領為了拉攏人心每次見到有本事的就下跪說什麽讓位之類。我現在這位置是別人給的沒什麽讓頭。原以為下跪沒什麽大不了大可以把這點借用過來。可他娘的怎麽就是玩不會啊?”


    那二將慌忙扶住右邊的趙將軍道:“我等久仰飛帥仁義盛名實不敢當飛帥如此大禮。”沮將軍道:“在下之命乃飛帥所賜。區區微勞何足掛齒?”


    我一愣:“將軍何出此言?”


    沮將軍道:“飛帥施恩不望報真仁將也!在下沮鶻曾在白馬為飛帥所擒飛帥義釋降俘卻是以在下為。”


    我想了起來是有這麽回事。在白馬時宋亮跟我提過八千袁軍俘虜中有一位大將是袁紹的監軍沮授的侄子。


    “原來是沮將軍。失禮!來兩位請坐。李齊宋亮都沒外人你們也都坐吧!”


    各人落座劉二卻自認為身份不夠不肯坐站到李齊宋亮身後道:“飛帥趙玉、典滿他們呢?我哥呢?”


    我猶豫了一下道:“哦他們……”心想:“他們都去燒烏巢去了。我能當著這兩位客人這麽說嗎?”轉念一想決定實話實說:“不瞞你們他們早已出隨丞相大人去偷襲烏巢屯了。”


    諸人互相看了一眼宋亮道:“可惜!可惜!”


    我道:“先別說別的你們怎麽搞的現在才回來?”


    宋亮道:“是這樣。”就把他和劉二從昨夜到今天的情況簡要說了一遍。


    原來宋亮和劉二改裝為袁將模樣由熟悉袁軍底細的劉二帶路一路小心謹慎能躲就躲能繞就繞實在不行就偽裝傳令官硬混。還挺順利接連闖過數道關卡暗哨子時方才抵近烏巢屯潛入烏巢軍營之中。在裏麵就鬆懈多了二人分頭暗中觀測果見到處糧屯高聳守衛兵力眾多。


    半個時辰碰頭之後兩人知道劉大得到的消息不錯確是淳於瓊為主在此守護袁軍的主要糧倉。依劉二之見就可以回去報告敵情了。宋亮本來也同意了但二人正要往回走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慘呼聲。宋亮一震依稀聽出是李齊的聲音忍耐不住二人便向慘叫聲處摸去。誰知那是烏巢守將淳於瓊的主將帥營。淳於瓊剛剛到任底下不敢馬虎戒備較嚴二人不期被巡邏隊現盤問之下露出破綻當場被巡邏隊捉住送往值夜將官處審訊。


    更沒料到的是這值夜之將卻正是沮鶻。宋亮是見過他的暗想這下可完了。沮鶻一見是他也吃了一驚揮退左右忙給二人釋縛。三人談了幾句宋亮看出沮鶻對袁氏心懷極大不滿便說以言辭。沮鶻心動告以心腹之言。


    原來沮家乃河北望族沮鶻的叔叔沮授任袁氏謀主監軍十年來甚為袁紹所倚重。但近來郭圖、逢紀等謀士時進讒言加上沮授為人恃才孤傲屢屢直言衝撞袁紹令袁紹大為不悅日漸疏遠。故此現在袁紹不但奪去了沮授的兵權交給郭圖、逢紀等人分掌而且已有加害沮授之念。自從沮鶻白馬被放回之後更令袁紹生疑不肯再予重用把他趕到烏巢後方做了一個點查糧庫的偏將。


    宋亮聞言暗喜乘機大讚曹丞相如何愛才飛督帥怎般義氣比之袁紹之流強之百倍。這次袁曹會戰曹家必定獲勝雲雲。沮鶻終於下定決心叛袁投曹。又請來和他親近相好的同僚趙睿、晆元進二將幾人密謀策劃綁架淳於瓊將烏巢獻於曹操以為進身之禮。(.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當夜已晚營中戒嚴出入大寨不便。三將恐怕密謀泄露堅決不允宋亮冒險回營請他二人在沮鶻帳中暫住一夜明晚再送他回去。宋亮無奈又想乘機相救李齊一問果然關在烏巢。沮鶻拍了胸脯一定讓他們三個一起回去。因此宋亮才答應留住一晚。


    有些話宋亮自然不會說得很直接露骨。我一邊聽一邊猜。心中也不禁大叫可惜!等他說完便道:“如能把烏巢糧草全部占為我有當然敵我強弱之勢便大不相同。唉這確實可惜!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這許多了。宋亮你和劉二已立下大功丞相定然不會吝嗇賞賜。現在我想你再辛苦一趟立刻趕回烏巢你身體受得了嗎?”


    宋亮起身施禮:“飛帥有命末將自當遵從。隻是現在再去恐怕屯上大火已起無法挽回了。”


    我道:“糧草一事誰也無法。但沮將軍他們一共三人尚有晆……”我沒想起那人姓名看看沮鶻。


    沮鶻忙道:“晆元進。”


    “對晆元進晆將軍還在烏巢營中我怕混戰之下不免玉石俱焚哪!”


    宋亮連連點頭:“飛帥所言極是。宋亮這就去。”


    沮鶻和趙睿一齊站起:“飛帥我二人也願隨宋大人同去。”


    我道:“黑夜之中容易引起誤會。這次就不用勞動二位了。”看宋亮往外走忙道:“你先去換身衣服但這身袁家的衣服還暫時穿在外麵。另外你直接去見曹休告訴他這件事讓他傳令不要傷害晆將軍。”


    宋亮道:“是。可這袁軍衣服還穿在外麵幹什麽?”


    我道:“等你快到烏巢時敵人偷襲我軍大營的兵馬可能也出了萬一碰上你如何應付?”


    宋亮吃了一驚:“會有這種巧事?”但他知道我言必有中卻不敢馬虎果然去換了一身曹將服裝又把袁軍外服套上飛馬而去。


    我請沮鶻二人坐下。這回人多了我瞌睡也沒了興致勃勃跟他們一通亂聊不到半個時辰便摸清了他們的底細暗暗吃驚。原來沮鶻居然是袁氏第一謀士田豐的女婿趙睿更是不凡卻是趙家的旁係弟子和趙家的老大趙楷、老二趙鬆向有往來也認識趙雲趙三爺。


    我心中暗想:“後世史學家將田豐和沮授並列許為袁紹集團中最有見識最深謀遠慮的兩大謀士據稱是張良、陳平一流的人物。雖然袁紹胡子頭都是毛分不清好壞忠奸以致二人大誌難伸含恨而死。但這樣的人物我為何不救?”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本事改變曆史但動了這個念頭要盡力救他們一救。不然真按曆史進行袁家這一戰不光十萬大軍毀於一旦連文武精英也都要全體陪葬。


    想到此處我道:“沮將軍我忽然想起一事欲請將軍相助。”


    沮鶻大喜道:“沮鶻早欲報效飛帥請飛帥下令。”


    我請他附耳過來低低說了幾句話。沮鶻勃然變色:“竟會有此種事?”


    我點點頭:“沮將軍我料必然如此。你可仔細想想他平日性情舉止。”


    沮鶻凝神想了片刻眼睛越睜越大:“袁紹外寬內忌果然有此可能。那麽飛帥末將暫且告辭。”


    我道:“我讓劉二助你。”又向劉二交代幾句劉二和沮鶻匆匆忙忙也走了。


    趙睿大感奇怪:“飛帥您讓他們幹什麽去了?”


    我道:“我讓他去救自己的叔叔和嶽丈。”


    趙睿噢了一聲便不再問隻道:“難怪沮大哥一向從容聽了飛帥的話卻頓現驚慌之色。”


    我暗想:“這人既識進退又沉得住氣養性的功夫很深似乎比趙楷也差不到哪兒去看來武功也不會弱了。趙家不愧名列三大世家之一真是人才濟濟。袁紹讓這樣的人窩在糧倉裏也確實沒眼光。”


    剛才一番談話我聽出他縱然不知趙楷和我的計劃但對趙家嫡係一門的心意打算也應該早明白了六七分。心想:“曹操現在對我已經開始頭疼了這都是我急於擴大名聲招攬勢力造成的。現在我明有公孫箭、趙玉協助暗有淳於賓保護已暫時足以自保。最好不要讓這些新人再留在軍營裏為好。”想了一想對李齊道:“李齊你身體怎麽樣?頂不頂得住?”


    李齊道:“飛帥若有吩咐便請下令。”


    我道:“我也不想勞動你的隻是我現在手下沒有得力的將佐把守大營我想讓你去正門守禦怎麽樣?”


    李齊大喜挺身站起腳也不瘸了腿也不拐了施禮道:“多謝飛帥成全。”暗想:“跟著飛帥就是順心如意。”


    我抽出一支令箭交給他又吩咐他幾點應該注意的事情最後道:“最重要的一點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擊。這一仗打得好你也可以和宋亮他們一樣當都尉了。”


    李齊連聲應是愉悅而去。


    趙睿在旁暗暗點頭道:“飛帥用人各盡其能趙睿十分佩服!難怪我趙伯肯令玉弟相隨左右。”


    我道:“哦趙兄此言怎講?”


    趙睿忙道:“飛帥您與我趙伯義同兄弟我是您晚輩豈敢和您稱兄道弟?”


    我心想:“古人就是麻煩。”道:“四海之內皆兄弟。趙兄何必拘泥?”


    趙睿一怔改容道:“四海之內皆兄弟!隻此一言飛帥胸襟已顯露無疑。小弟趙睿豈敢不謹遵飛兄之命?”


    我心想:“這才像點趙家高手的樣子。”笑道:“我們接著聊。”


    趙睿也一笑:“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小弟的看法宋兄和劉二冒險夜探敵營大功已建心誌上不免有所懈怠所以飛兄隻讓他們奔走勞役不肯再委以重用。而李兄在袁營中委屈多日胸中正滿腔怒火。飛兄令他去守大營正門正可給他一個泄機會他必然拚命一戰上報飛帥知遇之恩提拔之德下報自己受辱之恨被打之仇。如此則根本不用請將激將真上乘用人之道也!”


    我大笑心想:“我不過想到哪裏便順口胡亂點將而已。被你這一說到真是神了。”道:“趙兄目光如劍我阿飛也很佩服!”


    趙睿忽然站起恭恭敬敬道:“趙睿雖然無能無才願隨飛兄驥尾而致千裏。飛兄有何吩咐但請示下。”


    我心想:“現在我手下的人蘭妹是趙楷早有安排我又盡力加深感情算是恩情之交;趙玉把我當作長輩還有典滿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跟我幹他倆可以稱為親情之交;公孫箭講究大義仁厚他和劉大劉二等人可以叫做俠情之交;淳於賓和我則純粹是利害之交;至於宋亮、李齊等人即使跟我也隻能是抱著貨賣識家的想法最多是才情之交。隻有這個趙睿氣質奇異言語在這時代還算瀟灑無羈一口一個飛兄看來想跟我來個兄弟之交。”站起握住他的手道:“我果然有一事想請賢弟去做。”


    趙睿被我一聲賢弟叫得眼眶忽然紅了微微低頭道:“小弟聽候飛兄指示。”


    我輕聲道:“現在我趙大哥在川中賢弟你可知道?”


    這話透著奇怪我嘴裏的趙大哥和賢弟根本就不是一輩的人。話說出口我才回想過味來。但趙睿恍若不覺道:“小弟知道。”


    我道:“趙大哥那邊十分需要人手我想請賢弟你去一趟西川你看如何?”


    趙睿微一皺眉但隨即展顏道:“飛兄之命小弟自當遵從。”


    我看出他似乎不太願意便道:“賢弟如有什麽顧忌不妨直言。你我兄弟有什麽不能說的?”


    趙睿遲疑一下道:“飛兄其實沒什麽。隻是我父親幼年時曾在趙家本門中呆過一段時間十餘歲時便憤然離家出走另立門戶。我雖然和趙氏嫡門向有聯係但卻並不知他們長輩之間有何恩怨情仇父親也從不跟我提起所以我怕見到趙伯萬一鬧出什麽誤會就誤了飛兄的大事了。”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我也就不再隱瞞低聲將我和趙楷密謀的計劃揀主要的跟他細說一遍道:“趙大哥胸懷大局一心希望早日統一國家使黎民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莫說隻是上輩子的恩怨即使和你有直接仇恨隻要你現在和我們一起並肩奮鬥他也一定會盡棄前嫌。更何況你們怎麽也一筆寫不出兩個趙字來呀!”


    趙睿神色晴朗起來:“飛兄之言令小弟豁然開朗。小弟這就拜別兄長啟程南下。”


    這聲兄長一叫我心頭也是一熱道:“且慢讓我給趙大哥修書一封。”


    趙睿搖頭:“兄長此刻身居險地不可輕易與趙伯聯係以免留下把柄。若有話帶給趙伯我口述便是。”


    我醒悟過來:“賢弟說得對。這樣我也沒什麽多說的你見到趙大哥隻說照計劃進行便可。這裏的戰局情況賢弟也都盡知趙大哥問起你可以都告訴他。”


    趙睿答應了便向外麵走去。現在大寨是李齊為主將守禦如何送他出去自然不用再要**心。


    時間一點點過去到了深夜忽然帳外一陣低聲喧嘩值夜司馬興衝衝進來稟報道;“啟稟飛帥北方火起。”


    我急忙走出大帳在門口了望。果然見北邊熊熊烈火直衝天際。雖然早已料到還是忍不住拍掌叫好。


    隻聽有人笑道:“飛帥果然好大火!”


    我一看荀攸正站在不遠處。忙走過去道:“荀先生好悠閑!”


    荀攸笑道:“有飛帥坐鎮我能做什麽?再說我名攸不悠閑怎麽行?”


    這位先生很風趣。我笑了起來:“荀先生您這個攸還差了一點心吧?”


    荀攸正色道:“飛帥有所不知。我原名荀悠字恭達。父親給我取這個名字就是要我小心謹慎慢慢達起來。”


    我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道:“那先生後來為何改了名字呢?”


    荀攸道:“這都怪文若不好。”


    文若就是現在正鎮守京師曹操的中軍師荀彧他表字文若。我訝道:“荀彧先生?”心想:“他不是你叔叔嗎?”


    荀攸前後看看道:“是啊他比我年紀小了六歲卻仗著是我長輩硬給我改了名字。那是建安元年(196年)我在荊州逃難。他那時正好剛剛遇見主公。主公要他推薦人才他老實不客氣把我給拽出來還給我寫信說方今天下大亂智士勞心之時也!你小子躲在荊襄還想著往巴蜀跑不是太傻了嗎?這都怪你爸爸不好給你取了這麽個不求上進的名字。以後你就少用點歪心眼就叫荀攸荀公達吧。多給國家幹點實事自然就達了。我老爸已經死了他長叔為大。沒辦法我隻好來到許都以後就改了這個名字了。”


    我哈哈大笑:“原來是這樣。”心想:“一直很少跟這些文人聊天其實他們都很有趣的。並非以前想象的那麽麵目可憎。”


    我平日因為心懷叵測不大願意多和智者接觸所以比較熟悉的謀臣不多算來隻有賈詡和劉曄。賈詡和氣可親不測深淺;劉曄從容自若心思細密。都是很見本事的。雖說劉曄在曹操麵前說過我壞話那是他盡忠盡職我也不來怪他。今日跟荀攸這麽一扯嘿跟我們那兒的肥皂劇裏描寫的完全不一樣。我頓時喜歡上他。


    我正想邀請他下上一局後麵一人微笑道:“飛帥和公達好悠閑在聊什麽?”賈詡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我和荀攸聽到他又說到悠閑二字對看一眼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賈詡問明白怎麽回事也不禁笑了:“原來公達的名字還有這麽個典故有意思!”


    荀攸問道:“文和你到哪兒去了?我剛才叫你出來看火怎麽找不到你?”


    賈詡道:“哦我不放心後寨剛才到後營去看了看。”


    我微吃一驚:“後寨?參軍是說敵人可能從後麵攻上來?”


    賈詡道:“某有一事不明要請飛帥指教。”


    我心想:“你這麽說那是看出什麽問題來了?”想想自己的安排應該沒有什麽不當之處道:“參軍請講。”


    賈詡道:“飛帥令前營多點火把照如白晝。後營卻***全無不知為何?”


    我道:“現在烏巢火起如果袁紹這時候令大軍急救烏巢說不定還能搶下半數左右的糧草丞相兵少不利久戰必然相機撤退。但他們是不會想到這一點的。眼下袁紹最信任的的郭圖、逢紀等人隻會死讀兵書僵用教條一定會建議袁紹派軍前來攻打我大營妄圖搞什麽圍魏救趙。可惜丞相不是龐涓他們也成不了孫臏。我大營有兩位先生和末將在非是那麽容易讓他們攻破的。丞相用兵隨機應變如果他現敵人援兵稀少定然能將烏巢儲備的糧草全部燒光。”說到這兒我微微一笑見二人聽得聚精會神又道:“但袁軍中目前了得的大將卻還有不少像高覽、張郃、韓猛、蔣奇等人其中張郃有文有武不可小視。而最大的可能此次率袁軍來攻打我軍營的就是這個張郃。此人多年行伍經驗豐富對一般戰爭計謀都了如指掌普通伎倆是瞞不過他的。但正因為如此他一定非常自負。所以我想反其道而行來個虛則虛之實則實之。偷營劫寨者喜歡從後麵掩襲我偏示之以虛讓他以為我軍重兵埋伏於後寨中。前營則多燃***主力也埋伏在前營。讓他非上當不可。”


    賈詡麵帶疑惑荀攸也收起笑臉道:“飛帥你未免高看了張郃的智力吧?”萬一他要沒你說得這麽厲害真從後寨殺進來怎麽辦?


    賈詡道:“是啊飛帥我軍後寨沒有一兵一卒空虛之極一擊便破。”


    他倆這麽一說我心裏也犯起嘀咕:“是啊我這諸葛亮華容料曹操之計雖說不賴。但那是對曹操張郃有沒有這個水平?”轉念一想:“廢話我也不是諸葛亮。”


    賈、荀二人商量一下道:“飛帥現在調動人馬重新部署還來得及。”


    我皺起眉想了半天忽然想起當日汝南之戰。那天夜裏我埋伏三路人馬想一箭雙雕既全殲劉辟龔都的黃巾主力又乘機襲破平輿城。結果曹休和趙玉的虎豹騎兵到了平輿城下見城上一片漆黑猶豫半晌硬是沒敢攻。


    我心想:“現在和那時雖然情況不太一樣但也大同小異。袁軍糧屯被燒張郃率軍前來偷襲我大營他心裏就那麽安穩?再說他水平真就比曹休高多少?不一定吧!曹休見到黑乎乎一片心裏害怕他張郃就不怕?對還是照計行事。這不但孔明用過杜美人也用過的一定沒錯。”想到這裏我堅持道:“我想不用再重新部署了。”


    兩位先生聽出我心意已決他們二位智慧比張遼徐晃曹休等人可高多了心想你是主將我們不過是參謀護軍雖說有權改正主將的錯誤命令。可飛帥用兵一向高明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錯了時間又這麽緊迫貿然更改早已下達的命令實是軍中大忌。還不如我們自己去小做修改更為妥當。


    兩人對視一眼道:“是飛帥言之有理。我等告退。”


    我也覺得有些累了便道:“兩位先生請安坐自己帳中等會兒即使打起來絕對不會驚擾到兩位的休息。”


    二人應了一聲便走了。


    我不知道他們是按自己的想法悄悄部署去了抬頭看天色知道張郃高覽這二將快來了心想:“這二人可說對我有救命之恩但他們投降曹操日後必是我的勁敵是不是先行剪除?”目中凶光一閃殺心頓起。


    曆史就是曆史。


    接下來的戰局展進程完全和曆史沒有兩樣。


    也許因為戰爭是非常慘烈無情的所以古代的史學家們才會真正被震撼、被感動所以在他們的筆下都留了情把人生比較真實的一麵真實地記錄了下來。


    張郃率五千袁軍果然按照我的計劃攻擊了我們的前營連時間都和賈詡預計的一模一樣。不過荀、賈兩位先生戰前的擔憂證明不是多餘。和張郃一起統兵前來的高覽因為和張郃的戰術思想有小小的分歧決定分兵兩路他自己領著一千多馬軍從後營悄悄地殺了過來。


    結果也很明了。張郃被韓浩、樂進兩路伏兵截住歸路又被中路李齊猛烈衝擊死傷大半。主將張郃拚了老命勉強率殘餘數百人殺出重圍。


    另一路高覽也好不了哪兒去黑暗中他的馬隊陷入了荀攸和賈詡為他專門“定做”的紮馬釘陣中尚未到達寨門前戰馬已接連慘呼倒地後麵的軍兵見敵人營裏黑壓壓無聲無息本來心裏就膽虛見此情景以為中了埋伏立刻就亂了大呼小叫一股潮似的撥馬就跑。高覽製止不住其實他也害怕便隨著大潮也跑了。


    殺到天明清點戰果。我對韓浩、樂進、李齊諸人道:“不用急等會兒還有大頭。”


    諸將不清楚怎麽回事便和我一道傻乎乎在寨門外麵等著呆看。


    唉不到半個時辰果然就等到了張郃和高覽。二人棄了兵器摘了頭盔徒步而行前來請降。見他倆這等慘樣我心腸再硬也下不去手了。好歹也是河北頂尖兒的名將啊!因此雖然一度動了殺機也隻好暫時扔到一旁欣然迎上前去拉著二人的手稱讚二人如子胥去楚韓信歸漢真可謂棄暗投明前程無量。心想:“這伍子胥和韓信後來都不得好死。我這次就算還他們的救命之情。以後有機會再殺他們不遲。”


    張、高二人感激不盡哪裏聽得出我話外之詞?在大帳裏聊起來我又謝過二將前日陣前高抬貴手之恩。二將連聲謙虛說道飛帥吉人天象就算沒有我二人也決無大事。又一通閑扯才知道在袁紹麵前獻讒陷害他們的卻是逢紀。我問了三遍確認無誤心裏感到一絲安慰:“畢竟和曆史還有點不同起碼不是郭圖那家夥。”


    正在聊著曹操的得勝之軍返回了營寨。曹操興奮異常和眾文武商議決定乘勝追擊將袁軍一舉全殲。然而他又一次戲弄了我。


    他盯著我道:“許昌周圍最近出現一些可疑情況。荀彧函來報懷疑是劉備兄弟在向許都進。所以煩勞飛卿辛苦一趟率領本部人馬前去鎮壓剿滅。”又令公孫箭、趙玉、李齊為副將陳矯護軍立即出。曹休、典滿、宋亮則留在大營統帶虎豹騎。


    曹操最後道:“阿櫻昨天已先回了許昌其他眾將的愛姬也都在許昌。飛卿和李齊都帶著不輕的傷所以飛卿平定劉備以後回到許都不妨多休息幾日。我已讓荀彧軍師請示陛下封飛卿為官渡侯、司隸校尉負責許昌的防務治安。我在前方打仗後麵有飛卿協助荀軍師坐鎮京師也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他說得明白透徹顯然早已準備妥當不怕我不聽。我現在是束手束腳沒有半點反抗餘地隻好堅決服從。將虎豹金印轉給曹休把虎豹騎的軍權拱手相讓。


    我心裏也清楚他說的都是實話。


    對曹操和我來說這未始不是最好的結果。一方麵他提升了我的官職並把許昌這副重擔交給我我自然無話可說。因為我傷勢嚴重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適應軍旅的嚴酷生活。另一方麵他有我這威名卓著的大將協助荀彧守衛許都他也可以放心大膽的繼續向袁紹起攻擊直至攻入河北的腹地。


    最主要的他現在還不能對我完全釋疑所以要阻止我聲望的繼續擴大並奪回對虎豹騎的控製權。


    我心想:“***曹操真會創造給我弄出個官渡侯名義上是個侯爺其實這官渡才屁大點地方。”不過對我這雄心勃勃卻又感情用事的反派高手來說這官渡侯可以當作這半年辛苦工作的紀念品。以後不論我如何加官進爵即使有機會坐上金鑾寶殿我也會記著官渡這個地方的。


    八月三日上午我引軍出了。


    送行的人很多但隻有曹休和宋亮送出老遠其他人不是另有任務就是敷衍了事送幾步就嘻嘻哈哈兩句回去了。


    典滿因為率虎豹騎兵隨徐晃、史渙出擊未回所以也沒能來送我。


    在離官渡大營十五裏的一個小樹林旁我停了下來。


    我對曹休道:“阿休你為將精明大的問題是不會出的。但我們兄弟一場臨別之時我有一言相告不知道你聽不聽?”


    曹休道:“飛帥您跟我還客氣什麽?有什麽訓示直接說就是。”


    我令趙玉取出趙楷想出來的那麵繡著“投降者不殺”五個大字的白旗。這麵白旗自白馬之戰後一直由李齊收藏他被俘後趙玉暫時接管了他的親軍把這麵旗幟也帶了過來。道:“如果你能每次大戰中妥善使用這麵白旗仗仗必勝不一定但必然不會吃大的敗仗。”


    曹休展開白旗仔細看著那五個大字過了一會兒麵上露出一絲苦笑道:“飛帥訓言阿休牢記在心。”隨即收起旗幟交給後麵的宋亮。


    宋亮道:“飛帥早日養好傷再回來統領我們。我們離不得飛帥啊!”


    曹休道:“是啊飛帥快點回來。”


    我心想:“恐怕是回不來了。”但心裏感激他們的情誼還是點點頭道:“用不了多久。”


    趙玉道:“你們見到典哥哥就說我說的要他好好打袁紹別偷懶。等我回來還要和他較量較量一番這回可是真的。”


    曹休和宋亮答應了李齊也和宋亮說了兩句悄悄話。幾人依依不舍又敘了起來。


    我心想:“這麽下去曹操又得犯疑心了。我邊上還有個陳矯睜著眼盯著呢!這家夥一看就是個劉曄一流的人物外笑內奸。”道:“快回去吧婆婆媽媽算什麽虎豹騎的勇士?”


    曹休和宋亮等這才躬身行禮請我出。


    我知道我不走他們不會走。一狠心撥轉馬頭正要揚鞭而去。忽然背後有人道:“這就要走了嗎?也不等等老朋友?”


    這聲音好不耳熟。


    回頭一看原來是池早。


    池早仍舊是一副嘻皮笑臉的無賴模樣打馬追了上來:“飛兄丞相令我和你同行照顧你和李齊將軍的身體。”


    這家夥到現在還弄不清軍隊裏的官職。我都還沒當上將軍哪!不過他居然也學會了騎馬。看來戰爭就是教育人什麽都能學得快學得好。


    我懷疑地打量他幾眼心想:“不會也是曹操派來監視我的吧?”


    池早瞧著我嘿嘿一陣奸笑:“飛兄的病哪還真不輕。是得好好醫治。”低聲在我耳邊道:“你想擺脫我自己獨個兒逃跑那哪兒行哪?”說完縱聲大笑。


    這笑聲如此可惡卻又如此親切。


    “呀呀”幾聲幾隻烏鴉受了驚嚇從林中直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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